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錢可以直接跟我說啊,何必來這一招。”以她是劉開河的母親這一個身份,只要開口,她肯定會把她贍養到老,何必將事情鬧得那么難看呢。
席白川說出了導致劉氏死亡的真正原因:“她沒想到她自以為完美的計劃會落敗,到最后一分錢都沒拿到,還成了街坊鄰居的笑話,再加上賭坊人的逼債,她沒辦法,只好選擇一死。”
玉珥聽完,沉默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能嘆息道:“賭博害死人。”
“這個只是劉家沒錢的原因之一,我還查到另一個原因。”席白川眼眸微瞇,“劉氏曾購買過畫骨香。”
玉珥一下子激動起來:“你說什么?”
“在劉開河死后三天,她向黑市陳武畫五百兩黃金買了假畫骨香。”席白川道,“不過這也不算多奇怪,那段時間本就是畫骨香猖獗的時候,劉氏一心想劉開河當你的駙馬,如果現在有個能讓兒子起死回生的辦法出現在眼前,她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的。”
只可惜到最后人還是沒能救活,反而被騙了錢罷了。
這樣啊……玉珥托著腮,歪著腦袋想事,想著想著,她忽然注意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席白川抬了抬眼:“嗯?”
“瀟湘夢捏造畫骨香斂財,那那些錢呢?”玉珥拍拍他的胳膊,“我們好像沒找到贓款啊!”
席白川一臉‘你總算是想起來重點’的神情,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
“我也是到現在才想起,沒人關注到那些錢去了嗎?”玉珥在案桌上翻找了一會,找出了那份裴浦和呈上來的奏折,上面詳細寫了畫骨香整個案件,她一行行看下來,果然沒有發現關于贓款下落的任何說明。
“我明天找裴浦和問問。”
“不用找了,裴浦和不在帝都,去追查當初冬狩刺客案跑掉那個刺客了。”席白川湊到她身后,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神情懶洋洋的。
“既然你早就注意到了贓款下落不明,那你有查過嗎?”
“瀟湘夢那些人,每一個的嘴都比死士還硬,就算把他們打得皮開肉綻,也是半個字都不肯說。”席白川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不過即便他們不說,我也查出來一點蛛絲馬跡。”
“什么?”
席白川說道:“我發現瀟湘夢每個月都會往隴西道運東西,有時候是茶葉,有時候是布匹,甚至有時候還是米糧和黃豆,我覺得很可疑,派人去隴西道查了。”
“還以為畫骨香徹底結案了,原來還有個尾巴。”玉珥撇嘴。
席白川倒是滿不在乎,說得很輕松:“砍掉就好啊。”
玉珥啞然失笑,起身推開窗戶。
天氣已經開始回暖,微風中帶著初春特有的煦暖味道,院子中的梅花樹已經開始冒出新芽,嫩綠嫩綠的,是春回大地的象征。
席白川眸子深深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剛想說什么,暖閣的門忽然被人大力踢開,隨后沖進來一群人,個個兇神惡煞。
變故來得太突然,以至于玉珥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倏地一怒:“放肆!”
順熙帝身邊的大太監福德全隨后走進來,臉色嚴肅:“陛下有旨,嫡公主誤害皇嗣,拿下!”
……
漱芳齋院子。
玉珥被押了過來,發現漱芳齋大門緊閉,順熙帝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手邊放著一盞茶,而身后則是站著皇后、蕭淑妃、付貴妃等宮妃,女醫御醫進進出出,還時不時端出一盆血水,場面復雜卻沉默有序。
玉珥的第一反應是:“昭儀娘娘臨盆了?”
沒有人回答她,順熙帝眼神冷冷地看著她。
玉珥感覺不對,如果真的是臨盆,為何沒有痛呼聲,這里不該這么安靜。
“嫦昭儀死了,女醫正在設法把孩子從她肚子里剖出來。”順熙帝臉色陰沉地看著她,“朕的嫡公主,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嫦昭儀……
死了?!
玉珥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失神了一會兒,有些恍惚:“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盡!我早上才和她一起用膳,她還說等她生產后要給我藤蘿餅,她絕不能想不開自殺!”
她到最后有些激動,要沖進漱芳齋,被禁衛軍拉住,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玉珥不相信,她打死都不信!
嫦昭儀,那個即便素顏也美艷動人,喜歡擺弄糕點的女子,怎么會想不開去自殺!
“自殺?呵呵,殿下反應可真快,這么快就想好借口了?可惜仵作已經驗好,嫦昭儀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蕭淑妃嘲弄的勾起唇角。
“被人勒死的?”玉珥猛地抬起頭,“誰干的?”
“殿下何必做出這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蕭淑妃譏誚道,“嫦昭儀的貼身侍女彩兒都老實交代了,早上殿下和嫦昭儀發生了爭執,不歡而散,而隨后嫦昭儀便被人殺死,殿下您也破過幾個案,你說這兇手是誰呢?”
玉珥霍然回頭,怒道:“你胡言亂語什么?本宮什么時候和嫦昭儀發生爭執?又什么時候殺害嫦昭儀?”
蕭淑妃沒有和她繼續爭辯下去,而是問:“殿下是否曾與嫦昭儀有過矛盾?”
“那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誤會罷了。”玉珥冷哼。
蕭淑妃又問:“那殿下早上是不是來過漱芳齋?”
“來過。”玉珥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與嫦昭儀交好皇宮內上下無人不知,我來漱芳齋用早膳很稀奇嗎?”
蕭淑妃掩嘴嘆息了一聲,但玉珥卻是清楚看到了她嘴角得逞的笑,慢悠悠地說:“若是換成以前,殿下來漱芳齋做什么都不奇怪,但問題是,最近皇宮上下誰人不知殿下與嫦昭儀反目,在這個時候,殿下到漱芳齋用膳就太奇怪了吧。”
“蕭淑妃,你到底想說什么?”玉珥最厭惡說話陰陽怪氣的人,這個蕭淑妃和嫦昭儀的關系又不好,現在她來出頭,簡直是貓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