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唯妃如何。”挽月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太醫擦掉頭上的冷汗,又仔細的爲這位寵冠六宮的皇妃娘娘把著脈。
“御醫,我這是怎麼了。”連唯羽從牀上起來道。
這幾天總是噁心得厲害,總是想要吐,可是又什麼也吐不出來,總也吃睡,雷打不醒,總是吃得很多,愛吃酸梅。
“恭喜皇上,賀喜娘娘,娘娘懷有身孕了。”強笑道。
連唯羽笑道:“真的?!”
御醫瞧了一眼,早已黑了臉的皇上,沉重的點頭:“是,是,娘娘您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宸宮的宮人紛紛跪在地上,連饒命都忘記怎麼說。
“兩個月了。”挽月陰沉的自言自語道。
“是,是,兩個月零十四天。”御醫答道。
“挽月,你不高興?我有孩子了,你不高興嗎?”
衆人皆無奈,癡兒啊!
挽月看著在他眼前笑得開心的連唯羽,臉都氣得發紫了,想想自己的大計,小不忍亂大謀,忍!
“沒有,我只是見唯妃這幾日懷孕幸苦而心疼難受。”撒謊撒的面不紅心不跳。
宮人連忙將自己快要掉下地的下巴合上,皇上居然已經寵唯妃娘娘這等地步,這宮裡誰不知道,皇上連唯妃一根手指頭也沒有碰,至少她們沒有見過玉蝶上有唯妃娘娘的名字,每一個被皇上寵幸過的妃子,她們的名字都會被記錄在玉蝶上。
御醫不由轉憂爲喜:“恭喜皇上,賀喜娘娘。”
誰知挽月一個寒光過來,御醫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有一日,連唯羽看著覺著好玩來到了一個古井旁。
瞧著一輪皓月在水底,心中覺得奇怪:這月亮怎麼跑到古井裡來了。
“娘娘,這裡怪嚇人的,我們回去吧。”
“你自己回去吧,我還要再玩一會兒。”
蓮兒在暗處看了連唯羽一會兒,真是癡兒,想要撈月,月高高在上,又哪是什麼人都能撈到的,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
“姐姐在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出神?”
“蓮兒,你快來看,有一輪月亮在水裡,我在挽月。”
“姐姐站在這,又怎麼能撈得到呢?”
“也對哦。”
“蓮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連唯羽的宮女氣急的看著眼前妖嬈的女人,明知她家娘娘是癡兒還要引誘她家娘娘下井,這井這麼深,下去了還有人命嗎?!
“我知道了,跳下去,便可以撈到月了。”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連唯羽已經跳進了井裡,看不到人影。
“救命啊,唯妃,”話還未說完,宮女便死了。
蓮兒看了看染上血的珠釵喃喃道:“連唯羽,你死了便死了吧,我們兩的恩怨到此爲止,免得我看你都覺得累!”
從古井下有一條通道直通幽冥山莊。
因有著七彩珠護體,連唯羽得以活了下來。
“這怎麼有個人漂進了山莊。”
“瞧,她身邊青澀的光芒是什麼?”莊女指著漂到她們眼前的女子道。
“快去稟告莊主。”
幽冥山莊。
柔媚公子懶懶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啊啊啊!!!是那個姑娘,再瞧著她的額頭瞧去,果然是她。
“將這位姑娘帶下去,好生伺候著,若有半點閃失,公子我。”
“公子饒命!”
“要有半點閃失,公子我就不活了!”
衆人看著公子,就差沒有翻白眼吐血了,公子能不能出息一回啊!
“藍奴,你給我滾出來。”
“大姐。”柔媚公子猥瑣者頭,弱弱了喊了聲。
剛進來的藍婢便拿過下人的劍氣沖沖道:“你給我站住!!!不準跑!!!!”
連唯羽醒來,看著忙碌的下人,不由問道:“這是哪?”
“姑娘,您醒了,這是幽冥山莊,天下第一莊。”
“幽冥山莊?”
“是啊,鼎鼎大名的幽冥山莊,你可別小瞧它,就是當今楚國的皇上也要對我們莊主禮讓三分,天下的錢鋪與糧倉,客棧,絲綢生意都是我家莊主的產業,可謂是富可敵國!”丫鬟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講著。
“我是楚國的唯妃,你能帶我見挽月嗎?”
丫鬟看著她的天然呆,仔細的瞧了瞧她。
“你不能回去,你不是唯妃,也不是楚國人。”藍奴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說著。
“不,我是唯妃。”
“唉,你不是!相反的,楚國皇上還是你的仇人!”
“不,不可能,挽月待我很好,再也找不到任何人比他對我好的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被他洗了腦?”藍奴擔心的看著她,她看起來有點傻傻的。
“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要回去,我要爲挽月生個小寶寶。"
“本公子說了,挽月是你的仇人!你不信問安通!”
旁邊的安通趕緊說道:“姑娘,不瞞您說,我家公子說的是真的,上回,我與公子到楚國邊境,恰巧遇見了你與溪郡主,當時,溪公主還拿您的妹妹來要挾你,你還想要殺溪公主來著,這些你都忘了?”
“你胡說!”自己對他們說的毫無印象。
“舍弟沒有胡說。”不知何時,藍婢也進來了,也不知她聽進去多少。
“我不信你們,你們出去,出去!”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腿間,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再聽到別人說挽月的壞話。
“我希望您能自己離開,以楚國皇上的能力,他找來時遲早的事情,他已經命令搜查所有的河道,說是要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您趁著天還沒黑,趕快離開吧,到楚挽月身邊也好,總之去哪兒都好,就是不能呆在幽冥山莊!”
“姐?!!她一個弱女子能去哪?!”
“不,我要去找挽月!”連唯羽想要離開,卻被藍奴抓住手。
“你不能去,楚寒天太殘暴,你所看到的都是假象!你還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你放開我!”不斷的掙扎,哪怕手上被勒了一堆堆紅印。
“藍奴,你放開連姑娘!!”
“姐姐!!!”
“長姐如母,你難道連自家親姐的話都不聽了嗎?”藍婢恨恨的看著藍奴,他究竟知不知道,就算他們藍家有再多的錢,楚挽月也是他們惹不起的!!連唯羽見手上的勁鬆了,便急忙掙扎開離去,她要去找挽月,挽月見到她一定會很高心的,滿懷期盼的奔跑著。
連姿柔扶著傷口還未痊癒的君偌痕出來散步,便瞧見眼前的人,她的姐姐,連唯羽。
她笑著,笑得是那麼的開心。
君偌痕急忙追上去。
“君偌痕!”連姿柔急忙追上去,他的傷還未好,要是這樣的牽動傷口,後果不堪設想。
藍奴瞧見動靜,也想也不想的追上前去,仍憑自己的阿姐如何呼喚也不聽。
“羽兒!!!”
河邊。
一具腐爛的屍體躺在地上。
挽月瞧著看不清面容的屍體皺了皺眉。
“皇上,此女子的身量與身孕都與唯妃娘娘的一樣,且也是四天前跳入井中的。”侍衛擦了擦冷汗,到現在皇上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走吧。”
“什麼?”
“那具屍體就隨它吧。”
侍衛這才迷迷糊糊的全都跟上挽月的腳步。
“羽兒!!!”
挽月震驚的朝著山谷中的聲音而去。
果然啊,她還沒死,挽月不知道再見到她是什麼樣的心情,只是心又活了。
連姿柔與君偌痕震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挽月,都拔出劍,準備隨時拼個你死我活。
“唯兒,你過來。”挽月像是在誘哄著一個小孩子。
“挽月。”便想要飛奔至挽月的身前,卻被藍奴抓住了手,不能跨出一步。
“羽兒,過來,到我這邊來。”君偌痕心疼道。
奈何連唯羽就像是不認識他一般,拼命的搖著頭。
“挽月,你究竟對羽兒做了什麼?!”
“唯妃,過來,都是要當母親的人了。”
連唯羽溫柔的扶著自己的肚子。
“阿姐,我是姿柔,你不記得我了,他是偌痕,你喜歡的人啊!你都不記得了嗎?”看著毫無反應的連唯羽,她就像是癡兒又像是木頭人,完全聽不懂自己的話,她究竟怎麼了?
那麼傲氣的一個人,現在居然便成了這個模樣。
“挽月,我要殺了你!!”君偌痕看著挽月得意的模樣,就恨不得立即殺了他!那雙眸子分明就是在諷刺他!
“唯妃過來。”
“啊!!”藍奴痛呼一聲,這個女人屬狗的嗎?居然咬他的手,痛死了,他是好心幫她。
看著跑進挽月的懷抱。
在場的衆人,除了挽月之外無不倒吸一口氣,這個女人瘋了嗎?:
“疾風知勁草”
挽月將連唯羽護在身後,躲過了君偌痕帶著濃濃殺氣的一招。
傷口再度裂開,血流了出來。
連姿柔趕緊給他止血:“你傷還沒有好,現在又”說著就劉了幾滴傷心淚。
不知道爲什麼,看著那刺目的血從那個陌生男人的身體裡流淌出來,她的眼睛潤潤的,眼淚就像是斷了弦一樣。
心裡好痛。
“羽兒,你還是記得我的對嗎?羽兒,我是偌痕。”血不斷的流在他的腳下。
額間的海棠花越來越妖嬈冥,她的容顏漸漸的轉換,便成了驚世的妖顏。
“啊啊!!!”捂著自己的頭,不堪重負的胡亂的朝懸崖崩去。
“不要!”君偌痕卻是隻抓住她火紅的衣角。
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君偌痕也棄了劍,向前一躍,閉上眼,跳看下去。
“君偌痕!!!”連姿柔苦苦的喊著他的名字,爲什麼自己喜歡過的兩個男人都是喜歡連唯羽,爲什麼。
藍奴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被自家的阿姐拉走了。
挽月呆呆的看著那兩人跳下的地方,甚至連姿柔什麼時候走了,他也不知道。
“下懸崖去給我找,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是,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