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蘇長青的說法,靈脩講究靜心,現在他練習的這套凝氣決,講究的就是心如止水,不動如山,阻隔外界一切的打擾,凝神進入一種唯我的狀態後,然後在重新去感知外界的一切。
葉凡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接著雙手重新結印,再一次嘗試進入冥想之中。
一小會後,他的呼吸逐漸變得非常緩慢,然後開始慢慢的把身體所有的感官全部收回,接著將心神迴歸一處,把所有的雜念剔除在外,放空一切,一步一步的去感知內在。
忽然之間,他的整個身心不知道怎的,猛地一下沉入了一個空靈的世界。
這一次的入定與以往不同,似乎進展的非常順利,葉凡努力壓制著內心的小興奮,避免再次分神,然後小心翼翼地去感知這個全新的領域。
這是一個潔白虛無的空間,四周全都是白濛濛的一片,像是被濃密異常的白霧圍困住一般。葉凡的心神待在這個空間之中完全不能移動,他只能努力的去觀察著四周,希望能夠發現些什麼,心裡隱隱的感覺這些白霧似乎遮蔽著什麼。
在觀察了一會無果之後,蕭凡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應該是自己靜心的程度還不夠,所以停留在此,無法更進一步。於是他趕忙再一次將心神收回,心中默唸凝氣決的口訣,嘗試讓自己進入更深一層的心境。
片刻之後,凝神專注的蕭凡忽然聽到了身旁一側傳來了微風吹過,小草搖曳摩擦之聲,而另一側也出現連綿不斷的溪水流淌之聲。接著,一陣草木芳香的氣味傳到了他的鼻子之中,身下巨石的冰涼感覺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又失敗了?”蕭凡奇怪地自問道。
可當他放開心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在原先的那個白霧空間之中,只不過與之前相比,四周的氣霧明顯稀薄了很多,原本被掩蓋的景象逐漸清晰了起來。
青山立於兩側,溪水流於腳邊,座下有巨石,頭頂有明月,還是那座山谷,並沒什麼兩樣。
葉凡有些的失望,原本以爲可以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卻沒想到努力了半天,看到的還是和現實之中全然相同的景象,而且還是在白霧遮蔽之下,還不如沒入定時看的清楚。
“咦?那是什麼?”正當他想收回心神,迴歸現實,結束這次修煉之時,卻無意間看到腳下那的溪水之上,好像懸浮著一團水藍色的氣體。
這團氣體不大,而且非常的稀薄,摻雜在白霧之間若影若現,十分的隱秘,一眼望去很難發現,若不是葉凡心思細密,還真不一定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葉凡觀察著那團氣體,努力的思索著,突然猶如恍然大悟一般地自語到:“難不成這就是蘇長青所說的靈氣?!”
說完,他趕忙向四周望去,看樣子像是仔細在搜尋這什麼。
“哈,這裡也有一團,看著這些應該就是所謂的靈氣了!”一小會後,葉凡語氣興奮地自語道。
果然如葉凡所料,他又從一側山坡之上發現了一團體積較大,懸浮在空中的綠色氣體。這團氣體從體積上看,要比剛剛那團水藍色的氣體要大上數倍有餘,色澤也要更加鮮亮一些。
“此地多木有水,看來這團綠色的應該是木靈氣,而那團藍色的應該是水靈氣了吧。”葉凡篤定地說道。
對於葉凡來說,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看到這被蘇長青謂之靈脩根本的五行靈氣,所以他很有興致的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兩團靈氣非常的稀薄,似煙霧飄繞,無聲無息的在空中起落飄蕩,並沒有什麼固定的形態。但不管他們怎麼飄蕩,都不會移動的太遠,始終待在在一個固定的範圍之內。
葉凡推斷這綠色的木靈氣應該山谷之中的草木所生,所以始終徘徊在草木之上,而那團藍色的水靈氣自然是谷中小溪所生,因此它漂浮於溪水的上空。
此地草木叢生,所以木靈氣看起來體積大些,相對而言,僅由一條淺溪所育的水靈氣自然要小上許多。
“接下來應該要嘗試引氣入體了。”葉凡有些躍躍欲試地說道。
按照蘇長青傳授的方法,葉凡面對著看起來相對簡單的水靈氣,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定下心神,接著雙手飛快的變換結印,口中低吟起了晦澀難懂的法決。
一小會後,隨著他口中吟決的速度不斷的加快,那團水靈氣竟然非常緩慢地向他這裡飄動而來。
葉凡能夠切實地感覺到他在牽動著水靈氣,但同樣也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牴觸之力。
雖然這團水靈氣的規模小的可憐,對抗之力也是極其弱的,但對於第一次嘗試引氣入體他來說,難度還是不小的。全力施展之下,也只能勉強將其拉動,若是稍有懈怠,對方便會停滯不前,甚至向回倒退起來。
葉凡凝神靜氣,專心致志,不斷地加快掐決吟咒的速度,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那團水靈氣也在他的努力,一點一點的向他這裡靠了過來。
一小會後,水靈氣被拉到了葉凡的身邊,他幾乎能感覺到靈氣的邊緣已經和自己的身軀捱到了一起,馬上就要開始入體了。
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間,葉凡壓了一壓內心的興奮,止住了手上的法決,快速的深吸了一口氣後,口中猛的低喝道:“收!”
聲音剛落,那水靈氣突然之間劇烈地顫抖起來,緊接著,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閃,那靈氣竟然突然炸裂而開,隨後化成無數星點四散落下,消失不見。
下一刻,葉凡直覺腦中嗡的一響,再一睜眼,便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
只見他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不停的往外冒著豆大的虛汗,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癱坐在巨石之上。
他緩了一小會,然後擡眼看了一看四周,確認自己已經離開入定狀態,也知道了自己引氣入體失敗,心中納悶地想到:“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感覺挺順利的,怎麼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呢?算起來這凝氣之術,我也修煉了月餘的時間了,期間也算得是勤奮努力了把,可至今還未引來任何靈氣入體,莫不是我實在沒有靈脩的天賦?”
“相比那些資質優秀之人,確實是慢的很多,但對於五靈根的你來說,這進度其實要比我預想的還要快上許多。”一個聽起來似乎有些虛弱的聲音在瀟凡的腦中想起。
“你醒了?你這次休息的時間似乎有些長啊?”葉凡自然知道是說話的是自己體內的蘇長青,所以神態自若地自語道。
“嗯,確實長了一些。我的靈魄越來越虛弱了,時日無多了,看來我是不能送甜兒到靈脩院了。”蘇長青很淡然地說到,聲音裡完全沒有憂傷之意,像是在敘說一件稀鬆平常之事。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葉凡沉默了片刻後詢問道。
或許是因爲蘇甜兒的原因,也或許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對蘇長青有所瞭解,葉凡對於當日奪舍之事已經不在意了,這段時間兩人之間的交談不再是起初那般爭鋒相對,句句以利益爲主,更多的是像朋友之間的交談。
現在如果有辦法,葉凡並不想讓蘇長青魂飛魄散,畢竟只要他的靈魄還在,就可以算是還留在這個世上,無論蘇甜兒是否知情,她在這世上畢竟都還是有一個親人,一個真心關心她的人存在,不會和自己一樣,孤身一人。
“呵呵,辦法倒是有,但是我們做不到。”蘇長青笑了一下,不急不緩地說到。
“……”葉凡沉默無語,沒有去詳細詢問什麼辦法,因爲他知道蘇長青說的絕對是真的。
求生是人的本性,任誰身處如此處境,但凡有星點希望,無論如何也會去爭取的,絕不會還這般淡然。蘇長青不是視死如歸之人,他在這世上還有牽掛,否則當日也不會對葉凡奪舍。
“說說你的修行吧,有什麼想問的?”蘇長青換了一個話題,向葉凡詢問道。
“剛纔入定一幕,你知道?”葉凡問到。
“嗯。”
“那爲何引靈入體的時候,會發生那種狀況?”
“法訣不熟,心性不穩,定力不足,都會出現這般狀況,其實是尋常之事,多多練習即可。當年我首次引靈入體前,也是這般失敗了百餘回才成功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苦練不難,先前你說過靈脩之道,多講天賦和機緣,很多功法都是有修行條件的,所以我怕沒有這個天賦,止步於此。”
“呵呵,你多想了,凝氣決乃是入門功法而已,引氣入體更是修煉中在平常不過之事,只要有靈根便可,沒什麼限制。”
“這樣說來,倒也是我多想了,你都要失敗百餘回才成功,我這才第一次失敗而已,有什麼可擔憂的。”
“不過我從修煉開始,到引氣成功,只用了十日而已。”
“……”
“呵呵,個人資質不同,不必太過執念。”
“五靈根真有那麼差麼?”
“你可知道何謂靈根?”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