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眉飛色舞地向秋星耀描述那一晚,秋星耀安安靜靜地聽完,托著下巴總結(jié):“于是說,你跟小卓在夜深人靜的野外單獨相處了一個晚上,除了親親,什么都沒干?”
“我親到他了!難道這不是值得慶祝的事嗎!”袁天還沉浸在興奮之中。
秋星耀深深嘆了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路漫漫其修遠,加油!”
袁天和卓帆就此保持著遠距離的戀愛,平日里很忙的兩個人偶爾偷閑聊個天,不失為一種快樂。
與此同時,人類與魔龍人的沖突逐漸頻繁,全面戰(zhàn)爭近在眼前,雷文諾升任總司令后愈發(fā)神勇,以不敗的戰(zhàn)績名聲大噪,他的事跡口口相傳,帝國上下幾乎奉他為神明,越來越多的人追隨他,誓死效忠。
當(dāng)尤利塞斯皇帝再次提出要為雷文諾度身定做s級戰(zhàn)機時,他再一次推拒。但身為元帥,座駕總不能太差,于是皇帝下令為其強化戰(zhàn)機。
所羅門帝國有資格能為元帥改造戰(zhàn)機的,也只有阿奇伯德,身為阿奇伯德弟子及助手的卓帆自然有份。
從帝都星到榮耀軍團駐地的路上,卓帆一直沒停歇過。
“老師,你想吃點心嗎,檸檬蛋糕還不錯。”
“老師,你渴嗎,我?guī)湍闳サ贡!?
“老師……”
“安靜點坐好。”阿奇伯德合上雷文諾戰(zhàn)機的資料,不解地看著卓帆,“小卓,你今天好像很興奮。”
“有嗎?”卓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喝了一大口冰水。
時隔多月又將回到榮耀軍團駐地,有些關(guān)系發(fā)生了微妙的改變,令他既期待又緊張。袁天示愛也有一段日子了,但一直都沒有進一步相處的機會,現(xiàn)在終于又能見面了。
“幸好你在榮耀軍團呆過一段時間,省去了我們熟悉的時間,到了那里可以立刻展開工作。”阿奇伯德說。
“唔嗯。”卓帆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回想起那天告訴袁天將會跟隨老師來駐地,袁天高興得當(dāng)場大叫,好像恨不得從屏幕里穿過來抱他,不知道真見面了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千萬別丟人才好。
卓帆低頭一個人悶笑,阿奇伯德盯著他看了半天,叫他都沒有反應(yīng)。
z“卓帆!”阿奇伯德提高音量。
“啊?什么?老師,你說什么?”卓帆回神。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對不起老師,我……”卓帆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不能說自己在想袁天吧。
阿奇伯德慈愛地笑:“小卓,你是不是在戀愛?”
卓帆大驚:“老師……這……我……”
“這是很正常的事,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是哪家的姑娘,你爺爺知道了嗎?”
卓帆不好意思說就是我們將要去的榮耀軍團軍團長,避重就輕地回答:“他還不知道。”
阿奇伯德得意道:“不錯,我總算有比那老頭先知道的事了。”
“老師,你可千萬別告訴爺爺,我還沒有準備好。”卓帆連忙道。
阿奇伯德笑著感嘆:“年輕真好。”
一行人抵達駐地,雷文諾元帥親自接待了阿奇伯德,阿奇伯德也不含糊,連休息都不用,直接趕去實驗室,與駐地總機械師蘭尼一起為戰(zhàn)機做檢查。
在人來人往中,卓帆看見袁天遠遠地站在門口沖他微笑。
視線鎖住,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只有他們兩人是靜止的,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將他們串起,眼中映出彼此的笑容。
卓帆忽然體會到了雷文諾和秋星耀對視時的心情,那是一種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秘密,存在于他們心中的牽絆。
入夜,卓帆從阿奇伯德處出來,還沒走幾步路,就被袁天截住了。
袁天不由分說地把人往偏僻的角落拖,黑暗中兩人相擁在角落。
“來,親一個。”袁天往卓帆身上蹭。
“小心被人看見。”卓帆試圖推開袁天。
“讓人看見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可是光明正大的。”袁天不以為然,“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卓帆心中一甜。
“其實你們來得正好,過幾天我們這里要舉辦一場婚禮。”袁天抱著卓帆說。
“你們這里?軍營?誰要結(jié)婚?”
“塔利少將和李韻李醫(yī)生,現(xiàn)在全軍一級戰(zhàn)備,所有人都不能長期離崗,所以他們沒法回家結(jié)婚,元帥就決定在駐地為他們舉辦婚禮。能由元帥主婚,榮耀軍團全員為他們見證,這一定會是一場值得紀念的婚禮。”
駐地里的婚禮雖然簡單,卻有著別樣的意義,阿奇伯德和卓帆自然在受邀之列。
新郎也是一畢業(yè)就跟隨雷文諾四處征戰(zhàn)的年輕將領(lǐng),新娘是軍團醫(yī)院既漂亮又受歡迎的醫(yī)生,兩人的結(jié)合羨煞旁人。在駐地最大的餐廳里,當(dāng)新郎和新娘熱情擁吻時,全場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
卓帆看到平日里活絡(luò)伶俐的年輕少將樂得只會傻笑,也看到新娘的眼角掛著喜悅的淚珠。幸福不過如此,找到一個你愛也愛你的人攜手一生,相伴到老。
他拍手慶祝,越過人群,看見了袁天。袁天心有靈犀地投來視線,兩人同時舉起酒杯,隔空致敬。
儀式結(jié)束,將士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鹋霰瓪g笑,卓帆找林克聊了會天,一個人端著餐盤在角落里專心致志對付一堆甜點。
“吃那么多甜食也不怕膩?”袁天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幾乎貼在了他身上。
卓帆振振有詞:“腦力勞動者需要更多的糖分來補充消耗。”
袁天趁他不備,低下頭舌頭一卷,舔去他唇邊的糖霜。
卓帆差點把盤子都扔掉,緊張地四處張望:“你干什么!那么多人!”
“我說了我不怕被人看見。”袁天得意地舔著嘴唇,“跟我走。”
兩人離開餐廳,來到室外,袁天伸出手臂。卓帆以為他會凝化出他的大貓戰(zhàn)機,但沒想到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那架拼湊的小破機。
再次看到這架戰(zhàn)機,卓帆不由自主地一笑。
“走!我們?nèi)マD(zhuǎn)一圈!”袁天勾著卓帆的肩膀。
“你叫你的戰(zhàn)機大貓,那這架叫什么?”
袁天跳進機艙把卓帆拉進來:“小貓。”
話音一落,戰(zhàn)機發(fā)動,轟轟轟地沖上天空。
拋下喧鬧的人群,他們低速飛行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下,除了機械的轟鳴聲再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打擾到他們。
卓帆拿余光偷偷看袁天,他喜歡從這個角度看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像是裁出來的剪影,成熟又可靠。
“我?guī)洶桑俊痹熳曾Q得意,“想看我就直接看!”
卓帆嗤笑:“要點臉行嗎?”
戰(zhàn)機懸停在空中,袁天關(guān)掉主驅(qū)動,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們身在云端,駐地在腳下化作縮影。
袁天感慨道:“真是羨慕塔利,看到他這么開心的樣子,我也想結(jié)婚了。”他說著還若有所指地看了卓帆一眼。
卓帆假裝沒有看見。
袁天做了一番思想斗爭,鼓起勇氣握住卓帆的手:“我說真的,我們選個合適的機會向家里人說吧。”
“會不會太快了點?”
“快什么,一點都不快,我還嫌太慢呢!我得趕緊把你定下來,省得你總是去和人相親!”
“哪有總是?”卓帆無奈。
“我知道的就有兩次了!你還想有幾次!”袁天怨道。
“我是怕我爺爺……要知道我家里都是我爺爺說了算,我都還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什么想法,再說他年紀大了……”
“我們家世差不多,也沒有派別之分,再說我袁家不比伊迪斯家好嗎?只要我們兩個堅持,你爺爺肯定會同意的!”
袁天總是能給卓帆帶來不一樣的感受,雷厲風(fēng)行來去隨心,用最快的速度確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制定計劃去達到目標,雖然他的戀愛攻略經(jīng)常很不靠譜。卓帆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在湖泊里放入一群活蹦亂跳的魚,平靜的湖水被攪出了浪花,四平八穩(wěn)的生活注入了新鮮活力,每一天都過得非同一般。
“那好吧。”卓帆同意道。
袁天高興地幻想:“以后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要請元帥和秋星耀,以前他們兩個總是合伙欺負我一個人,我要讓他們知道現(xiàn)在我也是有幫手的人了!”
卓帆神情微變,試探道:“對,你們這么多年的兄弟,結(jié)婚怎么可能不請他們呢?”
“是啊。”袁天完全沒有察覺異樣,感慨萬分道,“我們認識有十多年了,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戰(zhàn)斗,那么多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不容易啊,沒有多少人能有幸擁有這樣的好兄弟。”
“什么都不能破壞你們的感情吧?”卓帆繼續(xù)試探。
“那當(dāng)然!我們的友誼是牢不可破的!任何人都別想挑撥離間!”
卓帆斜著眼冷笑。
袁天這才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但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你說得非常好!”卓帆嘲諷。
袁天立刻自我反省,但還是沒有想通。
卓帆點破:“所以,即使是元帥和秋將軍的關(guān)系公開,也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對吧?”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袁天幾乎想把嘴巴縫起來。
“這個……那個……”袁天擺出一副哀怨的樣子,“事實上我非常誠懇地向他們表達了歉意,最終獲得了他們的原諒。”
卓帆挑起下巴:“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是秋星耀的主意!”袁天賣得一手好隊友。
“好,那我去與秋將軍理論。”
卓帆佯裝撥電話,袁天連忙抱住他:“我錯了!我這不是為了引起你注意嗎?”
“以后你要是再敢耍我,小心我翻臉。”卓帆當(dāng)然不會真跟他計較這些小事。
“沒有以后,絕對不會了!來,再親一個!”袁天又捧住卓帆的臉一頓親。
“行了!你口水都沾我臉上了!”卓帆嫌棄道。
兩人磨磨蹭蹭的,袁天的眼中閃過異樣的花火,直勾勾地盯著卓帆。卓帆繃緊了身體,曖昧的氣氛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他想要說點什么來緩解緊張,卻發(fā)現(xiàn)一個字都說不出。
“真的好甜,你吃的是檸檬蛋糕嗎?”袁天在他頸邊輕嗅。
當(dāng)黑暗籠罩,視線受阻時,嗅覺往往比視覺更加靈敏,也更能激發(fā)人內(nèi)心的渴望。
袁天抱住卓帆的腰,極具壓迫感地靠過來。卓帆敏感地意識到,這個擁抱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