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發從秦家出來后,便一腳踢在了石獅子之上。
“哎呦,哎呦…”
“老爺,老爺…沒事吧?”
啪的一聲,扶著高大發的家仆挨了一巴掌,家仆雖說是委屈,捂著臉卻也不敢多言。
在家仆的攙扶之下,高大發一瘸一拐的往前奏折,嘴中不滿的道:“一萬兩,一萬兩…這與殺了我有何不同,敗家玩意…”
高大發這也不知曉是罵秦光遠還是罵高祿。
高大發自早上到秦家之際街面之上便活躍著不少的兵丁,如今在從秦家出來后活躍著的卻是變成了東廠的宦官。
高大發得罪一個秦光遠本就夠倒霉了,若是再得罪了東廠,那他這么點兒的家當恐就保不住了。
……
同一時刻的宮中,六部,三法司,御史臺各衙門的官員此刻都在奉天殿之前跪著,而在奉天殿旁邊暖閣之中,內閣的幾人則也是跪在那里。
朱棣一手握著書,一手端著茶杯。
房間之中靜的出奇,幾人不是很平穩的喘息相互之間都能夠聽得很清晰。
內閣在幾個成員之上雖未列大笑,但解縉卻是內閣之中實際的領頭之人,就連朱棣在一些事情之上也喜歡交于解縉,讓他帶頭去辦,既然如此,那在這個情況之下,解縉便有必要開口說句話。
“陛下,朝中如今的運行好不容易才運轉開來,若興刑獄恐有傷天和,有違圣君之名。”
朱棣自決定大肆抓捕那些打算扶持朱文奎即位之人之際,對著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便已經想到了,因而對解縉的這番諫言倒也沒發脾氣,沉聲道:“朕認為朕即位以來對朝中那些看朕不順眼的大臣已是夠寬容了,景清刺殺于朕,朕也不過是流放了他,鐵弦于濟南城中險些置朕于死地,朕卻依舊留下了他性命,可那些人狼子野心之人卻把朕的寬容當成了軟弱,三番五次挑釁于朕。
朕若在這次放過他們,往后必會尋機給朕出難題,太祖開元建國是想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若這些時長攪的朝中內外不得安寧,那百姓如何安居樂業?
那些人想成就自己身后的忠臣之名,那朕也不妨給他們這個機會,臣心意已覺,凡是此番牽扯之人,不管在朝為官與否,朕絕不姑息。
行了,你等若能體味朕的苦心那便忙自己事情去,若是在想不明那便去外面跪著去,省的讓朕心煩。”
解縉等這些人跟在朱棣身邊是想實現他們當初入仕之初的那種報復的,可不想以死給后人六人一個列臣的名聲的。
很快,解縉等人便相繼起身拱手,道:“臣等告退。”
在解縉等人離開之后,朱棣便把手中的書丟到了桌子上,起身在房間之中來回踱步。
現如今能理解朱棣苦心之人也就只有秦光遠一人了。
“來人…”朱棣喊來了一個內伺道:“從內庫中拿出金百兩,絲百卷以朕口諭賞賜給秦光遠。”
今日早朝之上滿朝的文武大臣還都在彈劾著秦光遠,現在朱棣卻親自從內庫中拿出這些東西賞賜給秦光遠,這不是在昭告天下,秦光遠是由他庇護著的嗎?
那個內伺能被朱棣留在身邊,必然也是機靈之人,對朱棣的這個命令沒有片刻遲疑,很快便拱手道:“遵旨!”
秦光遠正百無聊賴的在花園之中曬著太陽之際,那個內伺在門子的帶領之下便到了。
秦光遠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瞧見是朱棣身邊的內伺才慢吞吞的起身,笑嘻嘻的道:“公公進來可好?”
那內伺知曉秦光遠在朱棣眼中的發紅程度,自是笑嘻嘻的回應,道:“托新城伯的洪福好得很,陛下讓咱家來傳口諭,陛下賜新城伯金百兩,絲百卷,新城伯謝恩吧。”
秦光遠對這些賞賜著實是有些發懵,若說在如今朝中所發生的這個事情,他所做的貢獻與他在靖難之中的功勞那真的是九牛一毛的,因戰功封賞之時他這個伯爵可是大大打了折扣的,微末之功更加沒有必要這般大肆給他這些東西的。
“新城伯,還愣著作甚快謝恩吶。”
在那內伺的又一番催促之下,秦光遠才反應了過來,既然想不明白朱棣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那便不想了,反正這些金和絲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他直接拿著便是了。
秦光遠立馬謝恩,道:“臣謝主隆恩。”
秦光遠再謝恩完畢之后,這些東西自然是由虎子等幾個家仆從這內伺所帶來的宦官手中接了過來。
秦光遠則是掏出了一些碎銀子直接給了那內伺,道:“公公拿著買些喜歡的小物件吧。”
這些傳旨太監無論哪朝哪代都會討要些辛苦費,無論這旨是降罪的還是褒獎的,以秦光遠現在的身份即便是不拿這個小份兒銀子,這個內伺也不敢多說什么,但誰讓秦光遠大方呢。
那內伺自然是假意推脫不要的,秦光遠直接拉過那內伺的手,道:“公公拿著吧,公公在宮中也是有諸多之處需要打點的。”
“尚家和何家此番在我還未回京之際曾遣了尚從和何志在咱興明實業的鋪子當中買了不少物件吧?”秦光遠出言問一旁的虎子道。
虎子回道:“是,當時正巧遇上高祿在咱鋪子搗亂。”
秦光遠把魚食丟在了池子當中,笑著道:“你去尚何兩家以我的名義請他們的主家之人,今晚至家里吃頓飯,也算是感謝他們,尚何兩家也不算大的商賈之家,能拿出幾千兩銀子買哪些奢華東西也不易,他們既然給了咱面子,那咱也不能失了禮數,尚從和何志也算有些本事之人,往后的一些事情可直接讓他們去做,縱觀大明地大物博,秦家也吃不下這么多,總是得給其他人也分上一杯羹的。”
目前的這個事情之后,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產充公,土地被沒收呢,少不得得有富賈買入,如此之多的產業,秦光遠身邊強有力的幫手越多,自是越好的。
虎子對秦光遠的吩咐并沒有多言,直接回道:“是,少爺,小的馬上便去,叫尚從和何志一塊嗎?”
秦光遠直接道:“當然了,有他們在,尚家和何家的主家之人也可自在些,我也不必過多費心招呼他們。”
尚從和何志在秦家不知道喝了多少次的酒,在酒桌之上他們自是不會過多拘束的。
尚家和何家自在危機關頭去興明實業的鋪子去買那些他們根本用不著的物件便已經等著秦光遠的橄欖枝了。
尚元倫可是人老成精的,現在整個京師雖說因東廠大肆抓捕朝中官員而有些陰霾,他卻依舊堅信秦光遠依舊會屹立不倒,只要秦光遠不倒,那他尚家不用五年便可成為大明排得上名號的商賈。
虎子敲響尚家的大門,被請進尚家后,尚元倫便親自見了他。
“尚老板,我家少爺請你今晚去家中吃飯,對了,讓尚從一起,少爺說,有他在,尚老板便不用拘束。”
尚元倫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回道:“好,多謝這位兄弟,鄙人一定準時赴約。”
邀請了尚元倫之后,秦光遠又去了何家。
何家幾代單傳,與商家算作是世交了,何家去興明實業的鋪子購買哪些東西之際都是跟在尚家的屁股后面的,現在尚家光臨秦光遠的宴會,何家自也是一起的。
秦光遠既然準備邀請尚家和何家來赴宴,宴會之上的菜肴自然也是費了些心思的,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全都是南方菜系,也算是照顧客人的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