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賽映霞說完她的身世雁天朗感嘆道:
“報仇固然是大事,可是爲了報仇養蠱,事後要害這麼多無辜的性命是不是太殘忍了?”
賽映霞拉下臉說:
“我從來不傷害無辜的性命,被我殺的都是些薄情寡義之人,那些男人只要被我略一勾引就醜態百出、淫像畢露,他們和我睡覺的時候都承諾過願意爲我做任何事,自然要付出應有的代價,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雁天朗調皮地問:
“你也太貴了吧?睡一覺就要搭上性命?”
賽映霞冷笑著說:
“色字頭上本來就是一把刀,你還敢對我有非分之想嗎?”
雁天朗搖搖頭說:
“算了,我這麼年輕還是多活幾年吧?”
賽映霞掃了天朗一眼說:
“說不定我還捨不得殺你呢?”
雁天朗繼續問:
“那你又爲什麼在江湖上作出那麼多血案?”
“爲錢啊!只要有人肯出錢,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願意做的事我都給他們去做。”賽映霞直言不諱的說。
雁天朗驚奇的問:
“賽姐姐很缺錢嗎?”
賽映霞說:
“誰不缺錢啊?那東西沒人嫌多,我也談不上缺,可是個我總得乾點什麼有個營生吧?其實很多事跟本不用我親自出手,我只是替他們頂個惡名而已,反正我也不在乎,大家各爲名利、各得其所。”
雁天朗嘆息了一聲不再言語,賽映霞把半隻雞遞到他手裡說:
“我喝了你的酒送你半隻雞咱們倆各不相欠,以後別賽姐姐長賽姐姐短的亂叫,估計我比你孃的年紀都大。”說完起身就要走。
雁天朗連忙問:
“你要去哪?”
“想去哪就去哪!”賽映霞說完又走了幾步回過頭笑著說:
“算了,你這個小兄弟我也認下了,我這半生也沒什麼親人,能認下你做兄弟也是件挺有面子的事,你叫什麼名字?”
“雁天朗!”天朗燦爛的笑著說。
“我記住你了。”賽映霞說完轉過身飄然遠去。
雁天朗在荒野中露宿一夜第二天來到漢江岸邊走水路趕往襄陽。這日來到襄陽天色已晚,雁天朗在城中住宿一夜次日清早起來才一路打聽來到白家,在府門口首先遇到的就是程文匯大管家,程文匯端詳了天朗幾眼,上前就把他抱住笑著問:
“我的少爺,幾年不見你一向可好?我還以爲你這次沒跟宮主出來呢?”
雁天朗受到如此禮遇自然非常高興,他笑著說:
“程叔叔,幾年不見你可是顯老了。”
程文匯答道:
“少爺你都長大成人了我怎能不老啊?走,咱們裡面說話。”說完拉著雁天朗就往裡走。
雁天朗來到大廳,先拜見師父,再給白震楠請安,白震楠一面說話一面盯著雁天朗端詳,眼神裡充滿了欣賞的神色。
白傲月在巴山腳下見天朗獨自離去心裡自是很不舒服,今日聽說雁天朗回來了立刻喜氣洋洋的從後院趕緊來到前廳,見廳裡沒有外人就笑著問:
“小兄弟,見到姐姐還不趕緊請安?”
雁天朗說:
“你別老是小弟弟、小弟弟的亂叫,我只比你小一歲,弄不好也只小幾個月,你這麼一叫顯得我很小似得。”
說的屋裡的衆人都笑了起來。白傲月嘿嘿的笑了幾聲說:
“就是小一天也是我兄弟,既然兄弟來了姐姐怎麼也得好好招待你!程叔叔去備轎,我要在城裡最好的酒樓請天朗喝酒。”
程文匯應聲出去給白傲月備轎,白傲月辭別了父親和雁師伯帶著天朗到襄陽城中喝酒。
白傲月坐轎,程文匯和雁天朗騎馬,帶著十幾個下人出了白府,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襄陽城中,走在街上覺得天氣炎熱白傲月就隨手打開轎簾通風,恰巧看到一座奢華的小酒樓,這棟小樓在街道中心甚是顯眼:琉璃磚瓦被擦的鋥明瓦亮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動著耀眼的光輝,樓前栽種著各色花草,檐下還有十幾個鳥籠,遠遠望去就有些鳥語花香的感覺,匾上寫著怡香閣三個鎏金大字,白傲月大聲問:
“程叔叔,咱們就去那家酒樓吃飯吧?我還從來沒去過呢!”
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程文匯看看怡香閣三個字笑著說:
“小姐,那可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雁天朗端詳的看著怡香閣,一副恬靜安樂之態,門外也沒有那些不倫不類的人,倒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之處!
程文匯帶著衆人來到一家非常講究的酒樓,要了幾十個各地的特色菜,可以說是山珍海味無所不有,他和白、雁二人一起喝了幾杯覺得十分別扭,只好推脫不勝酒力先行回去,走到樓下吩咐隨從們好生保護小姐。
白傲月見程文匯走了,自己也就又少了幾分拘束,她和雁天朗坐在席間一邊品嚐美味佳餚一邊聽雁天朗講述著江湖上的風聞趣事,偶爾也在自己的杯裡喝上一小口酒,兩個人你言我語的在這小酒樓上竟說了一兩個時辰,眼看著天已過午白傲月有些睏倦就帶著雁天朗返回白府。回到房中白傲月本想躺在牀上休息一會,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晚間又請雁天朗到她住處的花廳吃喝聊天。席間說起那怡香閣之事,白傲月奇怪的問:
“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爲什麼說我不能進去呢?”
雁天朗不屑的說:
“這有什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傲月反問道:
“怎麼去啊?我們家是有名的銅牆鐵壁,這府門咱們都出不去!”
雁天朗不屑的說:
“這地方哪能擋得住我?我不但來去自如,而且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白傲月笑著問:
“那你帶我偷著出去轉轉唄?”
雁天朗搖搖頭說:
“那可不行,師父知道了還不得罵死我?”
白傲月一撇嘴說:
“你也就是吹牛最有本事,我料想你也出不去。”
雁天朗趁著酒勁說:
“姐姐瞧不起我,好,那我就帶你出去給你看看我的本事,姐姐的衣服太顯眼,你去換一件顏色淡一些的衣服!”
白傲月聞言高高興興的回到臥房換了一身青色的衣服出來,雁天朗拉著她偷偷的離開了花廳。雁天朗自知白府的前後都戒備森嚴;而左右兩側住的是依附白家的親眷,所以除了兩丈多高的圍牆和一些散哨外再沒有別的守衛,從這出去定然安全一些。想到這雁天朗帶著白傲月摸著黑往東走,很容易的躲過了散哨翻出圍牆,在牆外一看四處全是房屋雁天朗只好背起白傲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房脊之上穿梭而去,其間除了偶爾聽到幾聲狗叫之外再沒被任何人發現。
以天朗的輕功雖然揹著白傲月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再者他也想在白傲月面前賣弄一番輕功,所以跑起來比好馬還要快得多,沒用多大功夫二人就來到襄陽城中。
白傲月雖說在襄陽周圍長大可是從小也沒見過襄陽的夜景,看到這燈火輝煌的街道和繁華熱鬧的景象也不禁有些欣喜若狂,她和雁天朗在街上買了些小吃,一邊品嚐一邊說笑,二人一路前行鬼使神差的轉到了怡香閣門外,白傲月笑著對雁天朗說:
“走,咱們進去看看。”
雁天朗摸了摸錢袋無奈的說:
“我只帶了些散碎銀子,已經都讓你花光了,你帶銀子了嗎?”
白傲月看看手中各式各樣的小吃笑著說:
“我什麼時候帶過錢?”
雁天朗問:
“咱們兜裡沒銀子人家能讓進去嗎?”
白傲月掃興的說:
“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了?”
雁天朗略一沉思笑道:
“沒事,你跟我來。”
說完帶著白傲月轉到怡香閣的側面,找了一個寂靜的角落摟住白傲月一縱身飛到二樓的迴廊上,二人趴在窗上往一個房間裡偷眼觀瞧,只見室內桌椅牀鋪俱全,佈置的乾淨整潔、小巧精緻,看了半天發現這屋裡竟然空無一人。
雁天朗看了一會忽然聽見隔壁的屋裡有些動靜,遂貓下腰來到隔壁的窗外,只聽見裡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說話,他用舌尖舔了一下手指微微起身捅破窗紙往裡偷窺,只見裡面二人正摟在一起卿卿我我,雁天朗看到這般情景馬上低著頭蹲了下來;身後的白傲月見他如此也甚是好奇,擡起頭順著指洞往裡觀看,這一看頓時羞的滿臉通紅。
就在此時聽見樓梯口處有上樓的聲響,雁天朗拉著白傲月趕緊鑽進那空置的房間躲避,聽得那腳步聲輕輕的從門外經過之後又慢慢的遠去,二人才鬆了一口氣,雁天朗壓低了聲音問白傲月:
“姐姐看到什麼了?”
“你看到什麼我就看到什麼了唄!”白傲月話說的雖然硬氣可是臉上羞得通紅。
雁天朗藉著月光擡頭端詳白傲月:只見她此時一副嬌羞之態,再加上他那傾國傾城的容貌讓人爲之神魂顛倒,所謂秀色可餐恐怕也不過如此。此時的雁天朗已深通男女之事,加上剛纔所見情景他的情慾此時又怎能控制得住?抱起白傲月就撲到了牀上,白傲月急切地說:
“你幹什麼!你再這樣我可喊人了!”
雁天朗毫不在乎的說:
“姐姐儘管喊,被人抓到也只是說白家大小姐在此與人私通,我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回去挨頓打!”
白傲月紅著臉深情的說:
“你個傻樣,猴急什麼啊?我早晚還不是你的人?”
雁天朗傻笑著說:
“誰讓你長得這般美豔動人,我若是不先出手萬一被別人搶去可怎麼辦?”
“去你的,你拿我當什麼人了?”白傲月拉下臉子冷冷的說。
雁天朗自知失言笑嘻嘻的說:
“自然是當成我夢中的神仙姐姐!”
說完要去扒白傲月的衣服,白傲月抓住他的手說:
“你說句我愛聽的,要不我就喊人,大不了咱們一起挨收拾,我反正早已拿定主意非你不嫁,落個什麼懷名聲我也不在乎!”
雁天朗撓撓頭說:
“我沒說過!你愛聽什麼?”
白傲月反倒來了勁,不高興的說:
“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說我就喊人,你就是現在跑也來不及了。”
雁天朗心想:就是來得及我也捨不得你啊!想到這笑著說:
“好姐姐,你就依了我吧!”
白傲月低聲數道:
“一。”
雁天朗又問:
“親姐姐,你到底要聽什麼啊?”
白傲月說:
“二。”
雁天朗著了急了,說:
“我明日就稟報師父和你拜堂成親行了吧?”
白傲月又說:
“三。”
雁天朗趕緊說:
“別喊別喊,我的好月兒,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還不行嗎?”
白傲月聽完一愣神,雁天朗哪能還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白傲月自從那日在無名峰見到雁天朗便對他一見鍾情,心中早有非他不嫁之心,而且自己到了二八年華也已經漸通人事,剛剛又偷看了隔壁的男歡女愛之事,心中早已是熱血沸騰,哪裡還禁得住雁天朗如此引誘,雁天朗想佔下她,他又何嘗不想佔下雁天朗,所以今日她也並不十分靦腆……
白傲月躺在雁天朗懷裡歇息了一會,坐起來說:
“咱們回去吧!”
雁天朗伸伸懶腰說:
“我都困了。”
白傲月拉起雁天朗說:
“快起來,咱倆的事若是讓師伯知道還不扒了你的皮。”
雁天朗登時精神起來,心想這回禍惹得不小,這人可是白家的小姐啊!此事若是被人知道,師父顧及他師弟的顏面非得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頓不可。想到這連忙穿上衣服,抱著白傲月飛下樓去,回頭看看怡香閣還是如同白天那般優雅恬靜,竟然絲毫看不出煙花柳巷的滋味,可是來往的客人卻是絡繹不絕。正巧此時門外拴著一匹高頭大馬,雁天朗落在馬背上解開繮繩催馬就跑,此時襄陽街頭已經人煙稀疏,不一會功夫二人就跑出了城。
雁卿淞和白震楠吃過了晚飯坐在桌前下棋,剛下了一兩盤只見傲月的丫鬟月季進來稟報說小姐不見了。
白震楠大驚趕緊問及詳情,月季說:
“小姐本來和雁少爺一起在花廳吃飯,吃著吃著就不見蹤影了,裡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
白震楠鬆了一口氣說:
“沒事,他倆玩去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說完繼續和雁卿淞下棋。
程文匯聽說小姐在府中失蹤,知道是自己失職趕緊到後宅白震楠的房中請示。
白震楠見程文匯進來笑著說:
“你慌什麼?他倆定是出去玩了!待會玩夠了就回來了,有天朗保護月兒出不了什麼事。”
程文匯聽白震楠如此說心中非常吃驚,白震楠一直把傲月視爲掌上明珠,他從沒見過白震楠對什麼人如此信任。此時也只好自責的說:
“這都是屬下失職。”
白震楠笑著說:
“那兩個孩子跟猴似得,我都看不住你有什麼失職的?”言語間竟無意中流露出些許得意之態,又走了一步棋問雁卿淞:
“我看這天朗和月兒挺般配的,以後就讓月兒嫁給天朗吧?”
雁卿淞一邊下棋一邊說:
“你好健忘啊?當年我不是已經和韓景浩定下親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