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宮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今天本宮若是當著皇帝的面辦了她,後宮那些閒言碎語又當是如何傳?皇上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莫要留下話柄讓人詬病。”
苗兒聽明白了,就算要做,也要在暗地裡做,別讓他們有話柄皇上的機會。
要是嬌月在這裡大發雷霆禍及了容妃,外面的人會說皇帝自持權勢,嬌月在後宮大肆虐待皇帝的妃子,這些話傳出去自然是不好聽的。
正是她們說話間,卻沒有發現身後的一道小身影已經從後殿門轉了出去。
嬌月冷然一笑,“不過是幾個女人,本宮還可收拾得住。”
言罷,突然想起身邊的周玥,猛地回頭過去一看,哪裡還有周玥的身影,不由一慌:“玥兒?”
其他人也跟著一驚,剛剛小公子還在這裡呢。
周玥順著殿門摸向前方,跟著容妃的身後走去,然後在對方看不見的側方丟了一塊東西過去,正巧踏在了容妃的腳底下,跟著她的人一起帶走。
“哼哼,敢欺負哥哥的媳婦兒!”周玥從身後鑽出來,看著容妃囂張離開的背影哼了兩下鎊。
身後追出來的苗兒叫住了她,“小公子,皇后娘娘找著呢,快些回去吧。”
周玥這才轉身溜回殿裡,這一次也夠容妃受的,跟在身後找出來的苗兒其實早就看到了周玥的那點小動作,只是沒有揭穿罷了。
給那個女人一點教訓也是應當的,也叫她知道欺負皇后是要付出代價的。
……
“皇上當真要去霧月國?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呢?皇上可知道現在霧月國一直未對我們束月國放棄追擊。”
“月兒也會隨朕一起,束月國的事,朕會交給太子處理。”
韓恕並沒有覺得韓闖是真正的關心他的安危,反而是一種試探。
韓闖見不肯透露半點霧月國那邊的事,也沒有追問到底,只是道:“這是皇后自己提出來的?”
依照韓恕對嬌月的愛護,必然不會讓她去冒險,除非嬌月自己堅持。
“這個五王爺不必多心,此次霧月國一行想必五王爺也知道是爲了什麼。”
“皇上又何必忌憚本王,只要皇上能平安回束月國,本王便高興了。”
兩兄弟面對同一片天地,沉默了下來。
韓恕深深看著韓闖,轉身朝著殿門跨走,韓闖轉身時只見到韓恕那一半衣袍。
外邊有人走了進來,正是韓闖身邊受寵的侍女。
“王爺,可要回王爺府?”
韓闖沒有回答他,眼神仍舊深深地看著那道殿門,偏殿內一片安靜。
此刻的韓闖,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有些反常。
回到錦安宮,對上嬌月投過來詢問的眼神,韓恕只是微微頷首。
嬌月這才緩緩吐了一口氣,如果他們兄弟在這個時候激烈的爭奪,待韓恕一離開束月國,韓恕的勢力只怕會很受到影響。
“哥哥!”
一道糯聲將兩人的眼神交談打斷,小小的身影撲向了韓恕,錦安宮內又恢復了原來的熱鬧。
站在錦安宮門外的那隻腳在歡聲笑語中慢慢地收了回去,身後服侍韓虔旻的公公不由探試了聲:“太子殿下?”
韓虔旻手輕輕鬆擺,示意其不要出聲打擾了裡邊的其樂融融。
背對著殿內的歡聲笑語,韓虔旻慢慢地邁開步伐,朝著他的太子府的方向走去,心中想著的卻是程嬌月對他好的一幕。
對著藍白的天空深深一嘆,母后現在究竟在想什麼呢,把這個孩子帶到皇宮來到底是好還是壞?爲何開始還排斥周玥的程嬌月,現在卻對周玥這麼好了?
……
霧月國與樑國交界城市,丘城。
所謂丘城是一座兩國交界的商城,因爲四面臨水,兩國被一條大運河隔著,運河上全是往來的客商。大部分的人都在這裡邊行水上交易,來回兩國之間,一派和睦繁榮。
水光粼粼,般中油燈打在水皮上,擴散出一波又一波的水紋,煞是好看。
運河屬於兩國,中間兩道高高的城門對立,只管放客流竄行。
霧月國與樑國之間的紐帶正是這條河,往來行商的都是兩國人士,其他國家的甚少。
霧月國那方幾乎都是草原地,倒是樑國有山有水,山是高山,水是海水。
這條大運河是清淡水,同時也是霧月國最繁榮的地方。
此時剛剛到入夜時分,運河之中早已有各種貨船來往,還有一些花舫走動,在做生意的同時也是兩國人士遊玩的勝地!
有熱鬧的地方自然也有安靜的一角,就在東北角的方向,一處高臺邊,一男子頭戴斗笠低低地壓著,在黑暗裡只見得對方鼻子以下的輪廓。
立體如雕塑,年紀有些猜不準,對方一直臨水而坐,手拿著一條垂釣。
可以看得清的是,這個人在鉤魚,在這樣混雜的地方垂釣確實是一件稀罕事。
而這一角落,確實是沒有人過來。
因爲大家的道路都在正道,極少人會選擇這個方向過來上岸。
然而今夜有一艘大船由遠而來,朝著樑國的方向過來。
男子垂釣的地方正是樑國的地盤,大船一來,周邊的魚兒也被攪走。
垂釣男子慢慢地伸手壓了壓頭頂的斗笠,從低視線中看向了那方駛來的大船,似乎也對此時有人過來驚訝。
在大船的另一邊,也有一葉小舟不緊不慢的滑過來,垂釣男子慢慢地收攏了手中的竹桿。
“前面的,趕緊讓開!”
大船上突傳來一道大嗓門,方圓都可以聽得見。
男子對此視而不見,更是宛若未聞。
“這是太子船駕還不快速速離去,”見男子毫無所動的樣子,再次低喝出聲,連船主是誰都報出來了。
太子?
哪一國的太子?
“他孃的,不想活了,給我撞過去。”
對方十分沒有耐心,直接朝著男子方向撞去,因爲剛好這塊地方是碼頭,碼頭並不太大,剛剛足夠這艘大船停靠。
船上大漢使舵狠撞了上去,就在要撞上的那刻,大家分明見到男子倏地閃退,連收桿的動作都是那麼的從容,不過是一個照面間就已然看出這名男子不簡單。
待大船中明亮燈火照去,但見斗笠下的半截五官有了些蒼老,卻深邃英俊,這名男子是名中年人。
單是下半臉就可以看出此人在年輕時定然是名俊美無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