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新年的腳步悄然而至,轉眼就要過年了。
美國牟言的病房里,陽光溫暖滿室,孫嘉妍正忙碌著幫他打針,顧衛理坐在一邊,一雙眼睛深情款款的盯著心愛的女人,一邊對牟言說:“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三個月前,牟言被送到了美國做最后的開顱手術,手術很成功,現在牟言的頭發已經從新長了出來,只是比過去短了些,看起來更加精干了,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迷人。
“嗯,你的眼睛都要掉出去了。”牟言斜睨著顧衛理,打趣地說著。
孫嘉妍臉紅地嫣然一笑,瞥了顧衛理一眼。
三個月的時間,顧衛理和孫嘉妍之間的感情在那純潔的基礎上一再升華,顧衛理從來沒想過愛情會如此甜蜜,他極盡所能地去做所有曾經無法做到的事,給孫嘉妍最甜蜜最幸福的愛情。孫嘉妍就像是種了棵小樹苗,長了十幾年后,那顆蒼天大樹終于可以為她遮風擋雨,讓她依靠,本就是那樣純潔善良的性格,如此一來,更加小鳥依人,溫婉嫻淑。
“言少,你能知道我的感受嗎?”獲得愛情的顧衛理像重生般喜悅,過去,他盡職盡責地對牟氏,除了工作,他的生命中只有一個兄弟,就是牟言,但有了孫嘉妍之后,他才懂得什么是人生中的喜悅,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顧衛理能有這樣的歸宿,牟言由衷為他高興。
“能,美得快上天了。”牟言繼續調侃顧衛理,顧衛理毫不掩飾地對他挑眉一笑,“的確如此!”驕傲得并不感到羞澀。
孫嘉妍在一旁終于忍不住了:“你們倆個真是……肉麻,不知道的人看到你們感情這么好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對呢。”和顧衛理在一起之后,牟言到美國手術,顧衛理不想再和孫嘉妍分開,就讓孫嘉妍也跟著過來了,三個月的相處,加上顧衛理和牟言深厚的感情,她和牟言也就慢慢熟悉了,孫嘉妍邊說邊笑。
“老婆,那可是太冤枉我了,你可以證明,我的趨向很正常的。”顧衛理實在按奈不住心中的愛意,竟然不顧牟言的存在,起身走到孫嘉妍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腰。
“喂,不要打擾我做事。”孫嘉妍粉頰一紅,閃身離開他的懷抱,一臉羞澀地低頭為牟言打針。
“現在我終于明白一句話的含義了,重色輕友啊。”牟言朗聲大笑。
“言少,此言詫異,我可是重色不輕友。”顧衛理忙為自己辯解。牟言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顧衛理,愛情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
此時的病房內溫馨,祥和,就像下午兩點鐘的陽光一樣,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柔軟的,那么愜意舒暢。
“這么開心?”
凱文笑著走了進來,牟言和顧衛理齊齊看向他,知道他是來說牟言出院的事情,顧衛理瞬時斂去笑容,面露肅色。
孫嘉妍現在是在凱文的醫院里工作,同樣也成了牟氏的專屬護士,所謂夫唱婦和,大概就是如此吧,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一生最重要的更多是擁有一個珍惜自己的人,十五歲就被俘獲的心,歷經滄桑過后,終于塵埃落定,還有什么重要的事呢,顧衛理走到哪兒,她就走到哪兒。用她的話說,她再也不會讓顧衛理丟了。
“你一出現就不開心了。”牟言笑答。
凱文苦笑著說:“我成了討厭鬼了?”
“是啊,討厭鬼,因為你總是宣布壞消息。”牟言仍舊笑著說。
“好吧。”凱文聳聳肩膀,“今天是轉變我形象的時刻,宣布一條好消息。”
這話讓顧衛理眼前一亮,不禁有一絲微笑在那張嚴肅的臉上掠過。
“最后的檢驗結果顯示各項指標都恢復的很好,出院后,按時服藥就可以了,還有一些定期要打的針,也都轉到的我醫院,做后續治療。”凱文笑著說完,又嘆了口氣,“這回我的形象是不是又變成天使那樣可愛了?”說完,他攤開雙手。
“天使是用來形容美女的。”牟言說著遞一眼孫嘉妍。
“不會吧,我就那么不討喜?”凱文故做苦相,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不過,我也終于可以回國了,聽說我的診所快被人砸了。”
“為什么?”牟言和顧衛理齊問。
“因為最好的醫生三個月不在啊。”凱文豁然一笑,得意洋洋地自夸起來,令在場的其他三個人忍俊不禁。
自從三個月前,牟言到美國做手術,凱文就一直呆在美國,給牟言爭取最好的治療,因為他懂醫,又全程跟蹤治療,牟言才得以恢復的這么快,這么好。
像他們這樣的情誼,感激的話自然不必客套,只是心底深深的烙下一個印記,許多朋友就是這樣一輩子了。
其實牟言的一切都很好,唯一的后遺癥就是暫時性短暫失憶,并不是真的失去所有的記憶,只是他記不大真切受傷前幾個月的事情。這與失憶不同的是他所有的人和事都記得,他甚至還記得季潔,但是他和季潔的那段愛情,便被模糊掉了,只覺心底隱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沒有隱瞞這樣的感覺,幾次與顧衛理傾心相談,顧衛理猶豫再三,最終把他和季潔的那段特別的愛情講給了牟言。
牟言偶爾一個人在病房時會有些沉默,像是失去了什么,像是在期盼什么,可是是什么?他卻不知道,這種感覺讓他有些茫然,所以終于能回國了,他想親自去見季潔,尋找回那段感情,聽顧衛理的講述,他相信那段感情很深刻,他內心深處也知道有一段難舍的情。
機場里總是上演著人世間的分分合合,有人笑著,有人哭著,是一個讓人動情的地方。
牟言帶著墨鏡走了出來,遠遠地他就看到了牟遠,笑容直達眼底,盡管看不到此刻他的眼神,但那對酒窩陷得尤其深,兄弟倆還沒開口說話,就緊緊地抱在一起,自那生死一劫之后,再沒有任何事能破壞他們兄弟之間感情了。
“怎么樣?你的身體恢復的如何?”牟言松開懷抱看著牟遠有些蒼白的臉,受傷后失血過多,牟遠的臉色就變得這樣蒼白了,盡管林月茹想盡辦法去幫他調整,但這大概是需要更長時間才會改善。
“沒想到會變得這般書生氣。”牟遠自嘲地聳了聳肩膀。
牟言有些難過地看著自己的二弟,“是大哥害了你。”
“親兄弟,怎么說這樣的話。”牟遠瞥了牟言一眼。
兩個兄弟笑著并肩而行。
“其實,你不必親自來接我。”牟言笑道。
“難道你不想我么?”牟遠這句話說得云淡風輕,卻聽得牟言莞爾,“當然,我醒來后聽阿理說你被他們傷到,很自責,可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
“還說這些做什么?死都死過一回了。”牟遠淡然。
其實在牟言心里如此生死一劫之后,讓他為牟遠做什么,他都會在所不惜。
回家的路上,兄弟倆個人坐在車里,牟遠一直像是有話要說,看了牟言幾次都沒有說出口。
“怎么?有話要說?”牟言看出牟遠眼底的猶豫,直接問道。
“沒,沒事。”
“才怪,大男人干嘛吞吞吐吐的。”牟言打了他一拳。
“大哥,你真的忘記了那段時間的事么?”
“阿里給我講過一些,可是那段記憶有些模糊。”牟言輕輕一笑,牟遠默然。
“大哥,我知道這個時候問你不是時候,可是我有太多的疑問,都等著你來揭示答案。”牟遠沉聲而道。
牟言離開西京后不久牟遠就醒了過來,一番生死過后,回憶起那天的情形心有余悸。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太慌亂,很多疑問存在心里,他知道答案只能向牟言尋找,可是顧衛理告訴他,牟言對那段時間的記憶有些模糊,他記得季潔卻不記得對季潔的感情。
這也是牟遠執意來接牟言的另一個原因。
“你想知道什么?”
“那天,我們救的那個女人是誰?”牟遠嚴肅地問道。
“我大學時的初戀。”牟言直言不諱。
“初戀?”牟遠不會忘記那個女人的樣子,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就懵了。那張臉實在太像季潔了。這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可隨之而來的混亂沒給他機會再去細細思量,就發了慘劇,而這幾個月的沉淀,他每天都在剖析其中種種,顧衛理又守口如瓶,這讓他覺得只有大哥牟言才能給他一個答案。
終于盼回了牟言,他知道大哥病情恢復的很好,再也無法忍受心底壓抑,想問個究竟。
“是的,當初為了家族,我才放棄了那段感情,是我一生至愛的女人、”聽到這里,牟遠不禁攢了攢拳頭,“那季潔呢?你當季潔是什么?替身?翻版?”
一語道破所有的猜測,而此時的牟言只是聽過顧衛理講他和季潔那段不可思議的感情,他幾乎無法給牟遠一個答復。
“我……”
“大哥,我以為你和季潔是真正的感情,才會讓出她,可是這樣的結果我實在無法接受。”牟遠顯得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