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任丘遭遇敵截攔 逆天一戰前奏曲
任丘縣效,兩支旗號分別為“劉”,“公孫”的大軍正在相距數百步外列著嚴密軍陣對峙著,正午的陽光已頗為晃眼毒辣,因為早晚溫度偏低,將士們衣著稍厚,此時迎著毒辣的日頭,更有大戰將致的緊張氣氛,雙方士卒皆是額頭汗珠密布,緩緩匯聚后沿著臉頰劃出一道淺印,最終滴落塵埃。
普通兵卒們臨戰時考慮地并不多,他們只知道當所屬將官一聲令下后,無論前面戰況如何、是否必死都得依令行事,僅此而已……
因為所屬不同,他們各自成為一群可憐,可恨,或者——可愛的人!
也許當他們有了“為何為戰?”的準確定義回答來堅定信念后,才會擁有不屈的戰魂,而不再是這般只是機械聽令的戰爭機器……
“亂世年月,天下不平”,趙云,趙風兩兄弟遭遇可算明白的詮釋了這句話,他們于去年十二月底起程,按說怎么走也該到幽州劉虞治下了不是?
可如今劉曄都在四月十日祭天被劉虞拜將出征,卻不見有他倆消息,難不成他們兄弟連同拖家帶口的真定縣千數百姓一起迷路在深山老林里瞎轉悠,還是被猛獸給當了食糧?
其實都不是,正確的原因是——他們連同千余百姓一起給“抓了壯丁”……
公孫瓚不是個合格的梟雄,但這不妨礙他使治下管理嚴格,對于從來都處于加緊備戰,雄心壯志不滅的他來說:劉虞,還有害死他,以及即將害死他兄弟的袁紹,袁術都是最為明顯和痛恨的“眼中釘”,故而他所占據地或部份,或全部的平原,范陽,薊縣,漁陽,右北平等郡皆是處于戒嚴狀態,從未松懈過。
趙云武藝高強,如果他單人匹馬要闖天下,那自然是“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但如今有了親族拖累,那也只得抱著“走偏僻山林,繞縣過郡”希望能順利到達劉虞治下,可終究還是應了那句老話“久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千人行止間,又多帶行李,舉家遷徙,又非紀律嚴明的軍隊,一日自然走不得多少路程,更兼得終是需得從一些鄉,里,亭處經過,自然會有眼線發現他們行蹤。
于是乎,被認作一部流民的他們,在經過清河縣時,被縣令報上公孫瓚,然后有五百騎兵從平原迅速趕來,直接將趙云他們給圍上——那一天,是191年1月16日,也正是劉曄剛處理完畢鮮卑之事,回轉代郡不久。
為了不讓家鄉百姓被這些實際上無半點“軍民一家親”觀念的冷血騎兵所殺,趙云只得先著百姓們安靜,然后請騎兵隊統領校尉上前,將公孫瓚傳給自己的后軍校尉印信拿出,說是舉族投奔公孫瓚,才讓這場危機化解于無形。
面對一路“護送”情況,趙云不得不靜下心思,于一月后到得北平見過公孫瓚,細說他是“不知規矩,只想少些麻煩直接來投”,這才鬧出誤會。公孫瓚知趙云確實也僅僅跟在他身邊不足兩月,便信其所言,只教他將親族安置于北平郡下。
似乎在此事上,歷史拐了個彎,又回到原來軌道上,但以后如何,誰又能知道呢?
同樣,正因為公孫瓚這種嚴格軍事化管理,劉曄出兵消息,他很快便知曉。
對于劉曄這位名聲在百姓以及士族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安平侯”,公孫瓚便是不屑之余也確有幾分顧忌,今次見他身為劉虞嫡系的左膀右臂,竟然接令卷入“天子”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此去長安如何,稍稍動動腦子便可知前途之如何渺茫——
關于能否取勝,已有戲志才斷定之“幾必敗無疑!”,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劉曄有鬼神之能,順利接出天子,他還會剩多少兵將?再帶著這個實際上就是“雞肋”的累贅順原路再穿州過縣回歸幽州,亦或是經丁原死后便大亂不止的并州經塞外繞道?
此時的諸侯們早就開動起了心思,漢室在董卓進京亂政時便已名存實亡,現今便剩劉協這個正統,要是他“意外身亡”……那么諸侯們最后一絲顧忌都會立即消散,其后隨便拉一位散落大漢各處的宗藩出來擁立,再等待合適時機一腳踢開,美其名曰:“禪讓”,這事實在“技術含量”不高,稍有腦子的都會想到。
也正因為如此情況,劉曄此次注定了無論勝敗,都是讓人難以招架的嚴峻殘局!
公孫瓚雖然經屬下田楷進言提醒,知道劉曄此次面臨的局面,卻終是自己亦有想法——
他是不相信劉曄這樣被傳為精明無比的人物會如此癡傻愚忠,以己度人下反認為此次只怕是劉虞故意派其來找他麻煩!
如此作想,公孫瓚終暗下派親信于任丘縣,劉曄即將進入袁紹地盤時攔截,若能截殺之,那也算絕一后患!更可逞一番他現今實力冠絕諸侯地威風,提醒下身邊的袁紹,身后的劉虞以及遼東公孫度,讓他們皆不敢妄動!
就算事出萬一,不能完勝,那亦可盡數推脫損耗一番劉曄實力,讓其無論真正進兵長安,亦或是別有它想皆是雪上加霜,至于自己會否敗陣,他卻下意識從未想過……
于是,五月十二日,劉曄便因為公孫瓚的一動念間,面對了開頭那番場景。
自有主管斥侯回報情報的小校將情況報來,當劉曄知曉后,屬下軍隊便已按早已按他平日交待,遇敵在各級校官指揮下,立刻戒嚴,有條不紊地擺出方形陣準備接戰,更有典韋所屬重騎兵團見此處地形利于沖擊便迅速在民夫幫助下換上重甲,不過一刻時間便齊齊準備好。只需劉曄一聲令下,便可直接沖陣戰斗。
于中軍的劉曄見到對方現時只是布陣嚴密,卻并未見面即攻殺,稍一轉轉念間便派人喊話,教對方首領于陣前問話,他自己也從中軍在百名親衛保護上漸漸移向前陣。
過得半晌,對面轉出一將,所騎一匹黑褐駿馬,距離稍遠看不清形貌,只隱約知道其人大約三十歲光景,只見得他大聲道:“汝可是劉子揚耶?”
兩軍數萬人馬齊取于方園數里處,雖因主將出聲問話,無有將士敢隨意出聲,卻依舊有偶爾盔甲碰撞,兵士緊張呼氣,馬匹嘶鳴響鼻,還有各色旗幟被風吹動聲響匯聚一起,形成一股極為特別的只屬于戰場的濃烈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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