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兒臣愿為先鋒!”
朱棣瞅了一眼朱高煦也沒說話,秦光遠笑了笑,道:“敵船之上已掛起了白旗,可能是來歸降的,等等,看看情況再說吧。”
朱高煦頗為不屑的嘟囔道:“朱允炆皆養活了些酒囊飯袋,一路下來不戰而降之人可真是不勝枚舉。”
朱高煦雖說是嘟囔,但他這嘟囔身邊之人可都是能夠聽見的,為此朱棣可是沒少動怒,朱高煦卻是一直沒能改了。
這也是朱高煦自身習慣了,恐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這次,朱棣倒也沒生氣,好像沒聽到一般,秦光遠笑了笑,道:“建文皇帝御下不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王爺與燕軍威嚴所在,迫使那些南軍不敢與之交戰。”
這話秦光遠是有拍馬屁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算是實話了,畢竟早年跟隨朱元璋南征北戰戰功便就是異常卓著的,再加上在為大明平定北疆之時也是立下卓卓戰功的,這些在武將之中影響都是極大的。
順風而下,也不過只是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那些大船便停靠在了江邊,才剛停下,便放下了棧板,一神著盔甲的威武大將便沿著棧板到了岸上。
上了岸之后,便亦步亦趨的直接走至了朱棣身邊,單膝跪地,道:“總領舟師右軍都督僉事陳宣愿歸附燕王,誓死效忠燕王殿下。”
陳宣已是五軍都督府之一的右軍都督僉事了,怪不得在朱棣未著盔甲之時也能夠直接認出朱棣來。
朱棣攙扶起陳宣,笑呵呵的道:“陳僉事默相事機,本王自記者陳僉事此番功勛,來,陳僉事麾下所有船只先請靠岸,麾下所有兵丁若想上岸便上岸,不愿上岸的可直接留在穿上。”
陳宣在朱棣面前頗為的謙恭,回道:“末將麾下兵丁皆是水師出征,在船上待上幾月都不成問題,便就讓他們直接待在船上就可。”
朱棣給陳宣自由選擇的機會,其實心中也是不希望陳宣麾下兵丁上岸的。
陳宣麾下水師一旦上岸,那便不易掌握了。
“那便依陳僉事所意,陳僉事既然到了那便隨本王去打仗之中歇息,待明日,祭江神之后直接誓死渡江,南下應天府!”
陳宣即便是主動歸降朱棣,但也是臣子,與燕軍出身的元老部將也終究不同,與朱棣睡在一大帳之中終究是不甚合適的。
朱棣邀請的倒是真誠,陳宣拒絕的也是頗為的干脆。
“王爺,末將乃水師出身,睡在船上自在,何時渡江直接通知末將便是。”
陳宣既然執意拒絕,朱棣倒也沒再堅持,笑嘻嘻的道:“陳僉事既然不肯,那便如此吧,明日雖本王一道祭江神,誓師過江。”
陳宣上了船之后,朱棣才吩咐秦光遠,道:“派人密切注意陳宣的動向。”
朱棣與陳宣的一番交流倒是熟絡的很,但對陳宣卻是并不信任。
朱棣對陳宣有所懷疑,秦光遠卻也并不敢給陳宣打保證,朱棣既然吩咐要注意著,那便注意著就是了。
朱棣吩咐之后,秦光遠倒是隨即安排顧飛火找了幾個機靈些的兵丁注意著,但一夜時間,陳宣所率舟師卻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第二日一大早,朱棣便親自詢問了秦光遠,得到秦光遠的答復之后,才道:“既然沒有動向那便好。”
祭江這些事情也不需秦光遠管,有姚廣孝在,連朱棣都無需操心。
很快,在江邊便擺起了三牲,姚廣孝念念有詞大半天之后,三牲投入到江中,祭拜儀式便也就結束了。
“這便就完了?”秦光遠躲在一旁看新鮮,在祭拜之后,才走了出來。
姚廣孝一笑,道:“這有何難,把行之事走了便是,求的無非不過也是一個心安罷了。”
在姚廣孝主持的祭江儀式結束之后,朱棣麾下的所有燕軍便已經集結完畢了。
朱棣身著盔甲,著手扶著刀,滿身的雄姿英發,大聲道:“過江之后便就是應天府所在了,望各將士能團結一致勠力同心,奮勇殺敵,一往無前,鏟除奸佞之臣,保我大明百姓安居樂業,我大明江山國祚天長。”
秦光遠就站在朱棣旁邊不遠處,朱棣的一發話講完之后,秦光遠立即開口道:“勠力同心,奮勇殺敵…”
秦光遠一番話喊完之后,在各部將的帶領之下,一眾燕軍部將立即開始了震耳欲聾的呼喊。
這次誓師渡江對燕軍來說已經是勝利在望了,以前幾次在打了敗仗之時都能喊出震耳欲聾的口號,更別說在這個時候了。
誓師之后,在陳宣水師的護送之下,燕軍將士開始了分批次的渡江了。
在起兵這么長時間以來,無論那場戰役,朱棣都已經習慣了身先士卒了。
在這次渡江之際,朱棣依舊是第一個跳上了渡船。
這些渡船鄭和一早便準備好了,陳宣的舟師只是起到一個護送的作用罷了。
秦光遠的神機營現在可是擔負著護衛朱棣的重任的,既然朱棣率先跳上了渡船,秦光遠只能是緊隨其后了。
去秦光遠兩世為人可都是北方人,見過冰雪是不少,可從來就沒見過長江大海的,能坐在渡船之上不暈船便也是本事了,若說再這晃晃悠悠的甲板之上交戰的話,秦光遠第一個就得喪失了戰斗力。
幸好,陳宣麾下的舟師直接投降了。
渡船在晃晃悠悠差不多有半個多時辰之后便終于快要行進至了對岸,一直拿著望遠鏡注意著對岸的朱棣,突然之間面容嚴肅的道:“盛庸提早到了對岸。”
秦光遠坐在晃晃悠悠的甲板之上正難受著,聽到朱棣這般說之后,立即開口問道:“盛庸?盛庸何時到的對岸?”
朱棣白了一眼秦光遠,沒好氣的道:“你神機營做防守之事,此事你都不清楚,又來問誰?”
秦光遠其實也是很委屈的,整個瓜州的江面何其的遼闊,神機營加上火炮所不過才不到一千余人罷了,既然防備陳宣投降過來的舟師,又要護衛朱棣的安危,還要防守江面,又不是長出了三頭六臂,又如何能夠做成這么多事情。
但在朱棣面前,秦光遠也沒有過多解釋,直言了當的便認了錯,:“是,是神機營疏忽,小子定當嚴厲處罰。”
朱棣也知曉神機營一下子做這么多事情也有些力不從心,也沒有多言。
朱棣是不說話了,朱高煦立馬便道:“父王,兒臣愿率騎兵率先上岸破陣。”
目前這種情況,的確是很有必要派出騎兵率先破陣的。
朱高煦率先請命,朱棣也沒有多言,只是直接命令道:“神機營的火炮和火銃立即發射,靠岸之后甲火銃所和漢趙騎兵率先登陸。”
能得到朱棣的答應,朱高煦兄弟顯得頗為開心,興奮的喊道:“是。”
秦光遠就不如朱高煦兄弟那般積極了,朱棣出言問道:“怎么?有問題?”
朱棣既然問到了,秦光遠之言了當的回道:“沒,沒問題,小子只是有些暈船,反應遲鈍了些。”
隨即秦光遠馬上又保證道:“王爺放心,,小子定與二王子,三王子配合,拿下盛庸。”
朱棣還未表態,朱高煦便拉著秦光遠道:“行了,廢話少說,盡早拿下盛庸才是當務之急。”
很快,在秦光遠的命令之下,火炮所和火銃所就在船上立即便開了炮。
盛庸手下的火器營本來在江邊已經列好陣了,在神機營的強大攻勢之下只好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