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長洋的心意伯母感覺到了?!?
常曼停了停,說,“不要多想,伯母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你告訴伯母這件事。”
“伯母,謝謝您相信我。”趙菡蕾微微猶豫,伸手握住了常曼放在桌上的手。
常曼看了眼趙菡蕾的手,對她輕扯了唇角,“菡蕾……”
“徐先生……”
常曼剛出聲,趙菡蕾雙眼便是一跳,隨即睜大了好幾圈,盯著常曼身后。
常曼聽到,也趕緊回頭去看。
當看到從前走來的徐長洋時,常曼大松了口氣,她是真怕他不來!
哼,算他眼里還有她這個媽!
徐長洋神情淡靜,走近,沒看趙菡蕾一眼,只清清看著坐在位置上微微賭氣的常曼,“身體好了?”
常曼,“……”臉一下就紅了,抬頭沒好氣的瞪他。
徐長洋挑眉,在常曼邊上的位置坐下,兀自倒了杯茶,端起放到唇邊抿。
趙菡蕾一顆心臟都要跳爆了,臉紅得滋滋冒熱氣,拽緊手,一眨不眨的盯著徐長洋,眼底紅心不斷。
常曼掃到趙菡蕾的模樣,眼角輕抽了抽。
看來的確如她說的,她是真喜歡她這個兒子!
想著。
常曼開口道,“你們之前見過,我就不做介紹……”
“什么東西見過?”徐長洋拇指食指和中指銜著茶杯,聞言,輕飄飄看常曼,閑閑問。
東西?
常曼愣了愣,快速看了眼趙菡蕾,見趙菡蕾仍是一副花癡樣看著徐長洋,便在桌子底下踢了腳徐長洋,警告的瞥他。
徐長洋神色自若,放下茶杯,幽然凝向趙菡蕾。
接觸他投來的視線,趙菡蕾似嚇了嚇,抿著下嘴唇,含羞帶怯的垂了頭,雙手也攪到了一塊。
徐長洋見狀,清然的雙眸閃過一絲凌寒冷芒,翹了翹嘴角說,“這位是?”
常曼眼角一拉,抿緊唇瞪徐長洋。
臭小子,裝什么傻???
趙菡蕾是夏云舒的表妹,就憑這層關系,兩人之間若是見過,他能忘了?
趙菡蕾也是一驚,通紅著臉抬頭,嬌怯的看徐長洋,“徐,徐先生,您,您不記得我了?”
徐長洋修長潔白的手指點了下他身前桌上的茶杯,垂垂黑睫說,“我要記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一般不重要以及……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我實在懶得費精力去記。”
東西就東西吧,還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常曼惱得皺緊眉,輕抬了下眼角看趙菡蕾。
趙菡蕾受傷的看著徐長洋,整張臉由通紅變得蠟白,“徐先生,我是……”
“媽。”
不等趙菡蕾說完,徐長洋撇開頭,輕笑看常曼陣紅陣白的臉,說,“這就是您吵著囔著給我安排的相親?您兒子我是三十出頭不是六十出頭,就這種貨色您也張羅來給我相親,也太敷衍您兒子我了。這要是讓顧姨盛姨她們知道了,就您這審美,肯定要被笑掉大牙的。說不定還以為我不是您親生的……”
“你住口!”常曼壓低聲音訓道。
相親是她要安排的,不管他看沒看上她給他安排的相信對象,也沒必要說這些讓人難堪的話吧?
而且,要她的臉往哪放?
趙菡蕾瑟瑟發抖,看著徐長洋的雙眼紅得厲害,眼看著就要哭了,語含羞辱道,“徐先生,您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再怎么差,也總比夏云舒好……“
“閉嘴!”
徐長洋面對常曼那張清風朗月般的臉頓時被一片森然覆上,淡潤的雙眸宛若鉗著把把削鐵如泥的利劍駭然盯向趙菡蕾。
趙菡蕾嚇得肩膀狠狠發抖,整張臉抖得沒了人樣,惶恐看著徐長洋。
常曼亦被徐長洋突然的陰鷙驚到,怔楞盯著他。
“你有什么資格提她的名字?跟她比?你連一根頭發絲都比不過!”徐長洋陰狠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選擇繼續坐在這兒,而是趕緊回趙家,把值錢的東西都藏好,省得到最后,一無所有!”
趙菡蕾駭得回不過神,兩只耳朵嗡嗡直響,聳著身子,劇烈發著抖盯著徐長洋。
常曼風里來雨里去的過了大半輩子,自然不會叫自己的兒子唬住了。
抓住徐長洋話里的重點,常曼心一沉,抓住徐長洋靠近她的胳膊,“長洋,你這話什么意思?”
徐長洋冷酷獰笑,“不過是某些人好日子過膩了,想過過苦日子,我幫了一把而已!”
常曼大驚,“你對趙氏動手了?”
徐長洋還沒回答。
趙菡蕾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趙菡蕾眼神恐懼凌亂,僵硬了數秒,才趕緊拿起桌上的手機,接聽。
不知那端說了什么。
趙菡蕾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捂著嘴道,“怎么會這樣?”
徐長洋冷硬一笑,垂下頭,懶得去看。
“……“常曼驚看著趙菡蕾,心情復雜。
“好,好,我馬上回來,我馬上……”
趙菡蕾說完,掛了手機,甚至都來不及與常曼說什么,抓著包,狼狽而匆忙的跑了出去。
常曼站了起來,焦郁看著趙菡蕾跑出二樓。
緩了許久。
常曼才收回視線,不可思議的看著徐長洋。
徐長洋正手法嫻熟的泡茶,泡好茶,給常曼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周身縈繞的沉鶩和狠戾已然消失,又恢復了一貫的清潤秀雅。
常曼怔怔坐回位置上,捏緊雙手盯著徐長洋。
徐長洋將斟好的茶親自端起,遞給常曼,柔聲道,“媽,嘗嘗我泡的茶。”
“……”常曼氣得臉繃緊,死死瞪徐長洋。
徐長洋見她不接,嘆了口氣,把茶放下了。
“徐長洋,你好,非常好!”常曼連連冷笑。
徐長洋抬眸看向常曼,眼神柔和。
常曼咬緊牙關,“你是不是打算以后我給你安排一次相親,你便搞垮一家?”
徐長洋不出聲。
“說話!”
常曼一掌拍到桌上,低吼。
徐長洋皺眉,不顧常曼掙扎,拿起她的手,輕輕揉,“您要是氣,您就打我,桌子硬得很,您手該疼了?!?
常曼眼紅了,抽出手,委屈又憤怒的看著他,”你少裝得有多心疼我這個媽媽!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不會讓我這么難堪,這么難受!我問你,趙家做錯了什么,你憑什么說搞垮人家就搞垮人家?你是律師,不是惡霸!你這么做,讓我以后怎么在潼市見人?“
“我對付趙家不是因為您,跟您無關?!毙扉L洋平靜道。
跟她無關?
常曼盯著徐長洋,“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徐長洋端起茶要喝。
常曼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茶杯,砰的放到桌上,導致擦水蕩出了大半。
徐長洋抿唇,看向常曼。
“你是不是知道是菡蕾告訴我,云舒的事?所以你才針對趙家!”常曼質問。
徐長洋眼底掠過陰芒,涼涼道,“趙家的人心懷鬼胎,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因為菡蕾告訴我云舒的事,你就說他們趙家一家不是好東西,然后便毀了趙氏?!”
常曼失望又震驚的看著徐長洋,“徐長洋,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徐長洋不以為意,“我若是不替她出頭,誰幫她?“
她?
“……你果然是為了云舒!”常曼痛心疾首,無奈又陌生的盯著徐長洋,“長洋,你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菡蕾她告訴我云舒懷著其他男人的孩子,是因為她喜歡你,不想你受委屈,跟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在一起?她本意是為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你還要滅了他們趙家!你怎么變成這樣?”
一聽到常曼說夏云舒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徐長洋就窩火,就越是憎惡趙菡蕾!
壓制著眼眸里的冷焰,徐長洋看著常曼,面色沉肅認真,“媽,您聽清楚,云舒懷的孩子是我的,不是什么其他男人的!”
“你無藥可救了!”常曼卻憤然起身,鐵青著臉朝二樓門口走。
徐長洋隱忍閉眼,起身追了上去,“媽……”
“你不要跟我說話,我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聽你說!”常曼嗓音帶著一絲輕哽,可卻異常強硬。
徐長洋只得閉嘴,無奈的看著常曼挺直的背脊。
明明夏云舒懷的就是他的孩子,可他告訴常曼,常曼卻怎么也不相信,這種感覺,真的相當相當抑郁!
……
徐家。
徐桓恩聽完常曼憤懣不平的敘述,也暗自驚訝。
他也沒想到,徐長洋會偏激至此,就因為此,便動手讓趙家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破了產!
“老公,你說長洋他是不是瘋了?”常曼摁著自己的心口,焦躁道。
徐桓恩坐近常曼,伸手替她揉心口,瞇眸想了想,說,“長洋從小到大就沒讓我們操心過,待人處事也是雅達溫和,與人黑臉都少之又少,像這樣把人逼到絕境,前所未有?!?
“他怎么就變了呢?我想不通,我真是想不通!老公,我心里特別不安,特別慌。你說再這樣下去,咱們兒子不知道會成什么樣?”常曼戰栗道。
不怪常曼會如此。
實在是徐長洋以往與人為善,大度容忍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這突然變得這么狠,常曼這個當母親的能受得了才不正常!
總之,常曼是真真被徐長洋對趙家的狠絕給驚到,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