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兄弟二人感性地談完了親情和愛情之后,又回歸了理性,共同面對狄云凡的種種不軌。放下了感情的糾葛,兄弟倆談了很久很久,沒人知道他們談過什么。只是最終,牟言沒有和牟遠回西京,牟遠還是一個人回來了。
隨后就發(fā)生了季潔大鬧牟遠辦公室的事情。
牟遠的絕然和不解釋,并不是無緣無故,他在幫季潔下決心,他愛季潔,也懂季潔,他知道這個辦法可以讓季潔下決心離開自己。從他去巴黎找大哥,就已經(jīng)做好了失去季潔的心里準備,但當(dāng)?shù)弥緷嵳娴娜チ税屠钑r,牟遠的心仍然血流不止。
他默然自語:“我和她才只是一場相遇。”說完,便黯然神傷地看著窗外。盡管悲傷難過,仿佛比去找牟言之前平靜了許多,這才是真正的牟遠,前些日子,他險些走入迷途,慶幸自己悔悟的及時,沒有釀下大錯。不然,真就讓人看牟氏的笑話,他也就真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了。
……
此刻,巴黎牟言住的那樁法式別墅里。
牟言滿眸濃情地看著季潔,牟遠說服了他,雖然他并不想奪牟遠所愛,但他明白牟遠說的那些道理,而這兩個男人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讓眼前這個女人幸福,所以曾經(jīng)的猶豫不決在看到季潔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活向他重新綻放笑顏,失而復(fù)得的欣喜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季潔欣賞著牟言的房間,流光婉轉(zhuǎn),撞上牟言深情款款的眼神,不禁心跳加速,頜首淺笑,今時今日再與牟言共處一室,氣氛已迥然不同了。
“季潔。”牟言突然叫她,聲音很嚴肅。
季潔抬頭時,看到他同樣嚴肅的臉,前一瞬的深情被此刻的肅然掩去,季潔看不懂這個男人,他給她的感覺好似銅墻鐵壁,別說X光,就是激光恐怕也穿不透,神秘莫測。到底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長著一顆什么樣的心?季潔驀然在想,愛真是神奇的東西,事實上她根本不了解牟言,卻這樣執(zhí)著的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
見她看向自己,牟言的心還是震顫不已,沒辦法,他對那雙眼睛毫無反抗的能力,“你不該選擇我,跟我在一起,你所有承受的是你無法想像的。”
季潔忽閃著眼睛,那雙眼睛清澈得如一池清泉,沒有半點雜質(zhì),這是那個曾經(jīng)想利用他出名的小站記者么?牟言迷惑了,季潔
淡淡地笑著,那笑容很無邪,花兒一樣綻放在唇畔,“是的,我愿意承受所有的痛苦,完成我一生的真愛之旅。”
“這不是游戲。”
“我從沒把愛當(dāng)過游戲。”
牟言目光灼灼,季潔清眸盈盈,再炙熱的火焰也能被她化解成煙云,柔軟了視線,柔軟了他整個人,愛就是一股神奇而又沒有道理的魔力。
“你不怕?”牟言輕柔地問。
“不怕。”季潔堅定的答。
于是,這世界上只剩下高懸在夜空中竊笑的月亮,和他身邊冷淡的星辰,在浪漫的國度自然而然地發(fā)生著浪漫的事情。
……
東方露白,巴黎的清晨,如這座城市一樣迷人。
季潔翻了個身,才發(fā)現(xiàn)這個清晨與往日的不同,她羞澀地閉著眼睛笑了,動了動身體,身旁沒有溫度,空蕩蕩的,驀地睜開了眼睛,人呢?
顧不得許多,她拉著被子裹住身體就下了床,“牟言?”雙眉緊凝,臉色肅然,她怕,是的,她怕,怕他再次拋下她,走了。
氤氳籠罩住眼睛,陽臺上傳來他的聲音,“我在這兒。”
已經(jīng)跑到門邊的季潔回首看到光影下偉岸的身軀,她奔過去,撲進他的懷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他,緊閉著眼睛,剛才,她真是怕極了,即便是已經(jīng)在他懷里,真實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她的心臟仍然劇烈的跳動著,仿佛就要跳出喉嚨。
牟言笑了,他似乎能體會她此刻的感受,緊擁著她,一只手輕拍她的脊背,柔聲安撫:“怎么了?我只是出去抽只煙。”
“嗯。”季潔拼命點頭,語結(jié)得說不出話。
“傻瓜,你以為我走了?”牟言笑得溫柔。
季潔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僵,他又笑道:“如果我要走就不會答應(yīng)你,更不會……”他輕瞥一眼雪白的床,那朵殷紅的玫瑰還在,他再也舍不得拋下她了,“更不會在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丟下你,這一次我會好好守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季潔總算是恢復(fù)了平緩正常的心跳和呼吸,抬起頭,看著牟言的眼睛,“真的?”
“真的。”
他低頭吻住她嬌柔的香唇,貪戀沉醉,忘卻世間的一切。他想,季潔可能無法體會他現(xiàn)在的心情。原本枯死了的愛,重獲新生般旺盛地生長著,越長越茁壯,仿佛一座城,由心底生根發(fā)芽,愛的藤蔓已經(jīng)遍布了全身,長成了一棵生機盎然的大樹。她就是他身旁的一棵可愛的百合花,他要為她遮風(fēng)擋雨。
“牟言,我是在做夢么?”季潔閉上眼睛問他,這個夢,已經(jīng)在她夢中出現(xiàn)過好多次,她不敢睜開眼睛,怕在睜開的一剎那回到現(xiàn)實。
“睜開眼睛。”牟言看她緊閉眼睛的樣子,想笑,他寵溺地輕輕抬起她的臉,“相信我,睜開眼睛,看著我。”
“不,你會消失的。”季潔撒嬌地執(zhí)拗著。
“傻瓜,這一次不會消失了。”他執(zhí)起她纖柔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瞧,你已經(jīng)摸到我了。”
雖然閉著眼睛,他能看到她眼瞼下轉(zhuǎn)動不停的眼球,他笑著輕輕親吻她的眼睛,“快睜開吧,它們已經(jīng)等不急看我這張帥臉了。”
“啊?”
這話惹得季潔驀然睜大眼睛,同時也跟著半張著嘴,一臉驚訝的神情,她總沒想到一直在她面前深不可測的牟言,會說出這樣可愛的話。
牟言心動地想去吻住那片可愛的嘴唇,但他沒有,凝視季潔的眼睛,笑得和煦,“看到了嗎?我沒有消失。”
季潔這時才恍然回神,“你好自戀哦,居然自己夸自己。”
“怎么,我說的不對么?”
面對他的得意洋洋,季潔即愛又氣,抬起粉拳垂落在他的肩上,只是落下時,幾乎感覺不到的輕柔,牟言愛憐地將她攬進懷里。
相戀的人在一起總覺光陰似箭,有說不完的話兒,訴不完的情,牟言帶著季潔,游遍巴黎美景,甚至每一個街角都留下了他們甜蜜的身影。此刻,他們想把所有的不快都拋出腦外,盡情享受這相愛的感覺,這感覺牟言已經(jīng)失去太久了,這感覺季潔充滿新奇,他們貪婪地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下一分鐘就會失去彼此一樣珍惜著。
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寵和愛是兩種境界,如果牟遠對季潔是愛,歐子強對季潔是愛,那么牟言對季潔絕對的寵溺便是愛的最高境界,一個人愛你,會在心里時時記掛著你,一個人很愛很愛你,會在平時處處縱容著你。只有那些把你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的人,才會寵著你,為了你可以舍棄所有。
“言,你這樣寵我,會不會把我慣壞?”季潔和牟言躺在塞納河畔的青草地上,享受著秋日的暖陽。
“那就慣壞好了。”牟言閉著眼睛,回答得云飛雪落。
季潔翻了個身,俯視他的臉,“你不怕我變得像……”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了下來。
“像什么?狄云夢么?”
的確,季潔就是這樣想的,她澀然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牟言仍舊閉著眼睛,“如果你想變,豈是我能阻止的,不過,你不會。”說完,他笑了,仍舊是閉著眼睛。
季潔在他額前輕吻,“我總是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實,就好像我的一場春秋大夢。”她嘟起嘴,翻了個身又躺下了,“你知道么,這幾天,我都不敢睡覺,好像一閉上眼睛,再睜開就會失去你。”
“傻瓜,這是真的。”他牽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印上一吻,“我懂了。”他突然曖昧戲謔著說:“今天晚上開始,就讓你沒有力氣胡思亂想。”
“啊?”季潔霍然明白他話里有話,氣惱地起身打他,卻被他拉進懷里緊緊地抱住。
此時此刻,恍然一場夢,雖然甜蜜,雖然幸福,但心底總是隱隱不安,的確,只要一天不奪回牟氏,牟言永遠無法安心,他是不會放任家族不管,像現(xiàn)在這樣做個落魄的貴族。那不是他這樣的人最終的歸宿。
……
“眼睛不瞪那么大行嗎?”牟言悠然自得地拿起咖啡杯,細細品嘗著。
對面是豪門中唯一的奇跡組合,牟馨和閔卓。
“喂,配合一下你們的身份和經(jīng)歷,不要這么驚訝好嗎?”牟言又說道。
可無論他說什么,牟馨都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算是另類中的另類了,但眼前的事實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哈哈哈……”閔卓突然狂笑出聲,“我就說么,牟氏大少爺?shù)墓适略趺磿敲雌降徊怀鏊稀!闭f完,閔卓繼續(xù)大笑,邊笑邊搖頭,“不過,你這個劇情也太離奇了。”
“故事越離奇才越好看不是么?”牟言仍然優(yōu)雅地坐在那,聳聳肩膀,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