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月臉色一變,眼神裡帶著黯然,“可是,我真的想他了,你就讓我回去了吧。”
“嬌月,只要再等一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結束了,你爲何就要這麼堅持?”白蘇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停下,剛纔一時情急,他不小心說漏了嘴,正想要找個藉口躲開,卻被嬌月伸手攔下,緊緊的盯著他,白蘇只覺得額頭上冒出一顆顆細密的汗珠,“那個,蘇漠,不過是讓你進去清理一些東西,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
嬌月冷冷揚眉,“白神醫,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不然,今天我不會放過你。”
白蘇的脣角動了動,很堅持的沒有說話。
嬌月看著白蘇,兩年了,整整兩年了,自從兩年前他下毒將她擄到這裡來,並替她施針解了忘情水的毒之後,她便依當初的約定陪著白蘇四處遊蕩,在這兩年裡,她知道韓恕依她之前信裡所說的步驟,成功的拿下了霧東國,並將霧東國做爲她的賠嫁送給了晉蘭國。有關晉蘭國皇帝藍瑜娶她爲後的消息不知道爲什麼會傳了出去,在晉蘭國引發了不小的動盪,但是,有更多的人在背後嘲笑韓恕,居然會替自己的太子妃置辦大婚之禮。
至於驚鴻,早就已經送去了縝南,聽說很得太子格的喜歡,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在這兩年裡,束月國太子妃程嬌月的名字,已經漸漸的淡出衆人的視線,韓恕不斷的領兵東征西戰,靠著自己的能力替束月國擴*土,深得韓梟和百姓的讚賞,但是,直到現在,韓恕仍然是單身一人。
“白神醫,當初你與嬌月之間的約定,只是爲了韓恕的解藥,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指使你?”
白蘇不屑的挑了挑眉,“你在說什麼話呢?我很多年前就已經說過,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指使得了我。”白蘇重重的嘆了口氣,“只不過再多等一年,你就不要再逼我了,你應該知道,只要我不想說的,你是如何也問不出答案的,如果可以說,我早就已經說了。如果你與太子之間的感情當真是堅不可摧的,就當是你二人之間的一次歷練罷了,況且,多學點醫術防身,總不是壞事。你天資過人,在醫術方面的造詣也勝過常人,總能用得上的。”
白蘇說完便走了開去,嬌月看著他的背影,白蘇一旦決定的事,根本就改變不了,這三年,是她欠了他的,無論是不是受人指使都好,還有一年,而已!轉頭,看著天空漸漸暗了下去,又是一天結束了,韓恕,你現在可好?
……
一年後
大長公主府
下人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人時,嚇得連通報也忘了,來人身著一身孝服,從進門口開始,便跪在地上,三步一叩,五步一拜,眼淚無聲的一滴一滴隨著她的動作滑落,緊跟在她身後的一個男子,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謫仙般,靜靜的看著她無聲的傷痛,隨著她的動作,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面走著。
半晌之後,下人才記得要去通傳,撒開腳就朝著安居而去,邊跑邊喊:“大長公主,娘娘回來了,娘娘回來了……”
大長公主臉色蒼白的從安居出來,下人衝到大長公主的面前,跪下,顫著聲音說道:“大長公主,娘娘回來了,太子妃娘娘回來了。”
大長公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渾身的輕顫,“你再說一次,是誰回來了?”
“是太子妃娘娘,是我們的翁主回來了。”
大長公主忙著往外走去,絨兒趕緊紅著眼睛上前扶著她,自從嬌月失蹤之後,絨兒也回到了大長公主府,只留下茴香在東宮侍候著。而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大長公主的身子也是越來越差,韓恕放心不下,所以將絨兒遣了回來。
大長公主看著正在一路跪行而來的嬌月,哭著衝了上去,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站在嬌月的面前,嬌月擡頭,看著大長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大長公主的腿痛哭了起來。
大公長主蹲下身,與嬌月緊緊的抱在一起,“嬌月,真的是你麼?”她用手撫著她的臉,三年,成熟了很多,比起三年前,更加的美了,肌膚少了以往的白皙,多了些人間煙火的味道,“你到底去了哪裡?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母親有多擔心?”
“母親……”嬌月哭倒在大長公主的懷裡,“母親,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沒有,嬌月沒有錯,只要你活著回來就好,活著就好……”
絨兒趕緊將她們扶了起來,哭著看著嬌月,“娘娘,你終於回來了。”
大長公主這時才注意到嬌月身後的白蘇,眼神微微一變,白蘇似乎知道現在大長公主心裡所想,上前拱手,“參見大長公主,在下白蘇。”
“白蘇?你就是白蘇?”這個名字大長公主並不陌生,當初程康安的事讓她知道之後,白蘇這個名字也進入了她的耳裡,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頷首。
嬌月微微側頭,“白神醫,我家不歡迎你,你走吧。”
白蘇神情微微一變,隨後,很快就笑了笑,“大長公主,此次在下來,是奉候爺之命,有些話要跟你說。”
大長公主的身子輕輕的晃了一下,絨兒與嬌月趕緊將她扶住,大長公主用力的站穩,“白神醫,裡面請。”
坐定之後,白蘇拱手說道:“三年前,候爺找到在下,因爲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雖然有太子的血替他續命,但是隻是治標卻並未治本,只是一個偶然,在下與候爺相識,且一見如故。在我們互相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更是惺惺相惜,說來可笑,其實在下從小便很崇拜候爺,很想像他一樣在戰場上立下赫赫軍功,只可惜,因爲家裡的關係,最終只能做一個郎中。當時候爺的身子已經不行了,但是爲了不讓家裡的人擔心,他一直在強撐著。當時在下也替候爺看過,這也是在下這輩子最爲遺憾的一件事,如果能夠早點認識候爺,便不會……候爺也知道了在下與太子妃之間的淵源,便拜託在下想辦法將太子妃帶離京城三年。”
大長公主神情一僵,“候爺做事向來穩妥,爲何會託神醫做出這樣的事?”
不止是大長公主,嬌月的眼神從最初的清冷,到現在的嘲諷,就像是在無聲的責罵他就是一個騙子,將她騙離京城三年,連她爹臨終的時候,也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而成爲了她終身的遺憾,她的心裡有多痛,他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