這場雨連著下了許多日,衣服只能放在大堂里陰干,總是帶著一股潮氣都是小事,要命的是百姓的種的莊稼,和連夜漲起來的雨水。
原本干裂的土地都被雨水沖刷成泥濘的濕地,路上的行人一踩一個坑,原本就不好走的山路也變得更加危險。
泉州城地勢比較高,附近也沒有大江大河,倒不用擔心洪水襲來,房子被沖走得七零八落。但下了這么長時間的雨,水田里的水都要泛濫成災了,農戶們怕莊稼被泡死,披著蓑衣當著大雨天的,冒著電閃雷鳴,弓著腰在田里引流。
要知道再過一個月這些莊稼都能收獲了,像泉州城種的這種水稻,很容易倒,根部浸泡在水中倒沒有事,但那些已經結了果實的部分要是泡在水里好幾天,那收上來肯定也都不能吃了。
陸柒則是命人在雨比較小的時候在那些田地的上方盡快地用木板搭起來簡易的棚子,當然不能夠完全地阻擋雨水,但好歹能夠分走一部分的水,免得這水稻上面部分也浸泡到水中去。這棚子也能遮擋風雨,使得莊稼不至于被大風吹倒。
搭建臨時棚子的事情是由官府辦起來的,錢也是走的官府,陸柒這個當知州都身體力行,經常親身到城郊外頭做指揮,作為她下屬的官員章知縣也坐不住,但跟著出來兩回,她就在田間滑到兩回,跌倒在地弄得渾身都是泥巴,好不狼狽。
還是陸柒看不下去,讓她回去安心辦公務,免得又給這些農戶添亂。莊稼的事情因為官府肯出人力財力幫忙,也算救得及時。但這邊事情剛落,那邊一座山頭又遭了雷劈,幾棵樹著了火,大雨的天還燒了一小片山。
聽到下頭人匯報上來的折子,陸柒眉頭深鎖,感覺年紀輕輕的就要生出幾條皺紋。
秦何在府中幾日指揮著小廝把花盆之類的擺好,不能受潮的古玩字畫小心翼翼地拜訪起來,又給家里寫了長長的回信,看陸柒憂心忡忡的模樣,他也只能安慰:“莊稼不是有臨時的棚子護著嗎,只是打雷燒了幾棵樹,沒傷著人,你整日這么愁眉苦臉的,我看著都替你發愁。”
兩個人圓房兩個月,相較剛來泉州城的那會,關系已然不止是更進一步,感情也較剛圓房那陣子好上許多,雖然有的時候會拌嘴,但片刻便消了氣,又親親熱熱的湊一塊錢。
這樣親近卻也有不好地方,原本陸柒和他還沒有這般親近那會,忙起來昏天黑地的時候,秦何也只是偶爾覺得有幾分寂寥。
但他們正是你儂我儂的熱戀期,恨不得整日都黏在一處,現在陸柒突然忙起來了,秦何就覺得空落落的。以往做來有趣的事情,一個人做都失了味道,明明有那個人在的時候,以往看來十分乏味枯燥的事情,他也覺著很有意思。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幼稚簡單的游戲都能開開心心的玩上一整天。
如今陸柒因為公事的緣故,長時間的不在府上,他心里著實想念,但又要學著做個能夠扶持妻主的好夫郎,也不能說什么不好的話。
這連著十多天下雨,空氣中的悶熱感早就洗刷一空,他的胃口好了不少,吃東西飯量都比先前大了許多,如今見陸柒連吃東西都一副味如嚼蠟的樣子,他忍不不住還是開了口,語氣有幾分嗔怪。
陸柒放下手里的筷子,早膳也不吃了,攬住他的腰身,把頭埋在秦何懷里,有點郁郁寡歡:“我是不是很沒有用,來這里也好幾個月了,什么好事情也沒有為百姓做過。”
她學的東西有那么多,還想著這拉動地區經濟為百姓謀福利,帶著泉州城的百姓發家致富,描繪了那么多的美好藍圖,但現在卻只能面對接二連三的天災束手無策。陸柒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圣人,自然也會有迷茫失落的時候。
秦何輕輕拍了她一下:“你胡說什么呢,要是你沒有用的話,我豈不是成了廢物。這泉州城知府衙門上下有幾個是有用的?”
怕陸柒喪失信心,他努力寬慰道:“先前那個董成那么糟糕,官糧也是因為前己任知州才弄得現在這副樣子,你收拾了董成給老百姓出了氣,又拿董家的銀子補了漏,官府還出了錢和人,幫老百姓搭棚子。天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末了他又小聲地添了一句:“你是我的驕傲。”
陸柒仰起頭,對著他露出一個甚是柔軟的笑,也只是一時間有些沮喪罷了,得了秦何一番安慰,又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討了一個不短也不算太纏綿的吻,便又起身:“那我先去知州府,這外頭路況不好,地上積水也多,夫郎這幾日在家里歇著,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在書房找點東西看,練練字,也練練鞭子,別忘了看看賬本。”
她頓了頓,又道:“若是真想出去,一定要帶著下人,走路也要小心。”她沒有半點拘著自家夫郎的想法,秦何想要出去,她也不會阻攔。
秦何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我送你出去吧,今天不出去,等你回來。”
他幫著陸柒穿好蓑衣,看著四周沒人,陸柒湊過去飛快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今天的事情不多,應該能夠早點回來,咱們今天一起用晚膳。”
親完之后她就撐起傘,出了大門上了馬車。
秦何也跟著到了大門處,一直注視著陸柒坐的馬車離開。回府之后他就招了秦燕過來,前些日子他學了打絡子,近日來正在學做荷包。陸柒的荷包還是府中繡郎做的,先前衣服也是送了布請城中的繡郎做的。
秦何的針線活向來不是很好,他也沒有想著什么都能學會,只是想做些個小玩意,這樣的話陸柒身上總有一兩件東西是他親手做的,將來要是有寶寶了,像小鞋子之類的東西他也想學著做。
他的手藝活還不是很好,不過他有一點點的進步,秦燕就會可勁的夸他:“主子您繡的可真好,妻主大人瞧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秦何捏著手里的針線,眼睛笑成彎彎月牙:“你也別夸我,還是教教我這個花樣怎么打吧,你也在我身邊留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他朝著秦燕眨了眨眼睛,后者臉有點紅。他年紀也不小了,最近京城來的信里也提了他的婚事,說是他那個當秦府的管家娘安排的。
人他也認識,兩家門當戶對的,他嫁過去就是正君,是門好親事,等過年陸柒帶著秦何回京的時候就讓他去完婚。
成婚之后秦燕就不能在秦何身邊待著伺候著了,乘著這個機會,他也想多教自家主子一點東西。
認認真真學了一個時辰,秦何又覺得累。近日來他很容易就困倦,明明也有吃很多,可很容易就精力不足。
秦燕見他打哈欠,便道:“少爺先休息會吧,荷包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時。”秦何想想也對,便躺在床上瞇著眼睛歇了一會。
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頭還是昏昏沉沉的,他起了身,便瞧見秦燕在那里縫嫁衣。像秦燕這種出身的男子,嫁衣基本是自己縫的,雖說他的婚期定在年邊,但一件好的嫁衣慢慢縫來也要好幾個月,甚至是小半年。
秦何直起身子又看了看窗外:“這都什么時辰了?”
秦燕答道:“快過了申時了。”
秦何倒沒有想到自己眼睛瞇一瞇的工夫就過了一個半時辰,他精神養足了,又跟著秦燕開始學針線。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有些心神不寧,針直接戳破手指,在指頭上冒出血珠來。
秦燕小小驚呼一聲,秦何對他搖搖頭:“不小心而已,不礙事。”他剛學針線活那會老是容易戳到自己的手,現在手上還有好幾個針眼呢。
他用嘴巴含掉指頭上的血珠,等到止住血,又接著跟秦燕學。
等到酉時都過了三刻,府中都開始準備好了晚膳,陸柒還沒有回來。秦何有些坐不住了,眼睛總忍不住往外頭瞧,秦燕便笑著道:“少爺要是想妻主大人了,可以坐車去知州府瞧瞧,指不定在路上就能夠碰見呢。”
“誰想她了,我就是覺得無聊。”
話是這么說,但秦何又有幾分意動,好幾次都想站起來,上馬車去尋陸柒。不過他這么貿貿然的去,家里又沒有什么事情,他也怕人打趣,覺得羞恥。
反正陸柒說過會早點回來陪他的,總不至于食言。秦何強迫自己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荷包上面,但心思已經浮動,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門外頭又熱鬧起來,好像還聽到有人提到陸柒的名字,秦燕道:“應當是妻主大人回來了吧,她今日回來的可真早啊。”
秦何立馬就丟了手中的針線,起身往門外去:“我腹中饑餓,看看廚房把晚膳備好沒有。”
秦燕笑笑,沒一會也放下手中的針線跟了出去。
但外頭引起動靜的卻不是陸柒,而是知州府上來報信的人。
聽到消息的秦何身子有點搖搖欲墜:“這不可能,她答應過要早些回來陪我的。”
秦燕皺著眉,扶住自家主子,這個時候擺起高門宅邸侍人的架子了,很冷靜地對那報信的女子道:“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穿著官服的高壯女子連傘都沒稱,身上都是雨水,衣服上還濺了泥巴,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口:“陸大人陪著山民查看情況,結果那山在雨水的沖刷下塌了,陸大人被山石掩埋,生死未卜!”
這女子話音剛落,秦燕便尖叫起來,和另外兩個小侍一同手忙腳亂地扶住了秦何驟然倒下來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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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寫不出正常言情,只能寫女尊穿過去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