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王隆御等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秦牧怎會躲不開楚狂的攻擊?論實力,一個武宗,一個武者,天壤之別,論武技,一個世家嫡傳,一個不滅劍宗……不論怎麼比,秦牧都不可能被楚狂制住。
不過,衆人只看見秦牧被楚狂拿劍隨意一指,抵住了喉嚨,誰也沒有體會到秦牧心中的恐懼,在這一刻,秦牧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那麼的近,而楚狂在他眼中的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雖然看起來還是那麼鬆垮站著,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但卻讓人打心底發寒。
秦牧突然間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楚狂,爲何一個小小的武者,能給他這麼大的壓力?難道是這把劍?這把劍真的是尊品神兵?
對,一定是這把劍的原因。
除此以外,秦牧實在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呵呵,不滅劍宗的高徒也不過如此!”楚狂呵呵一笑,把劍收了回來。
頓時,秦牧心底的那股寒意隨之消失,感覺背後有些潮潮的,全是冷汗。隨之鬆了一口氣的還有秦南天,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又放了回去。
但有些世家子弟卻在心中暗笑,楚大少說的不錯,不滅劍宗高徒不過如此,被人拿劍一指就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心態也太差了。
當然,主要是因爲秦牧剛纔風頭太盛,讓很多人心中不快,所以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態度,在他們看來,秦牧被楚大少羞辱,那是他活該!五柄寶劍你獨得三柄,憑什麼?若不是運氣好點,被不滅劍宗收入門下,你憑什麼這麼‘囂張’?
“楚大少,願聞高見!”
看著楚狂,秦牧長呼了一口氣,強制壓下心中的怒火,這個跟頭載的太丟人了,但他依然不相信楚狂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之前被楚狂拿劍抵著,一是大意了,二是被楚狂猜對了,這把劍是尊品神兵。
在他眼中,楚大少依然什麼都不是。但凡傲氣的人,不可能被輕易挫了銳氣,秦牧又怎會輕易向楚狂低頭認錯?要知道,那可是要磕頭的。在他想來,就算你楚大少猜對了又怎樣?說不出所以然,我就不算錯。
畢竟只剩下兩把劍了,隨便猜,也有一半的概率能對,關鍵是要說出個所以然。
“高見?”
楚狂笑了,搖了搖頭,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道:“秦牧,我還是高看你了。”
秦牧一聽,眼睛一瞇,迸發出一抹寒光。與此同時,王隆御也是眼睛一瞇,手中的杯子不由晃動了一下,目光深處閃過一抹驚駭。
不過,是驚駭,不是驚訝。
別人不知道哪柄劍是尊品神兵,但王隆御心中清楚,楚狂手中的那柄鏽劍就是尊品神兵,他不但知道,而且對這把神兵非常瞭解,要想運用好這把神兵,關鍵在一個字——藏!
藏,自然是隱藏的意思,這其貌不揚的鏽劍就是爲了隱藏鋒芒,而在劍法中,也有一種特殊的技法,叫做藏劍。
藏劍的訣竅不在劍,而在藏,而藏的訣竅則在‘勢’!
何爲‘勢’?
鋒芒畢露,給
敵人造成壓迫,寒光隱現,讓人有所察覺,這都是‘勢’,劍的‘勢’。就像武道強者,有的人看起來霸氣,有的人看起來和氣,有的人看起來充滿王者之氣,但無論哪一種,都只要一個目的,那就是懾服他人心神。
武宗感悟自己的‘勢’,可成強者,這是人的‘勢’,但劍也有劍的‘勢’,有的劍如同一泓秋水,有的劍如同晶瑩玄冰……藏劍的關鍵,就是把‘勢’掩藏起來,然後突然間爆發,對敵人一擊必殺。
不過,藏劍的最高境界就是藏而不露,哪怕將敵人一擊必殺,也可以讓人毫無察覺。
而這把鏽劍就是爲藏劍高手打造的,只有真正的藏劍高手,才能發揮出這把劍的威力。
想到這,王隆御心中能不驚駭嗎?他心中的藏劍高手,最起碼也是離武尊只差一步的武宗大圓滿級別的強者,而楚家這個紈絝少主,只是一個小小武者。
王隆御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楚狂絕對只是一個武者,離武師還有一段距離。但就這樣一名小小的武者,居然口出狂言,說高看了秦牧!
秦牧不是別人,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妖孽天才,堂堂初階武宗,不滅劍宗內門弟子。
再聯想到舞綵衣在天香閣,這麼多世家才俊子弟不挑,偏偏挑中了一個紈絝少主……王隆御便不禁有些疑惑了,一個紈絝,哪來的資本和自信說高看了秦牧?他可不相信紈絝就是口無遮攔見誰咬誰的糊塗蛋和瘋子。
若楚狂真是這樣,那楚老爺子爲何待他來參加晚宴?這不是自己想丟臉嗎?再者,世家的紈絝子弟中,哪有是不知好歹的笨蛋?就算再紈絝,他們也知道好歹,甚至非常在乎自己的面子。
王隆御又擡眼看了一下楚老爺子,只見老爺子眉頭微蹙,也是好奇地盯著楚狂,但卻沒有絲毫尷尬之色,更沒有出言制止楚狂的意思,完全是一副好奇看戲的架勢。
“難道楚老爺子這些年一直在雪藏楚狂?紈絝只是這小子裝出來的?”
王隆御心中暗道,這種可能xing不是沒有,事實上,各大家族也都是這麼做的,秦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短短一小會,王隆御腦海中想了很多。
“楚大少,你什麼意思?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羞辱我,當真我不敢拿你如何?”秦牧寒聲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下去,若不是估計這是太和殿,估計早就動手了。
“羞辱?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楚狂嘴角帶有一抹譏諷之色,將手中的鏽劍微微舉起,說道:“這把鏽劍是尊品神兵,由銳金鑄造,不過外面卻覆蓋了一層恆鏽神鐵,將銳金的利氣掩藏了起來,所以看起來就像一把鏽劍,但在武師級武者手中,便可以自身血氣激發銳金的利氣,這把劍就會變得鋒利無比。”
說到這,楚狂停了下來,看向了王隆御。
王隆御點了點頭,呵呵笑道:“不錯,楚狂說的不錯。”
大殿內,衆臣一陣愕然,一個個臉上都掛滿了不解和疑惑,但隨即,衆人的目光不由向楚老爺子瞥去,莫非是老爺子在背後指點的?不然
,堂堂不滅劍宗內門弟子秦牧都看不出所以然來,一個紈絝大少說的頭頭是道,這怎麼可能?
但秦牧一聽完王隆御的話,臉色不由變的極爲難看,磕頭認錯?這怎麼可能?無論如何都不行。他剛想狡辯,楚狂這時又開口了。
“認不出這把劍,這不是我高看你的原因,但被我拿劍抵住了喉嚨,還不知好歹在這叫囂,我才覺得的確是高看你了,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把劍是藏劍,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聽到這,秦牧身子一震,驚駭地看著楚狂,作爲一個妖孽一樣的天才,他怎會了解不了楚狂話中的意思?他剛纔的感覺不是錯覺,離死亡的確只差一線。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個小小武者怎會有如此見識?一定是楚家主在背後指點你,一定是這樣的。”秦牧震驚過後,回過神來忙道。
雖說是狡辯,但大殿內衆人也都是這樣想的,你楚狂一個小小武者,何德何能?
“哼!”
楚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砰地一聲巨響,大殿內一下子變的落針可聞,老爺子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強大氣勢,猶如一個怒目雄獅,死死地盯著秦牧。
被老爺子霸道兇猛的目光一攝,秦牧不由向後退了兩步,臉色驚然。
秦牧是初階武宗,面對楚老爺子這樣的武尊級強者,毫無任何還手之力,老爺子根本沒有動手,只是哼了一聲,自己身上的‘勢’就把秦牧嚇著了。
此時,任誰都看得出,楚老爺子發怒了!
“楚家主,請息怒,牧兒年幼無知,還請楚家主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秦南天急忙站起身,向楚老爺子賠罪道,躬身哈腰,態度極爲誠懇。
秦南天雖剛剛封侯,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但卻沒有被衝昏頭腦,知道秦牧理虧,保住秦牧纔是最重要的。
兩個小輩鬧著玩無所謂,可這一盆髒水潑到了楚老爺子身上,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就算是王隆御,也不敢往老爺子身上潑髒水。在鎮東候位置上坐了幾十年,老爺子在明羽皇朝威望是何等之高?一旦動了真怒,出手對付秦牧,就算不能殺死他,讓他在牀上躺幾個月卻沒有問題。再者,傷了不要緊,老爺子這樣武尊強者出手,若留下後遺癥,那秦牧可能就廢了。
哪怕這種概率極低,秦南天也冒不起這個風險,秦牧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他必須全力保護。事實上,秦南天躬身道歉服軟的同時,也已經做好了出手打算。他實力雖然不如楚老爺子,但爲了秦牧,他必須出手。
“秦牧,鎮東候德高望重,怎會做出這種令人不齒之事?你這話的確有點孟浪了,還不快向楚家主賠罪?”王隆御臉色一正,沉聲說道。
完全是一副中立姿態!錯了就要罰,對了就要賞。
讓秦牧給楚老爺子賠罪,一是敲打一下秦牧和秦家,二是楚老爺子確實德高望重,若他王隆御不拿出一個態度,這事確實說不過去。對於楚老爺子的性格,王隆御可是非常清楚的,若不讓老爺子消消火,太和殿起了衝突,那就不好了,自己臉上也無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