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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到處是皇帝的眼線,何況是他親自派人去監視的。等聽完大內高手的回報,皇帝對曲君昊和燕都統冷笑道:“聽見了吧在朕面前還親兄弟似的,不過這也好,朕要的就是他們互相猜忌,這樣才能為朕所用。”
曲君昊沒領教過林致遠的身手,但是習武之人都能從對方散發的氣場看出武功修為如何,曲君昊相信,林致遠不是等閑之輩,他說道:“陛下,也許是林致遠發覺了咱們的人”
皇帝笑道:“不會,朕派去的是宮中最頂尖的高手,此人的龜息大法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閉氣半個時辰絕無大礙。君昊,你即刻著手去辦,明日早朝之前,朕要叫所有人都知道林致遠被關押一事
。”皇帝的旨意就是朝廷的風向,相信過了明日,林致遠、沈修杰就會成為孤寡之人,除了與皇帝合作,他們再沒有其他的出路。
小小的侍衛所里只有兩個難兄難弟,一人一張大炕,雖是靜夜,可任誰也睡不著。
“致遠,外面沒人了吧?”
林致遠雙手枕在頭后,透過半開的小窗看外面的景色,回道:“放心吧,方圓百丈之內除了庭中海棠樹上的兩只喜鵲,就剩下咱們兩個出氣兒的了。”
沈修杰一個鯉魚打挺,半蹲在炕沿上問道:“唉,你說皇上這是想干什么?我怎么看著有點打怵?按說,咱們兩個就是一小人物,皇上想對付忠順王,朝廷里的人才多的是,偏為難咱們做什么只罰不賞......我心里可沒底。致遠,你有什么好計策?”
林致遠翹起的左腳一點一揚,抽出一只手慢慢敲打身下的火炕:“其實,對付忠順王不是沒有辦法,而且我這招數不但治標還能治本,可惜......”沈修杰眼睛瞪得發亮,忙問:“磨磨蹭蹭,有什么辦法你只管說。”
“可惜陰毒了些。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沈修杰大笑:“大丈夫?哈,這世上最了解的你恐怕就是我想當年在書院里,你禍害的人還少了”林致遠忙為自己辯解:“那些不過是小玩笑,無傷大雅,如今這個......可是人命關天”
“致遠,陛下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現如今不是忠順王死,就是咱們兄弟倆亡,你要是還有什么后招只管使出來,大不了我做先鋒”
林致遠臉色一沉,說道:“你我是兄弟,難道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要叫兄弟為我扛著?”
沈修杰苦笑兩聲:“你也看到了,我和曲君昊雖同為公主之子,皇帝親外甥,但有遠近之分。我不在這個時候為自己增加點籌碼,將來和唐欣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致遠,只要咱們幫陛下達成心愿,我愿意為此一搏”
林致遠起身盤腿而坐,與沈修杰面對面,黑暗中只有二人的眼睛閃爍著熠熠光輝,好像兩只夜行的猛獸。林致遠說道:“這話我只說一遍,你仔細聽,愿意趟這渾水,我們二人就并肩作戰,你若不愿意,只當沒聽過
。”
沈修杰慎重的點了點頭。
林致遠低聲說道:“先帝在時,忠順王為人高調,萬事喜歡爭得頭籌,也因為他家底豐厚,所以朝廷里有些功勛世家都暗暗投靠。近五年來,尤其是皇上即位以后,忠順王這一方逐漸將勢力交給世子,自己退居到了幕后。這就是忠順王高明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就算坐了皇位,也呆不了幾年,索性叫自己的繼承人接管明面上的事物。忠順王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將所有的雞蛋放在了一個籃子里,一旦這個籃子摔壞了,就會雞飛蛋打,一切成為泡影”
沈修杰略一想就明白了:“忠順王世子就這是個籃子,一旦世子歿了,他這面造反的旗就拉不起來不對......要是事情如此簡單,皇上早就叫大內侍衛去了,還用等到今天?”
林致遠笑道:“你怎么知道皇上沒派人去過?”
沈修杰被林致遠的話擠兌的無言可對。半晌才訕訕的問道:“你不是想親自去刺殺忠順王世子吧這主意可不大好”
林致遠便逗老朋友:“剛才誰說的原意做先鋒官這等揚名的好事兒自然是要留給你的”
沈修杰忙擺手,說道:“殺忠順王世子容易,只怕剛動完手,我就被......”沈修杰右手食指往上一頂,“被那位給滅口了”
林致遠半諷道:“想殺人,還不想自毀名聲,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兒”語氣中頗有埋怨,敢在皇宮之中說這種話,除了林致遠和沈修杰,恐怕還真沒幾個
沈修杰嘆道:“只靠咱們倆,想謀成此事是難上加難”
林致遠微微一笑,安慰道:“怎么會只有咱們倆?這種在皇帝面前露臉的事兒,愿意出力的人多得是,你聽......外面這不是來了”沈修杰一愣,忙側耳去聽。
這座小院身在宮中的外圍,只是平日里值班侍衛休息的地方,因為有戴權的吩咐,所以并無人敢來打擾,沈修杰聽林致遠這么一說,好像院子外真的有人
“來者腳下有些功夫,內力不在我之下是皇上的人?”沈修杰問道。
林致遠搖頭道:“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叫人來修杰,我曾經讀過一本海外典集,那里的人相信,每到夏日夜晚,便有百鬼夜行
。你說,來的這個是哪邊的鬼怪?這個世界,有的時候人比鬼要還有陰狠......”
沈修杰被林致遠說得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的好友是個雙面人,多數的時候是個謙謙君子,但也有時,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兒叫人膽戰心驚。
外面陡然傳來異樣的聲音,海棠樹上的喜鵲撲棱棱的飛走了,似乎有什么東西重重的落在院子當中的石桌上。
“小林大人,世子爺,咱家給二位送些酒水,請兩位賞個臉吧”一陣不陰不陽的腔調透過紙窗戶傳進林致遠二人的耳朵里。
沈修杰沒動,向林致遠使了個眼色,林致遠微微搖頭。還是盤腿坐著。
院子中的人又道:“怎么?兩位是咱家才心懷不軌放心......”話音未落,兩只酒杯噗噗穿過窗戶紙,飛針一般射進屋,林致遠、沈修杰一抬手,酒未灑一滴
那人先是低笑,繼而聲音拔高,尖銳的刺耳:“這就對了,咱家的酒可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難道小林大人和世子還不準備出來?竟是要咱家進去也罷,咱家這副老骨頭也很久沒活動活動了,今日就拿二位練練手”
沈修杰聞言,手就是一抖,酒杯又原封不動的從剛才的窟窿里出去了。
那人借著月色看著滿滿一杯的純釀,一仰頭,將酒喝得一滴不剩“世子爺好功夫,早就聽說江南的梅花鏢有傳人,原來就是世子爺這一招使得好可惜,浪費了好酒,此乃皇后娘娘留給咱家的。”說罷,無限哀傷使得長嘆一聲
竟然是皇后派來的人沈修杰沖林致遠動動嘴,示意該怎么辦
林致遠慢條斯理的穿上靴子,推開侍衛所的大門。月色下,一個五十上下的老太監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林致遠:“這就對了,小林大人放心,咱家是聽說二位有難,來送個酒水表表心意而已”這老太監雖在笑,但是面容甚是扭曲,左眼瞼處一道長疤直裂到嘴角,增添無限猙獰。
沈修杰緊跟出來,兄弟二人站在一處。
老太監從籃子里又拿出兩只酒杯,斟上烈酒,說道:“不怪小林大人和世子爺這么提防,咱家相貌丑陋,平日里不大見人,可二位是官場上的新貴人,吃咱家一杯酒,咱家這面子里子都有了,今晚回去給娘娘好好上炷香,祈求皇后娘娘保佑二位活的長長久久的”
林致遠冷笑道:“我記得先皇后娘娘的牌位在皇陵供著,公公要是惦記娘娘,大可請旨去關外守靈”
老太監大怒,啪的將酒杯拍碎,尖聲道:“林致遠,信不信我將你的腦袋揪下來”
林致遠沉聲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公公,就憑你的本事,想動我......還難了點”
“哼”老太監說道,“在這宮里面敢與咱家這樣說話的人還沒幾個能活下來不過,你放心,咱家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你,我家主子想找你合作,只要你辦得妥當,將來少不了你的好前程”
沈修杰說道:“你們主子派你來,本身就沒什么誠意,告訴他,皇上可不止他一個兒子”
老太監左手往前虛探,一個鷹爪想要抓什么,不過腳未移動半步,又將手緩緩的收回來,尖笑道:“主子說的沒錯,你們兩個就是賤骨頭,不將你們的筋剝出來,只怕你們不上道”老太監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玉佩拋到林致遠腳下,“這是我家主子給你們的見面禮,拿著此玉佩,可到京城博望齋尋李掌柜,他會將富錦樓的事兒擺平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去......只是,咱家不能保證林家其它幾位小主子的性命哦,對了,主子的人已經南下,八成昨日就已經到了蘇州”
林致遠笑道:“公公這話真叫人心寒不知道當初姚探花怎么就愿意跟隨你家主子,莫非也是這樣的威逼利誘?”林致遠臉一變,“告訴四皇子,他要是敢動我們兩家人一根汗毛,我就叫他徹底絕了問鼎寶座的念頭。”
電光火石之間,林致遠已經來至老太監面前,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林致遠已經扼住他的咽喉,說道:“我保證說到做到”
ps:為了工作而奔波一天,還是沒結果,驚荷又點郁悶了不過總是告訴自己要振作今天還有更新幾章未定,不過這周一定把欠的加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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