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國,一個女子爲尊的國家,一輛華麗的馬車飛奔在街道上,穿著一件貴氣逼人的衣袍,臉白的像是饅頭一般的男子,仰起頭問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青年,青年一身青色繡著金邊的錦袍,青色襯得他的臉龐越發的陰柔美麗,此刻他的眸子微微闔起,臉上帶著一絲的急切。
“陛……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得喜更想要叫陛下,便立馬掩住嘴角,四周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的看著一直緊閉著眸子的司寇玥滄。
“自然是打聽柳的下落。”
張開眸子,司寇玥滄抿脣的看著得喜說道。
“可是,我們這個樣子,得喜又不會武功,公子要是有什麼事情,奴才可怎麼和先皇交代?”
看著一臉哭喪樣子的得喜,司寇玥滄臉上頓時一冷的說道:“難道朕還需要人保護?朕一定要把柳帶回去。”
看著一臉堅定的司寇玥滄,得喜有些擔憂的掀開簾子,看著大街上三大五粗的女子,有些女子竟然比他還要高壯,頓時一陣噁心從自己的口中涌出,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微微翹起蘭花指的說道:“金鳳國的女子怎麼都是如此的醜陋不堪?”
司寇玥滄擡眸看了看,然後從馬車的暗格拿出一個盒子,對著得喜說道:“把這個塗在這裡。”
得喜拿過盒子,照著司寇玥滄的臉上便塗了起來,看著俊美的臉蛋頓時變得醜陋不堪,得喜面色一陣難受的看著陰陽臉的司寇玥滄,左邊一大塊紅色的類似胎記一般的紅痕,右邊則是光潔無比。
看起來有些驚悚,頓時讓得喜一陣的驚懼的問道:“陛下,爲何要弄成這個樣子?”
司寇玥滄睨了得喜一眼,彷彿看著一個白癡一般。
“難道你不知道金鳳國是女尊國嗎?”
得喜一臉茫然的看著司寇玥滄,是啊,女尊國怎麼了?
“你這個白癡,算了,不和你說了,等下下了馬車我們去金鳳國最有名的紅樓。”
聽到司寇玥滄的話,得喜立馬驚得差點跳起來,“陛下,紅樓可是……那種地方,陛下的金貴之軀怎麼可以去那麼髒污的地上?”
冷笑一聲,司寇玥滄支起自己的下巴說道:“紅樓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一定可以查到柳的下落。”
“陛下要是想要知道柳大人的下落,不是可以問丞相嗎?不必去那種地方的。”
得喜有些擔心的看著司寇玥滄,陛下可是龍體,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絕對不可以。
“丞相他,也不知道,只是有消息說有人把柳帶到了金鳳國,可是卻不知道在哪裡?”
司寇玥滄面色有些哀傷的說道,鳳眸滿是思念,他真的很想柳傾繁,如果當初自己硬留她在宮中養傷,現在的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陛下,你又在想柳大人?”
得喜一看司寇玥滄的神色,便知道,司寇玥滄定是又在想著柳傾繁,柳大人在陛下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到了。”
馬車外面的暗衛小聲的說了一句,便停了下來,而司寇玥滄交代了下暗衛,讓他隱藏起來,便和得喜下了馬車。
司寇玥滄擡眸,看著眼前的紅樓,聞著裡面濃濃的脂粉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直直的走了進去。
看到裡面的場景,得喜頓時石化。
裡面掛著紅色的紗布,大樓的正中央是一個圓形的舞臺,上面有幾個面容漂亮的男子在輕歌曼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靈動,飄逸, 清雅 靈動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飛天,飄逸 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 生蓮的仙子.輕高曼舞 載歌載舞她用她的 長眉,妙目,手指,腰肢,腰間的褶裙;男子細碎的舞步,繁響 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蹈 出詩句裡的離合悲歡。
得喜手指微顫的指著那些不斷的搔首弄姿的男子,嘴脣微抖的說道:“陛……公子……這個真的是男人嗎?”
司寇玥滄看著這樣的場面也有些難受,雖然沒有見過奉天國的青樓,可是如今看著一個個男子在上面跳舞,雖說跳的還是不錯,可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呦。公子,這裡可不是男人該來的地方。”
一道尖細的嗓音,頓時打破了司寇玥滄的思緒,得喜擡起頭,便看到了一個嘴脣塗的紅紅的,身上穿著一件淺黃色錦袍的男子,上面繡著一大朵的牡丹,真是俗不可耐。
得喜翹著蘭花指,傲嬌的想到。
老鴇看著得喜和司寇玥滄,看他們穿的料子定是極好,在看到司寇玥滄那張臉的時候,頓時一喜,真是好容貌,可是在看到另一邊的時候,頓時尖叫一聲。
“哎呦喂,嚇死奴家了。”
說著還煞有其事的拍著自己的胸膛,聽到老鴇的一聲尖叫,全部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司寇玥滄,在看著他的陰陽臉的時候,頓時一陣的同情。男子長成這個樣子,真是太可悲了。
尖細的嗓音如同要劃破司寇玥滄的耳膜一般,強忍住想要一拳揍非眼前不男不女的男子的衝動,司寇玥滄頓時低下頭,沒有說話,可是那低垂著的鳳眸一閃而過的便是濃濃的殺氣。
擋在司寇玥滄的面前,得喜捂住自己的眼角,便哭的稀里嘩啦的說道:“我家公子好苦名,求老鴇你就收留我們吧,我會幹活,無論是洗碗還是打掃,我什麼都會幹。”
看著哭的一臉傷心的得喜,老鴇有些驚疑的看著司寇玥滄說道:“可是我們這裡是有名的紅樓,你家公子這個樣子又如何的接客?”
接客?低垂著腦袋的司寇玥滄掩在衣袖處的手指頓時一緊,額間青筋暴起,鳳眸陰翳的瞇起。
而得喜在聽到了老鴇額話的時候,頓時身體一顫,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不想活了?竟然想讓陛下接客?果然是不知死活。
“老鴇,你就收留我們吧,我聽說紅樓的老鴇悲天憫人,有一副菩薩心腸,我家公子遭遇家變,自幼不會說話,臉上帶著從孃胎帶出來的胎記,不知道花了家裡多少錢也不見好,現在老爺夫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和少爺,請老鴇一定要收留我們,我什麼都會幹的,真的。”
聽到得喜說司寇玥滄的身世如此的可憐,真是聽著傷心,聞著流淚,老鴇拿出絲帕擦拭著自己的眼睛說道:“真是可憐,那好吧,你們都到後院去幫忙吧。”
說著便叫來一個小倌帶著司寇玥滄他們下去了。
後院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那個小倌一一的給他們介紹了位置,就帶著他們走到一間離廚房很近的小房間,裡面有些髒,堆滿了東西,像是一個放雜物的地方。
“諾,這裡以後就是你們的房間了。”
說完便扭著腰身的離開了這裡,得喜看著髒亂不堪的房間,便彎腰的說道:“陛下,你先出去,這裡奴才來收拾。”
司寇玥滄點點頭,負手而立的看著這個小小的院落,目光一陣的深沉,柳,我來了,你現在在哪裡?
“你醒了?”
柳傾繁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牀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她有些木然的看著少年,沒有說話,想到那個面具的男子說的話,她的宸兒,還那麼小,竟然就要遭受這樣的苦難,白洛,我好恨,真的好恨。
“我要見你的主人。”
淡淡的看著黑衣的男子,柳傾繁勾起脣角的說道。
闞澤看了看柳傾繁,木然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便出去了,不一會,黑紫色衣袍的面具男人再次的出現了。
“怎麼?想通了?”
隨意的坐在座位上,面具男人笑的一臉的肆意的看著柳傾繁眼底的恨意,很好,他咬的就是這個恨意。
“我要報仇。”
緊緊的捏緊自己的拳頭,柳傾繁仰頭的看著這個笑的一臉邪氣的男子。
“自然,只要你做我的棋子,我便會幫你報仇。”
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細細的啜了一口,狹長的眸子滿是深意的看著柳傾繁。
“大連國的皇帝紅蓮,可不是一個很好對付的人,只要柳大人聽我的話,我自然是有辦法幫你報仇的,如何?”
拋出誘人的果實,男子臉頰頓時滿是詭異的看著還在掙扎的柳傾繁,然後站起身子,勾起柳傾繁垂在身側的髮絲,淡漠的說道:“你還有選擇嗎?你想想你府裡慘死的人,還有你的兒子,難道你還是忘不了那個背叛你的男人嗎?”
聽到白洛的名字,柳傾繁的眸子頓時射出一股冷氣,直直的看向了男子。
“我答應。”
爲了仇恨,她願意當一枚棋子,只是,你,我也一定會殺了的,作爲你旁觀者的懲罰。
低下頭,柳傾繁陰冷的笑了笑。
“公子,王爺說今天要給公子你帶一個人過來。”
穿著緋色衣服的少年端著一個瓷杯放在精緻的檀木桌上,看著坐在輪椅上,一言不發的少年,眼底滿是心疼的說道:“公子,你說說話,好不好?”
像是終於要回應緋色的少年一般,嬌弱的如同一朵鮮花一般的少年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脣瓣,細聲的說道:“緋色,告訴父王,我不要見客。”
看著一臉倔強的少年,緋色清秀的臉上頓時一陣難受,只能低聲的嘆了口氣,便離開了小築。
“王爺,少爺他還是不肯。”
一身紫色的衣袍加身,坐上的女子威嚴而不失霸氣,這個人便是金鳳國的攝政王爺,流年英。
流年英眉頭微皺,看著低著頭的緋色再次的說道:“緋色,好好的照顧少爺。”
便甩袖的離開了,緋色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想到自家的少爺,頓時一陣的難受。
“少爺,王爺說今天有貴客到,讓少爺好好的打扮一下。”
看著一臉喜慶的緋色,流年瑾放下手中的書,目光黯然的看著他的雙腿,沒有說話。
“少爺。”
緋色的目光有些暗沉的看著又再次不說話的少年,有些難受的抹著自己的眼角。
“出去。”
看了看一臉清冷卻柔弱不堪的少年,緋色再也忍不住的便跑了出去,不知道跑到了哪裡,他伏在一顆柳樹上,一臉哀傷的坐在那裡大哭。
“怎麼了?”
直到一道有些溫柔的嗓音,頓時讓緋色一驚,他擡起頭,便看到了一身青衣的女子,女子秀麗英氣的臉龐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如同綻放在黑夜的青蓮一般美麗。
看著女子黑色的杏眸緊緊的看著自己的時候,緋色稚嫩而清秀的臉蛋頓時微紅的看著眼前陌生而又長的很好看的女子。
“你是?”
有些結結巴巴的看著面前的女子,緋色的心跳個不停,他偷偷的看了眼女子溫潤的眉眼,便看到女子朝著他微笑,頓時不敢再看女子第二眼。
“你就是緋色吧?”
柳傾繁看著眼前有些害羞的少年,這個少年的反應很有趣。
沒有想到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頓時緋色的臉頰再次的紅潤起來,而柳傾繁有些懷疑的走到緋色的面前,伸出素手放在緋色的額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臉色越來越紅潤的緋色說道:“怎麼了?臉色還是那麼的紅?沒有發燒啊?”
緋色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靠著自己這麼近的女子,心底像是有一隻小鹿一般,不停的在碰撞著。
“柳大人,你在這裡?”
一道威嚴的嗓音打破了緋色的幻想,他透過柳傾繁的肩膀看到了一身紫色錦袍的流年英,頓時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雙肩一抖的跪在地上。
“奴才不知道王爺在此,請王爺恕罪。”
流年英睿智的眸子看著柳傾繁,然銳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緋色。
“緋色,這個是柳恨柳大人,是這次的狀元爺。”
聽到王爺的話,緋色擡起頭,看著笑得一臉溫柔的柳恨,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總是在攪亂自己的心湖,或許這就是書中說的一見鍾情。
“還不快去通知少爺,有客人來了。”
說完便帶著柳傾繁去了大廳。
而柳傾繁眼角微微一瞥,嘴角帶著一絲輕笑,笑得意味深長。流年瑾,流年英的獨生子嗎?由於一場意外,導致腿再也站立不起來,性格變得陰沉而低迷。看來很快就可以看到這個傳聞中流年英的寶貝兒子。
我很期待。
“柳大人青年才俊,可要爲我金鳳國效力啊。”
端起桌上的茶杯,流年英笑的一臉溫和的樣子,可是眸子卻閃過一絲的精明,她心底所想,柳傾繁豈會不知道?她自十二歲便進入宮廷,十五歲開始受封爲刑部尚書,一直到二十三歲,自問在官場,她還是遊刃有餘的。
“王爺真是太過獎了,王爺纔是國家的棟樑,這個國家要是沒有王爺,又如何能夠繁榮昌盛?”
柳傾繁謙虛的笑了笑,端起茶杯緩緩的送進口中,冒著熱氣的茶水氤氳了女子那雙冷然而譏諷的眸子。
這一番話聽在流年英的心中卻是倍感舒服,原本她便有了謀反之心,只不過因爲鑑於那些老臣的牽制,她自然是無法,可是現在有了這麼一位有才幹的人,或許她的大業可以成就,現在的皇上已經越來越脫離她的掌控了,她一定要想辦法再次的把皇上緊緊的抓住手中,而柳恨就是一個很好的棋子。
兩個人相視一笑,可是心中所想,所算,確實不一樣的。
“王爺,少爺不肯過來。”
緋色臉色有些蒼白的跪在地上,嘴脣因爲害怕而有些顫抖。
“啪。”
流年英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有些陰暗的看著緋色,臉上頓時集聚怒氣。
“看來真是本王寵壞了他。”
看著生氣的流年英,又看了看不停的在顫抖的緋色,柳傾繁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的說道:“王爺,既然公子不願意出來,不如由下官去勸,如何?”
“你?”
流年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柳傾繁說道。
“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會讓公子滿意的。”
向著流年英躬身行禮之後,柳傾繁走到一直低垂著腦袋的緋色說道:“緋色帶路。”
行走在有些幽靜的小路上,柳傾繁看著周圍一陣的幽靜,如同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安詳而美麗。
“少爺他多久沒有出門?”
女子突然說話,頓時讓前面的緋色一陣的緊張,他死死的抓住下身的布料,有些結巴的說道:“少爺……少爺自從那次之後,便不願意間任何人。”
“這樣啊。”
柳傾繁眼神一閃,淡淡的說道。
“到了。”
緋色站在一個精緻的門前,對著柳傾繁行禮的說道:“柳大人,可能少爺的脾氣有些不好,請不要見怪。”
聽緋色這個樣子說,柳傾繁搖搖頭的說道:“無礙。”
看著女子纖細高挑的身子打開門進去,緋色的臉色頓時一紅,剛纔她對著自己笑了,像是做夢一般,緋色臉上帶著一絲傻笑的看著緊閉的門扉。
“緋色,我不是說了,誰也不要進來的嗎?”
背對著柳傾繁的流年瑾,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