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的撩撥只是起到了撩撥的作用,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大宛人這次是全國動員,兵力達到了十萬多人,所以盡管魏延率領的是狼騎兵,面對如同刺猬一樣的敵人,也是無從下口。
童軍則在抓緊時間修建營寨,布置飛龍軍的陣地。同時四下收繳所有能吃的食物進行貯備,包括山上的野菜。
五天之后,俊杜洛德帶著大軍也趕了過來,發(fā)現(xiàn)童老大修建的營寨之后,馬上在漢北大營的對面也修建了一座營寨,兩個營扎相聚不過兩里路路程,甚至能聽見對方的談笑聲。
這個時候,如果一方退去,勢必會遭到追殺,造成一潰千里的局面。
一場大戰(zhàn)已經無法避免,關鍵是決戰(zhàn)的時間而已。
俊杜洛德認為漢北肯定會首先發(fā)起沖鋒,原因很簡單,童老大沒有糧食。所有他決定以逸待勞,等待對手送上門來。
但是十余日過后,童軍依然老老實實的呆著,沒有絲毫出擊的跡象。
這個地方,是童軍早就選中的。在他決定在這里迎戰(zhàn)對方的時候,就開始貯備糧食了。
而且守在營地里面,并不像征戰(zhàn)的時候那樣,需要大量補給。
在雙方等待的這段時間里,漢北軍實行了食物配給,饒是如此,漢北軍支撐的也非常困難。
俊杜洛德有些坐不住了,時間拖的越長,就意味著對方得到增援的可能越大。在另一邊,還有一支漢北軍沒有動,這很危險。
而且,十幾萬大軍的物資供給,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時間拖的長了,就算打贏這一仗,大宛也會被拖垮的。
又對峙了幾天,童老大帶著軍隊出營挑戰(zhàn)對方??《怕宓驴粗且黄角鹬?,不適合自己的騎兵沖鋒,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將領沒有一個是童軍的對手,只是放任漢北軍在自己的營寨外面叫囂。
童軍帶著一千多將士,炫耀了一陣之后,也并沒有攻擊對方營寨,反身回營了。
第二天,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讓俊杜洛德再也坐不住了。
他收到后方的信息,那支在大宛邊境停下的漢北軍,開始集結了,而且有人告訴他,這支敵人的目標,就是他的都城。
如果在戰(zhàn)爭還在進行的時候,都城被對方打破了,那影響是自己無法挽回的。而且,如果讓那支部隊殺到自己身邊,那么戰(zhàn)局可能就會改變。
次日清晨,俊杜洛德的大帳傳出了準備出擊的命令,這是準備戰(zhàn)斗的信號。大宛人的各個營地頓時忙碌起來,將士們心跳加速,熱血沸騰。
期待已久的大決戰(zhàn)終于來臨。他們在都城下面已經擋住了敵人一次,所以這次他們一面又信心戰(zhàn)勝漢北軍的鐵騎。
俊杜洛德的布置非常有針對性,他精心選擇了戰(zhàn)場,就在較為寬闊平坦的一面山坡旁邊,盡量減少因為地形給自己帶來的不利因素。
同時由于兩翼有山丘做屏障,對方也不可能有迅速穿插自己兩翼的機會。這一片的地形都是山丘,只有他選擇的這一小塊平原,夾在河流和群山之間,寬僅兩公里有余。
俊杜洛德率領大軍,在這塊平原布陣,期待童老大帶領漢北軍出來應戰(zhàn)。童軍也發(fā)現(xiàn),對手戰(zhàn)陣左翼依托山地,右翼緊靠河流,沒有留給自己絲毫的迂回空間。
大宛人還在戰(zhàn)陣的后方布置了兩個萬人軍團,保護大軍的側后,即可以阻止自己繞襲,還能保證戰(zhàn)局不利的時候有一條退路。
俊杜洛德知道,自己用不著背水一戰(zhàn)。只要能讓戰(zhàn)爭繼續(xù)下去,自己就是勝利者!
童軍看的直是點頭:“高明,非常高明,文長,我們這次碰到對手了?!?
魏延嘿嘿一笑:“如果不是真正的對手,又豈能讓我吃了三天的野菜?”
童老大哈哈笑道:“不錯了,如果他再不動,你連野菜也沒得吃了?!?
魏延撓撓頭:“你不是說,他要動最少還需要四五天么?”
童軍把頭轉了過來:“戰(zhàn)場上,沒有什么是絕對的?!?
俊杜洛德沒有全部依靠騎兵,而是讓很多騎兵下馬,在最前沿擺出了一個極其厚實的步兵戰(zhàn)陣。
十幾萬大軍擺在戰(zhàn)場的正面,寬約一千八百多米,三條線加起來有60行縱深,將平原的入口全部堵了起來,后面才是大宛的騎兵。
俊杜洛德這樣安排有非常務實的考慮。
大宛軍隊雖然兵力雄厚,但是真正的士兵卻已經在高昌城下死的差不多了,新組建的這些人也是倉促集合的,根本沒有時間演練隊形和戰(zhàn)術,讓他們騎在馬上,如果擋不住對方的沖鋒,他們轉身一跑就麻煩了。
所以俊杜洛德讓他們呆在地上,即便想跑,也跑不過對方的騎兵。這樣的陣型能充分發(fā)揮人多的優(yōu)勢,等待這些士兵亂了對方陣型的時候,后面的騎兵一鼓殺上,絕對能讓對手吃不了兜著走。
就算不打,人多也能增強對敵威懾力,也極大鼓舞一下己方士氣。
但是,人多了,自然也就擁擠了。
童軍知道,這些步兵是自己的阻礙,也是對方的敗筆,很無奈的敗筆。對手很聰明,應該能看出這一點。
自己如何讓這敗筆成為對方的致命傷害,還要多動點腦子。
戰(zhàn)場地形狹長,夾在河流和山巒之間,魏延的狼騎兵缺乏迂回包抄的空間;
硬沖的話正好被那些步兵打亂陣型,然后被敵人的騎兵給套住。
童老大決定出去迎戰(zhàn),對方雖然算的非常精確,把一切都算在其中。但是俊杜洛德畢竟是一個和自己的頭腦相距了幾千年的人,他不知道科技就是戰(zhàn)斗力的道理。
他只知道狼騎兵的厲害,還不知道飛龍軍的厲害。
童老大派出輕騎兵掩護飛龍軍出城列陣,魏延率領狼騎兵分列兩側,同時搶占兩側方向的高地。
飛龍軍在對手的正面擺下陣型,后面則是輕騎兵作掩護。
雙方排兵布陣完畢之后,都沒有貿然出手,直到正午,敵人依然在等待,等待漢北軍主動攻擊。
童軍微微笑著,直到日頭偏斜,陽光不再射向自己這邊,而是向對方的眼睛投去的時候,童軍才揮舞起長棍,漢北軍的戰(zhàn)鼓這才敲響起來。
飛龍軍的弓弩手在隆隆戰(zhàn)鼓之中,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對方逼去。
俊杜洛德知道大戰(zhàn)已經打響了,該準備的東西自己也都準備了,剩下的不過是戰(zhàn)場上的廝殺而已,見漢北軍一對弓弩手向自己這邊逼來,馬上大聲下令:“步兵,舉盾前進!”
大宛有馬,但是大宛缺乏鐵器,所以盾牌大多是用木盾制作,好的一點的,上面包裹一層鐵皮。
兩支隊伍越來越近,孫輕一下舉起自己的指揮刀:“檢查弓弩!”弓弩,已經檢查過很多次了,但是為了萬無一失,飛龍軍士兵還必須再認真的檢查一次。
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孫輕的指揮刀向前一指:“列陣瞄準!”
另一邊的大宛人也是接到了命令:“弓箭準備!”
孫輕看著對方把弓箭拿在手里,還想繼續(xù)向前一些的時候,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容。
這個距離,對飛龍軍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當然不會讓對方再往前走一步!
“一排,兩連射!”這一次,參戰(zhàn)的飛龍軍有六千人,隊形更加密集。
一聲號令之下,第一排的一千多名飛龍軍士連續(xù)急射,數(shù)千支弩箭直奔大宛人而去。
“樹盾牌!”大宛軍隊的前線將領大聲呼喊道。弩箭如飛蝗般呼嘯而來,穿透大宛人手中的木盾,直接釘在他們的身體上。
那些包裹了鐵皮的盾牌還好一點,飛龍軍的強弩雖然能釘進去,卻無力穿透,能抵擋幾箭。
但手拿木盾的大宛人,大多無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第一輪的弩箭剛剛結束,大宛人向前方一看,卻又發(fā)現(xiàn)第二輪的弩箭已經如閃電般的向這邊飛來。
一輪又一輪的射擊之后,大宛人的陣型有些散亂了,俊杜洛德看的十分著急,馬上喊來傳令兵:“去,告訴他們,向敵人靠近,不惜一切代價向敵人靠近,用我們的弓箭反擊!”
他的指令時正確的,如果不縮短距離,那么大宛人只能無窮無盡的承受對方的弩箭殺傷。
但是俊杜洛德并不知道,只要他再往前走,還有更大的災難在等著他。
這里的地域非常狹窄,當那些大宛人冒著箭雨把陣型向前推進一些之后,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是踏進了一個死亡地帶!
王當不用為石頭發(fā)愁,這里是山丘,有的是石頭。一個大宛士兵躲在盾牌手的身后,拉開自己的弓箭向前方瞄準,忽然看見一個黑影朝自己的頭上落下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人群太密集了,他踮起自己腳尖,讓自己比同伴稍微高出一些,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塊石頭。
為什么自己要墊起腳尖?如果自己選擇蹲下,石頭就不會砸中自己了。士兵這樣想的時候,整個腦袋已經被石塊砸的血肉模糊,那腦漿混雜著鮮血,濺到周圍人的臉上。
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從對方那里向自己的頭上飛來,好像不會有終結的時候。
在那些大石塊的威脅下,前方射來的弓弩更具有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