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雲晴到劍冢送飯這個小島上每日都洋溢出爽朗的笑聲,沈雲晴經常給雁天朗講一些外面的奇聞異事逗雁天朗開心,不僅如此,沈雲晴隔三差五送來早飯就留在島上給雁天朗洗衣燒水收拾窯洞,讓雁天朗每日過的舒舒服服。
雖然這一年雷雨較多,但是那麼大的隕石絕非朝夕之力可以完工,經過了一個雨季的鑄造這塊隕石還剩下原來的一半左右大小,可惜如今雨季將過再要煉造就得等到明年初夏,雁氏師徒心中難都免有一些惋惜……
從前都是要等到海上結冰前後雁卿淞纔會把天朗撤回占星宮,如今是深秋季節算起來還要等一兩個月,往年這些時間都是何大勇陪他讀書寫字,如今何大勇已經不在了天朗也沒有了讀書的興致。而且這個小島之上本來就十分狹窄,整天憋在裡面好像是做囚犯一般。
在石洞上面的山頂有一個閣樓,雁卿淞每日清早倒要來這,而且在裡面一呆就是半日直到將近午時才走。天朗閒著無聊就盯著閣樓納悶: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些什麼東西?爲什麼師父天天都要來呢?
這日他實在心癢難捱就趁著雁卿淞午後不來的時候悄悄的爬上閣樓查看,來到閣樓門前只見門上上了一把厚實的大鎖,天朗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
“這是爲了我準備的?”
說完從囊中找出一根帶個小鉤的大針,把針插進鎖孔用耳朵貼在鎖上小心翼翼的輕輕撥動,以皇甫犇教他的開鎖技藝打開這把鎖只是輕而易舉的小事,而且誰都不會發現鎖被打開過!
雁天朗打開門進去一看原來這個小閣樓裡面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只不過是是一桌一椅一書架而已,書架上也只放著三四十本手抄的書籍,書桌上還扣著一本沒有看完的書。天朗先湊到跟前看了幾眼這本書只見書皮上寫著《武夷鑄劍經》,他知道這是雁卿淞正在看的書所以沒敢翻動,轉過身在書架上逐一觀看,分別寫著:《連山劍法——游龍訣》、《連山劍法——飛龍訣》、《連山劍法——御龍訣》,還有《玄黃訣》和《歸藏訣》等等,最後放的是《連山劍法——幻龍訣》,雁天朗一邊看一邊想:沒想到師父還真與點存貨,也不知要等什麼時候才肯傳給我,不如我先偷著學點,反正閒著也沒事。想到這他便拿起那本《幻龍決》看了起來。
此後天朗每天趁著雁卿淞回占星宮以後就偷偷的進來看上幾頁,晚上回去連夜練習,等到次日雁卿淞來的時候他就躺在石窯的小火炕上睡覺,雁卿淞下來看看也並不理會,只是偶爾檢查一下他的基本功。雁卿淞認爲以天朗的資質和條件十五歲開始修煉他的絕技都還爲時尚早,可哪知道天朗自己已經不甘寂寞偷偷自學了,這到底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清楚!
轉眼來到了寒冬已然是雪花紛飛,一看雷雨無望雁卿淞便把天朗撤回占星宮,在這兩個月裡雁天朗已經把《幻龍決》和裡面對劍法的解析都背的滾瓜亂熟,回到占星宮以後,每天清早到山頂占星閣下的空地上偷偷練習,等雁卿淞從劍?;貋淼臅r候他也回到宮中與雁卿淞共進午餐,西北一帶晝短夜長每日都只是吃兩餐而已。下午雁卿淞不是留在宮中靜坐就是去看望陸崇淵。天朗便到下面跨院同衆人廝混,雁卿淞倒也不怎麼管他。
這日午後雁卿淞閒來無事要到陸崇淵所居的荒灘上去喝酒,陸崇淵給他這個豆腐坊取名叫做福生坊,經常在此備足酒菜與雁卿淞對酒暢談。雁卿淞下山的時候恰好看到天朗,就對天朗說:
“你師伯請我去喝酒,你若是沒事就給我撐船吧!”
天朗高興的說:
“我也好久沒見到師伯了,正好去給他老人家請安。”說著師徒二人登船趕往福生坊。
雁卿淞和陸崇淵邊喝邊聊竟喝了兩三個時辰,天朗同福生吃過飯實在等的有些不耐煩,就叫福生先送她回去,福生自從看見天朗殺死刀客的時候就對天朗萬分崇拜,平常也稱天朗爲老大,天朗的吩咐他自然是言聽計從,高高興興的劃著小船把天朗送回了占星宮,天朗剛登岸還沒進大門就聽見裡面亂哄哄的吵嚷起來。
原來是吃飯的時候沈雲晴唸叨菜做鹹了,這幾天做飯的彩雀一聽心中很不痛快,冷冷的說:
“大小姐就將就著吃吧!要是想吃好的到上面去吃??!我要是有柳姐姐那手藝你們還吃不著我做的菜呢!怎麼了?跟著天朗吃了幾頓飯就成金枝玉葉了,有本事別吃!”
沈雲晴也不是吃虧的主,再加上近來有天朗的庇護,他聽彩雀這麼一說也氣呼呼的對付:
“擺什麼小姐架子啊!做得不好還不許別人說,你讓他們說說你做的菜到底鹹是不鹹?”
翡翠接著說:
“沒吃出什麼不好啊!我覺得挺好吃的!”
由於雲晴去給天朗送飯以後宮中就不再給他安排別的夥計,而且她還跟著天朗吃好的喝好的,本來人人躲著的苦差事現在變成了美差就難免惹衆人嫉妒,今天這些人終於抓到了個由頭誰又會幫她說話?有人說:
“這雲晴自從從劍冢回來口味可是高得很!我們誰做的飯菜都不中意了。”
有人還說:
“那還回來幹嘛,我以爲攀上高枝去做鳳凰了呢?沒想到回來還跟咱們一樣是個小山雀。”
又有人說:
“那可沒準!說不上哪天跟天朗圓了房就成了咱們的主人了!到時候還得指望雲晴提攜咱們呢!”
沈雲晴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姑娘被這些人說的面紅耳赤,正在無力反駁之時,恰好天朗天朗從外面走進來,雲晴看見天朗頓時淚如雨下哭了起來。
天朗一看自知是這些人合起夥來欺負沈雲晴,不由得怒從心頭起。衆人以爲說贏了雲晴正在得意之時,忽然聽見天朗在門口罵道:
“都呆膩歪了是吧?閒著在這嚼舌頭根子,全都給我下海撈魚去?!闭f著拿起趕馬的鞭子便打。
這些人都禁不住天朗的鞭子,紛紛被趕出大門跑進冰涼的海水裡,這個季節海邊哪有魚???可是上來就得挨鞭子,所以一幫丫頭小子只有哆哆嗦嗦的往海水裡走。
武泰來每日和幾個年長的男丁在東跨院吃,幾個人偶爾也偷偷的喝上點酒,今日正在喝酒之時忽然聽到外面的吵嚷之聲,他急忙放下筷子出來觀看,恰好看見雁天朗在驅逐衆人,便走上來喊道:
“怎麼了?”
天朗回頭一看是他沒好氣的問:
“你當你是誰?。窟€敢來管我的事?”
“有事說事,幹嘛打人?。俊蔽涮﹣須鈶嵉恼f著就去搶天朗手中的鞭子。
雁天朗喊道:
“還反了你了?!闭f完一抖手中一尺半長的鞭桿子那五尺長的鞭子就朝武泰來臉上抽了過去。
武泰來沒想到雁天朗反應的這麼快,眼看著鞭子到了眼前連躲得機會都沒有,被狠狠的打在左臉上,這半邊臉頓時腫了一道大包,順著毛孔往外冒血。武泰來還沒受過這般氣,衝上去就要跟雁天朗拼命,天朗又怎麼會懼他,施展輕功躲了幾招,正好看準了武泰來的一個閃身之間露出了右肩,上去就是狠狠的一掌,武泰來應聲倒地捂著肩膀不住的**。
就這樣幾招之間雁天朗打倒了比自己高出一頭的武泰來登時鎮住了在場的衆人。因爲雁卿淞也因材施教常教這些人些武功,在這些人裡面除了死去的何大勇武泰來的功夫是最好的,今天武泰來被雁天朗輕易的打倒怎能不叫人震驚?
雁天朗原來雖然身手敏捷卻也不是武泰來的對手,可是最近偷練了《幻劍訣》裡的幻影魔掌,這幻影魔掌本就是雁卿淞自創的拿手絕技,武泰來所練之功又豈是幻影魔掌的對手?
有些人跑到海邊看到武泰來出來給他們撐腰就站在那徘徊不前,還有些人已經下了水也慢慢的爬上岸,可是此時看到武泰來幾招之間就被打倒在地都無可奈何紛紛走進水中。就在此時東南不遠的地方劃過一條小船,天朗知道是雁卿淞回來了,轉過頭拉著沈雲晴的手走進宮門順著石階登上山腰。
雁卿淞老遠看見岸邊亂哄哄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命福生快些開船,登岸之後只見衆人都溼淋淋的站在岸邊,武泰來躺在地上臉上一道血疤、右臂像是脫了臼,雁卿淞走到武泰來身邊給他端上右臂問道:
“怎麼了?”
武泰來委屈的說:
“讓老大給打的?!?
雁卿淞淡淡的說:
“沒事惹他做什麼?都散了吧!”
武泰來直到此時纔看出他和天朗在占星宮的天壤之別,心想若是自己今天打了雁天朗可能情況比現在還要慘!
雁卿淞說完毫不理會的走進大門往山腰大殿走去……
天朗帶著沈雲晴在山上轉了半下午也不知該去什麼地方,沈雲晴問:
“天朗哥,待會宮主會不會罰你???都怪我給你惹的禍?!闭f著又流下淚來。
天朗給她擦擦淚說:
“沒事,怪你什麼啊?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收拾他,不過得想想你以後怎麼辦?”
“是??!這回我把他們全得罪了,要是你不在,他們更得合起夥來擠兌我?!鄙螂吳玎恼f。
雁天朗想了想說:
“沒事,哥有辦法,你在這等著哥,哥一會就回來?!?
沈雲晴急切的問:
“你去哪???”
雁天朗說:
“我回一趟大殿,我不回來你不許亂跑!”
沈雲晴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雁天朗晃動身形迅速的向山腰大殿跑去,當他走進大殿的時候正趕上柳姐和鶯妹往桌上端菜,雁卿淞坐在正坐上靜靜的品茶,天朗一言不發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生悶氣”。柳姐看到他這副模樣笑著說:
“天朗,吃飯了!”
天朗正好撈到了話茬氣呼呼的說:
“吃不下!都養了些什麼東西,正經事一點不幹,倒是學會狗仗人勢欺負老實人了,再讓我見到一個個的都給扔到海里去餵魚!”
說完在桌子上巡視一番端起一盆手把肉邁步就往外走。
雁卿淞聽著小天朗數落完自己轉頭走了不由得氣憤的嚷到:
“翅膀都硬了是吧?要造反啊?連個消停飯都不讓人吃,撤了吧!”說完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柳姐和鶯妹嚇得一聲也不敢言語,躡手躡腳的把剛端上來的飯菜又都收拾了下去。
雁天朗沒事人一般溜了出去到下面找沈雲晴。見到沈雲晴把肉盆遞給她說:
“走?!?
“去哪?。俊鄙螂吳缫苫蟮膯?,
“送禮去,去了你就知道了?!碧炖收f完朝山下便走。
沈雲晴端著一盆香噴噴的手把肉跟在雁天朗的身後,二人來到海邊在小碼頭上解了一條小船劃了出去,天朗並沒有劃入深海而是轉了個彎前往福生坊,沒走多遠就看見了福生坊的燈火,天朗劃船在福生坊的小碼頭靠岸把船拴好上岸坦然的走進門去。
陸崇淵看見雁天朗午後才走晚間又去而復返不禁笑著問:
“你怎麼大晚上的又跑到這來了?”
雁天朗笑著說:
“師父說今天的羊肉燉的很爛糊,特意叫我把這盆羊肉給陸師伯送來?!闭f完叫雲晴把羊肉端上來。
陸崇淵何等明智,他心裡自然明白送點羊肉的小事雁卿淞又怎麼會讓天朗前來?這小傢伙肯定有別的事,可是既然雁天朗這麼說他也不好多問;況且陸崇淵雖然常說天朗身上殺氣過重,可是他也非常喜愛雁天朗的天分和睿智,陸老爺子看看羊肉笑著說:
“難得你師父惦記,這麼晚了還派你送來,眼看著天色已經黑了,你們倆就住下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吧!”說完吩咐福生準備飯菜,讓二人跟自己一起吃了晚飯。
雁天朗也不推辭帶著沈雲晴住在了福生坊裡。福生自然非常高興,匆忙收拾出一間廂房給沈雲晴居住,安排雁天朗住在自己的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