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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下課鈴剛響,周含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三兩下把筆記本電腦裝進電腦包裡,才從包裡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無憂。

周含蘊淡定的表情立馬變了,心一下子提起來,她立刻連通手機,那速度連幾個賴在教室不走偷看她的學生都沒看清。

“喂,無憂,你怎麼了?”她緊張問。

手機那頭傳來好聽的少年音:“我沒事。”

周含蘊緊張的表情微微舒緩,然而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放鬆得太早了,因爲手機聽筒裡又傳來一句話。

“含蘊姐,我出院了。”

“……你說什麼?”周含蘊懷疑自己聽錯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含蘊姐,我說我今天出院,你要來接我嗎?”

“出……院?!”周含蘊眼前一黑,又氣又急,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她壓著嗓子,道:“你在醫院等著,我現在立刻過去。”

“含蘊姐,你別生氣,我————”

周含蘊沒等他說完就掛斷電話,咣噹一聲把手機摔進包裡,喉嚨滾了兩下,最終沒忍住,罵了兩句,“尼瑪!這臭小子不要命了!我他媽……”

留在教室裡的幾個學生瞪著眼睛看著他們的音樂老師——穿著旗袍的秀麗女人從嘴巴里蹦出一句句‘尼瑪、他媽’,頓時覺得心裡有什麼寶貴的東西嘩啦碎了一地。

周含蘊眼皮一擡,看到學生一副天打雷劈的樣子,一肚子的粗俗髒話都卡在了嗓子裡,若無其事地朝幾個學生笑笑,就沉著臉提著包走了。

周含蘊到醫院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少年拿著一小疊報告檢查單和一小袋藥物站在住院樓門口,一陣秋風打在少年身上,薄薄的衣衫立刻勾勒出少年單薄的身形,一吹就倒。

她路上滿心滿肺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風颳得乾淨,只剩下一陣陣的心疼。

“無憂。”

王無憂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顆梧桐樹下,聽見有人喊他,頭一擡,扔掉手裡的梧桐葉,朝周含蘊慢慢走去。

“含蘊姐,你來了。”

周含蘊拍了拍他腦袋,沒敢用力,沉聲道:“爲什麼突然出院?你做完手術才幾天,你以爲你是感冒發燒來醫院溜一圈嗎?現在能走路都是你運氣好!沒有合適的理由,哪病牀滾下來的立馬給我滾上去!”

王無憂蒼白的臉上綻開一個笑容,道:“恐怕滾不回去了,我剛退房,就有病人頂上。而且我……我真的是沒必要再待在醫院了。”

周含蘊瞇了瞇眼,問:“什麼意思?”

“能回去說嗎?”

周含蘊從他手中拿過各類檢查報告,隨便翻看了看,發現上面就是一大串天文什麼也看不懂,一把又塞回王無憂手裡。

“我去問問主治醫生,看他怎麼說。”

“別去了。”王無憂拉住她,“再去問,恐怕我要住的就不是醫院,而是研究院了。”

王無憂看著周含蘊嚴肅的眼神,道:“送我回家吧,含蘊姐,路上我跟你說,好嗎?”

周含蘊一言不發,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說是少年,其實已經二十歲了,但由於先天性心臟病的原因,發育遲緩就像十六七歲的未成年少年,還是身嬌體弱一步不能跑的藥罐子,但是現在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是氣色好了不少,呼吸也沉穩了很多,整個人就像大病初癒,雖弱但是有生氣。

目光落到少年單薄的胸膛,那裡還裹著一層層紗布,紗布後面就是一道剛剛結疤的傷口。

她嘆了口氣,看著少年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妥協了。

“走吧,不給我說清楚,我還會把你送到醫院,懂了嗎?”

王無憂乖乖點頭,跟在周含蘊後面,大概是心情好,居然少有地悄悄吐了句槽,“說的我好像神經病人,交代不清楚就要送醫院。”

周含蘊沒跟他多說,等到了車上,才一邊開車一邊讓他解釋。

王無憂把她當親姐,自從他爸莫名其妙失蹤之後,不算他那八竿子打不著的幾個親戚,和他關係最近的就是周含蘊。如今舉目望去,出了什麼事好像也只能跟她說。

“說吧,怎麼回事?”周含蘊沉聲問,秀麗的彎眉皺著,從後視鏡裡看坐在後排的少年。

王無憂斟酌了一下措辭,道:“我的身體好像有問題……不,應該說我的心臟有問題。含蘊姐,你知道吧?一般做了換心手術的人,情況好一點就平日裡吃點抗免藥,把排異反應壓下去,小心照顧著還可以活個十來年,情況不好的,不用說換了也白換,吃藥都不管用。”

“嗯,你的情況是好還是壞?說實話。”

“好,好到醫生都不敢相信了。”王無憂說,平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黑色的眼睛在車後座的陰影中顯得熠熠生輝,亮得像發光的瑪瑙石,裡面藏著深沉的希冀和渴望。

周含蘊穩穩地開著車,沒有立刻發表言論,靜靜地聽王無憂說。

“我沒有排異反應,一點點都沒有,好像這顆健康的心臟就是我自己的一樣。剛動完手術那兩天,我還會心口疼,但不是心臟病犯了或者身體排異的那種痛法,而是像身上被割了一刀,痊癒時的陣痛。我感覺自己除了胸口的那條疤沒好之外,其他簡直和正常人沒兩樣,呼吸平穩,心跳有力,等開刀的傷口好得差不多,說不定還可以學自由搏擊散打什麼的!”

“異想天開!”周含蘊嗤笑一聲,心裡雖然有些震動,臉上卻沒有半點驚喜,“先不說你現在的心臟是怎麼回事,就是你現在一點病沒有,你那弱雞身材一點肌肉脂肪沒有,玩飛刀都玩不了半個小時還搏擊呢!”

王無憂一時語塞,過了會不甘心地辯解說,“我早就被可以連續鍛鍊半個小時了,再說搏擊也可以用巧勁。”

周含蘊沒理他,開著車一路到王無憂他家,無憂爲了這次不知生死的手術,早就休學一年,回家住著。他爸失蹤之後,偌大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就他一個人住,平時沒什麼人來,就只有周含蘊時不時來看看,還有隔壁一個鄰居偶爾會來。

走到門口,王無憂正要開門,周含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一沉,朝王無憂招招手,示意他先進去,然後自己就拐到樓梯拐角接電話。

“西蒙,怎麼回事?不是說沒事不聯繫嗎?”

“我也不想聯繫你,但是隊長說你上次讓他幫你留意的人有消息了。”

“什麼?!”周含蘊太過驚喜,聲音都提了一個八度,掃見正在開門的王無憂往這邊望,立刻壓低了聲音,“你說的是真的?消息可靠?”

“當然。你這是懷疑隊長嗎?”

“沒,沒有。我只是太高興了,一時難以相信。”

“隊長讓你去老地方找他,到時候他會把得到的各類消息給你。”這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周含蘊盯著手中的手機,微微舒了口氣,讓過於驚喜的情緒平靜下來。

這件事現在還不能跟無憂提,免得空歡喜一場。她下了決心,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收起,從轉角走出,朝王無憂點點頭,隨口扯道:“沒什麼大事,家裡那邊的人。這兩天我估計要離開一陣子。”

王無憂不置可否,咯噔一聲把緊鎖了一個多月的鐵門打開,房間裡陰暗潮溼半點光不透,周含蘊後腳跟進去,不禁皺了皺細眉,目光在死氣沉沉的客廳裡轉了幾圈,而後定在一片白色牆壁上。她不動聲色地向那個方向走了兩步,離得近了,她才發現那片白色牆壁上居然有一根根細細的裂縫,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另一面劇烈地撞擊過,微微向這邊凸出,裂紋交織成網。

王無憂把藥袋和一疊檢查單放在牆邊的桌子上,回頭看見周含蘊一動不動地站那看牆,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怎麼了,含蘊姐?”

周含蘊擡手,示意他別說話。王無憂不明所以,他那裡光線太暗,看不出牆上有什麼裂紋,他抿著嘴,向周含蘊走了兩步。

有動靜!周含蘊耳尖一動,目光倏地變了,大聲喊道:“無憂,快躲開!”

雷鳴般的聲音在耳邊炸開,王無憂腳步生生一頓,腳後跟朝地面用力一蹬,單手撐著桌面,一個反身就著光滑的地面,瞬間滑行到客廳另一邊的角落。

幾乎是在王無憂躲開的同一時間,他原先靠近的那一面牆壁轟隆一聲,爆碎開來,碎石鋼筋從牆體上崩落了一地。

“沒事吧?”

周含蘊不知何時已經從牆壁邊到了王無憂身邊,她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王無憂搖頭,卻來不及問周含蘊怎麼過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牆上的大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驚恐。

“那,是什麼?”

兩根巨大的肉色觸手正慢慢從牆的另一邊伸過來。

33.三十二8.七13.十二36.三十五2.一3.二2.一26.二十五33.三十二35.三十四12.十一32.三十一18.十七3.二36.三十五17.十六23.二十二3.二27.二十六15.十四22.二十一2.一6.五17.十六29.二十八10.九19.十八7.六11.十2.一26.二十五8.七12.十一29.二十八26.二十五36.三十五31.三十18.十七20.十九32.三十一19.十八7.六31.三十9.八11.十23.二十二10.九12.十一18.十七2.一32.三十一34.三十三9.八35.三十四20.十九3.二15.十四35.三十四15.十四35.三十四21.二十14.十三32.三十一21.二十23.二十二18.十七31.三十3.二29.二十八5.四2.一7.六7.六32.三十一36.三十五15.十四27.二十六19.十八33.三十二29.二十八21.二十14.十三12.十一13.十二28.二十七33.三十二14.十三28.二十七3.二34.三十三9.八21.二十6.五34.三十三3.二
33.三十二8.七13.十二36.三十五2.一3.二2.一26.二十五33.三十二35.三十四12.十一32.三十一18.十七3.二36.三十五17.十六23.二十二3.二27.二十六15.十四22.二十一2.一6.五17.十六29.二十八10.九19.十八7.六11.十2.一26.二十五8.七12.十一29.二十八26.二十五36.三十五31.三十18.十七20.十九32.三十一19.十八7.六31.三十9.八11.十23.二十二10.九12.十一18.十七2.一32.三十一34.三十三9.八35.三十四20.十九3.二15.十四35.三十四15.十四35.三十四21.二十14.十三32.三十一21.二十23.二十二18.十七31.三十3.二29.二十八5.四2.一7.六7.六32.三十一36.三十五15.十四27.二十六19.十八33.三十二29.二十八21.二十14.十三12.十一13.十二28.二十七33.三十二14.十三28.二十七3.二34.三十三9.八21.二十6.五34.三十三3.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