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厲鋒的身體在空中一起一落,輕易的避開了那些射過來的箭,“你家主子呢?”
正德是楚晏的貼身侍衛,他出現在這里,楚晏有可能也是來了的,彭厲鋒是真的沒想到,楚晏竟然會自己跑一趟,就為了夜未澤的死嗎?顯然夜未澤還沒有重要到這個程度。
“你怕是沒命見他了!”正德口氣很是傲慢,說下不停的讓身邊的舉箭的人推下,換上連發弓弩手來。
彭厲鋒微微驚詫,這連發弓弩可是好東西,彭家軍里至今也只是配備了兩連發的弓弩,可這會子這些人手里拿著的卻是六連發的弓弩。
對棍棒,刀劍飛去一個眼神,刀劍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棍棒卻是明明白白的,這是自家獅王看上了人家的連發弩呢,這倒是不難,奪了這些人手中的連發弩,只需一個,回去軍中的兵器匠人自然就能研究出這弓弩的要領來。
有了棍棒打配合,彭厲鋒也就大膽的去搶奪連發弓弩,這下子可算是徹底的拖住了彭厲鋒。
與此同時,在夜帝都的一處別院里,紀挽歌睡的并不沉,聽到身邊的動靜,紀挽歌一猛子就坐了起來。
看到已經步入她房間的男人,紀挽歌沒有多少的驚訝,她的雪花鏢曾經滅了楚晏的一隊暗衛,對別人來說雪花鏢神秘的很,但是對楚晏卻是很明白的泄漏了它主人的身份。
今日的楚晏與往日不同,一身黑夜讓他在這夜色里顯得有些陰郁,他長身玉立在那里,只是直直的凝望著紀挽歌。
自邊境一別,這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兩人重逢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紀挽歌好整無暇的看著楚晏,倒是很想知道在他對自己下毒,害的自己那么狼狽不堪之下,再遇,他會跟自己說些什么呢。
“你看起來不錯?!背涕_了口。
一句完全再情理之中的話,由楚晏說出來,帶著特有的如沐春風,更多的是關切,紀挽歌笑笑,回道:“你是不是對別人做了什么殘忍事后,都能毫不心虛的繼續關心別人呢?”
紀挽歌是真的疑惑,楚晏這個人似乎永遠是這樣,別管他在背后對你做過什么,但是在人前,或者說是在表面上,他永遠都能表現的對你關懷備至。
是不是就是因為此,楚晏才能籠絡住那么多人的心呢。
楚晏沒想到紀挽歌還會跟他說話,甚至于還是用這樣反問帶著俏皮的語氣,一時有些激動,往前邁了一步,但是他激動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就聽紀挽歌說:“楚晏,我們之間無論有過什么樣的情意,你給我下毒那一刻,就全部煙消云散了。”
“那不是毒?!背踢@樣說,自來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楚晏都是不會解釋一句的,但是對象是紀挽歌,楚晏還是覺得有必要辯解一句。
紀挽歌諷刺一笑,不是毒是什么呢?
楚晏鎮定下心神恢復成平日里那個尊貴無匹的模樣,他沉聲說:“那藥對你的身體沒有傷害,只要你永遠都不離開我。”
只要紀挽歌一直留在楚晏身邊,那藥就不會斷,不會斷紀挽歌就不會嘗到斷藥的苦楚,這些都是楚晏早就想好了的。
“你現在想想,你服藥之后是不是覺得很舒服,你那時候受了傷,我也是不忍心你疼才出此下策的?!?
紀挽歌沒說話,楚晏說的振振有詞,她卻覺得這人可怕,那藥吃了之后當然是舒服的,甚至還能產生出一些幻覺來,但是這樣的東西,很容易讓人的意志力減退,她十分慶幸自己只是服食不長的一段時間,若是日日服用,徹底成了習慣,怕是就更加不好解除了。
“你要是為了這個事,怪我,我跟你道歉,可是挽歌,你畢竟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嗎?”楚晏對呆坐在床上的紀挽歌說,他們還是未婚夫妻不是嗎?如果是為了藥的事情,紀挽歌不高興了,那他可以放下身段道歉的。
在楚晏來說,能屈尊降貴的跟紀挽歌道歉,顯然已經是他的極限,紀挽歌也知道楚晏這般說,若是讓別的女人聽到了,恐怕能開心的昏過去,但是紀挽歌卻是搖頭,“我們回不去了。”
щщщ●Tтkan●C○
這段日子改變的事情太多,哪里還能回到過去啊。
“為什么不能?難道你一點都不曾對我動過情?”楚晏問的淡定,但是這有他自己知道,那深藏在袖子中的手已經輕握成拳,紀挽歌離開的這些天里,他無數次的問過自己,是否能就此放手,以后天高任鳥飛,海闊放鳥飛,與紀挽歌兩不相干,各自過自己的人生。
但是心中給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不能放手,絕不能!
紀挽歌愣住,對楚晏動過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曾經那一兩個瞬間是不是真的覺得其實跟楚晏在一起也是不錯的,只因那片段太短,她根本就抓不住,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她與楚晏其實根本就沒有真心相對過,開始的時候兩人都是各有算機的,到后來可能是想過真心相對的,但是老天爺卻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比上彭厲鋒,楚晏是更加成熟,穩重,甚至是權利更大,錢財更多,但是紀挽歌卻能看到彭厲鋒的心,而楚晏,他的那顆心藏的太深了,別說是紀挽歌,相信這天下,沒幾個人能看透的。
這樣的男人的確有著令人著迷的資本,但是對于紀挽歌這樣從小缺乏安全感的人,必定不是另配。
“你身邊還有那么多女人,何必拘泥在我這樣的一個女子上面?!奔o挽歌循循善誘著,并不想激怒楚晏,楚晏能大搖大擺的來到她的閨房,紀挽歌都無法估計現在外面的形勢是個什么模樣,照理說,楚晏也不是一個會打無準備之戰的人,紀挽歌并不敢冒險,若是在被楚晏下毒一次,她是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楚晏聽到紀挽歌的話卻是一笑,“原來是在意這個,那些女人怎么能跟你相比,不過是些玩意兒罷了,怎么還跟她們吃醋?!?
吃醋?紀挽歌搖搖頭,“哪里是你說的那樣,她們環肥燕瘦的,總能找到你喜歡的,我這樣脾氣不好又時常惹你生氣的實在是不適合站在你身邊?!?
楚晏這才聽出她竟然是想將自己推出去的意思,心中惱怒的同時,還是問出了一直想問卻沒有開口的問題,“你這般決然,可是因為彭厲鋒?”
楚晏從來自負,不屑于與彭厲鋒相提并論,至少在明面上是這樣的,但是今日他能問出這般的話來,可見也是將自己壓到了塵埃里。
紀挽歌怎么可能感覺不出來楚晏的小心翼翼,但她卻并不喜歡這樣的楚晏,在紀挽歌的眼里,楚晏應該是高高在上的,毒辣的,運籌帷幄的,甚至是令人難以靠近的,但卻絕不是眼前的這個樣子。
“楚晏,你不該是這樣的?!奔o挽歌身上只穿著中衣,并不打算從床上爬起來,并且她還拉了拉身前的薄被將自己裹的更緊一點,“你不該為個女人如此?!?
楚晏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這話他的父皇也是說過的,為了這江山,他不能動情,一旦動情就會生出很多的私欲來,有了私欲,他的判斷力就容易受到損害,這樣子對他的未來不利,但是能說停就停的不是人心。
“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可愿跟我回去?”楚晏冷冷的問。
回去?回哪里去呢,紀挽歌輕笑起來,問道:“你父皇不會讓你娶我的,有了逃婚的事,現在夜國也成了這般樣子,我哪里還回得去。楚晏我說過的話都是作數的,夜國無論如何都是我的母國,現在毀在你手里,我要是回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我會安排你住在一出秘密的地方?!背陶f。
原來他從未打算過要再一次迎娶自己,而只是想著要將她圈養起來,如那些外室一般。
看到紀挽歌眼底的諷刺,楚晏解釋說:“并不會一直委屈你的,等我坐穩了位置,自然是要將你接進宮去的?!?
現在他雖說也可以這么做,但是楚帝還沒有徹底放權,一個不小心,萬一楚帝動了心思,真的放棄他這個太子,那可就是真的不好了,楚晏相信自己的實力,就算是楚帝不再看好他,他也還是能讓楚國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紀挽歌還是先委屈著,住在外面,等他大權在握,在接進宮中不遲。
紀挽歌握緊手中的飛鏢,想著著青鶴怎么還沒有解決外面的人進來救她,她快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卻還是要忍,紀挽歌對楚晏說:“你可知道我母親為什么會中毒,又為什么會郁郁寡歡那么多年?”
楚晏沒想到紀挽歌會跟他說這個,心中有些驚奇,但是難得紀挽歌肯說家里的事,楚晏也就聽著。
“不知?!?
紀挽歌抿抿嘴,年畫絨可不就是被紀霆圈養多年嗎?不過年畫絨至少還頂著一個正妻的名號,紀挽歌還沒有說出口,窗戶已經被人撞破,青鶴一個翻身就到了紀挽歌的身前。
“你怎么才來!”紀挽歌激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