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牟言約定的地點是在津山山頂,季潔覺得牟言一定是故意折騰她,隨便找個地方見面不是很容易嘛,就是去漢彌頓也沒人會發(fā)現(xiàn)吧,上一次下海,這一次上山,真不知道下次會是什么龍?zhí)痘⒀ā?
心里咒怨著爬上西京津山的山頂,看到那個偉岸的背影佇立在光線中,逆著光,季潔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輪廓,帶著莫名的吸引力,季潔真恨自己每次都會莫名地怦然心動,牟言實在是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我……來了。”因為爬山,她有些微喘。
牟言一語不發(fā),遞給季潔一份資料,規(guī)矩季潔都懂,無需再多叮囑,季潔打開資料看了看,雙眉輕顰,眼帶狐疑看著他,“發(fā)這個?”
“嗯。”盯視著季潔的臉,牟言的心總會不由自主地抽痛,他似乎愛上了這種有些痛的感覺,別人為了遺忘而選擇回避,而他卻把這樣的一張臉留在身邊,考驗自己的承受力。
“可是,這,這,明明是壞消息。”季潔不解。
“你只負責發(fā)表。”牟言冷厲的聲音把所有的感情都藏住了。
“哦。”季潔雖有滿腹的疑問,也不敢再探究下去。
牟言盯著她,看著她將文件收好,放進包里,季潔抬眸的瞬間碰上了他深邃難懂的眼神,她早已放棄去猜他的思想,她知道以自己的道行,永遠也猜不透他,季潔是個樂觀的女孩,萬事想得透徹,既然不是自己能力所及,也就不去費神了。
她一臉釋然,歪歪頭,“還有事么?”
被她一問,牟言回過神似地微怔,但很快便從容地優(yōu)雅轉(zhuǎn)身,看向山間飄渺的簿霧,如夢似幻,如煙如塵和他的眼神一樣深不可測。
一陣輕風吹來,卷著簿涼,已入六月,季潔沒有想到山風依舊很涼,單簿的衣衫任山風穿透,不禁打了個冷顫,她雙手抱起肩膀摩挲著,對牟言說道,“我可以走了嗎?”心里嘀咕,我可沒閑情逸致陪你大少爺在這兒吹風。
“你有兄弟姐妹么?”牟言不答反問,從他的側(cè)面可以看他微微揚起的唇角,自從認識牟言,他從未說過如此私人的話題,這樣的問話不禁讓季潔微愣,“沒,沒有。”她中了魔咒般乖巧的回答。
她分明看到牟言嘴角那抹笑痕加重,可僅僅是一瞬間的事,若不是她那樣仔細的盯視,根本察覺不到,她直覺這笑容中暗藏著什么,卻仍然覺得他笑得那樣好看,男人太過完美就成了魔。當牟言轉(zhuǎn)首看她的時候,她恍然回神,掩飾似地攏了攏頭發(fā),“這個問題與我們的交易有關么?”
“你確定么?”牟言臉上的笑容讓人看得發(fā)寒,季潔從沒想過一個人的笑容如此駭人。不知怎么,季潔天不怕地不怕,偏偏看不得他這樣的笑容。
“這有什么不確定的,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女兒。”季潔揚了揚下巴,盡管看不懂牟言此問何意,但回答的很堅定。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字最有趣。”
“哪兩個字?”
“真相。”牟言笑著回答,竟抬手將食指按在季潔的嘴唇上,季潔本能的向后躲閃卻依然感覺到他指尖傳來的溫度,那溫熱的觸點,流竄至全身,她像被點穴了似地僵凝不動。
“只有你媽媽才知道真相。”牟言的話越聽越奇怪,季潔被他陰陽怪氣的樣子嚇到,“喂,你什么意思啊?”她揚手打開他抵在唇邊的手,氣惱地轉(zhuǎn)身就走。
季潔想她大概是和牟言犯沖,不然,為什么每次都會因為他而被扔在荒郊野外,或者茫茫無際的大海,每次遇到他就會將自己陷入這般無助的境地。
看著蜿蜒的山路,山風吹襲著樹葉莎莎作響,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心間恍然覺得害怕,她上來時怎么沒有意識到這里這般荒涼,可她更不想回頭求他,她咬著嘴唇,挺起胸脯,為自己壯膽,大步向前走碰上。
又是個倔強的女人。
看著她的背影,牟言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季潔沿著那條寬敞的盤山道而行,心里想著身后的人,沒聽到腳步聲,也沒有車子從身邊經(jīng)過,難道他不下山?
眼看著太陽夕斜,季潔加快了腳步。
那里終究不是陡步去的地方,天色越來越暗,正走著,前面竄出一道黑影,季潔抱頭驚叫,“啊!”叫聲在山間回蕩,不知是不是心里作怪,越發(fā)覺得可怖,所有的憤怒都轉(zhuǎn)移到牟言的身上。
季潔不知道如何形容牟言在她心里的感覺,每次見面,剛一看到他時都會怦然心動,隨之而來的又一定是無比的恨意,簡直是一種折磨,最后,她得出的結(jié)論是自己遇到一個魔鬼,剛要咒罵幾句。
“一只松鼠而已。”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季潔三魂丟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