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巧今天算是見識了杜芊的厲害,只笑著道:“我娘給她贖身了,她如今已經(jīng)不是杜家的下人了,罷了,這就算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杜芊扭頭,瞧了方巧兒一眼,忽然間又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頭的王老四。
“傻子,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她,要娶她做媳婦?”
“啊?”王老四被杜芊這么一問,顯然是愣了只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姑娘我沒這想法。”
杜芊顯然對王老四的回答很滿意,松開了扶著劉七巧的手,走到方巧兒的面前道:“聽見了嗎?他說他不喜歡你,也不想娶你,你死了這條心吧?還當真覺得自己長的比一般人好看一些,就了不起了?帶著閨女賴上別人,哪里來的臉啊!”
劉七巧被杜芊的話給逗樂了,平常花姨娘說話的時候,也素來是有些不講究規(guī)矩的,在四個姨娘中間,最是能說會道,杜芊倒是完全遺傳了花姨娘的本事,在這一點上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幾個看熱鬧的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紫蘇忙上前扶了王大娘起來道:“大娘,你快別生氣了,你看老四這不也不是誠心的。”紫蘇說著,又給王老四使了一個眼色,開口道:“老四,快好好跟大娘道個歉,這兩天大娘為了你的事情可沒少操心,如今既然來了,也該讓大娘在這邊住兩天再回去。”
王老四是個孝順兒子,聽了紫蘇這話,也知道這幾天大概牛家莊那邊不安生,不然的話王大娘也不會從鄉(xiāng)下跑到城里來了。他剛安置宅子那一會兒,駕著馬車回牛家莊請她出來住幾天,她還推說不習慣,非不肯出來呢!
王大娘被紫蘇扶著起來,只嘆息道:“王家名聲都被她給敗壞了,如今村里頭都傳你要了她了,你要是不正經(jīng)娶個媳婦回去,我還真沒臉回村里頭去了。”王大娘擦了把老臉,抬頭看了看王老四,又看了一眼杜芊,怎么瞧著姑娘,怎么就那么喜歡呢!
王大娘也是厲害角色,以前劉三嬸活著的時候,沒少跟劉三嬸吵架頂嘴活著一起拜了把子臭外村人。又見著方才杜芊和王老四說的那一席話,雖然她現(xiàn)在有一些明白,那可能也就是解圍的話,可只要臉皮一厚,就當不知道,別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王大娘立馬收起了臉上的悲傷之色,朝前走了兩步,來到杜芊的跟前,笑哈哈道:“好閨女,你跟我家老四什么時候看對眼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你哪家的姑娘?我這就喊了我們老四,準備了聘禮去你們家去!”
杜芊方才不過就是隨口一句,明眼人都知道那不過就是給劉七巧解圍的托詞而已,這回被王大娘這樣正兒八經(jīng)的問了一身,臉頰頓時漲的通紅的。王老四站在一旁,看了王大娘那模樣,急得連連就跺腳,臉上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表情了。
方才杜芊給劉七巧解圍,這回劉七巧也急忙給杜芊解圍道:“大娘,今兒先把那件事解決了,回頭我們再談老四的婚事可好?哪里有你這樣直接問姑娘的呢?城里人不是這樣的做派,你好歹悠著點。”
王大娘扭頭瞧了一年劉七巧,一個勁的給她眨眼打眼色,劉七巧也不是沒看見,她自然也是知道王大娘的心思的,可是……杜芊這一朵鮮花,還真的是一朵純潔無暇又嬌艷的鮮花。雖然王老四差是也不差,但是,這要是讓杜老太太知道了,肯定會氣得胃出血的。從小嬌養(yǎng)長大的閨女,就這樣便宜了一個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就算劉七巧心里覺得王老四未必配不上杜芊,可是長輩們的心思,也不能不顧及一點。
杜芊這會兒完全沒了方才的戰(zhàn)斗力,低垂著腦袋,嘴角還掛這淡淡的笑,一副任人采擷的模樣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兒呢?別說這小丫頭真看上了王老四?
“七巧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老四娶媳婦的事情,能悠著點嗎?這就是我們太悠著點了,所以有的人就等不及要來糟蹋老四了。七巧,老四在城里也沒個熟人,只有你一個同鄉(xiāng),這事兒你可要幫老四張羅好了。姑娘,你快發(fā)個話,要是覺得我們家老四行,我這就帶著聘禮去你家去!”
劉七巧聽王大娘說到這里,真的是再也忍不住要笑出來了。鄉(xiāng)下娶媳婦是容易,聘禮也簡單的可以,抱上兩只豬仔去女方家,這就算聘禮了。可城里哪里是這個規(guī)矩,三媒六禮,那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杜芊聽到這里,也覺得聽不下去了,只臉漲的通紅通紅的,看著劉七巧求救呢。劉七巧也是一臉無奈,只能咬著唇瓣道:“大娘你放心,老四的事情包在我身上,這媒人我坐定了,今兒家里頭還有事兒,我們可要先走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對于這樣的農(nóng)村大媽的戰(zhàn)斗力,劉七巧是再了解不過的,只怕再說下去,就要跟著去杜家提親也說不準的。劉七巧急忙就站起來,拉著杜芊的袖子往外頭走。只回頭吩咐紫蘇道:“紫蘇,你一會兒去王府問我娘拿鑰匙,把巧兒送順寧路上去,再找一個粗使婆子,照顧她起居吧。”
方巧兒再不識相,活路卻總還是要給人一條的。劉七巧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了,其實方巧兒也不過就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劉七巧拉著杜芊往外走,王大娘還想跟著出來,紫蘇見劉七巧忙不迭離開的樣子,便知道了所以然,只急忙拉著王大娘的袖子道:“大娘你快坐下歇一會兒,我家奶奶說了老四的事情包在身上,就一定會幫忙幫到底的,你先別著急啊!”
王老四看著事情發(fā)生了如此戲劇性的變化,一時間臉上的神情也變了又變,偏生他天生就生了一張黑臉,臉紅了別人也瞧不見,可要是誰伸手上去摸一下,就知道王老四的臉,這會兒有多燙了。
王大娘被紫蘇拉著沒法,便扭頭看著王老四喊:“老四,七巧要走了,你還不出去送送嗎?”
王老四急忙應了一聲,跟著七巧和杜芊的往大廳外頭去了。繞過影壁,幾人在門房前頭站著,王老四見劉七巧和杜芊停下來,急忙就低下頭,一臉老實樣。
“老四你快回去吧,好好招待大娘,讓她在城里住兩天,方巧兒的事情,你以后不用管了,我是知道你的,你看著五大三粗的,可心里頭善,但是你也不能讓她欺負到你頭上了。”劉七巧其實知道王老四這樣的人的,是一根筋的老實,這會兒他可能聽進去了,但下次遇上事情,可能又就忘了,便嘆了一口氣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周嬸子在牛家莊里亂嚼舌頭,說你打算娶方巧兒做老婆呢,你說大娘能不生氣嗎?你以后做事,多少瞻前顧后一點,別莽莽撞撞的就把人往家里帶了。”
王老四撓了撓后腦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開口道:“巧兒原本說到城里來找親戚的,可她才來沒幾天就要生了,我總不能把她丟下了不管,再說這宅子我自己也沒住幾天,都住軍營里頭,就沒管家里的事情,誰知道竟然變的一團亂。”
杜芊就站在邊上,聽劉七巧和王老四說話,是不是又那眼睛偷偷的瞄了王老四兩眼,然后略帶著點嬌羞就低下頭去了,嘴角笑意淺淺。
王老四把劉七巧和杜芊都送上了馬車,揮了揮手,只開口道:“七巧,這事兒我自己能處理好,你就放心吧,早點回去,省得讓杜太醫(yī)擔心了。”
劉七巧只撇嘴笑道:“他有什么好擔心的,他還擔心你呢,這幾天正打算問問他幾個朋友,家里頭有沒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好給你做媒呢!”
杜芊聽到這里,臉頰就又泛紅了,急忙壓低了腦袋,皺著眉頭瞧瞧撩開了一旁的車簾子去瞧王老四。
馬車緩緩地動了起來,幾人一行就往杜家去了,杜芊嘆了一口氣,帶著一些滿不在乎的表情,開口道:“這說明王老四,真是一個傻子,就那樣怎么就能成了將軍呢!要是敵人派一個貌美的姑娘來當奸細,他豈不是第一個就要被弄死的?”
劉七巧只撲哧笑了起來,大雍朝文化方面算是很興盛的,這些異志小說之類的,閨閣的姑娘家偷偷看也是有的。就連杜若都已經(jīng)把那一本小說給看完了,前兩天還被杜茵瞧見,給借了過去。
“所以,他這樣的人,想不被弄死,只有一個辦法。”劉七巧瞧著杜芊紅撲撲的臉頰,總覺得杜芊似乎對王老四有點那個意思,總要試探試探才行。
“什么辦法,嫂子你倒是說說看呢?”杜芊睜大了眼珠子問起劉七巧。
劉七巧只故作高深的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開口道:“娶一個厲害的老婆,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這樣就不管什么女奸細、綠茶婊,都接近不了他了,三妹妹,你說是不是?”
杜芊聽劉七巧說完,默默的低下頭,圓圓的臉頰上泛起一絲緋紅,不知道是馬車里頭太冷凍著的,還是其他的原因,但劉七巧心里頭卻倒是有了一些念想了。
“三妹妹,三妹妹!”劉七巧見杜芊不說話,便喊了她兩聲,杜芊略略一怔,抬起頭來,一臉無辜的看著劉七巧,最后才擠出兩句話來道:“其實,大嫂子說的也很有道理,我看他那模樣,又傻又老實,一看就是會被人欺負的料……”杜芊說到這里,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說不下去了,只一味的就臉紅起來,擰著手中的絹帕,秀氣的眉宇微微蹙了起來。
情竇初開這種東西,劉七巧似乎曾經(jīng)也有過。但是這種感覺有些遠了,所以劉七巧也不確定,杜芊對王老四到底有沒有那種想法。畢竟王老四的身份擺在這邊,他雖然如今已經(jīng)是個五品的武官了,可是那出身、那張黑臉、那渾身的肌肉……這要是杜芊真的跟了王老四,那可不就成了古代版的美女與野獸了。
再等等吧,在觀察兩天,畢竟杜芊年紀小,見過的男人,除了杜家那幾個,還真不多。
劉七巧就伸手拍了拍杜芊的手背,稍稍安撫了一句,又裝作若無其事道:“你大姐姐和兒姐姐的婚事都訂了下來,如今就剩你一個人還沒定下來,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年紀小,倒也不著急,橫豎要等找到了合適的再說。”
杜芊這會兒臉已經(jīng)紅成了煮熟了的蝦子了,只嬌嗔道:“大嫂子你說什么呢,我說了我不嫁,我要在家陪著老太太,一輩子都不嫁人!”
劉七巧卻是知道杜芊這會兒是一味的怕羞,只怕不管她說什么,都不肯承認的,便只笑著道:“我知道了,那這件事情,我定然守口如瓶,對誰都不提一句,就算是對你大哥哥,我也絕不說一句,如何?”
杜芊撇撇嘴,又抬頭看了一眼劉七巧,顯然她自己這會兒還覺得有些矛盾,還沒什么注意呢!
兩人回了杜家,剛剛過了午膳的時候,王媽媽見劉七巧回來了,只急忙迎了過來道:“大少奶奶這時候回來,用過午膳了沒有?”
劉七巧生怕王媽媽又去張羅,便開口道:“稍微用了一些,在外頭有些困了,就先回來了。”
杜芊跟著劉七巧一起回了百草院,劉七巧便喊了連翹去廚房弄幾樣小點心過來吃,她最近食欲上并不好,錯過了飯點,一時間也吃不下去什么東西,倒是怕杜芊餓著肚子。
杜芊垂手坐在劉七巧傍邊的靠背椅上,臉頰依舊微紅,咬了半天唇瓣,見廳里頭沒人,這才開口對劉七巧道:“大嫂,我……我為什么瞧見那個王老四,就覺得心跳的厲害呢?”
劉七巧擰眉想了想,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然的話,你還是回去問問花姨娘吧,她應該會知道的。”劉七巧是長嫂,姑娘家的婚事,她是不能插手的,可是她也真心希望杜家的三位姑娘,都能有如意郎君。杜茵先不說,那是她私下就看對眼的,自然是錯不了的。就是杜苡跟湯大人,那也不是盲婚啞嫁,兩人在金陵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更不用說湯大人還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狀元爺。
可前兩樁婚事走的順利,也不代表杜芊的婚事,杜家也能輕輕松松的答應了。其實上回杜太太說起的舅老爺家的兒子,不管從世家還是別的方面,那肯定也比王老四更般配杜芊。
劉七巧是想給王老四找個識文斷字的媳婦,可是也不能把杜芊往王老四身邊推。王老四畢竟是鄉(xiāng)下人,杜老太太對于她自己這個鄉(xiāng)下媳婦進門,那都是做了多長時間的心理建設的,這回要是讓她知道,最疼的小孫女還想嫁給一個鄉(xiāng)下漢子,還不氣歪了嘴了。
杜芊略略應了一聲,丫鬟送了吃食上來,劉七巧便拉著杜芊去一旁吃東西,兩人各懷心事,卻說不出口。劉七巧吃了幾口清粥,也覺得沒胃口,再看看杜芊,也是一碗粥才喝了兩三口下去。
到了晚上,杜芊早已回了自己的住處,劉七巧用過晚膳,便窩在百草院里跟綠柳找鞋樣子。紫蘇是到了酉時三刻才回來的,進門便覺得渾身散了架子一樣的累,早有小丫鬟已經(jīng)迎了上去替她挽簾子,紫蘇沒來得及坐下休息片刻,便急急忙忙到了里間,向劉七巧回話:“巧兒已經(jīng)安頓好了,大娘讓啞婆婆先過去照顧她了,啞婆婆不會說話,自然也穿不出什么出去。王大娘也已經(jīng)在老四的府上住下了,那幾個小丫頭、婆子,還有看門的拐子,奴婢也都交代過了,讓他們好好的服侍王大娘,方巧兒的事情,誰要是敢透露半句出去,就直接發(fā)賣了。”
劉七巧見紫蘇說話時候,神情里頭已經(jīng)多了幾分游刃有余,還當真有幾分管家媳婦的架子,只笑著道:“你真是越發(fā)能干了,看來以后茯苓走了,你要在我這院子里挑大梁了。”
紫蘇連忙推卻道:“那怎么行,綠柳是王府出來的丫鬟,她比我資歷老。”
劉七巧便笑道:“你跟她差不了,她管理賬冊人情往來,你幫我安排安排瑣事,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綠柳正好從外面迎了杜若進來,聽見劉七巧和紫蘇說起她來,便插口道:“奶奶這樣安排再好不過了,我懶,最怕這些瑣事了,今兒在那人家里頭,我可一句話都插不上,只就扶著奶奶的手,深怕那什么巧兒不巧兒的,要是發(fā)起了狠,撞上奶奶,那我可完蛋了。”
杜若今兒回來的遲,直接去了杜老太太的的福壽堂用晚膳,這會兒聽見劉七巧今兒果然去了王老四家,只提心吊膽的問道:“你還真去了?沒出什么事情吧?”
劉七巧急忙從榻上起來,上前為杜若解開了披風道:“你別著急,坐下來慢慢說,我沒事。”劉七巧遞了披風給紫蘇,又對綠柳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跟大爺有話說。”
杜若見劉七巧雖然心情似乎不錯,沒眉宇間分明有些郁色,便知道是有話要說了,只坐下來問道:“出了什么事情?難道那方巧兒不肯走嗎?”
劉七巧只搖了搖頭,不知道怎么跟杜若說杜芊的事情,便回了杜若方才問的話道:“方巧兒走了,我讓紫蘇把她送到順寧路上的空房子里去住了,她一個年輕小媳婦,帶著孩子,也不方便,給她一個住處,過幾日再通知她家里人,把她接走吧。”
杜若一聽是這個結(jié)果,也稍微松了一口氣,只道:“只要她不賴著老四,以后老四找了媳婦,她也沒辦法在去鬧,這事兒總算也告一段落了。”
劉七巧臉上的神色卻沒松范下來,只繼續(xù)道:“我正為這個事情犯愁呢。”劉七巧說著,就低下頭,擺出了一副小雞啄米的樣子,慢吞吞走到杜若的身邊,蹭著他的大腿坐下來,勾住他的脖頸,湊到他耳邊小聲道:“相公,我好像又做了錯事了。”
杜若哪里能猜到劉七巧說的錯事是什么?頓時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發(fā)冷,也不知道劉七巧這錯事錯的有多離譜,只斜著眼睛看她,問道:“什么錯事,說來聽聽。”
劉七巧便道:“今兒我要出門,三妹妹非要跟著我一起去,然后……我瞧著三妹妹那架勢,似乎對王老四有些意思。”
杜若是見過王老四的,對于擁有一個小身板的杜若來說,其實能擁有王老四那樣讓所有男人都妒嫉的胸肌和腹肌,也是他曾經(jīng)的夢鄉(xiāng)。每個男人不管外表多羸弱,但內(nèi)心都是有一顆想要保護自己心愛女子的男子漢大丈夫的心。可是……杜若再想一想他那尚未成熟,也過于長的像瓷娃娃的三妹妹。杜若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三妹妹親口跟你說的嗎?還是……只是你的錯覺?”
劉七巧瞪了一眼杜若,想了下道:“她說她看見王老四就心跳加速,你說,這是我的錯覺還是?”
杜若抬起頭,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嘆的錯覺,但還是控制了下來,開口道:“我不嫌棄王老四的出身,但是這件事情,只怕比想象中還要難很多。”
劉七巧也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并沒同三妹妹說什么,只想著她或者是年紀小,并沒有弄懂這男女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也是有的。”
杜若點點頭,捏著劉七巧的鼻尖道:“按理說大戶人家的庶女,其實應該是跟著嫡母的,可偏生二叔這幾位姨娘,都不是小門小戶出生的,三妹妹隨了花姨娘的性子,是比她兩個姐姐更跳脫一點,偏偏老太太還最是喜歡她。”
劉七巧當然知道,這世上的老太太都喜歡說話討喜的姑娘,以前她在恭王府的時候,那也是經(jīng)常說一些討老王妃開心的話。年紀大的人,都喜歡熱鬧歡歡喜喜,膝下兒女成群,這是正常的。可越是喜歡的姑娘家,肯定越希望她能嫁的好一些,王老四這樣的,真的是有硬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