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敖原本以為徐增壽與他說這些是在試探,在發覺徐增壽所說的這些是真心實意之后,才立馬表態道:“徐都督放心,小人乃是五成兵馬司的百戶,城中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定會把消息盡早的傳到秦提督耳中的。”
目前這種情況,在京師之中的很多人都在想辦法想要與城外龍潭的朱棣搭上關系,若是此時能夠搭上關系的話,不僅不必擔憂面臨朱棣進城之后的清算,說不準往后還能夠指望著這個時候的點滴擁護而升官發財呢。
湯敖表示了態度之后,徐增壽才頗為滿意的,一笑道:“你盡早出城去,此事不可過多宣傳,最好是連你家眷也不要告知,事成之后那是你的榮耀,事情若是失敗了,也不至于連累你家眷,行了,準備一下便出城去吧!
湯敖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百戶,自是每日也要時不時的去往京師之中的各個角落去巡邏,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對京師之中的各處自是熟悉的很,即便是在此時守備森嚴之下,也依舊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城去。
湯敖在出城之后便直奔著燕軍營地而去,負責在營地外圍站哨之人時左衛的一兵丁。
由于秦光遠再平日里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在軍中搞搞小說的說講,在燕軍五路大軍之中也是有些名氣的。
湯敖在營地門口剛說要找秦光遠,那兵丁也沒細問,直接把此事通報給了顧飛火。
那兵丁想要直接找到秦光遠那自是不容易的,但若是要找顧飛火那便就簡單很多了。
“顧千戶,營地門口有個漢子要找秦提督,你幫著給秦提督傳個話!”
顧飛火并非那種辦事不過腦子之人,無論營地門口那人是有何事要找秦光遠,他都不可壓住不放,最應該做的盛情便就是要在第一時間把事情通報給秦光遠。
至于見與不見的那都是秦光遠的事情,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顧飛火來找秦光遠之時,秦光遠正在朱棣的大帳之中議事,顧飛火等了片刻之后,在秦光遠從大帳之中出來之后,才把此事告知了與他。
“有人找我?”秦光遠頗為疑惑道:“在京師之中我所認識之人不過寥寥幾人罷了,如今京師戒嚴,能在此防備之下出來找我的有誰?”
秦光遠疑惑之中,直接開口道:“走,去看看!”
秦光遠帶著顧飛火還未走到門口,便瞧出了站在營地門口的是何人,笑著道?“是湯敖啊,在如此守備戒嚴之下,也就只有他能夠找到出城之法!”
秦光遠加快腳步,在走近之后便喊了一聲,道:“湯百戶!”
湯敖見秦光遠出來,迎面便往營地里面走。
在門口值守的兵丁道是也很給秦光遠面子,并沒攔下湯敖。
湯敖在走近之后,便道:“秦提督,此番小人前來是告知提督在應天府中守備空虛,王爺若是準備好可隨時攻城,另外,在京師的城門之中,已安排上了在京的各王爺和武將一道守城了。”
這個消息,秦光遠剛剛在朱棣的大帳之中便已經從出去打探消息的劉保和華聚那里了解到了。
秦光遠一笑淡淡道:“此事啊,本提督已清楚了,湯百戶既然到了,那便現在營地之中留下吧,湯百戶在五成兵馬司當值,說不準往后攻城之時便能夠用的著湯百戶,那可就真是大功一件的。”
湯敖熟悉京師之中的一草一物,若是武力攻城那便不需多做言語了,若是一旦智取的話,所能用得著湯敖之處必然就不會少。
秦光遠讓湯敖留下,湯敖也未多言,直接便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若能有用得著小人之處,小人定當不遺余力!”
湯敖在同意之后,秦光遠才又吩咐一旁的顧飛火,道“你先為湯百戶安頓一下,本提督先去王爺那里一趟!”
秦光遠才準備離開,湯敖接著又道:“秦提督…其實…這消息是徐都督告知小人,讓小人來告知秦提督的。”
正準備離開的秦光遠停下腳步,問道:“徐增壽?”
湯敖回道:“正是!”
在大明歷史之中提起徐增壽或許名聲不怎么大,但若說起靖難之役,徐增壽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名氣的。
徐增壽在靖難之役沒少給朱棣傳遞消息,最后被朱允炆斬殺在左順門。
朱允炆天性柔弱,絕非那種亂殺之人,殺了徐增壽,可見當時內心是有何等的憤怒。
恰好對這段歷史,秦光遠清楚一些,得到湯敖的肯定回答之后,立馬便往朱棣的大帳之中走去。
在秦光遠穿越到此處之后,徐增壽也沒怎么為朱棣傳過消息,但現在正是京師危急之時,剛只是憑借這一點兒,朱允炆都可能在一怒之下斬殺了徐增壽。
秦光遠說來說去,心還是太軟,他與徐增壽雖說并未見過面,但預料出事情的發展之后,仍舊還是想努力一下,若是能救下徐增壽那最好,若是實在救不下,心中也不會再有遺憾!
秦光遠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去朱棣大帳之中,一進大帳便急切的開口道:“王爺,徐都督派遣了湯敖前來傳信,說是京師防備空虛,王爺可抽時間馬上攻城。”
朱棣不慌不忙的嘆道:“增壽是至情之人啊!”
現如今的事情如此緊急,秦光遠哪有時間等著朱棣嘆天嘆地,立馬急切的道:“王爺,小子擔心的是此事若是敗露之后徐都督會有危險!”
朱棣仍舊未有著急,反問道:“你怎知增壽會有危險?”
秦光遠現在倒是有些后悔了,在剛剛進來之時,他就應當想好應對之策,不能讓朱棣抓住把柄。
現如今他所搞的這些東西很多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這些東西搞得多了,別人不會把他當做是先知,只會以為他有妖法。
在朱棣問題之后,秦光遠停頓了一下之后,才一笑道:“此問題是很容易能夠想明白的,無論是徐都督還是魏國公都與王爺有些牽扯,對這些人,建文皇帝自是不會真心信任的,魏國公當初之時回援山東,與我軍交戰,本是出于勝利之勢頭,就是因為建文皇帝對他不信任才召回了他,若非如此,我軍也決然不會輕易到達此處的。”
朱棣雖說有些好大喜功,覺著自己就是那天下第一之人,繞是誰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但一些真實情況他也還是能夠聽得進去的。
秦光遠也沒做停頓,接著便道:“對這些可能給王爺通風報信之人必是會嚴加看管的,徐都督其實在此時著實是不應該與王爺有所聯系的。”
秦光遠在這番話之后,朱棣才終于有了些上心,問道:“現在你說該如何辦?”
朱棣既然已經問到,秦光遠也只能是接著往下說了,道:“現如今最先尋求解決之法,便就是遣人進京,與值守在各城門的武將和王爺們聯系,爭取使得那些王爺和武將們能夠主動打開城門迎接燕軍入城,此法若是不同,那也只能是動用神機營了。”
秦光遠一文一武的兩種方法,著實是目前來說對燕軍最為合適的解決辦法了。
朱棣與姚廣孝相視一眼,笑呵呵的道:“不愧大師一直把你引為知己,你這想法與大師真是如初一則,大師舉薦你潛入京師完成此事,你可有意見?”
秦光遠現在只不過是有些薄財,人生夙愿還未實現,再說他現在身上的功績已足夠他將來榮華富貴了,沒有要冒險的事情他還是盡量避免一些吧。
人生在世,小命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