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神的怒火,無可承擔!”
菲利浦西斯如此說著,他手中忽然再次出現無數的光芒,這些光芒各不相同,也彼此互不干擾,只在一剎那間,就與西坦分身周圍懸浮的那些實體化的神明武器發生了溝通,隨后,在菲利浦西斯的周圍,那些光芒轉化成了一群光芒組成的存在,并且開始各自操縱起那些武器,對準了遠處的媧,當菲利浦西斯微微頷首表示已經將媧的周圍空間完全閉鎖后,這些存在在同一時間,紛紛拋射或者投出自己的武器,一剎那間,整個黑暗的宇宙空間,被那些神明武器的光芒照射的無比光亮,這些光亮,最終都投影在媧的眼眸中。
無數的武器來襲,在媧看來,在媧感覺中,都是如此。
一只神明之弓可以在一瞬間發射出上百只光箭,一個投矛雖然在那些光明的身體手中并不顯眼,但是一旦投出,就會分裂出數量繁多的投矛,還有其他各種武器同樣如此,甚至連槍彈中的彈丸都出現了連續的分裂,所有的分裂都是實質,都與沒有分裂前的能量和殺傷力保持一致,在從那些光明的身體中離開的一剎那,菲利浦西斯的武器就將媧的視界全部遮蔽。
媧僅僅報之冷笑,她的身邊在同一瞬間,開始出現大量的數據流,這些數據流如同一個個瀑布一般,將媧的整個身體擋在中間,不停洶涌流下的數據,讓周圍的空間都在動蕩不已,當這些數據重新進入黑暗之中時,那些武器終于來到了媧所在的位置上。
然后,武器消失。
就在西坦分身的面前,這些神明武器在給媧造成傷害之前,在穿過了那些看似毫無意義也不能起到任何防護作用的數據流后,剛剛接觸媧的身體,然后,消失不見。
并不是徹底的消失,除了那些如弓箭之類的消耗品外,無論是投矛還是飛來去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神明武器,最終都在不可察覺的狀態和時間下回到了原地,這個過程詭異異常。
別說是西坦分身,就算是西坦親至,在沒有理解媧的作用機制前,如此貿然的投入能量進行戰斗都是一件非常盲目的事情,而想要理解媧的戰斗方式和作用機制,一次或者兩次的實驗遠遠不夠,菲利浦西斯過于相信自己的實力,過于輕視對方的戰斗力,最終讓自己的滿心期望再次落空,只能愣愣的看著毫無損傷,依舊在空中安靜懸浮的媧,發愣。
西坦沒有發愣這種情緒,但是作為與程序生命活動環境有類似的能量生命,至少西坦有類似宕機這種過程,現在,現在的菲利浦西斯正處于某種宕機的狀態。
媧微微搖頭,低聲說:“愚昧無知的神明,銀河系如果真的讓你們來保衛,最終的后果完全不用預估,果然,除了人類,你們這些老朽的家伙們都可以去死了。”
菲利浦西斯用了很長時間才從宕機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如果說之前的戰斗讓他誤認為眼前的人類具有對空間有些特別之處的話,那么現在,他終于明白,眼前的人類敵人不僅對空間,而且對時間,甚至對于一件事物的真實與否都能進行干涉,那些無法通過數據流檢定的攻擊,最終都會被記為虛假,并且在遇見真實的同時立刻消亡。
這是一個非常難于理解的邏輯,但是在西坦分身的計算中,幾秒的時間,足以讓他理解一切,眼前的人類敵人規定了真實的標準,所有違法這種標準的,或者是不屬于這種標準的物質,能量,最終都不會成為現實,換句話說,不遵守標準的,就不存在。
兩個生命戰斗中,所遵循的標準往往遵照實力最為強大的那個來執行,因此,從理論上來說,與西坦分身戰斗的媧本來應該遵循菲利浦西斯的規則,而不是媧自己的標準,事實上,在這個銀河系中,能夠在菲利浦西斯之上的標準并不多,拋開實力差距的因素,能夠真正凌駕于西坦分身標準之上的,在現在這里,只有一個,那就是銀河系的基礎標準,也就是所謂的底層標準,這個標準嚴肅規定者銀河系中的一切變化,并且決定著這些變化是否能夠被記錄。
如果用一張紙來形容的話,這張紙無論是被撕裂,還是燒毀,又或者改變形狀,這個過程和結果都會被記錄,宇宙數據流不會因為這張紙的消失而將之前紙的記錄全部清除,如果能夠檢查宇宙數據流,就能找到,某時某刻某個地方有一張紙是如何演變的全部過程,
數據流不會清理那些確實存在的東西,但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紙必須是紙,或者說,紙的存在必須符合數據流的原始標準,能夠被數據流認定是一張紙,并且以紙的身份被記錄,檢索宇宙數據流的時候,不可能在記錄金屬的部分看見紙的記錄,也不可能在紙的部分看見其他物質的記錄,紙只能是紙,不能是其他,也不會被其他代替,如果某時某地出現的一張紙不符合宇宙數據流關于紙的定義和標準,那么也許可以在別的地方能夠找到關于這張紙的記錄,唯獨不能在宇宙數據流的紙那一項找到之前的定義。
換句話說,如果不符合標準,那就不會被宇宙數據流記錄,而這個物品就不會存在,至少不能以被主觀理解的方式存在,只有這些標準符合了宇宙數據流的要求后,這些物品的整個變化過程才會被記錄,同時被銀河系的底層程序標定為,存在。
可以這么說,銀河系底層的數據流對于定義和標準的要求非常嚴格,同樣也非常繁瑣,但是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銀河系的整體記錄不會出現紊亂和混淆,并且保證銀河系的整體正常。
西坦分身對于自己的力量過于相信,卻忘記了,他也是在這個銀河系中的生命,他的一切也必須遵從銀河系的底層程序標準,而他發動攻擊的那些神明武器,遵守的是他標定的標準,比如,距離媧有多遠,比如,到達媧那里需要多少時間,比如,這期間需要多快的速度,這種平時浮現與基礎標準之上的屬于西坦自己的標準并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過多的影響,也不會被基礎標準進行核定,除非,有生命強制要求進行標準核定。
現在看起來,菲利浦西斯眼前的人類生命具有約定底層程序的能力,所以當西坦分身發動攻擊時,她強行要求對這些神明武器進行標準核定,而那些數據流瀑布,就是核定的通道,顯然,遵守西坦的主觀標準,而沒有事先與宇宙數據劉基礎標準同化的神明武器根本無法通過審核,所以,這些武器最終都不會被宇宙數據流記錄為神明武器,在那之后,不被記錄的武器就不存在,剛才對媧的攻擊也同時就此作廢。
“該死的人類。”
認識到人類生命能夠對宇宙數據流的標準進行審核和約束,西坦分身自然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明白了自己為什么一直在這里,雖然沒有空間鎖定,但是一直沒有離開這里的原因,同樣也知道了為什么武器不能對媧造成有效傷害的原因。
只是,這種理解是建立在消耗了相當數量的能量基礎上的,而實際上,想要架構起這樣的理解,完全不用這么多的能量消耗,菲利浦西斯只要能夠穩重一點,謹慎一點,一個一個武器的不同實驗,可能在幾次的實驗之后,就能發現問題。
對于自己消耗了這么多無用的能量,菲利浦西斯不由感到極度的憤怒,不過,在憤怒之余,他也產生了極度的恐懼感。
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他知道這一點,能夠對宇宙數據流進行干涉的存在不可能永遠都這么弱小,眼前的人類還會不停強大,而宇宙數據流本身已經給予這個人類足夠的成長空間,當這個人類生命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甚至不需要進行數據封鎖囚禁對手那么麻煩的事情,她只需要讓基礎數據標準與對手進行標準核定,就能在記錄層面上徹底抹消一個對手的存在,這是可怕的,無從防范,也無法抵御的攻擊,只要想想,就能讓菲利浦西斯暗自心驚。
媧盯著眼前的西坦半神,慢慢的閉上眼睛,與數據流在物質層面進行強行溝通和約束對于媧來說也需要耗費極其巨大的能量,她現在必須盡可能的在任何一個時間降低自己的消耗,并保證在下一次危機到來時及時作出反應。
“媧,你現在如何?”
海拉通過數據流能夠看見剛才菲利普西斯發動遮天蔽日攻擊的宏大一幕,同樣也能知道剛才的這些攻擊最終沒有對媧造成任何傷害,但是,當媧陷入沉寂時,海拉仍然忍不住擔心,通過數據流發問。
“一個蠢貨而已,”媧如此回答:“你認為他會把我怎樣?”
“盡量小心,就算是蠢貨啊,也是神明,等級實在超過你太多,神明的戰斗始終不是你所能測度的,小心一點沒有壞處。”
媧的回答就此打斷,菲利浦西斯的一記兇猛的重拳擊中了閉目的她的胸膛,將她遠遠砸了出去,她身上的鱗片裝甲也無法保證她的身體不受傷害,媧的整個胸膛都被打得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可怕的大洞,在媧倒飛了數萬米后,都沒有恢復過來。。
“媧,媧,你沒事嗎?”
媧微微的搖頭,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剛才的那記重拳來的過于蹊蹺,也過于突然,在沒有視力保證的情況下,她根本來不及感知到周圍的變化,但是現在,她已經直到,即使自己睜開雙眼,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夠發現這一記重拳,與其這樣,不如直接觀察宇宙數據流中的記錄變化,這樣反而比通過感知發現變化然后再對變化做出反應來得更快。
不過,這一次她依舊沒有成功。
又是一記重拳,這次猛擊的目標是媧的腦袋,同樣兇猛異常,以至于連媧都能聽見自己人類身體頸骨遮斷的聲音,除此之外,折斷聲還在不斷下延,讓她的整個脊椎都在這一拳的威力中被全部碎斷。
當媧的身體再次飛行了數萬米后,她才感知到宇宙數據流關于這次變化的大量記錄,這讓她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宇宙記錄本身只是記錄,不是預測,只要是記錄就有滯后性,換句話說,變化發生在前,宇宙記錄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