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替劉七巧換好了耳墜子,還伸手理了理劉七巧鬢邊落下的碎發,紅著臉說:“你今天打扮的特別好看。”
劉七巧翹起唇瓣,走到一旁店堂里面供人照的銅鏡面前,看了看新耳墜,不滿道:“那我哪天不好看了?”
杜若連一紅,低著頭不說話了。幸好今兒人不多,這會兒店里就他們兩個人,掌柜的包好了東西,送上前來道:“這位姑娘,東西好了。”
劉七巧一扭頭,對著身后的杜若道:“快拿著,我們別遲到了。”
于是杜若笑嘻嘻的上前接過掌柜的手里的東西,跟掌柜的道了一聲謝。掌柜的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開,揮著手道:“杜少爺,以后再來哦!”
劉七巧在面前不緊不慢的走著,想當年她還沒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沒受過這種自己逛街男人拎包的待遇啊!劉七巧再回頭看一眼杜若,見他表情嚴肅,手里拿著兩個小盒子,跟在劉七巧身后兩步遠的地方。
“往那邊走。”杜若在身后給劉七巧指路,劉七巧索性停了下來等杜若。然后杜若發現,劉七巧原本平坦的胸口,實打實的有了微微隆起的弧度,雖然看上去還不是非常飽滿,但有一種少女的嬌小。
杜若想起昨晚自己的那個夢,頓時臉又紅了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安靖街,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安靖侯府外頭的街道,所以就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劉七巧便想起了王府二姑娘的婚事,笑著說:“說起來還真是巧合呢,原本以為他們家得罪了宣武侯府,倒霉著呢,你猜后來又發生什么事兒了?”
杜若正胡思亂想,聽劉七巧這么說,便也勉強提起興致問:“后來怎么了?”
“那時候宣武侯府的大少爺正打算跟我家二姑娘議親,因為這個事情,太太就作罷了,后來又想起了原來想配給二姑娘的安靖侯家的二少爺,我們去法華寺的時候,老祖宗就把這事和安靖侯家的老夫人給說妥了。”劉七巧笑著道:“你說說,這是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他們這一撞,二姑娘就嫁給了宣武侯府的大少爺了。”
杜若笑著道:“這倒也是奇了。”杜若想起劉七巧昨天跟他說的那個事,便道:“你今兒心情好一點了沒有?”
劉七巧點了點頭,雖然心情還有些郁結,但是還是抬起頭,迎著陽光道:“不管怎么樣,肯定跟我的關系不大,我要放開一點才是,就算是當醫生的,也有救不活的病人,不能什么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
杜若聽劉七巧這么說,才放下了心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七巧,一切有我在呢。”
劉七巧抬起頭,看著杜若,然后重重的點頭,轉身拉著杜若走了幾步:“你快點,都快到人家門口了還磨磨蹭蹭的。”
繞過了一條小巷子,兩人來到一戶獨門獨院的人家門前,大門開著,外頭人來人往,顯然是主人家正在辦喜事。里頭搭的小灶上還冒著熱氣,遠遠的就聞到了蒸肉包子的香味。
男主人正在招呼賓客,見杜若和劉七巧都來了,那真叫一個喜出望外!他當時去寶善堂送請帖的時候,真的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原本是不想送的,可一想到這兩人是他老婆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他就不好意思了。總算把請帖送了,至于他們來不來,那根本就沒指望。
誰知道這不指望會來的人,還真的來了。這下子這男主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急忙扛著一張寬春凳從房里跑到大院里道:“杜大夫,七巧姑娘,你們兩坐!”
院子里還有不少來幫忙的鄰居親戚,見男人搬了一張長凳子出來,頓時捂著嘴笑道:“福貴,你這是干嘛呢?把兩位客人當菩薩供大院里頭,還從里面搬這么一個老伙計出來?”
被叫做福貴的男子頓時紅著臉,亂抓腦袋道:“里頭正亂著,怎么進去,這不都在外頭么,也讓大家瞧瞧,杜大夫和七巧姑娘是什么樣的,光聽我說有啥稀罕的。”
這里有不少人是見過杜若的,都知道寶善堂的少東家是一個年輕俊秀的公子哥,有一副菩薩心腸。但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劉七巧,三姑六婆的,難免就多看了一眼。有個專門當媒婆的人見了這兩人,立時眼珠子就跟斗雞眼一樣的斗上了,笑著道:“這可真正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老婆子做了這么多年的媒,今兒可知道什么叫做夫妻相了。”
一旁看熱鬧的婆子趕緊上前打嘴道:“劉媒婆你快別渾說,姑娘家臉皮薄呢,你當她們也跟這巷子里的丫頭似的?被你教的沒臉沒皮的,整天就想著嫁人呢。”那婆子看劉七巧不過十三四歲的光景,想來還是沒配人家的,便上前打了圓場。
這時候劉七巧要感謝自己的穿越身份,如果是個土著女,方才那婆子一頓胡咧咧,只怕她現在已經要開始找豆腐撞死了。不過劉七巧是誰啊,她是臉皮比城墻厚的穿越女,所以盡管杜若已經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劉七巧還只是笑臉迎人的說:“大娘你真會開玩笑,瞧你把杜大夫給羞的喲。”
劉七巧說著,拿眼睛去瞄杜若,杜若更是覺得一口血堵在胸口,佩服起劉七巧的臉皮。
大家又在門口嘮嗑了一會兒,杜若把手中拿著的賀禮送給了男主人,提議進去瞧一瞧產婦,劉七巧也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畢竟是剖腹產,之前又受了傷,所以產婦還躺在床上休養,見了兩人進來忙要起身行禮。
一旁的婆子連忙給她墊上了一個靠墊,那婆子看著杜若和劉七巧,一臉感激道:“這回可是真虧了你們兩個,我老婆子就這么一個女兒,萬一要是沒了,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產婦連忙安慰道:“娘,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杜若見了,便道:“這位嫂子,我再來幫你看看。”他今天不是來出診的,所以沒有帶藥箱藥枕,產婦便將手攤在了床沿上,劉七巧幫杜若搬了一張墩子過去,讓他坐下來,為產婦診脈。
“如今還頭疼嗎?”
“頭倒是不怎么疼了,只是還覺得身子沒力氣,起來動不了一會兒,就累出一身汗來。”
“嫂子別擔心,你這不是順產,自然比一般生孩子恢復的慢,不要急,要安心的養一些日子。”杜若說著,松開產婦的脈搏,慢慢道:“這樣吧,明日我讓店里的小二給你送幾貼藥來,你先吃吃看,若是覺得好了,讓人去說一聲,我在給你調。”
那產婦連連道謝,又在床上躺好了。劉七巧在這房里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悶熱異常,見幾扇窗都關的嚴嚴實實,大白天里頭還點著油燈,便道:“老太太,這坐月子不能吹風,但并不是不能透氣,平日里可以開一會兒窗戶,跟外頭換換空氣,只當心別讓風吹著嫂子了就好,這樣大熱的天,憋悶下去,別說嫂子還在養身子,就是我這健健康康的人,也受不住這一股子味道啊。”
老婆子聞言,便有些不解道:“這開了窗豈不是要吹到風了,月子里要是受了風寒,那是要落下一輩子的毛病的。”
劉七巧急忙搖頭道:“就開一會兒,中午沒風的時候,透透氣,不然不光東西要發霉,人也要發霉了,發霉了的東西得扔,發霉了的人得病啊!”
杜若見劉七巧說的得當,便也道:“七巧姑娘說的是對的,老太太只管放心讓嫂子透些氣,她如今身子虛,動不動就一身虛汗,你不給她透氣,她都自己給熏死了。”
產婦被說中了心頭事,也連連點頭道:“娘,你看杜大夫都這么說,你好歹就讓我擦一回身子吧。”
劉七巧一聽這產婦居然這么久都沒擦過身子,頓時捏了捏自己鼻子,覺得肯定是她的鼻子不靈了,居然只覺得有一點點的餿味。
“老太太,今兒忙完了,燒一些熱水,給嫂子擦擦身子吧,不然這樣下去,嫂子的床上都可以腌酸菜了!”
劉七巧說著,撲哧笑了一聲,外頭的人喊著說開席了,讓人外面就坐呢。
院子里頭有一個大葡萄架,五六張桌子都在那底下放著,來吃飯的都是些鄰居親戚。劉七巧正愁男主人怎么給自己安排位置,外頭的又喊了起來道:“娘,二少爺來了,你快出來招呼招呼。”
這時候老太太忙從房里出來,一出門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正站在院里頭,見了老太太道:“張媽媽,你忙,不用招呼我,我坐坐就走。”
“少爺,這都開席了,不如吃頓便飯吧。”雖然不好意思,可老太太還是誠心要求他留下。這時候杜若和劉七巧也從產婦的房里出來,那人見了杜若,睜大了眼睛道:“杜大郎,怎么你也在這兒?”
杜若笑著道:“我這不是來湊熱鬧的嘛!”
劉七巧想了想,大概猜出了這位二少爺的身份,看著容貌到也氣宇軒昂的,配得上王府的那位二姑娘。他兩要是成了,還真是一對二了!劉七巧暗戳戳的偷笑了一下。
兩個熟人見面,場面頓時就不尷尬了起來,侯爺家的二少爺將手里的折扇一收,看見院子里正放著一張大春凳,便甩袍一坐,笑著道:“怎么你的病也沖喜沖好了?”
杜若是最怕提到沖喜這一回事兒的,一張臉漲紅著看著他道:“我可沒沖喜,倒是聽說你收了兩個侍妾,都是沖喜來的?”
那二少爺頓時臉色一沉,直著脖子道:“沖喜要真能管用,你家寶善堂早關門了。”
噗……劉七巧覺得這二少爺說話有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插嘴道:“可是我聽說,二少爺你就是沖喜之后病才好的呀?老侯夫人每次說到這個,還很得意呢!”
安靖侯府的二少爺姓安名之遠,因為生母早逝,所以特別懂事,跟原先母親一起帶過來的這些陪房家,感情也特別好。他沒見過劉七巧,還以為劉七巧是這里哪戶人家的閨女,便用扇子指著劉七巧道:“這這這……哪里來的不守規矩的瘋丫頭,居然說這種話來,改明兒你們快讓她給人沖喜去。”
那老婆子聽說,急忙上前應承道:“二少爺,這可不是府里的丫頭,這是七巧姑娘,就是上回在寶善堂救了我閨女的大恩人。”
“你就是劉七巧?”安之遠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了劉七巧幾眼,一臉失望的說:“原來你就豆芽菜那么大?”
劉七巧翻了翻眼皮,這位二少爺你的形容詞,也太奇葩了點吧。那人又看了劉七巧幾眼,笑著道:“你家有幾個兄弟姐妹呢?”
劉七巧莫名其妙的看看他道:“哪有幾個兄弟姐妹,就一個弟弟。”
“那你那么會照顧小孩,我聽我小姨說,你帶孩子可有一手呢。”
劉七巧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心道:你小姨又是誰啊!
杜若連忙解釋道:“敏妃娘娘是之遠的母親娘家的幺女。”
劉七巧總算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們都知道了。”對于沒有微博和微信的社會,依靠人民力量能把消息傳這么迅捷,劉七巧表示這也真是醉了。
福貴見幾個人聊了起來,便上前哈著腰道:“二少爺,不如就在這兒用一點午膳,我在后面天井里頭給擺了一小桌,你們三位好好聊聊?”
“行啊,我說病秧子,聽說你最近去了邊關,快給我講講那里的見聞吧。”安之遠拍著杜若的肩膀道。
劉七巧覺得這位安公子還真是有趣,喊杜若病秧子,自己還不是一樣么?
三人在后院的天井里頭坐了下來,老婆子送了一壇子的米酒來,又擺上了幾碗看上去特意小鍋炒出來的菜。三人各倒了一點米酒,開始聊了起來。
“媽媽你先走吧,我們這兒用不上人,你出去招待客人去吧。”張媽媽有點不好意思的點著頭,慢慢后退了幾步,到前頭去了。
這時候安之遠把扇子一拍,一臉凝重的問杜若道:“蕭將軍的傷勢如何?”
杜若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那幾日在邊關的情景,抬頭跟兩人說了起來:“蕭將軍那一箭傷在了左肺,因為里面有積血,所以幾日昏迷不醒。軍中的藥又不精細,所以皇上賜了上好的藥材,讓我去給蕭將軍診治。大約昏了兩日,蕭將軍才清醒過來。不過他素來在沙場征戰習慣了,我走的時候,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這可真是萬幸啊。”安之遠默默點頭,神色有點黯然,又繼續道:“后天恭王爺出征,我大哥也在列內。”
杜若不明所以道:“你大哥怎么會去的?侯爺難道沒有攔著?”
安之遠有些賭氣的抿了一口米酒,氣憤道:“我大哥都二十了,父親冊立世子的奏疏還沒上去,我母親去的早,如今都是那個人當家,說哪家的兒子不需要歷練歷練的,恭王府的世子爺還跟著去戰場了呢。我外祖家原本找了人,想讓我大哥留下,我大哥死活不愿意,這會兒我嫂子正鬧著呢。”
如果榮華富貴不需要拋頭顱灑熱血就能換來,那么到底有多少人會為了所謂的功名讓自己涉險呢?劉七巧不知道,但是她很理解安之遠的想法,不管什么東西,都沒有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的好。而且,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雖然去了軍里,沒有軍功是跟小兵蛋子一樣的待遇的。不像劉七巧他爹,至少也是主將的貼身護衛級別,不至于殺到最前方去。
杜若見安之遠愁眉不展,便道:“依我這幾日在邊關的所見來說,大抵韃子也堅持不了幾日了,目前不過就是茍延殘喘。眼下蕭將軍重傷,北邊軍隊里沒有一錘定音的將帥,所以皇上才派了王爺過去,王爺是什么人?那是皇親國戚啊,代表的是周家。”
安之聞言,只是艱難的點點頭道:“只恨我身子太弱,不能替我大哥去,這些年若不是我大哥照顧我,我還真就病死了。”
劉七巧為了緩解氣氛,故意笑著道:“你怎么不謝謝你祖母呢,你病能好全靠沖喜,方才誰還說,要把我給拿去沖喜的?”
安之遠瞪了一眼劉七巧,“你這丫頭,還得理不饒人了,你這樣子就算是拿去沖喜,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要呢!”
劉七巧一臉不以為然,皺了皺眉頭撇開臉:“哼,不要就不要。反正我也不是我家二小姐的丫鬟,以后也不會跟著到侯府來,更不用擔心安少爺會不會把我拿去沖喜!”
安之遠被劉七巧說道了自己的婚事,頓時臉蛋一紅,只覺得若論起誰的臉皮厚,他一定不是劉七巧的對手,只能甘拜下風道:“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呢,姑娘行行好,千萬別亂說,我是不怕的,只怕讓外頭人聽見了,壞了王府二姑娘的名聲。”
劉七巧想了想,對哦……在古代天大地大,名聲最大!至于我劉七巧,好吧,如今也是一個名人了。
幾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貧窮人家雖然沒有什么大的葷腥,但是幾個炒時蔬卻也做的很上火候。劉七巧一邊聽杜若說邊關的故事,一邊喝著碗里的米酒,這米酒大概是放在了水井中冰過的,涼涼的,一點兒不澀,口感特別好。
劉七巧喝著喝著,覺得自己的眼神似乎已經開始飄了起來。
杜若正和安之遠聊的起興,回過頭來看見劉七巧的一碗米酒已經見底了,愣得長大了嘴巴道:“這酒后勁可大,你不能再喝了。”
偏生喝多了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她喝多了。于是劉七巧一揮手,手指直接拍在了杜若的臉上道:“說什么呢,這酒跟飲料似的,還能喝醉了不成?”
劉七巧伸手,拿著一旁的壇子又給自己滿上了一碗道:“這么好喝的東西,怎么能叫酒呢?真是奇怪。”
安之遠看著劉七巧自說自話的樣子,拍著扇子道:“杜大郎,小丫頭喝醉了。”
杜若急忙搶了劉七巧正要仰頭喝的米酒,倒在地上道:“可不是,一點兒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
安之遠看看劉七巧,再看看杜若那一臉心疼、難受、緊張的樣子,頓時全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她怎么看都像是一串嗆口小辣椒?你怎么就好這口?”
杜若被說穿了心事,臉色頓時又紅了三分道:“少胡說,你怎么來的?坐轎子?做馬車?”
安之遠挑眉瞅瞅杜若道:“那你怎么來的?你別說你是和她手牽手一路走來的!”
杜若回想了一下,手牽手沒有,但是,他們真的是一路走來的!
安之遠又拍拍杜若的肩膀道:“人家還是姑娘家呢,好歹也避避嫌,人家是王府的丫鬟,以后沒準是要做姨娘的,你這樣不大好吧?”
杜若聞言,漲紅的臉頓時又紅了三分,站起來扯著安之遠的衣領道:“你少在這兒胡說,七巧怎么可能做姨娘呢?”
安之遠見劉七巧已經醉趴在了桌案上,才皺著眉頭道:“你去了邊關你不知道,整個鴻運街的人都知道,劉七巧在飄香樓的時候,被恭王世子從二樓一路給扯進了馬車的。”安之遠壓低了聲音,繼續道:“聽說王府的少奶奶前些日子剛沒了孩子,這不都是老女人們往房里塞人的好時機嗎?”
杜若一愣,想起昨晚劉七巧在房中心神不定的話語,頓時覺得有一種媳婦馬上被搶了的感覺,拎著安之遠的領子問:“這事兒你怎么知道,沒準是別人誤傳的,你趕緊給我說清楚!”
安之遠縮縮脖子道:“我……我那天就在哪兒吃飯,劉七巧身后還跟著另外一個男人呢,世子爺就是看見了那個男人,面露兇相,一把就把劉七巧給拖了出去。”老百姓的想象能力非常豐富,以訛傳訛的本事更是厲害。劉七巧的一世英明,就在周珅的一拖一拽中,徹底沒了
杜若方才也喝了一些米酒,雖然沒有上頭,但也漲得臉紅脖子粗的,聽安之遠這么說,更是急的心跳加速,松開安之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道:“不管了,你先把你的馬車借我,我先送她回去吧。”
杜若走到劉七巧身邊慢慢扶起她,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劉七巧感覺到有人動了自己一下,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杜若,她也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對著杜若傻笑了半天,伸手捏了捏杜若的臉頰道:“長這么好看,招蜂引蝶,你是誰家的啊?”
安之遠站在一旁笑得只打哈哈,杜若拿開劉七巧不安分的手,耐心道:“你家的,你家的。”
“我家的有這么好看嗎?”劉七巧用力睜大了自己朦朧朧的醉眼,看著杜若道:“我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咸菜了,就不來糟蹋你這塊小鮮肉了。”
安之遠憋的肚子都疼了,捧著肚子在一旁笑的顫了起來,拿扇子拍著掌心道:“哎喲我不行我不行了,這老咸菜配小鮮肉,炒著沒準味道還不錯。”
杜若冷著一張紅臉,對安之遠道:“安二老,你再這樣我可翻臉了。”
安之遠連忙一本正經,從天井里頭出去,喊了張媽媽進來。張媽媽見是劉七巧喝多了,頓時覺得有些失禮,這姑娘家跟兩個未婚的少爺喝醉了酒,說出去也是不好的。她方才看著劉七巧能說會道,覺得她應該是個懂禮數的姑娘,怎么也跟著少爺們胡鬧,還喝醉了酒了。
安之遠道:“張媽媽,你扶著七巧姑娘上外頭我的馬車里,我給你把人送回去先。”
張媽媽應了一聲,從杜若身邊攙扶著劉七巧想要出去,誰曾想劉七巧睜開眼睛,看見是個陌生人,生生推開了她,轉身挽住杜若的膀子說:“我要小鮮肉,我要小鮮肉,我不要劉姥姥。”
安之遠實在是笑得直不起腰了,杜若見劉七巧實在醉得不輕,只好彎腰,將她一個攬腰抱起,從張家天井里一直抱到院子里又抱到了安之遠停在門外的馬車上。心里還憤憤不平的想:世子爺可以拽七巧,我杜若可是抱著的!跟我搶!絕對不行!
安之遠沒跟著上馬車,只叫車夫送杜若和劉七巧離去。劉七巧整著杜若的大腿睡覺,翻來覆去的,不過幸好,沒說什么胡話了。
因為街巷比較窄,所以馬車走的也比較慢。杜若把劉七巧的頭扳過來,讓她不要朝著兩腿中間的地方蹭過去。
劉七巧一個翻身,臉頰又往那兒貼了上去。杜若咽了咽口水,只覺得大腿根部麻麻的,身體的某個部位正起著一絲絲的變化,他伸出手,再一次的把劉七巧的頭扳了過去。結果馬車一晃,劉七巧的頭一滾,臉頰朝著那個地方砸了上去。
不是特別疼的感覺,可是讓杜若還是驚出了一聲冷汗,下面的地方越發腫起來。杜若索性把劉七巧給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一處頂著劉七巧渾圓挺翹的小臀瓣,杜若覺得自己的手有些不聽使喚亂動了起來。他看了看劉七巧帶著弧度的胸口,滿懷期待的按上去,不禁有些疑惑。
這觸感怎么跟棉花胎差不多?杜若有點不敢確信的揉了揉,才隱約感覺著薄薄的棉花胎底下,才是劉七巧真實的實力。
胸口被咸豬手揉捏著,劉七巧卻還是靠在杜若的懷里,睡的很安詳。杜若開始得寸進尺的低頭封住了劉七巧的紅潤可愛的小嘴。劉七巧掙了一下,忽然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杜若。
剩女的心靈都是寂寞的,前世的劉七巧等待這樣的懷抱整整三十年,最后還是沒等來這樣一個能讓她睡夢中都不舍得放開的身體。
劉七巧睜開眼睛,雖然依舊醉意朦朧,當已經清楚的認識到,眼前正在趁機吃豆腐的人就是杜若。
劉七巧在杜若的身上扭了一下,推開杜若小聲道:“你要死了,居然……”
杜若還沉浸在方才那個讓自己沉淪的吻中,見劉七巧忽然就醒了過來,簡直羞憤的想要咬舌自盡。
劉七巧見了他那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雙手勾上了他的脖頸,湊上自己被他親腫了的嘴唇:“吶,輕一些,大白天的沒那么多蚊子。” 杜若紅著臉,伸手捧著劉七巧的臉頰,從她的嘴角輕輕的親吻了起來。
一吻既罷,兩人都有些尷尬,劉七巧在杜若的身上換了一個姿勢,驚訝的發現杜若的下身已經頂起了小帳篷。
劉七巧使壞的伸手按了一把,起身坐到一旁,側著頭不去看杜若。
杜若更是面紅耳赤,也換了一個方向側身背對著劉七巧。
劉七巧想了想道:“其實,這樣也不好受吧?”
杜若原本正深呼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被劉七巧一句話就給破功了。
劉七巧絞著手指道:“不如一會兒去我家,我給你用手試試看?”
杜若只覺得原本快要熄滅的火跟澆上了油一樣,又熊熊燃燒了起來。劉七巧不是一個婚前性行為的提倡者,但是作為現代女性,她不排斥用正常的方式來紓解身體上的欲望。作為一個醫生,任何事情都要客觀一點,不能單純的以倫理來判斷,這是她以前導師跟她說過的話。所以,現在的劉七巧其實挺想樂于助人的。
杜若忍無可忍的轉過頭,紅著眼珠子看著劉七巧,咬牙道:“七巧,你能少說兩句嗎?”
劉七巧急忙縮著脖子,不好意思的用雙手遮著眼睛道:“那我不看了,也不說了。”
這時候杜若卻一把將劉七巧拽到了懷中,拉著她的手隔著衣物感覺著他灼熱的下身,聲音有些暗啞的說:“你這么想試試,不如現在就試試?”
劉七巧的掌心被那東西燙了一下,鬼使神差就在頂端揉了兩下道:“不好吧,還是等回家了再說,外頭趕車的師傅萬一聽見了,多不好,我是肯定不會喊的,可萬一你太舒服了,喊出聲了怎么辦?”
杜若這回真是全身都紅透了,趕緊避開劉七巧自己坐到馬車的角落中,調整了呼吸道:“七巧,一會兒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進去了。”
劉七巧見杜若羞得滿臉通紅還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又逗他:“你一個人回去,是要……”劉七巧說著,伸出手來,比劃了一個擼&管的動作。
杜若斜著眼睛瞪了劉七巧一眼,決定再也不要和她講話了。
好容易到了劉七巧家門口,杜若果真言出必行,不下車跟著她一起進去。劉七巧轉身,正要跳下馬車,忽然又湊上去對著杜若的耳邊道:“真的不下來嗎?錯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杜若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劉七巧的臉頰,有些留戀的說:“傻子,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我急什么呢!快些回去吧。”
這會兒劉七巧的酒醒了,點點頭,伸手捏了捏杜若的手指,也很舍不得的說:“等太太這一胎生了,我就讓我爹求我出來。”
杜若雖然萬分不愿意,但是想到王爺出征,皇上對王府格外關照,幾次下令讓太醫們好好照看王妃,便也嘆息道:“七巧,再忍耐一些時候,左不過年底,我總能想出辦法,讓我祖母接受你的。”
劉七巧干笑了一聲,出個壞主意道:“辦法有很多啊,大不了你假裝病一場,我進去給你沖喜去!嘿嘿!”
杜若看看沒個正經的劉七巧,苦笑道:“沖喜的丫鬟都是當妾的,那怎么行呢。三書六聘,明媒正娶,我一樣都不會少。”
劉七巧用力點頭,拿額頭蹭著杜若的下巴道:“你慢慢想,反正你是我的人了。”杜若的臉又紅了起來,劉七巧說起情話來,嘴巴甜的沒數。
外頭的車夫翹著腳拿著煙桿在車板上敲了幾聲,有些疑惑的說:“杜少爺,是順寧街劉家嗎?這都到半宿了,姑娘怎么還沒下車呢。”
劉七巧縮縮脖子,扭頭在杜若臉上親了一口,跳下車道:“原來到了呀,師傅您趕車技術真好,我都在里頭睡著了。”劉七巧酒才剛醒,所以從馬車上一個跳下去,跌跌撞撞就跌倒地上了。
杜若趕緊掀開簾子,看見劉七巧一臉委屈的跌坐在地上,無奈只好從車上下來,想了想道:“師傅您先回去吧。一會兒我自己走去鴻運街的藥鋪,也不遠。”
趕車的時候應了一聲,駕著車走了。杜若上前敲了敲劉家的大門,誰知道里面沒人應,門卻開了。劉老二站在門口,看著劉七巧歪歪扭扭的被杜若摟在懷中,劉七巧身上的衣襟,似乎還有被扯動過的痕跡。
杜若這時候就算丟開劉七巧也來不及了,劉七巧這時候就算推開杜若也來不及了。兩人各自知道都來不及了,便越發自然的就這樣摟著。
“劉二管家,七巧腳扭傷了,我……我把他送回來了。”
這時候李氏的聲音也從影壁后頭傳了出來道:“他爹,是七巧回來了嗎?”李氏繞過影壁,看著摟摟抱抱的兩人,頓時臉色發白。
劉老二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婦,頓時就明白了,冷哼了一聲,負手往正廳里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