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就豪門的話題展開些談資,當然大部分是牟遠開朗的自嘲,和季潔偶爾小小仇富情結,這些話題經常會引得牟遠哈哈大笑,越發覺得季潔是個率真純潔女孩兒,與那些心思細膩多疑的豪門名媛完全不同,牟遠并不是討厭豪門中所有的女人,畢竟她們也有許多身不由已,但是在那樣的環境里呆的久了,看到清新的季潔,難免會多一絲異樣感覺。
牟遠沒有去問季潔的職業,季潔卻一路忐忑,很快就到了季潔要下車的地方。
就這樣下車嗎?目的地就在眼前,季潔開始搜腸刮肚的想借口,企圖拖延他們相處的時間,希望牟遠對她有深刻的印象。
“呃,你趕時間嗎?”季潔好容易說出這句話。
牟遠微笑著說,“要趕去參加一個酒會。”
季潔的眼神一暗,眸中透著點失望,“好吧,我本想為你載我走出你們的富人區表示感謝,請你喝杯咖啡呢。”
“哈哈,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順路而已,不用放在心上。”牟遠仍然親切自然。
季潔實在沒有找到好的借口繼續說什么,當牟遠的車漸漸停下來的時候,她不情愿地推開車門,“真是太感謝你半路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啊。”季潔燦爛的笑容感動了牟遠,“難道你想以身相許么?”
牟遠的玩笑,季潔聽了微微一怔,“啊?”櫻唇輕啟,樣子傻得可愛,十分誘人,牟遠的心莫名一蕩,“逗你的,認識你很開心。”他溫聲笑道。
季潔回過神,又是一抹憨笑,“我也很開心。”說完,她走下車去,微笑著和牟遠揮手告別,看著牟遠的車子緩緩離去,手里緊緊地握住那張名片。
轉過身,季潔從街邊那些鏡子似的高樓大廈中看到自己,為了不引人注意,她今天特意穿了身極普通的休閑裝,灰色的帽衫看起來像個初中生,哪里有一點女人的魅力,也難怪人家牟二少爺毫無留戀之意,連美人計都沒機會施展。
美人計幾乎是她這種草根女孩兒謀生的本能之一。但季潔并不真的是那種輕浮的女人,有些事情偶爾為了工作,或者生存的需要,擦邊球似的去做,真的要像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一樣去貼男人,可是季潔最不恥的行為。
25歲的季潔,踏足這個險惡的社會不久,她還需要很多時間去學習和磨礪,但她有這個時代賦于她這樣的女孩堅韌的性格。
沒搭上牟家二少爺,雖然遺憾,工作還是要繼續的,她一揮手,叫了輛出租車,隨后去了牟氏大廈。
正好是快下班的時間,季潔買了杯飲料,才又找了個不起眼,又正好能看到停車場出口的位置,坐下來。
夜色初染。
牟氏大廈里的職員行色匆匆的走出來,人群由少到多,又漸漸變少,停車場里也陸陸續續的出來許多車,季潔盯注著那些車輛,黑色的法拉利,那輛車很不容易被錯過,可是漸漸的從停車場里出來的車輛也由一個接著一個變成了一分鐘,五分鐘,甚至十分鐘才會出來那么一輛。
“會不會今天沒上班呢?會不會也和牟遠一樣去參加什么酒會早就走了呢?會不會?”季潔開始自言自語問出一串問題,可能性太多了,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怎么變得這么笨啊?”
每個人都會犯些小錯誤,看起來很傻,也很可愛,季潔折騰了一天,連牟言的影兒都沒看到,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小看了這些豪門的反偵本事。想著那些大少爺們不知在哪個燈紅酒綠的地方歡笑,而她餓了一整天的肚皮癟得快貼在后背上了,她再次在心里鄙視別人的紙醉金迷生活多么墮落。
細細想來,如果有一天任何人擁有了財富,都會所謂的墮落,往往鄙視只是一種仇視和佯裝出來的腔調罷了。
人多少還是要學會正視自己,正視這個世界,而不是怨天尤人。
正嘟著嘴懊惱,季潔的電話響了,她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才要平息的怒火又騰地直沖頭頂,好了,終于有人可以讓她撒撒氣了。
“喂!”態度極不友好的怒吼出這個字,一只手拿著電話,另一只手插在腰間,大概書里經常描寫的潑婦就這副架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