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水聲停了,文宇覺得不能在僞裝下去了,否則反而更難熬,於是就擺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慢慢爬坐了起來。
蘇苗洗好了澡,出來時就看到文宇呆呆的坐在牀上,而後者看到她時,明顯有些陌生和疑惑,於是便溫柔的坐到旁邊說:
“醒了?餓嗎?”
文宇搖搖頭,此刻蘇苗穿著絲質的浴袍,頭髮溼漉漉的披在身上,不施粉質但是白皙的皮膚,和精緻的五官,都讓她在昏黃的燈光中顯得光彩奪目。
蘇苗伸手撥拉了他的頭髮一下,很久沒洗頭刮鬍子,文宇現在的造型搞得就跟先鋒搖滾似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
文宇還是搖搖頭,蘇苗耐心的解釋說:
“我叫蘇苗,是你的朋友,是最喜歡你的人,也是你最喜歡的人,明白嗎?”
文宇木訥的說:“我最喜歡的不是佳佳嗎?”
蘇苗淺淺一笑,從旁邊取來玻璃杯,遞給他說:
“嗯,她有事去了,讓我照顧你,來,喝點水,我們休息吧。”
說著就著杯子給他餵了半杯水,文宇一碰到水就知道里面放藥了,不過他也無所謂,而且他相信,蘇苗也不會放太多的量。
喝了水蘇苗就讓他躺下,自己則直接睡到了旁邊,因爲是春天了,又是西南地區溫度不低,她穿著睡衣睡袍就拉了另一牀薄被改著,燈一直沒有關,文宇暗暗算著時間,但是過了三個多小時,他還是沒用發燒,這是怎麼了?
難道藥用多了有耐藥性了?但是,如果沒有發熱那就太奇怪了,於是暗暗轉運起大小週天,通過氣息的涌動來提高體溫,旁邊的蘇苗一直沒有熟睡,感受到身旁的動靜後,她立馬起了身,用手摸了摸文宇的額頭和周身皮膚,發現燙手後,趕忙出了門。
不一會她又回來了,拿了一個冰袋進了來,敷到文宇額頭,一邊還用酒精擦拭他的掌心手心,一邊用勺子給他喂水,發現喂不進去,正好用自己嘴巴含著水喂進去,當然,這次就是普通的純淨水而已。
因爲正在升高溫度,其他方面就很難控制到,嘴脣碰了幾次後,文宇的下面有些難受起來,不過想想反正在發燒,身上又有被子問題應該不大,於是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後,終於讓體溫降了下來。
蘇苗見了這才鬆口氣,而後拿出來一個耳機,帶到了文宇耳朵上,裡面自然是催眠聲波,但是跟以前的不太一樣,聲波好像更長了,而且,細細聽來,這根本就是蘇苗的聲音啊,被直接製作成了聲波,這顯然是特意爲他量身打造的。
旁邊蘇苗繼續躺倒了旁邊,文宇暗暗覺得好笑,於是沉入到了蟄龍功裡。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醒來時,蘇苗先給文宇餵了點水,然後就問了一句:“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文宇揉揉太陽穴:“……蘇苗?”
蘇苗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髮,隨即拿著一件T恤和牛仔褲過來,說:“乖,把這個穿上,待會我拿早餐給你吃。”
說著自己拿了衣服進洗手間換了,出來後一身淑女連衣裙,前凸後翹一覽無遺,這時文宇也換好了衣服,蘇苗就把下牀的他拉到洗手間,給他你擠了牙膏,又放了洗臉水,輕輕柔柔的說:
“會刷牙洗臉嗎?”
文宇點點頭,默然的接過牙刷,開始洗漱起來,而蘇苗就趁機走出了臥室,等文宇走出來,蘇苗已經在房間的茶幾上擺了早餐,看到他就上前將他拉到桌旁坐下,給他夾菜說:
“吃點東西,待會我給你刮鬍子、理髮,好嗎?”
文宇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木然的點頭,其實心理卻很納罕,蘇苗好像一夜之間又回到了他熟悉的那個蘇苗,溫柔可人體貼賢淑……
然而文宇只能用傻呆呆的外表,來掩飾自己的不適應。
吃完飯蘇苗已經將椅子工具都準備好了,拉著文宇進到洗手間,開始嫺熟的給他理髮刮鬍子,她的技術肯定不好,是以只是減了一個寸發,還好文宇雖然長的不算太漂亮,但還算是個英氣勃勃的帥哥的,有句話叫作寸發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標準,乍看這種髮型,文宇還覺得蠻清爽的。
刮鬍子的時候,蘇苗讓他站了起來,她今天穿的裙子是圓領的,當她跟文宇面對面站好,往他臉上抹潤滑泡沫時,文宇就正好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事業線,還有白嫩嫩的皮膚,心理頓時一陣悸動,於是立馬開始進入蟄龍。
蘇苗只當是藥物的副作用,就一邊給他小心的颳著鬍子,一邊笑意盈盈的說:“以前我都給你刮鬍子的,記得嗎?”
文宇當然還是搖頭,蘇苗只是笑笑,然後給他擦乾淨臉,又牽著他來到外面,問他說:“累嗎?要不要再睡會?”
文宇點點頭,他現在寧願去練功也不想跟蘇苗多待,因爲多待一分鐘就是多一分危險,躺牀上他就開始練功了,到了時間蘇苗就會叫他起來吃飯,然後跟他說些譬如“以前我也會給你坐這道菜”、“以前我也會跟你一起這樣”的話……
到了晚上,蘇苗沒有再給他喂藥,只給他戴耳機聽催眠音波而已,這樣的生活過了三天,文宇開始有了更多的意識,蘇苗對他說的話就更多,不可否認,如果沒有抵抗力,他的很難反抗的,因爲蘇苗說的都是他們戀愛時確實發生過的事情。
而有了自主意識的文宇,也因爲害怕暴露,不得不跟她互動,比如,每次她說了他們當初約會的事情,問記得嗎?他就要說“不記得了”,或者“好像有了那麼點印象”,再或者,說到有意思的事情,還要扮演好奇寶寶去求教……
就像這天吃晚飯時,蘇苗說起他曾經爲她彈鋼琴的事情,還有那首他們熟悉的曲子,他就問了句:“我還會彈鋼琴?”
蘇苗笑了:“會呀,你那時候會爲我做任何事,因爲你愛我……”
文宇不以爲然:“我愛你?我們是怎麼相愛的?一開始我就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嗎?”
蘇苗想了想,才說,
“一開始你對我不好,有一次,”她頓了頓,“有一次,你爲了跟朋友去喝酒,就把我悄悄丟到遊樂場,那時候下大雨,你開始坐海盜船時還吐了,我就以爲你在哪裡昏倒了,所以不停的找你,不停的找你,一直找到遊樂場關門了,你纔想到回來找我……”
文宇的心裡顫動了一下,這明明是他和錢悠悠的故事,那天她在跟蹤他們,難道,就是爲了今天能竊取自己姐妹的故事?
然而他還要裝作配合的樣子:“哦,那我當時一定很愧疚……”
蘇苗出神的盯著房間的一角,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是啊,後來你對我特別好,特別的,愛我……”
文宇不知道蘇苗的心理,不過這倒讓他忽然間有些難受,於是說:“我好累哦,能不能睡覺了?”
蘇苗這纔回了神:“乖,先去洗澡刷牙,才能睡覺。”
文宇乖巧的點頭,他的記憶力,照他偷聽到的蘇苗跟羅教授的談話,應該到十幾歲了,於是自行去了洗手間。
這幾天晚上蘇苗當然都睡在旁邊,文宇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要學劉曉佳勾引他,可是沒有,她只是在不斷的跟他說他們戀愛的故事,這幾天趙子康基本沒來過,按照偶爾聽到的動靜,文宇確定他就住在隔壁了,且是跟一個女人同住。
比如現在,雖然開著花灑淋浴,但是敏感的聽力,還是讓他聽到隔壁放肆的*聲,趙子康的聲音還比較隱晦,但是女的聲音尤其的誇張,文宇聽出來,這是劉曉佳的叫聲。
第一天混合著哭喊,充滿痛苦,後面兩天,只剩*似的不走心式*。文宇知道,她對自己完全放棄了。
其後兩天,蘇苗繼續著對文宇的“洗腦”,而錢悠悠的事情,她也沒再提起了,倒是有意無意的,暗示的問了他還記不記得劉曉佳,都被他含糊著過去了。
來了這麼久,都是蘇苗出去,雖然沒有特意綁著他,但還是告誡過他外面危險不要隨意出去之類的,過了一個禮拜他們還沒有遷移,或者“交易”的動向,文宇心底還是有些著急的。
這天中午蘇苗跟著趙子康一起下了樓,文宇就溜到房間外面,跟大多數的民宅一樣,外面先是一條走廊,二樓總共有十間房,他住的這間算大的,估計隔壁的也是套間。
其他的房間,文宇知道羅教授和M各住了一間,還有跟他一樣用箱子運過來的其餘三人,在同一個房間,其實他比較關係那個Z市市長,因爲他有種直覺,蘇苗非常在乎的那次“交易”很可能跟這個有關,所以他想去看看。
結果剛越過兩個房間,趙子康的房間門就被打開了,出來的自然是劉曉佳,不過短短幾天,那氣質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一張臉濃妝豔抹的,不仔細看一時很難認出來,這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女孩子。
看到文宇在走廊上,劉曉佳只是怔了一下,就冷笑兩聲說:
“喲,文總,這是出來探聽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