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紀挽歌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楚晏,不怪紀挽歌心中懷疑,這里可是楚國,楚晏在楚國境內應該有絕對的掌控力才對,楚晏這一次來迎嫁,不說關乎兩國長治久安,就說楚晏千里迢迢的跑來迎娶自己的新娘,這時候被刺客掃了興,怎么可以?楚晏不會沒有防備吧。
這玉攆實在大的離譜,兩人之間距離并不近,楚晏聽到有刺客也是楞了幾秒,但是很快的他就伸手過來將紀挽歌揪過去。
天旋地轉,紀挽歌已經在靠楚晏極近的地方了,他身上的龍檀香氣味充斥在紀挽歌的鼻息中,楚晏如此明顯強勢的保護姿態讓紀挽歌心中有些莫名的觸動。
雖然知道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有時候不經意中的動作最能打動人。
攆外打斗聲此起彼伏的,不一會兒就有兩個蒙著黑面的刺客刺入玉攆中,到這時紀挽歌才算是看清了楚攆外的情形,沒想到刺客竟然這般多,就紀挽歌的目測,最起碼有一兩百人不止,這樣興師動眾的,刺殺都已經不能完全的形容目前的情形,這根本就是一場劫殺。
楚晏左手放在腰間一抖,軟劍豁然亮出,紀挽歌看著楚晏行云流暢的動作,不禁心中感慨,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有人能將武器使出如此令人賞心悅目的樣子來。
“太子殿下,恕小人不敬了。”刺客沉聲說。
紀挽歌皺起眉頭,按在頭上簪子上的手緩慢的收了回來,來人叫楚晏太子殿下,且話語中帶著恭敬,紀挽歌在傻也能聽出這刺客不是針對她來的,紀挽歌往后挪挪身體,既然不是沖著她來的,她就沒有必要上趕著去出頭,楚國內部的事,紀挽歌是完全不想摻合其中的。
“廢話少數。”楚晏冷冷斥道,手中軟劍出手,一時間玉攆中刀光劍影,上好的汝窯晴天杯被劍氣掃到,片刻間粉粉碎。
紀挽歌做捂心狀,好心疼啊,這可是價值千金的東西,就這么沒了,好浪費。
就在紀挽歌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時候,兩個刺客中的其中一個,竟然刀鋒一轉直直向紀挽歌劈開,說是遲那時快,紀挽歌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人會這么突然的調轉刀鋒,就這么愣愣的看著來人,忘了反抗。
楚晏被另一個人纏住,他也沒有猜到,原來這兩個人想的人竟然是紀挽歌。
看著刀尖離紀挽歌越來越近,而剛才還散漫的紀挽歌完全忘記了出手,楚晏腦中一白,就這么不管不顧的往紀挽歌身前擋去。
楚晏行動到來的疾風讓紀挽歌清醒,電石火光間,紀挽歌抱住撲過來的楚晏一個轉身,那刺客的刀直直刺入紀挽歌右肩胛骨中。
“噗。”紀挽歌疼的眼前發黑。
楚晏被紀挽歌突然的動作嚇住,抱住紀挽歌擋在自己的身子,瞬間就紅了眼。
原先楚晏想著要活口,沒有動殺招,只是逗貓兒一樣的跟這兩個刺客周旋,但是現在見紀挽歌后背暈開的血跡,楚晏手起劍落,不出三招就將這兩個刺客搞定。
一劍封喉。
“挽歌,你怎么樣?”楚晏抱著紀挽歌軟下來的身子,心急的問。
紀挽歌疼的瓷牙咧嘴的,那表情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心里默默的想,果然天下沒有白看的好戲,她抱著看楚晏好戲的心態,一時疏于防范,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果。
剛才那一瞬間她只是覺得不能讓楚晏為了她受傷,要是楚晏真的為了救她受傷,那這人情可就欠大了,紀挽歌不是個喜歡欠別人人情的人。
“說話!”楚晏看著紀挽歌的臉色越來越白,簡直嚇出病來。
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剛才紀挽歌撲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幾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紀挽歌冷漠的看著他跟旁人過招,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他早就習慣了,無論是發生什么,他都是單槍匹馬的,能靠的只有自己。
這并不令楚晏沮喪,因為從來沒有報過希望,自然沒有失望。
救紀挽歌,這出乎他的意料,若是正常的他,只會出手將刺客制服,至于刺客會不會傷到紀挽歌這并不是他所考慮的,畢竟紀挽歌也不會管他的死活,他又何必管紀挽歌的死活。
可是剛才那一瞬,他卻是身體先于理智的撲了過去,只是沒想到,紀挽歌會那樣奮不顧身,楚晏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護在身后的感覺,沒想到這感覺會是如此,令人.......暖心。
“紀挽歌!”
楚晏的怒吼聲,紀挽歌徹底聽不見了,她眼前發黑。
看著紀挽歌閉上眼睛,楚晏嚇得將她翻過來,后背上的傷直入肩胛骨,看著都讓人怵目驚心的,楚晏眼中閃過殺機,抬手從胸口拿出金瘡藥,先為紀挽歌止血。
“太子殿下!”
楚晏為紀挽歌細心的上藥的時候,攆外傳來侍衛的稟報聲。
“說!”楚晏顯得沒有那么多耐心。
攆外的侍衛抖了抖,心下惶恐,但是還是沉聲說:“死亡三人,活捉一百零六人,嘴很緊,不說幕后主使。是否押回京都在細細審問。”
現在這些人口氣硬的很,等到了京都,大行伺候,不怕他們不交待是誰派他們來的。
“不用。”沒想到楚晏斷然拒絕,冷然的說:“全部就地正法,一個不留。”
不留兩個字,竟然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攆外的人都是心中一凜。
楚晏為人從來不會這般殘暴的,對外他從來都是溫和的,甚至可以說是仁慈的,這還是第一次這般大開殺戒。
同來的謀士想要勸說兩句,這些刺客回了京都還是有大用處的,就算是要讓他們死,也不用這般大張旗鼓的,秘密處決才符合楚晏一貫孝仁的形象。
“全速前進去鄭州城,公主受傷了。”楚晏淡淡的說。
這下子別說是楚國的人,就是夜國的人都嚇出了一聲冷汗,跟紀挽歌同樣的態度,剛才刺客一來,夜未澤就舉手勢示意,這是楚國內部事,他們這些夜國人還是隔岸觀火來的好。
夜國人并沒有權力抵抗。
楚國的侍衛已經全部跪倒,顫抖著說:“是小人失職,竟沒有看到有刺客潛入玉攆。”
“快!”楚晏只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