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放寬心,沒事!”見楚老爺子動了怒,楚狂回頭笑道。
楚老爺子看了楚狂一會兒,略一沉吟,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在旁靜靜看著。而另一邊,秦牧只是眼睛盯著楚狂,對于楚老爺子發(fā)怒似乎視而不見。
這些自然被楚狂看在眼里,他不由冷笑一聲道:“很好,我楚狂不喜歡占人便宜,這很公平,我答應你。”
大殿內(nèi)眾人聽后面面相覷,頗有些意外,皆都心中暗道,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磕頭賠罪,這可一輩子抬不起頭了啊!不但如此,連同家族的臉面也一塊丟盡了。
王隆御聽后也皺起了眉頭,目光不由向楚老爺子瞥了一眼,他是有讓楚家‘提醒’一下秦家的意思,但沒想讓這兩家死斗,這樣斗下去,怎么收場?楚狂和秦牧,不論誰輸都不行,兩家結(jié)了死仇斗下去,皇家也不好處理。
皇家居于中樞,平衡各方,若平衡不下去了,則很難獨善其身,這是王隆御不愿看到的。因為秦牧身后是不滅劍宗,楚狂身后是楚老爺子,不論是不滅劍宗和楚老爺子,王隆御都不愿得罪。
固然,楚老爺子一個人的份量不及不滅劍宗,但老爺子是堂堂鎮(zhèn)東候,楚家家主,名聲顯赫,在落羽城影響力十分巨大,王隆御雖貴為天子,不過在楚老爺子面前也不敢毫無顧忌。
明羽皇朝是皇家的,但明羽皇朝卻要靠大大小小的眾多世家來支撐,而楚家正是五大支柱之一,若楚家有什么不測,明羽皇朝的根基也要動一動。動的好了,自然可以傳承下去,動的不好,那可要改朝換代了。
而不滅劍宗,王隆御更沒有膽量得罪。
所以,楚家和秦牧這樣死斗,等于將王隆御架在了火上烤,出言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不過,令王隆御想不明白的是,楚狂這小子哪來的底氣敢和不滅劍宗內(nèi)門弟子斗?
一個初階武宗,不滅劍宗內(nèi)門弟子,一個中階武者,紈绔大少,兩者高低立判。
除了楚老爺子,大殿內(nèi)幾乎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楚大少腦袋秀逗了,自找難堪不說,還把楚老爺子和楚家的臉一同丟了。甚至,有不少人暗暗為楚老爺子感到不值,想其一世英名,居然攤上這么一個不孝子。
說實話,此時楚老爺子心中也沒底,可卻有些許期待,這混蛋小子行事雖然荒誕,但腦袋沒有壞掉,尤其上次重傷醒過來以后,更是給他帶來了很多‘驚喜’,應該不會干出自取其辱的事情!
想雖這樣想,楚老爺子還是暗暗緊張了一把,畢竟這兩把劍他一時間也看不大透。
“愿聽楚大少高見!”
聽楚狂答應,秦牧不由笑了起來,他不信這位紈绔大少能有什么高見,說是低見都抬舉了。他堂堂不滅劍宗內(nèi)門弟子都看不透這兩把劍,更遑論一個紈绔?
秦牧雖然回秦家不久,過一陣子還要回不滅劍宗繼續(xù)修煉,但對于落羽城各大世家還
是做了一番詳細了解,尤其五大世家,更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因為他是秦家未來的希望,要帶領整個家族走向強盛,這些都是他必須熟知的,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對于楚狂,他雖說不算十分了解,但也知道一些情況,武道廢物,紈绔大少,這是各大世家人盡皆知的事情。
至于楚老爺子,秦牧也沒有想顧及臉面,他現(xiàn)在在不滅劍宗極受重視,將來又要帶領秦家走向輝煌,與這些大世家沖突是早晚之事,又何必在乎這一時的臉面,他這次回家就是宣誓秦家的崛起,而刮一刮楚家的面子未嘗不可。
“楚大少,你可不要丟了老爺子的威名!”蕭逸飛突然沖著楚狂說道。他看楚狂不爽,但看秦牧更不爽。
楚狂嘴角微微一揚,笑了。
這時王隆御輕輕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尷尬地道:“楚狂,若你識得這兩把寶劍,寶劍就賜予你,但賭約的事就免了,今日群臣聚集一堂,開心為主。”
“我沒意見,一切聽圣上吩咐。”楚狂笑道,他心里當然知道,王隆御是不希望看到兩大世家死斗,這樣斗下去,他也很不好處理。
秦南天急忙站起來身來,朝王隆御躬身道:“圣上,牧兒剛才是鬧著玩的,望圣上莫怪。”
秦牧則坐在那兒不動,神色有些不快,卻也沒有說什么。楚老爺子也是正身端坐,一臉肅容,沒有開口。
王隆御既然開口了,楚老爺子可以毫無表示,但他秦南天不可以,畢竟論身份,他秦南天只是新候,楚老爺子是世襲的鎮(zhèn)東候,若論威望,秦南天更不及楚老爺子,他不得不將王隆御的場子給圓了,給王隆御鋪個臺階。不然,楚狂輕飄飄一句話說完了,秦家沒有任何‘表示’,堂堂圣上王隆御的面子往哪擱?
由他這個秦家家主出面替秦牧‘道歉’,更能顯示秦家的誠心。
王隆御聽后,自然心中大快,呵呵笑了起來,正想開口‘客套’幾句,楚狂卻搶先開口了。
“南天候,你這什么意思?鬧著玩?當著眾多大臣的面倒也罷了,當著圣上的面鬧著玩?這可是欺君之罪!”
秦南天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欺君之罪,這個大帽子罩下來,他可招架不住。王隆御的笑容也僵住了,但他也不好開口說楚狂什么,畢竟楚狂這是在維護他的威嚴。
作為圣上,若沒有威嚴,如何讓人敬畏?若沒了敬畏,自然也沒了體統(tǒng),沒了體統(tǒng),皇家的地位也就不存在了。
欺君之罪,說大可大,說小卻不能小。
“圣上,老臣是一時糊涂,說了醉話,還請圣上賜罪。”秦南天倒也干脆,也不辯解,直接躬身請罪。
但是,大殿內(nèi)很多大臣卻暗暗點了頭,不得不贊嘆秦南天的做法極為聰明,這樣的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直接請罪無疑是最英明的做法,而王隆御也不想在這事糾纏下去,畢竟秦南天剛才是為了給他搭臺階才說錯的,真
要罰下去,于情不合,不罰的話,于理不合。所以這事最好是秦南天認個錯,稀里糊涂過去算了。
“好,那就罰南天候連飲三杯!”王隆御哈哈笑道。
“謝圣恩!”
秦南天躬身謝道,隨即端起酒杯,連干三杯,倒是十分痛快。這哪里是罰,分明是賞!
楚狂咧嘴嘿嘿笑了,看了一眼秦牧,只見這小子臉色陰沉,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就說這把銹劍是尊品神器。”
說著,楚狂放下銹劍,向楚老爺子走去,搖了搖頭,興趣索然的樣子。
但剛一轉(zhuǎn)身,還未踏出兩步,秦牧的聲音突然響起,說道:“楚大少,慢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楚大少的高見難道不說給大家聽聽?”
楚狂停下腳步,回過身看著秦牧,說道:“高見可以說,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沒有資格聽,既然聽了也聽不懂。”
秦牧一聽,額頭青筋凸顯,顯然氣的不輕,他雖然認為楚狂是妄言,但被一而再再而三說沒資格,著實令人惱怒。而且偏偏他又拿楚狂無可奈何,似乎楚狂正是看中了這點,所以才對他口出侮辱之言。
“我沒資格?”
秦牧冷笑,站起身道:“那滿殿大臣有沒有資格?圣上有沒有資格?”
楚狂一‘怔’,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有,但你沒有。你要從這大殿出去,我就說。”
“好,好……”秦牧氣的只能連聲道好。
王隆御、秦南天等人紛紛皺起了眉頭,楚老爺子則老神在在,端起了一杯酒,慢慢品著,嘴角帶著笑意。
“那我倒要聽聽高見,若你能說出個所以然,我給你磕頭賠罪。”秦牧怒目咬牙道。
“圣上開口了,我們還是不賭了吧!”楚狂笑道。
“不是賭,你說出個所以然,我磕頭賠禮,說不出所以然,不要你磕頭賠禮。”秦牧冷聲道,他就不信,一個紈绔能有什么高見?
很明顯,這非常不平等,楚狂占了大便宜。
不過,楚狂卻不怎么高興地說道:“我不喜歡占人便宜,若我輸了,同樣給你磕頭賠罪,但這次,我一定讓你心服口服。”
說著,楚狂又回身,拿起了這把銹劍。
而此時,王隆御的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他之前說的話等于白說了,等于被這兩個小輩刮了一層臉皮,但又不好發(fā)作計較,畢竟是他要見識一下后輩才俊的,之前把話說的太過滿,現(xiàn)在兩個小輩斗氣,他怎么好cha手?
可關(guān)鍵是,這涉及到兩大世家,不cha手的話,事態(tài)很可能失去控制。一時間,王隆御又感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突然,他的目光盯在了楚狂身上,心中暗道,這小子是不是故意讓自己難做的?再想到之前自己因為心中不快‘點名’這小子,這小子是不是懷恨在心,所以才給他出了道難題報復他?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小子的心計就太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