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開著車一路行進至宮城的洪武門,推門下車揮手招來了守門的一個侍衛。
秦光遠經常在皇宮中出入,這些侍衛自是知曉他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也不敢怠慢,立馬小跑到了他跟前,笑容滿面的喊道:“新城伯,有何吩咐?”
秦光遠拉開后車門,指著車內的東西道:“跟著我把這些東西都拿到坤寧宮去。”
這侍衛的職責不過是把守最外的宮門罷了,就連分布著六部各衙門的內城都不曾去過,更別說直接去皇城之中的坤寧宮了。
這侍衛聽到秦光遠的吩咐之后,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
秦光遠倒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拍那侍衛的肩膀,道:“放心吧,你盡管與我一道進去便是,把東西送到你直接返回便好,不會有人怪罪的。”
那侍衛左右為難之際,秦光遠先是掏出了碎銀子直接扔至了其懷中。
那侍衛本能之下接住了秦光遠扔過來碎銀子,沒等反應,秦光遠便已經把車中的七零八落的東西放入了那侍衛的懷中。
那侍衛也算是被逼無奈了,如此情況之下,也容不得他再拒絕了,只得是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亦步亦趨的跟在秦光遠身后。
別看他對外說也是堂堂的守門侍衛,這里也換了兩次皇帝了,他卻是從沒進入到宮城深處。
跟著秦光遠身后,頗為好奇的瞧著那些匆匆忙忙進出于六部衙門的官老爺們。
秦光遠扭頭瞧了一眼那侍衛,笑嘻嘻的道:“跟本伯進來不虧吧?放心,跟著本伯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穿過內城便進入到皇城之中了,這里皆是皇帝和各嬪妃居住活動之處,相對于內城這里的守衛相對也較為的嚴格。
這里的守門侍衛是從燕山衛所中選拔上來的,憑借著神機營在靖難之役中的顯著貢獻,燕山衛所的大部分兵丁對秦光遠也是相識的,再加上,秦光遠時不時的在行軍途中搞個說講,秦光遠或許對這些人不能一一認識,但這些兵丁對秦光遠更是相識。
秦光遠腰間的那佩劍是朱棣贈送的,雖說當時是在靖難之時,很多人并不知曉其中的細節,但在朱棣即位后,卻是真真切切承認秦光遠佩著的正式天子劍。
天子劍與尚方寶劍有著同等的效用,有著先斬后奏之權,同樣見君之時也不需卸佩劍。
朱棣雖說只給了秦光遠區區一個伯爵,但卻是保留了他在靖難之時的一切特權,處佩戴天子劍的幾種特權之外,見駕之時不必通報。
這在整個朝中,恐也只有秦光遠有此特權的,就連朱家兄弟恐也是沒有這個殊榮的。
不過,秦光遠在事情不著急之時也還是會請那些太監通報的,畢竟朱棣現也是皇帝了,皇帝的威嚴還是得護著的。
那午門之前的侍衛瞧見秦光遠身后帶了一個侍衛倒是也未加阻攔,秦光遠卻是主動解釋道:“本伯給陛下和娘娘拜個早年,攜帶的東西著實有些多,便讓他幫著拿進去了。”
那侍衛也沒想到秦光遠還會與他解釋,突兀之中扯起一個笑容,道:“其他人或許不可帶著外人進去,新城伯卻是不一樣的,誰不知曉滿朝上下也就只有新城伯有不必通報隨時可見駕的殊榮,新城伯進去吧,若有用得著小人之處,新城伯盡管開口。”
還是與知根知底的人交流順暢。
秦光遠扯起一個笑容,道:“兄弟好意本伯記著了,往后有用得著兄弟之處,自是不會客氣。”
順利通過午門之后,那侍衛也放心了不少,快走了進步緊緊根至秦光遠身后,但卻是依舊好奇巴巴的往四周瞭望著。
秦光遠也算是名聲在外的,宮中的一些太監,宮女的也都認識他,與他面對面走過后,說以彎腰或以屈膝行禮,秦光遠對行禮之人,也都點頭微笑回應。
秦光遠輕車熟路的一路直接前往了坤寧宮。
進坤寧宮往縱深之處行走,秦光遠便瞧見徐皇后正陪著一三四歲的小孩在玩耍,在其旁邊還站著一姿色頗佳的少婦。
秦光遠領著那侍衛走至徐皇后幾人身邊,行禮道:“拜見皇后娘娘,世子妃。”
沒錯,那少婦便是朱高熾的妻子,三四歲的小孩是朱高熾的兒子,朱瞻基,將來的明宣宗。
至于朱高熾的妻子,現在的稱呼也只能是依照原本那般以世子妃相稱,太子人選為定,朱棣對朱家兄弟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定論,下面的稱呼也只能是按照往常那般來了。
徐皇后聽見秦光遠的聲音,便從那孩子身邊起身,坐至了一旁鋪著蒲團的石凳之上,笑容可掬的道:“光遠啊,你怎有空過來了?”
秦光遠笑嘻嘻的揮手讓那侍衛把東西放至徐皇后面前的石桌之上。
那侍衛依照吩咐放下州,便直接拱手退了出去。
在那侍衛退走之后,秦光遠才回道:“臣鋪子有些急事得馬上出去一趟,此去恐得些日子,過年恐也不能按時回來給娘娘拜年了,臣便抽時間來給娘娘拜個早年。”
至于,秦光遠出去到底是所為何事,徐皇后并沒過多細問,只是頗為心疼的道:“又要出去?光遠,你是年輕,但野爹擔心身子才是,可不能把自己累壞了。”
秦光遠自是能夠感覺出來,徐皇后是真的在關心他的,扯起一道笑容,道:“是,臣像是不懂得愛惜自己之人嗎?此次出去也是沒辦之事,娘娘放心,臣出去也能夠照顧好自己的。”
說著,秦光遠便從一堆禮物之中挑出一件,打開外面精美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對玻璃雕刻而成的貔貅,道:“這是臣為娘娘準備的,可驅邪保平安的。”
若是在玻璃不值錢的后世當中用玻璃雕刻一貔貅送人的話,的確是拿不出手的。
可現在在大明,玻璃的價值雖說不如高檔玉值錢一些,但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買的起的。
徐皇后笑著道:“有心了。”
接著,秦光遠又拿出了一套茶具。
這套茶具是由六個大小不一的玻璃碗組合而成的,從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的玻璃器皿也相差無幾的。
秦光遠玻璃作坊的那些器物自從可以公開售賣之后,便沒少往朱棣這里送,這些東西在宮中倒也不算特別稀罕。
秦光遠笑嘻嘻的道:“這套茶具是郭天路新近弄出來的,在燒制之時加入了特殊工藝,平時之時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件茶杯,但把一整套茶具結合在一起的話,一經沖水,馬上就有一番不一樣的景象,娘娘,要不臣現在就展示一下?
徐皇后瞧了一眼旁邊的世子妃,又問一旁的朱瞻基,道:“瞻基要看嗎?”
朱瞻基靈動的眼睛眨了一下,道:“要!”
朱瞻基現在雖說只有三四歲的年紀,但眼神之中的靈動卻比尋常孩子要強烈一些。
怪不得,他雖只當了十年皇帝,卻是能創出大明的一個盛世呢。
不管朱瞻基往后如何,現在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屁孩罷了,讓秦光遠去巴結他根本就不可能。
徐皇后對朱瞻基疼愛有加的,自是不會拒絕,再看徐皇后的同意之后,秦光遠才道:“娘娘,讓下面人燒壺熱水來,燒開之后馬上拿過來,越熱越好,另外還得再那些茶葉過來。”
徐皇后也不含糊,立即沖著旁邊的宮女吩咐道:“按新城伯的吩咐去做吧。”
秦光遠雖說有些自負狂妄,但卻是有真本事之人,徐皇后等幾人可都是好奇秦光遠這輩子到底能夠弄出什么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