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廷深背脊便是一震。
旋即雙眸微微瞇起,感受著小女人落在他唇上柔軟馨香的觸感。
聶相思這一次親了好一會兒,才離開戰廷深被她親得濕噠噠的薄唇,看著他唇上的潤澤,聶相思還是有點小害羞的,不過都比不上她這會兒的喜悅。
她終于可以不必放棄高考,也不枉她努力這么久。
戰廷深一手微微托著她,一手抬起輕撫她濕潤的眼角,低哼,“以后不許這么莽撞,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孕婦。”
聶相思乖順的點頭,將額頭靠在戰廷深的額頭上,軟綿綿說,“謝謝三叔。”
戰廷深挑眉,“嗯,我要是再不松口,你后面還不知道要跟我耍多少小把戲。”
“……”聶相思臉一下子熱了,悻悻的抽動嘴角,“我,我哪有耍小把戲?”
“還沒有?”戰廷深哼。
聶相思吐吐舌頭,抱住他的脖子,不說話。
耍把戲么?
她承認是有一部分。
他當時那般強硬的不同意她懷孕參加高考,她總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不努力,就聽他的不參加了吧。
雖然他對她很重要,孩子也很重要,可聶相思同時也覺得,自己的人生同樣重要。
而且,現在的情況根本還不到面臨舍一取一殘酷抉擇的地步。
三者可以同時兼顧,為什么不選擇這個讓彼此都能接受的選擇?
所以,聶相思不吵不鬧,但也在用她的方式讓戰廷深發現她現在不快樂,不高興,而對自己有所反思。
她相信戰廷深很在乎她,所以發現她不高興,不可能仍然固執己見而不反思下自己,做出妥協。
事實上,也如此。
他最后終于同意她參加高考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
先不說聶相思用的方法好不好,高明不高明。
但能讓戰廷深意識到她并非一具沒有情緒沒有自己想法主見只聽從他指令的機器人,而是一個會思考會為自己想要努力爭取的人,就好。
戰廷深在商場上殺伐決斷,雷厲風行,是那個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上位者,在性格上,他專制,強硬且強勢。
所以他一旦決定做什么就去做,他覺得他這樣是對的,你就得絕對服從。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要么就安安心心的當個聽話的木偶人,要么就得動腦筋跟他“斗智斗勇”,想辦法讓他在偏執的時候,能換位到對方的立場思考。
若是兩者你都做不到,卡在中間,那兩人之間的相處必定會非常累,能不能走到最后都是個未知數。
而聶相思,顯然是第二種。
在戰廷深面前,聶相思絕對能稱得上能屈能伸的“英雄好漢”,該服軟的時候絕對不含糊,該爭取的時候也絕不手軟,耍得了軟萌,也能hold住嗆口的小辣椒形象。
“待會兒我讓你徐叔聯系上次給你家教的谷老師,明天開始過來輔助你復習。”
戰廷深放下聶相思,牽起她的小手往回走。
“嗯。”聶相思點頭。
她當然明白,他答應讓她參加高考已經算是妥協了,她肯定不能得寸進尺的要求,讓他同意她去學校上課復習。
所以他說給她請家教,聶相思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同意了。
“你現在是懷孕初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高強度的復習,要注意休息。稍后我給你定一張作息時間表,嚴格按照上面執行,不然,我就收回答應讓你去參加高考的決定。”戰廷深嚴聲說。
“恩恩,好的。”聶相思趕緊伸出三根手指頭,信誓旦旦答應。
戰廷深抿唇,看了她一眼,這才沒再說什么。
……
聶相思會繼續參加高考的決定一敲定,戰廷深便著手替她安排好一切。
她只需每日在家按照他制定的作息時間表復習外加保持好心情養胎就好。
什么都不用操心,有人就替她辦好了一切,聶相思當然沒意見。
因為戰廷深和聶相思沒有特意將懷孕的事告訴張惠。
所以聶相思突然不去學校留在家里復習,張惠倍感意外,但到底還是顧忌著自己的身份,恪守本分,沒有多嘴問。
這一天,聶相思和谷麗華去了戰廷深的書房復習。
張惠正在餐廳收拾餐具,這時,戰廷深走了進來。
張惠看到他,愣了愣,遂忙暫停下收拾,疑惑的看著他,“先生,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戰廷深將手里的一張a4紙遞給張惠,“張姨,這是我讓營養師擬的一份營養食譜,從現在起,按照上面的食譜準備早午晚餐。”
張惠臉上露出更深的疑惑,慢慢接過戰廷深手里的紙張。
心里奇怪得很,先生什么時候還操心上了她做早午晚餐這種小事上來了?
戰廷深也沒多解釋,看她接過,轉身離開了餐廳。
張惠看著他出去,狐疑的拿起手里的紙張看。
當看到排頭四個大字時,張惠一對眼珠子驀地睜大,這一下,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竟然是——孕婦食譜!
她是見鬼了么?還是眼睛花了?
張惠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猛地低頭去看。
然而,排頭仍然是那四個大字!
所以……
張惠倒抽口涼氣。
小姐懷孕了?!
天!
張惠不停的提氣,捏著紙張的手指收緊再收緊。
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對她有多震撼!
……
戰廷深給聶相思每天規定的復習時間是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下午是兩點半到五點,五點以后就是休息時間。
且每周恢復雙休,也就是周六周日不補課。
聶相思也幸好學的是理科不是文科,沒有那么多需要花時間背的知識點。
再加之她平時學習用功,每門課的知識點學得都很扎實,在復習的過程中倒也還算順利。
周六,戰廷深帶聶相思去逸合醫院做孕檢。
老實說,去的時候聶相思懵懵懂懂的,啥都不知道,連孕婦需要孕檢都不清楚。
到了醫院,女醫生領她去孕檢她才知道來醫院干啥了。
孕檢后,女醫生告訴戰廷深和聶相思,胎兒很健康,很好,叮囑聶相思保持好心情,飲食上注意營養,適當運動。
聶相思都一一應下了。
戰廷深和聶相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便要離開醫院。
卻不想在婦科樓層撞到了溫如煙和謝云溪。
撞都撞到了,也不可能當沒看見走掉。
聶相思眨了眨眼,對戰廷深說,“三叔,我過去打個招呼,你等我下。”
戰廷深掃了眼溫如煙和謝云溪的方向,冷眸里的顏色似是深了深,又似是沒有,垂眸清柔看著聶相思,“嗯。”
聶相思將手里裝著孕檢報告的包遞給戰廷深,戰廷深倒也沒猶豫,很自然的接過了。
聶相思對他吐吐舌頭,朝溫如煙和謝云溪走了過去。
“思思,你怎么來醫院了?哪來不舒服么?”
聶相思一走過去,溫如煙立刻握住她的手,緊張道。
溫如煙對聶相思表現出的不加掩飾的關切和緊張。
不僅讓聶相思一愣,就連站在她身邊挽著她的謝云溪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溫阿姨,我就是有點生理期的毛病來醫院看看,沒大礙的。您呢,您不舒服?”聶相思問。
“這也不是小毛病,不能掉以輕心。我認識一個老中醫,改天我去找他開一張方子給你,你讓家里的傭人按照方子給你熬,每天喝。”溫如煙抓著聶相思的手不放,憂心忡忡說。
謝云溪皺緊眉。
聶相思總是不大習慣溫如煙對她的熱情和關心。
干干的舔了口下唇,說,“不用麻煩了溫阿姨,其實不嚴重,我自己稍稍注意就行了。”
“這樣吧思思,待會兒我就去找那個老中醫讓他開方子,等開了方子我給你打電話,你出來拿……或者,等你上學時我再給你送到學校去。”溫如煙仿佛沒聽到聶相思說話般,兀自擔憂的沉默了會兒,抬頭對聶相思道。
聶相思,“……”
“媽,您沒事吧?”謝云溪古怪的看著溫如煙,低低問。
溫如煙一愣,看向謝云溪。
當看到謝云溪充滿疑惑和不解的臉時,眼闊驀地縮緊了緊,臉上焦急的表情慢慢消散,恢復如常。
眨了眨眼,溫如煙暗自深呼吸了口,轉頭看聶相思也有些無措的小臉,心尖微揪,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思思。”
就在這時,戰廷深低醇的嗓音從后拂來。
聶相思回頭看了眼戰廷深,轉過頭,借機對溫如煙說,“溫阿姨,我三叔在等我,我先走了,再見。”
溫如煙眼底快速掠過不舍,亦看了眼不遠處站著的戰廷深,對聶相思輕然點頭,“再見。”
聶相思看著溫如煙的臉,頓了兩秒,才轉身,小跑向戰廷深。
“慢點!”
一見她用跑的,戰廷深就直皺眉頭,低喝。
聶相思一頓,步子立刻慢了下來。
待聶相思走近,戰廷深伸手便要去牽她的小手。
聶相思卻避開了,用那只手抬起,挽住了他的胳膊。
戰廷深眸光微深,垂眸凝著聶相思。
聶相思對他露出個小可憐的小表情,仿佛在讓戰廷深理解理解她。
畢竟溫如煙和謝云溪還在兩人身后看著,兩人手牽手,肯定會被懷疑。
雖然她挽著他的胳膊也親密,但至少不會被懷疑。
戰廷深兩片唇抿著,望向聶相思的冷眸反是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