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哭笑不得,只好不敢再多做多余的動作。
程嬌月坐在周玥的身邊,沖他說道:“既然要回去,就盡快準備,不要等梁國反應過來了才有所行動?!?
韓恕眼目溫潤,見她同意了,似要溢出了水來。
程嬌月瞥開眼。
她既然活了下來,沒帶著這身毒體離開,就已經狠心的拋開那些想法,陪在他的身邊。
得程嬌月的同意,韓恕自然不會怠慢,立即準備所有的東西,離開梁國。
……
“孩兒,朕一直對你抱有期許,這次的事,你讓朕很失望?!?
梁國皇帝居于高位,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個的兒子,眼神幽冷。
梁國太子低首,跪著,“請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不必了,你既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就該知道收手。”
“可是兒臣不甘心?!绷簢又阑实垡呀泟訐u了,他必須爭取到這個機會,明惜云她還不知去向,也許真的有可能就在韓恕的手中不一定。
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皇帝拿深邃的眼神掃在梁國太子挺直的背脊上,不知在想什么,“一個明惜云當真有那么重要?你令朕失望了,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這樣的好機會,你讓朕如何再信你第二次?”
梁國太子心頭一緊,兩拳幾乎是要捏碎。
“請父皇再相信兒臣一次?!碧訉㈩^顱垂得更低。
皇帝拿眼沉沉掃了他好幾眼,道:“也罷,讓他們離開?!?
“父皇?”梁國太子倏地抬頭,眼中有不可置信。
緊接著皇帝又道:“留他們在梁國也不是件好事,當然,在他們臨走之前使些絆子也是應該的,正如你所說,那個程嬌月是我們梁國的梗,不能硬碰。你找機會將她查清楚,暗中頻使她不順,找準機會與家族那邊合作,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皇帝的意思傳達得非常明確,讓他暗中使絆子,找準機會殺了程嬌月。如若不能一擊必中,只能等待最佳的時機,總會有人比他們先動手,到那個時候他們再與對方合作,一并鏟除了他們夫妻二人。
梁國太子對突然改變主意的皇帝愣愣看去,不知該怎么言語此時的心情。
“父皇的意思是說讓兒臣帶人一路跟隨找準機會對付他二人?”難道不應該出力阻殺了那兩人?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皇帝瞇了瞇眼,道:“你要明白朕的用意,梁國,不能做出頭鳥?!?
梁國太子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即點頭道:“是!兒臣明白了,謝父皇信任?!?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擺手:“你母后惦念著,去看一眼吧?!?
梁國太子要退出去的動作微頓,“是?!?
沒有梁國對他們的阻攔,他們順利的出了隱蔽地點。對那天的紅衣女人,韓恕派人去暗查了下,并沒有任何的收獲,只好將人撤出梁國,一路護送回去。
李政受了很重的傷,也給他安排了一輛穩當的馬車。
也幸得有程嬌月在,李政底子也扎實,治療過程并不會那么麻煩。
他們大搖大擺的出城,梁國的人只在暗處觀察,并沒有出手,讓韓恕一番猜測了些。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他們可能是因為家族這點麻煩,讓梁國可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境,所以只好將人放走。
出了梁國,就沒有他們梁國的事了。
放人走,不代表他們梁國會放過他們,梁國到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明知放走韓恕會給他們帶來麻煩,仍舊以一種息事寧人
的態度將他們放走,梁國皇帝的想法果然與眾不同。
家族對程嬌月宿命提出預言,她是影響天下大運的禍首,妖女橫世必給天下帶來毀滅性的傷害,從此天下紛爭不斷,民不聊生。
這樣的女人,死萬個都不足惜。
穿過梁國皇城的熱鬧,突聞外邊謠傳的歌謠,程嬌月只給予冰冷嘲弄。
天下大運?
家族當真瞧得起她程嬌月,小小女子何以怪力亂神,影響天下大運?可笑,當真可笑。
也不管這是真與假,天下百姓只信那個神秘的家族。
自然是從家族中發布出來的,他們沒有理由不信。
現在她處于這樣的世界,必然要承受這樣殺人于無形的神力之中。
家族現在要打破隱匿者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可非是件好事,現在也許他們得到了很多,同時,也會漸失民心。
隱匿者所做的,都是由心而發,他們所為,皆以利而就。
扯上利益,他們存活下來的機率變得更少。
現在得意,并不代表如此長久的得意。
所以,程嬌月從來沒有說過害怕,也沒有因為這點事情陷入恐慌。
莫海,總會出面的。
正因為知道他會出面解決,她根本不必去煩惱。
“娘娘。”
躺在馬車里的李政睜開眼,虛弱喚了聲。
程嬌月回神過來,“醒了?!?
“娘娘……可是我在做夢?”
“我沒事,你也沒有在做夢,為了玥兒,讓你受苦了。”程嬌月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的唇邊,一邊扶起了他靠坐。
李政伸手接過程嬌月手中的杯子,啞聲道:“是我能力不足,讓小姐受苦了。”
“說什么傻話,好好養傷吧。”
“其他人呢,他們可還好?”
“已經讓他們離開了,不會有事,放心?!背虌稍鲁读艘荒ㄐ?,讓他安心。
李政喝了幾杯水后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馬車駕得相當穩,并不會影響他休息。
馬車順利出了城,暗地里,梁國仍舊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一直派人跟著,就是不動手。
找不準他們的意思,韓恕按兵不動,卻不時的提高警惕,以防他們的偷襲。
梁國不敢出動魔物,只好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他們。
等待時機,是他們梁國現在唯一的好計策了。
順利出了皇城,只是剛剛出了皇城不久,身后就有兩道身影急上來,繞過了另一個山頭,從旁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人人警惕著看對方剎停了馬蹄,在對熟悉的面孔時緩緩松緊了繃緊的身軀。
“皇兄別來無恙。”
面對多日未見的韓闖,韓恕從容淡然地打著招呼。
韓闖面容蒼白,像是生著病的病人。
見了韓恕,也只是頷首,仿佛他們之間并沒有隔得太過于久遠。
曾經的他們已經回不去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彼此新的自己。
兩兄弟相見,沒有相爭,也沒有眼紅開打的場面。
平靜,只有沉默的平靜。
在看到韓闖的剎那,韓恕就知道他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