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言從不把冷酷表現在女人面前,這是他和閔卓最大的不同,跟他傳過緋聞的女人也都沉浸在他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感覺,那些女人多半也是這樣被她寵壞,而越來越貪婪,當她們越做越過份的時候,牟言總會找準一個時機甩掉她們,而那時,那些女人幾乎被牟言例舉的理由說的啞口無言,這大概也是牟言的高明之處,誰讓那些女人忘乎所以呢。
對季潔,他卻一直冷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觸及了他內心深處的那方柔軟,其實,他的內心怎么會不痛苦呢。
只是他更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將那些傷疤展露出來。
季潔病了兩天,躺了兩天,滴水未進,這樣一折騰,加上怒火攻心,眩暈的厲害,又倒在床上,連這樣躺在床上都有天眩地轉的感覺,她想要說什么,但好像大腦已經不受自己支配,含糊不清的囈語著。
牟言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但他看到她迷亂的眼神,頓覺不妙,眉心一緊,拿出手機打給曾凱文。
……
“牟言,這個女孩子和你是?”凱文一邊收醫藥箱,一邊打趣地問牟言。
兩個人并肩向外走著,出了季潔的房間,牟言才說,“又麻煩你往這里跑,你知道,我難得有點隱私,這個城郊的別墅可是我的世外桃源,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這是在暗示我嗎?我是做什么的?這點規矩我當然懂。”曾凱文笑著推了推眼鏡,“你這種豪門大少爺,外面沒女人才不正常。”
“不是你想的那樣。”牟言剛想解釋,又覺得多此一舉,笑著對凱文說,“晚上有事嘛,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算了吧,你大少爺一聲召喚,我扔下好幾個病人跑來的。”
“哦,那這個人情我欠大了。”
“嗯,我又知道了這么大個秘密,不會被滅口就千恩萬謝了。”曾凱文繼續和牟言說笑。
“哈哈,是啊,你要小心了。”
兩個男人談笑風聲地走出大門,牟言送曾凱文到車邊,曾凱文囑咐了幾句季潔的情況,沒什么太大的問題,積郁是最大的病因,讓注意調養幾天,曾凱文只當季潔是牟言外面養的女人,見牟言蠻緊張的,也就對季潔另眼相待,因為他們都知道牟言那個悍妻狄云夢,這個世界真是可笑,沒有一個人同情她這個正妻。
季潔再次醒來是第二天清晨。
她躺在床上回憶著她昏睡前發生的事情,還能記得牟言說過歐子強會很快回來的,嘴角劃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很快她又想到,歐了強到季家找不到她和她父母,會怎么樣?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喟猶輕嘆,轉念想著找個什么借口說分手,看來,以后她都沒法在同學圈混了,她又想起了牟言,心中難免越發多了恨意。
季潔這次醒來沒再見到牟言,在李媽的精心照料下很快恢復了健康。
這些情況,牟言了如指掌,這次他是故意不出現的,他知道季潔看不到自己心情會好一點吧,才能盡快恢復健康。這恐怕是他縱橫情場多年最悲哀的事情。
陽光春媚的午后,季潔坐在院子的休閑椅上邊看書,邊喝著李媽煮的花茶,有時她會停下來,感受這里的幽靜,偶爾也會覺得自己真是過著夢一樣的生活,想她季潔,如果沒有那則報道,不會認識牟言,也不會認識牟遠,顧衛理,閔卓,那些神話一樣的人的物,更不會在這樣的花園別墅里品茶、日光浴,經歷那么多普通人永遠無法想像的事情。
福禍相依,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季法嘆了口氣,她想她的父母應該是安全的,無非是控制在牟言的手中,歐子強也快回來了,只要也沒事,她還有什么好怕的。接著她就要好好和牟言斗一斗,想著她咬緊牙關,淡眉緊蹙,轉念自己拿什么和牟言斗呢?又泄了氣似長嘆。
牟遠!
對,只有牟遠是她可用的武器,季潔雙眸放光,一臉得意。
不過,牟遠那么善良……哎,季潔真是千思百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經過幾天的調養,季潔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許多,加上這些天沒有牟言出現招惹她生氣,心情也逐漸陽光,她覺得她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這幾天她的電話都沒有開機,自欺欺人似地躲著,怕聽到那些無法預知的流言,如果能這樣從世界上消失是季潔此刻最大的心愿。
牟遠每天都會去啟明社,可連著兩天沒看到季潔,打電話又是關機,以為季潔躲著自己,懊惱不已。最后,硬著頭皮打電話去啟明社新聞部才知道季潔請了病假,就這樣,季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無影無蹤。
牟遠沮喪得變了個人似的。
牟氏開重要會議的時候,自那天和牟遠談話后,牟言第一次看到牟遠,他不禁一怔,才幾天不見,牟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魂不守舍地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牟言也能猜到了七八分原因,但是他總不能告訴自己的弟弟,他愛的女人生病了,并且住在自已私人別墅里吧,雖然不忍弟弟如此也只能看著,心底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這更堅定了他放棄季潔的決心。
“喂?”牟言沒想到季潔會打電話給他。
“明天我要上班。”季潔并無旁話,直接說道。
“好。”牟言回答。
說完,兩個人掛斷電話,各自坐著沉思,彼此猜測著對方的心思。
這幾天牟言一直住在漢彌頓,自從童童去了法國,牟言就算是不去花園別墅,寧愿住在漢彌頓,也不回牟公館,不是不愛自己的愛,只因那個家中的人。
狄云夢更加自由隨意,反正牟言已經知道她那些劣跡,三十出頭的少婦,嫵媚動人,哪里甘心寂寞,就這樣,牟公館里,只剩下管家和傭人看家護院,越來越冷清。
牟宅承載著林月茹和牟敬林的愛,還有那棵林月茹親自為牟敬林種的菩提,牟言何嘗不想讓牟家再熱鬧起來,每每想起林月茹剛出院回家后的那些熱鬧情景,臉上總是不自覺地蕩著笑痕,如今家人不在,牟馨找到了真愛,牟遠……想到牟遠,牟言的心頭一沉。或許,當年他做出那個選擇,就應該永遠堅持下去。放棄了就是放棄了,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沒有重來,沒有復制。他應該把牟氏做為全部的精神依托,不去想生活中的缺憾。
那個英俊的男人,一雙黑如夜色的雙眸,深似海底地望向遠方,舍,人生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割舍?
……
清晨,玉蘭花香自院子里飄進房間,季潔站在窗前,沁人心脾地花香讓這個早晨變得甜美,恢復紅潤的嬌臉上再次掛著淡淡地微笑。她仿佛如一株巖縫中的雜草,再次復蘇人間,堅韌而勇于面對現實的性格讓她充滿朝氣。
是的,她季潔活過來了,與過去做了個小小的告別儀式,現在的她是全新的。她對著鏡子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夾著別樣的情愫,意味深長。
走出大門,季潔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輛嶄新的銀色沃爾沃,這輛車看起來低調許多,小徐站在車旁,見季潔出來,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季小姐,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了。”季潔打量著那輛車,挑了挑眉毛,“你老板給你換車了?”
“呃,是啊。”小徐笑答,隨后,幫季潔拉開車門。
這輛車的確是顧衛理為小徐新配備的,并叮囑小徐以后要小心一些,不要再讓牟遠盯上了。
季潔大約猜到了為什么會換車,微微勾唇冷笑,坐了進去。
銀色的車身華麗的地在榕樹成林的街道里穿行,季潔好像逃出牢籠似地結東看西看,還是那些條路,還是那些景,今天看起來怎么如此賞心悅目。或許是她這么久,從未真正的去觀賞這一路的風光,那段日子簡直是渾渾噩噩。
“牟小姐,以后我在這里等你。”快到啟明社的一轉彎出,小徐拐進一條小路,對季潔說著。
季潔從沒像今天這樣感覺這條路這么短,他們已經到了,“哦。”她猜到,小徐一定是怕再碰到牟遠。的確不能讓牟遠看到,清澈的眸子一轉,答應著下了車。
走進新聞部的時候,季潔能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異樣的目光,男朋友不在,由一個男人請病假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這換作是誰都會想想其中的微妙。
季潔先去朱黎葉的辦公室銷假,看著朱黎葉曖昧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部長,實在是抱歉,突然生病,昏迷了兩天,所以……所以由別人代我請的假。”季潔毫無底氣地說著。
“沒關系,在啟明社,你擁有別人所沒有特權。”朱黎葉聲音總是那樣低沉而緩慢,但話中的意思無比的尖銳。
“不,我沒有,部長,真的是情非得已。”季潔嘴里解釋著,心底卻多余已經知道這些解釋多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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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莉見季潔沮喪地從朱黎葉的辦公室里出來,沖她擠了擠眼睛,新聞部,或許季潔也就張莉這么一個談得來的同事了,她拉著季潔到茶水間,神神秘秘地說,“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季潔睜著無辜的大眼睛。
張莉撇了撇嘴,“哎呦,大小姐,你就不要欲蓋彌彰了,都說你和別的男人消失了一個星期。”說著,張莉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什么?我是生病了啊。”
“嗯,你是這樣說,可惜,沒人信啊。還是說說,到底是什么男人啊?這么神秘,甚至連牟家的二少爺都比不上。”張莉八卦得樣子比發現什么重大新聞還要興奮。
“哪有什么男人啊,你說什么牟家二少爺?”季潔被張莉說糊涂了。
“那個牟二少啊,打電話到社里問你。”
“啊?”季潔驚訝地挑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