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指尖直直的刺破了女子的掌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女子剛毅的看著少年陰柔的臉龐,淡漠的說道:“如果,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
聽到柳傾繁的話,帝王的腳頓時踉蹌了一下,他睜大了鳳眸,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如此決絕的女子。
難道和自己在一起竟然是讓她如此難受的一件事情嗎?竟然以死來威脅?
“難道,難道你就不怕……”
“我會陪著他。”
女子淡漠的話語深深的刺痛了帝王的心,他有些癲狂的仰頭大笑道,眼角的淚水頓時沁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柳傾繁不在乎自己赤身裸體的樣子,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帝王,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就那樣結束的話或許也是不錯的吧。
只是,洛,對不起,我竟然如此的愚蠢。
彷彿看到了女子悲涼的面容鎖閃現的情緒一般,司寇玥滄緊緊的搖晃著女子的肩膀,巨大的力氣緊緊的鑲嵌在女子的肩膀上,可是柳傾繁卻絲毫不在意,杏眸依舊冷靜的嚇人。
“好……好……很好……”
低沉而陰冷的嗓音從少年的胸腔中發出來,揚起有些扭曲的漂亮臉頰,司寇玥滄有些頹廢的鬆開了女子的肩胛,背對著女子,冷冷的說道:“我只原諒你這一次,只放縱你這一次,下一次,便不是這個樣子了。”
說完,撿起衣服,毫無表情的命令道:“侍候我穿衣服。”
驚詫於少年竟然放過了自己,原本柳傾繁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可是現在,帝王竟然放過了自己,柳傾繁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便慢慢的走到司寇玥滄的身邊,仔細的給他穿上衣服。
看著低頭給自己穿衣服的女子,司寇玥滄感覺自己剛纔的怒氣全部都消失不見了,一種奇特的感覺從他的心中升騰起來,他很想要永遠這個樣子。
手臂微微的擡起,像是想要觸碰女人的臉頰,可是在看到女人滿眼警惕的樣子之後,少年垂下手,淡淡的說道:“那,柳大人,今天朕就放過你,可別忘記了朕下次可是要你連本帶利的換回來呢。”
然後俯在女子的耳垂上,伸出粉色的舌頭,輕輕的舔了舔,感覺到女子敏感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之後,頓時心情愉悅的離開了柳傾繁的書房。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柳傾繁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慢慢的癱倒在地上,臉上帶著一絲哀傷。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杏眸頓時一陣的堅定,然後慢慢的站起身子,撿起地上的衣服,面無表情的穿戴起來,便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的再次從書房出來。
“嗯?傾繁?那個公子不在嗎?”
看到柳傾繁一個人出來,原本給他們準備了茶點的白洛頓時一陣的驚訝。
柳傾繁心底微微一笑,只要看到白洛還是好好的站在她的眼前的時候,柳傾繁覺得自己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
她慢慢的走過去,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白洛的手指,笑的一臉溫柔的說道:“洛,明天我們和宸兒一起去遊玩吧。”
聽到這個,白洛的身子微微的一顫,神色有些激動的看著柳傾繁,不相信的再次說道:“真的嗎?”
看到女子再次的點點頭的時候,白洛端著茶點的手頓時激動的顫抖了起來,墨玉的眸子頓時滿是錯愕,黑色的瞳孔緊縮的看著女子的耳垂。
那是……
低垂著腦袋,男人溫潤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複雜,而柳傾繁也感覺到了白洛的變化。
輕輕的捏了捏男人的掌心,柳傾繁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感覺到女人掌心的溫暖,白洛再次仰起頭的時候,臉上的溫柔還是和以前一樣,柳傾繁輕笑的搖搖頭,看來是自己看錯了。
“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
溫柔的看著自己的愛人,白洛溫柔的笑道。
“怎麼了?大人?”
站在柔美女子身後的侍衛,看著自家主子竟然停下腳步,臉上帶著一絲的嫉恨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沒什麼。”
安然揮手的說道,而眼角卻再次的撇向了那輛華麗的馬車,看著那抹黑色的人影進了馬車,然後消失不見,安然原本有些柔美的眸子頓時射出一股冷冽的光芒。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樣嗎?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緊,原本好看的五官頓時扭曲在一起,然後慢慢的鬆開,甩袖的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道:“葉,我要你去查一件事情。”
深夜,微風帶著一絲的涼爽的拂過地面,端坐在木椅上的安然,穿著一身淺紫色的長裙,胸前露出她白皙而豐滿的酥胸,腰間一根白色的絲帶,更是顯露出女子誘人的曲線。
塗滿丹寇的手指執起眼前的瓷杯,細細的淺酌了一口,目光有些暗沉的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臉上的表情在暗淡的燭光下顯得若隱若現。
“大人,已經查出來了。”
一身黑衣的葉,手中捧著一疊的資料,神情木然的說道。
安然從葉的手中拿過那些信息,慢慢的翻過,臉色越來越陰沉,然後冷笑一眼,拿著那些紙放在燭光下,冷眼的看著紙張慢慢的被燃燒了起來。
“果然是這個樣子的嗎?柳傾繁……?”
橘黃色的燭光映照在女人的臉龐,帶著不一樣的扭曲,她原本柔美的眸子頓時變得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狠毒而陰冷。
清晨,溫暖的陽光照在金鑾殿上,一身金黃色裝束的司寇玥滄,在看到了前面沒有看到柳傾繁的身影的時候,臉色頓時一沉。
“有事啓奏……”
帝王的手指頓時一揮,得喜不解的看著帝王,然後便慢慢的低下頭,等著帝王的話。
而跪在地上的百官也不知道帝王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夠低垂著腦袋。
司寇玥滄冷眼的看著原本應該站在那裡的女子,此刻卻不知道在哪裡,臉色頓時陰沉可怕。
藏在龍袍之下的手指,彷彿漫不經心的敲打著龍椅。櫻花般的脣瓣冷硬的緊抿。
“柳大人今天怎麼不在?”
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之上響起,身上的那股攝人的氣勢頓時讓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冷汗直冒,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陛下,柳大人派人來說,傷還沒有好,在府上修養。”
得喜小心翼翼的湊到司寇玥滄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聽到得喜的話,司寇玥滄的眸子頓時一沉,從龍椅上站起身子,淡漠的說道:“退朝。”
說完這一句話,便向著大點之外走去,文武百官皆是一臉茫然的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到他們偉大的帝王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然後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回家。
女人秀氣的眸子閃過一絲的陰冷和嫉妒,手指緊握成拳的盯著帝王離去的方向。
既然可以,爲什麼我就不可以?我也可以,難道我沒有她好看嗎?即使這個樣子,你還是看不到我。
嘴角森冷的揚起,女子扭頭便離開了金鑾殿。
既然這個樣子,那麼……
柳傾繁,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綠柳輕輕的隨風飛揚,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子,看起來清冷如同青蓮,卻又帶著淡然的風華。而站在女子身邊的,則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錦袍,一陣微風吹過來,掀起兩個人的衣袍,青色和白色交纏在一起的畫面,如此溫暖,也是如此的唯美。
“爹爹,孃親,你看,那裡有很多的魚。”
一個稚嫩的嗓音頓時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唯美的氛圍。柳傾繁嘴角含笑的看著玉雪可愛的柳梓宸。
“宸兒,玩的可是開心?”
柳梓宸拍著自己的小手,圓圓的臉上滿是欣喜的像是小雞啄米一般,只差把脖子點斷了。
“嗯嗯,好開心,鑰匙孃親可以每天陪著宸兒,宸兒和爹爹都會很開心的。”
雖然是一句童言,可是卻在柳傾繁的心中泛起層層的漣漪,她扭頭看著一直含笑的看著自己的白洛,苦笑的說道:“洛,這段日子,真的對不起。”
白洛自然是知道柳傾繁心中的愧疚,別人的妻子是在家相夫教子,其樂融融,可是他妻子身居高管,卻不是經常可以見到。
“不,傾繁,你我之間,不必說抱歉。”
白洛柔柔的微笑著,兩人對視著,然後緊緊的相擁著,如此美好的畫面,真正是羨煞了旁人。
“柳大人和她的相公真是恩愛。”
一個老者撫著自己的鬍鬚,笑呵呵的說道。
“是啊,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啊。”
另一個小夥子接過老者的話,也是一臉的笑意。
“她便是奉天國皇帝身邊的紅人?柳傾繁?”
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頓時穿插在兩個交談的人當中,頓時驚得他們一身冷汗。
兩人扭頭的看著這個渾身包裹在紫黑色披風,身材欣長而高大的男子身上,愣愣的點點頭。
男子狹長的眸子饒有興味的看著那一對神仙眷侶一般的人,目光帶著一絲暗沉的停留在青衣的女子身上。
掩在衣袍下的薄脣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帶著一絲刺激和興味的低喃。
“柳傾繁嗎?一個有趣的女人。”
微風鼓動者男子的衣袍,在空中劃出一道唯美的風景線。
奉先帝的御書房中。
“啪”
寂靜的御書房頓時傳來一聲的巨響,司寇玥滄邪魅的鳳眸彷彿要噴火一般的看著暗衛傳過來的消息,尖利的牙齒狠狠的咬著自己的脣瓣,目光陰狠而自嘲。
“好,很好……”
彷彿氣得不輕一般,少年的帝王站起身子,擡起金黃色的衣袖,狠狠的一掃,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全部掃落在地上,彷彿還是不解氣一般,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往外扔出去,頓時“啪”的一聲,杯子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
在外面守候著的得喜和其他的宮女太監聽到這一聲的巨響,頓時個個面色發白,只是把頭低的更下,全都不敢說話。
“得喜,給朕滾進來。”
聽到少年的怒吼,得喜哭喪者一張臉,走進御書房,看著滿地都是奏章還有摔碎的杯子什麼,一片狼藉。
“皇上,不知道有何吩咐?”
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得喜實在是不敢在看年輕的帝王一眼。
“馬上宣柳大人進宮。”
鳳眸危險的瞇起,陰柔的臉上一片冰霜的命令道。
“是。”
得喜心裡一咯噔,這,柳大人又怎麼惹得皇上大怒了?
手裡拿著聖旨的得喜,下了馬車便趕忙的進了柳府。
“公公,我家大人不在。”
中厚精明的管家,看著拿著聖旨,臉像是刷牆一般粉白的得喜,小心的說道。
“啊?柳大人竟然不在?”
得喜翹起蘭花指,臉上頓時語一陣的鬱悶,尖細的嗓音劃破柳府的寂靜。
管家還是一臉的笑意的說道:“真是抱歉,今天一大早,大人帶著姑爺還有小少爺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如公公進去等,我派人去找大人回來。”
聽著管家說話如此得體,原本有些怒氣的得喜,便卻之不恭的一甩拂塵的說道:“那,管家,你可得仔細了,要快點,要不然,咱家也不保不了柳大人。”
管家忠厚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的憂愁,可是很快便點頭哈腰的說道:“是,公公上座,老奴這就去叫人把大人找回來。”
讓人好好的侍候得喜之後,管家便急衝衝的走進內院,照例兩個機靈的下人,讓他們立馬把還在遊湖泛舟的柳傾繁找回來。
“孃親,烤魚好吃嗎?”
柳梓宸小小的鼻子聞了聞,有些疑惑的看著架在火中燒烤的魚。
“宸兒等下嚐嚐不就好了嗎?”
柳傾繁輕笑一聲,細細的摸著男孩的髮絲。
“可是,宸兒看著好像是一點也不好吃。”
有些厭惡的撇過臉,柳梓宸的眸子撲閃的看著白洛,然後撲進白洛的懷裡,撒嬌的說道:“宸兒喜歡爹爹做飯。”
白洛小心的抱住柳梓宸肉嘟嘟的身子,颳著他的鼻樑說道:“好好好,你要是喜歡,以後爹爹每天給你做。”
“當真?”
柳梓宸眸子頓時閃亮的看著白洛,急切的樣子像是一隻貓咪一般,惹人憐愛。
“看來孃親的宸兒是一個饞貓。”
柳傾繁摸著自己的下巴,調侃的看著柳梓宸爆紅的小臉。
“孃親壞壞,竟然說宸兒是貓咪。”
不滿的嘟起紅脣,柳梓宸癟著嘴角的看著笑的一臉愜意的柳傾繁。
看到柳梓宸如此可愛的表情,白洛也溫柔的笑著,頓時溫馨的氛圍在他們之間流轉。
柳傾繁素手拿著一根已經烤好的燒魚,吹了吹,然後伸到柳梓宸的面前說道:“諾,宸兒,嚐嚐,很香的。”
柳梓宸看著烤的焦黑的魚,小小的臉上滿是猶豫,而這個時候,柳傾繁的身後頓時傳來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
“大人……”
白洛和柳傾繁聽到男子的叫聲,頓時神情微怔的扭頭,便看到了兩個身穿柳府家丁衣服的男子,氣喘吁吁的跑到他們面前,喘著粗氣的說道:“大人,管家請大人回去。”
“何事?”
柳府的管家柳傾繁自然是知道,要是沒有什麼大事情,斷然是不會前來打擾自己的。
“宮裡的得喜公公前來宣讀聖旨,管家說請大人務必儘快的趕回去。”
聽到下人的話,柳傾繁的面色頓時微冷的說道:“聖旨嗎?讓他們等著。”
說著便不管他們,再次坐在地上,拿起另一條魚遞給了白洛,然後自己也拿起一條魚,悠閒的吃了起來。兩個下人看著柳傾繁絲毫不緊張的樣子,他們也無所畏懼,便也悠閒了起來。
“來人。”
聽到司寇玥滄的話,前面也沒有得喜公公在擋著,宮女們推來推去,最後一個年紀比較小的宮女便被推了出去。
膽子原本就很小的宮女,瑟瑟發抖的不敢直視帝王的容顏,面色發白,嘴脣微抖的跪在地上。
司寇玥滄陰冷的鳳眸掃了一眼一直在不斷的發抖的宮女,漂亮的臉上頓時一陣的不耐煩的說道:”給朕再去宣旨,朕要馬上看到柳大人的身影。“
”是。”
撐著有些疲軟的身子,宮女搖搖晃晃的拿著聖旨便出了宮門,直奔柳府。
管家一臉焦急的看著這已經是第二道聖旨了,他站在柳府門前,不斷的望去,卻還是沒有看到柳傾繁的身影,心底是又驚又急,再次叫了一個下人去把柳傾繁叫回來。
“大人,請務必馬上回府,皇上已經下了第二道聖旨了。”
柳傾繁原本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了,她面色微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下人,想到司寇玥滄那個時候竟然跑到自己的府邸,想著這個,她的心底的怒火便止不住的往上冒。
“本官說了,不必理會。”
柳傾繁已經打定主意,要嘛就殺了她,一味的屈服只會讓帝王更加的肆無忌憚。
面對著柳傾繁的怒火,下人立馬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而在白洛懷裡的柳梓宸,第一次看到柳傾繁除了溫柔慈愛以外的表情,他嚇得頓時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