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兩軍陣前交辭令 熱血豈畏沙場行
用兵虛實之道當如何，劉曄隨后給公孫瓚實打?qū)嵉厣狭艘徽n，此戰(zhàn)劉曄實際的兵力布置直到最終，公孫瓚才完全明白過來……
當公孫瓚得知自己的寶貝白馬義從兩千人竟然全殲，只有不到二十人逃回報信，那精逃細選的白馬也成了劉曄軍的戰(zhàn)利品后，當真是恨得牙癢。
自認為得知居庸縣西面便是劉曄主力大軍所在后，他恨然下令道：“諸將聽令：鄒丹，公孫詢你兩個分領四千人出南，東營，務必將誘攻敵人拿下！其余一萬四千將士，隨吾出北營，目標居庸城西，誓要報仇雪恨！”
“得令！”
見到公孫瓚現(xiàn)時雙目通紅，怒發(fā)沖冠模樣，眾將明智地將勸解念頭壓下，想白馬義從可算公孫瓚真正在乎的嫡系部曲，總共都只有接近四千之數(shù)，現(xiàn)今折了一半，他如何能不震怒？要知道，前幾月清河大敗，公孫瓚都是見機不妙后第一個下令白馬義從撤出，不與袁紹鐵甲騎正面相抗，這才造成一潰千里，敗得落花流水。
如今被劉曄軍士狠狠挖下心間一塊肉來，他怎能不怒？何況他連劉曄都未看在眼里，現(xiàn)時自然認為僅是劉曄部下與他交戰(zhàn)，這讓他臉面如何能過得去？心下稍稍轉(zhuǎn)念，依舊認為自己戰(zhàn)斗力強過代郡兵士后，公孫瓚心底發(fā)狠，若是滅掉劉曄主力，即刻便揮兵攻打現(xiàn)時搖搖欲墜，城內(nèi)可戰(zhàn)兵員不足八千的居庸城。
當公孫瓚領大軍到達三刻前白馬義從與劉曄兵士交戰(zhàn)之地時，只見得一片尸首狼籍，全是他屬下白盔白甲的白馬義從騎兵，但馬匹尸體，以及劉曄部曲戰(zhàn)死士卒尸首卻是一個未見，顯在早被迅速轉(zhuǎn)移。
“來人，看看他們逃到哪里卻了！”
沒有接到圍攻居庸城西營下屬的報告，劉曄軍士自然未去攻營，那也只得通過辨認足跡來確認了。
“報告將軍，敵騎兵四散而攻，又四散撤出，現(xiàn)時未見集結趨勢，只怕短時內(nèi)無法確認他們現(xiàn)今處于何地，步卒腳印極多，然而本就混亂一片，各處皆有，顯然早就作過安排，請將軍恕罪，卑下等實難分明敵蹤。”
自有總領斥侯的校尉半晌后前來回報，直令公孫瓚大怒不已：“汝等無用之人，還望吾恕你罪？來啊，將這沒用的東西砍了！”
不理會那校尉凄厲的求饒，公孫瓚依舊命人將其斬首，這小校被這等主子遷怒到只能說是命數(shù)使然，不能掌握自己命運之人，便不知何日會有這等場景加諸自身。
斬殺一人，公孫瓚頭腦也稍稍冷靜，直覺地感到劉曄的軍隊不與他正面交鋒，反而早有預謀地撤退，肯定是另有打算！
如此一想他馬上又出了一身冷汗，再想到逃回白馬義從所說，至少三千數(shù)騎兵。他腦中亮光一閃，口中大呼道：“不好！快快回營！”
先下此令，公孫瓚再著人分往居庸四門處大營，著他們共計兩萬四千兵士全數(shù)收攏，先回軍大營，整頓后再作計較，同時派人快馬傳令，要公孫詢，鄒丹部立即回營固守，靜等他回轉(zhuǎn)。
只是，他卻不知道，這共計六位的傳令兵并未走得太遠，便被弩箭一一射下……
于是，當公孫瓚于兩刻后回轉(zhuǎn)時，便見得大營依舊，但那迎風獵獵招展的旗幟卻變成了“劉”字。不等他郁結稍緩，便又聞得前后報告：
“鄒丹將軍被敵軍主將張翼德?lián)魯。挥鄶?shù)百人正在回投！”
“公孫詢將軍被一名丑漢直接刺死！”
兩處皆是由于劉曄大軍陣中突然出現(xiàn)的將近一千五百重甲騎兵之突擊而迅速潰敗！
“可惡！”
公孫瓚頓覺胸中郁氣糾結于心，怒恨羞愧下吐出好大一口血來，直嚇得周圍親兵紛紛上前扶住，眾將亦然齊齊勸說寬心。
親身經(jīng)歷過這一場變幻莫測，虛實相間的戰(zhàn)斗，趙云心底明亮，他心里頓時猜測道：“此戰(zhàn)只怕九成是劉子揚親自指揮……”
當僅過得片刻，營門大開，內(nèi)里涌出無數(shù)身著黑色鐵甲的劉曄軍士，且步調(diào)如一的開出三千公孫瓚見之又恨又怕的重甲騎兵列于前陣，有一員十四歲左右的小校前來喊話道：“我軍主帥劉鎮(zhèn)北有問公孫將軍：昔時進兵長安，君熱情為吾補給，主管此事之嚴善將軍正坐客營中，且問公孫將軍要或是不要？今來犯境，是與吾軍親熱一番，亦或打個招呼，各行其道？”
“什么？劉子揚他不是在洛陽么？汝大言妄語，故來羞辱我耶？”
公孫瓚大怒回問道，顯然不相信劉曄現(xiàn)時已然回轉(zhuǎn)。
“勞將軍掛問，劉鎮(zhèn)北數(shù)月前得天子詔書，可自觀形勢決斷，已然經(jīng)并州過雁門回轉(zhuǎn)。只是將軍這般‘答非所問’實非大將君子之風度，末將便再問一遍，汝之部下嚴善，要還是不要；戰(zhàn)亦或不戰(zhàn)？將軍還是一言而決，莫要作小女兒態(tài)讓我等大開眼界才好！”
這小校卻是伶牙俐齒，看似給公孫瓚留了面子，實則卻是話里藏話，貶斥其人，頓時引起劉曄士兵一陣哄笑。
“嚴善那等敗軍之將，吾要他何用？他劉子揚又欺吾兵甲不利？先前靠偷襲躲避這才有小勝，正面交鋒，吾便要他血債血償！”
公孫瓚目中厲色閃動，如今勢成騎虎，便是心中依舊存著對重騎兵的膽寒，便他卻不能不戰(zhàn)能逃！
“哈哈！末將師從劉鎮(zhèn)北于安陽書院，他曾多次講到作戰(zhàn)之時，‘兵不厭詐，一切皆為了最終取勝’，公孫將軍摸不清虛實，被各個擊破，更連大營都丟了去！誠為小敗？吾竊為汝不恥也！”
這小校原來便是第一批從安陽書院中出來，經(jīng)過醫(yī)療隊實習后的佼佼者，如此一番凌厲搶白頓時再讓劉曄軍士大笑不已，反觀公孫瓚一方將士皆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士氣連挫之下再有下跌。
“豎子小輩也來欺我？閑話休提，便戰(zhàn)陣上見個勝負，吾若拿下汝這小輩，定讓爾好好嘗嘗別樣滋味！”
公孫瓚見到自己頗有些拿這小校沒辦法，頓時勃然大怒，索性直接下令變陣相迎。
先后歷兩次被重甲騎兵大破，要說他公孫瓚沒苦思方法應對，那是不可能的。此次他便心中一橫，教剩下的白馬義從們皆披上兵卒重甲，分于兩翼，等合適時機便要齊齊發(fā)動，阻礙破掉重甲騎兵沖鋒勢頭，然后步兵一擁而上，先拔掉這破甲利師再說！
“哈哈哈！吾等代郡男兒又何俱挑戰(zhàn)？便從今日一戰(zhàn)使我等善戰(zhàn)強兵之名揚于九州，使爾等叛臣賊子不敢正視之！”
這名后來亦成長為一軍主將的少年朗聲大笑，一言說盡代郡將士胸中豪氣，然后便拔馬回轉(zhuǎn)于他統(tǒng)領前陣編制的重步兵軍陣中。
一番交戰(zhàn)前的客套完畢，再有主帥下令，兩邊皆是鼓聲大震，正面交戰(zhàn)很快便要開始！
……
原本公孫瓚建好的中軍帳中，所有命令皆傳達已畢，出營大軍共兩萬人教由張飛指揮，典韋、周方等將統(tǒng)領重騎兵為前鋒。劉曄只坐于上首統(tǒng)籌等待消息，再隨機處置即可。
下首田豐與其它各營將校一般，依舊直立兩旁，劉曄與田豐兩人看起來表情都屬平靜。半日前他們曾經(jīng)說過什么，已不得細知，只從現(xiàn)時看，劉曄似乎并未怪罪田豐，而田豐亦無絲毫愧疚模樣，表情沉穩(wěn)依舊。
也許，用將來一人評價田豐話語可以猜知當時情形——“豐雖謀政皆精、忠心耿耿，然剛而犯上，直言敢諫之御史性情不改，非明主不能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