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程副將于殿外求見。”
此時,慧妃正躺在皇帝的懷里,各種搔首弄姿,撩撥得皇帝心癢難耐,“愛妃,你有何事直說便是,朕就是喜歡你有話就說的直腸子。”卻聽到宮人的聲音,將慧妃扶了起來,“傳他進來。”看著慧妃,“朕知道你想說什么,清河是你的親人,你不舍得她嫁到那么遠去,可是,這事關兩國之間的邦交,怎可婦人之仁?”
慧妃還沒開口,程修能已經信步走了進來,一見到大殿之上居然還有慧妃,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皇上,微臣暗中查到于城外二十里地,有個流云村,江湖中有個名叫錦狐門的藏身于此處,并且已經有了他們所有的犯案證據,上次大皇子被毒害一事,也與他們有關。現在屬下的人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請皇上下旨,微臣愿帶兵三千前去將他們悉數剿滅。”
“皇上,原來如今的朝政是這樣的啊?難道說臣妾久了沒來,這世道都變了么?”慧妃看著程修能冷冷一笑,“程副將只是區區一個副將軍,雖說皇上確實已經說過城外之事由你們軍營中人代管,但是此次你顯然已經僭越了,都把人給派過去了,才來請旨,會不會有先斬后奏的嫌疑?”
女子當朝涉政,本是大忌,可是皇帝居然一臉怒氣也沒有,“朝廷與江湖幾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做有何目的?”
程修能抿了抿唇,“皇上,是因為我們的人截到一封與錦狐門交易的信件,里面提到如果靖王未死,必要斬草除根。里面還有一張五千兩的銀票,而這封信是在錦狐門一個弟子手上截下來的,當我們的人抓到他時,他立刻服毒自盡,因為事關緊急,我們立刻于城外搜查錦狐門的下落,終于在流云村將他們找到了。皇上,如今靖王身中劇毒,群醫束手無策,而這個錦狐門如果是毒害靖王的人,那他們手上必定會有解藥,請皇上下旨,微臣必定會解藥帶回來。”
“居然是他們?區區一個江湖門派也敢動朕的皇子,真是膽大包天,程副將聽令,立刻領精兵三千,將錦狐門徹底殲滅,所有的罪證都給朕帶回來,朕要徹查此事。”
慧妃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倒下去,皇帝趕緊扶著她,“愛妃,你這是怎么了?”
慧妃慘白著一張臉,輕聲說道:“不知為何,臣妾突然覺得有些頭暈,皇上,臣妾就先行退下了,等到晚上你處理完政事過來的時候,臣妾再與你細說。”
宮人攙扶著慧妃走了。
“微臣遵旨。”程修能也跟著退了出去,剛剛走了兩步,慧妃便從身后叫住了他,“程副將,區區一個江湖門派,居然敢毒殺皇子,這是不是有些出奇?會不會有什么誤會?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縱此事?”
“娘娘盡管放心,微臣等會盡量抓活的,到時候必定能審出一個真相。娘娘,微臣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程康安轉身走了,只是眉頭越皺越緊,慧妃似乎對這件事過于關注了,但是,后宮妃嬪居然敢干涉朝政,已經是死罪了,看來,皇上確實很寵這個慧妃。
……
“德妃娘娘。”嬌月在茴香的攙扶下施了一禮,德妃對嬌月沒有好臉色,可是,之前嬌月又曾經幫了她很多,于是,臉色有些難看的笑了笑,“翁主來啦?請坐。”
嬌月知道德妃現在的心情,沒有多想,輕聲說道:“上次嬌月進宮,確是因為身子不適,所以沒來看望靖王,還望德妃娘娘不要怪罪。”
“怎么會呢?翁主把東風大夫介紹進宮,已經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了,如今在東風大夫的癥治之下,恕兒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說到這里,德妃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睛。
嬌月輕輕的咬了一下下唇,忍著心里莫名的疼痛,韓恕如今就躺在旁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根本就看不出有半點的生命跡象,此時東風正在替他施針,是因為嬌月說的,無論如何也要替韓恕多續幾天的命,等到哥哥把解藥拿回來。東風所說的那幾種藥,世上并非沒有,只不過,韓恕根本就等不到那個時候,所以,她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娘娘放心,我們已經查到給靖王下毒的那些人了,我哥昨日便已經帶人前去捉拿,一定會把解藥拿回來的。”
“真的嗎?”德妃眼淚簌簌流下,“恕兒一生命苦,本宮真的很擔心他會挺不過這一關。”
嬌月只是心痛德妃的愛子之心,并沒有注意德妃所說的話。床上的韓恕突然之間有了些動靜,俊眉越皺越緊,眼睛突然睜開,轉身就吐出一大口的黑血,嬌月趕緊沖了過去,“靖王,靖王……”
韓恕看著她,桃花眼里沒有焦距,目光渙散,涼薄的嘴唇輕啟,“母后……”
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挨著嬌月的,最后,一把將她的手包裹進他的大掌里面,“母后……”
再次喚了一聲,只不過,全都是出氣的聲音。
聽到韓恕的聲音,德妃臉色一變,趕緊上前來看著東風,有意隔開了嬌月與韓恕之間的距離,且像是無意識的把韓恕的手拉過去,“東風大夫,恕兒他怎么了?怎么會吐血?”
“回德妃娘娘的話,這是正常的,因為今日這幾針是為了抵抗住毒性再進一步的傷害靖王的五臟,是為保命之用。”東風平靜的回答。
德妃拉著韓恕的手,“恕兒,你一定要堅持住,等到程副將他們替你尋回解藥啊,你不能有事,你若有事,你讓母妃以后可怎么辦啊,恕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母妃啊。”
嬌月淡淡的問了句,“德妃娘娘,剛才嬌月聽到靖王在喚母后……”
德妃拭去眼角的眼淚,替韓恕蓋好被子,這才回頭看著嬌月輕聲說道:“翁主必是聽錯了,恕兒從小就喚本宮母妃。如今恕兒尚未清醒,說的話也沒有半點的聲音,翁主聽錯,也怪不得你。”
嬌月也沒多在這個問題上多做深究,現在韓恕又已經昏迷了過去,她心急如焚,“東風哥哥,剛才靖王醒過來了,對吧?他怎么又暈過去了?”
東風收拾好了東西,看著嬌月,“大小姐,只不過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靖王暫時有了片刻的知覺,但他其實并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