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隆御臉色不好看,但也只是一剎那的事情,兩個小輩斗氣,他若計較面子的小事,那氣量就顯得太小了。再者,這個‘考題’本就是他出的,總不能再自打耳光。他略微頓了一下,隨即呵呵笑道:“楚狂,你說吧!我也想聽一聽你的高見。”
王隆御的語氣輕柔,有些打趣的味道。其他大臣們也都附和著,面帶微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誰心里也不相信,一個紈绔大少能有什么高見?
若說高見,秦牧這個不滅劍宗內門弟子說不定會有,但楚大少嘛,您還是歇一歇吧!
秦南天則一臉冷笑,王隆御‘說情’了一番,試圖想把‘磕頭賠罪’這個賭約取消,但兩個小輩似乎杠上了,沒有成功不說,還被刮了一層薄面,而他秦南天則更沒面子,王隆御‘說情’,他隨聲應和,被楚狂亂扣帽子吃了悶虧丟面子不說,到了最后又被刮了一層面子。要知道,秦牧不是別人,正是他秦家嫡系子弟,居然不聽他家主之言,又和楚狂‘賭’上了,這不等于說他之前的‘服軟’白費了?
但秦南天心中也知道,秦牧心有傲氣,又是修劍,這股凌厲的傲氣一旦被激發,藏是藏不住的,受楚狂三番兩次言語挑釁,秦牧如何忍得了?他若再阻止,豈不是折了秦牧的傲氣?到頭來還是丟他秦家的臉,讓人說他秦家沒有骨氣。
既然阻止不了,秦南天索性就不阻止了,干脆作壁上觀,這個紈绔不識抬舉,他也很想看看楚大少能整出什么花樣來?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還是要見真本事的。反正‘面子’已經給足楚老爺子和楚家了,是他楚狂不識好歹,這就怪不得別人了。
“秦牧,你是不滅劍宗弟子,你應該是修劍的吧?”
楚狂手里握著銹劍,看著秦牧,笑著問道,整個人看起來松松垮垮,沒有一絲氣勢,像極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大紈绔。
事實上,在外人眼中,楚狂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大少,這幅松垮的做派倒十分符合他。
“不錯!”
一提到劍和不滅劍宗,秦牧頓時有了底氣,下巴微微上揚,傲然道。這一刻,他已經不再掩飾他的傲氣,他被楚狂激怒了,正卯足了勁等看楚狂出丑呢。
“那你過來,我試試你的劍法水平如何。”楚狂語氣淡淡地道。不過,身形卻沒有什么改變,越加顯得‘紈绔’,站沒有一個站相,一臉嬉笑。
試試我的劍法?
秦牧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充滿不屑。大殿內也發出一陣竊笑,就連王隆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楚大少,他要搞什么?你一個中階武者要去試一試初階武宗的劍法?這是開玩笑嘛!
何況,秦牧是不滅劍宗的內門弟子,劍法傳自不滅劍宗,劍法精妙高深,也不是一般武宗可以比擬的。即便面對中階武宗,秦牧也有勝算,一個小小武者,還不是手到擒來?
蕭逸飛也笑了,他知道楚大少有點本領,曾經在天香閣教訓過丁俊,但丁俊算什么?在他蕭逸飛眼里什么都不是,怎么能和秦牧相比?
納蘭正名則蹙了一下眉頭,惟獨他沒有笑,他心里頭總感覺怪怪的。以前,他和楚狂并沒有交集,只是最近在天香閣打過兩次交道,印象卻算深刻,不因別的,因為楚大少和納蘭風結成了摯友,以他對納蘭風的了解,沒有過人之處的人,納蘭風那個瘋子根本不屑一顧。
“好,請楚大少指點!”秦牧大笑夠了,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楚狂走去,目光陰冷,任誰都看得出,這小子此刻很憤怒,很可能出手教訓一下楚狂。
只要不傷到性命,楚老爺子也不好拿秦牧怎么樣,先不論秦牧的身份,即使秦家嫡系又是不滅劍宗弟子,就是當著這么多王侯大臣和王隆御的面,楚老爺子也不好發怒,因為這是小輩之間的恩怨,要怪只怪楚大少太過張狂,不識進退。
秦牧的步子走的并不快,但步子踏的卻很重,腳步聲非常清晰,一聲聲敲在眾人的心間,有一種令人不安的魔力。與此同時,秦牧身上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猶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勢!”
大殿內,一些武宗級高手不禁動容,就連楚老爺子、納蘭老爺子、林老爺子等人也都皺起了眉頭,一個剛剛進階的初階武宗,居然領悟了自己的‘勢’?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初階武宗。
想及此,眾人心里不禁黯然,秦家的崛起已經不可阻擋了!即便想扼殺秦牧這個妖孽天才都不可能,他現在已是不滅劍宗內門弟子,殺了若尾巴沒有處理干凈,若不滅劍宗得知的話,那就是滅頂之災啊!再者,這小子現在落羽城露面一段時間,很可能還要回不滅劍宗發展,十年之內,必成武尊強者,如此年輕的武尊強者,即便在不滅劍宗也會很受重視,說不定過了十幾二十年,這小子還能當上不滅劍宗長老執事之類的高層,真到了那個時候,明羽皇朝大世家豪門之中,必有秦家。甚至,若等其徹底成長起來,顛覆明羽皇朝都很有可能!
不滅劍宗,實在是太強大了,帝朝都不足以抗衡,何況一個小小皇朝?
只能說,秦家之前將秦牧藏的太結實了,很少的時候就離開了秦家,一直在不滅劍宗修煉,誰能知道秦家有這么一個妖孽天才?倒是楚大少,落羽城各大世家人盡皆知。
“劍勢?”
楚狂微微愕然,眼神一滯,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年紀就領悟出了‘勢’。而且‘勢’隱隱已經成形!
但凡真正高手,都有自己的‘勢’,有的武者通過努力修煉,實力也能突破武宗,但卻很難凝練自己的‘勢’,這樣的武者,以后很難再有成就。對于高手而言,‘勢’并非實力,但卻比實力還重要,因為這涉及到神識的修煉,是再登實力高峰的前提條件。
“有趣,有趣!”
對于秦牧的‘勢’,楚狂渾然不覺一般,心里反而笑了起來,納蘭離天都嚇不倒他,何況秦牧?任何‘勢’就不可能將楚狂的心神擊潰,在斬我元神劍面前,這些‘勢’如同窗戶紙,一捅就破,不堪一擊。
不過,楚狂眼神一滯,剛好被秦牧看在眼中,他以為楚狂是被自己的‘勢’懾住了,不由冷笑了兩聲,步子不由加快了一些。此時,他已經失去了玩下去的興趣。
楚老爺子眼睛一瞇,精光閃現,盯著秦牧,卻沒有絲毫動作,但心中,也暗暗為楚狂擔心起來,可他又不能cha手,這是小輩之間的事情,他若cha手,楚家顏面將不保。
楚老爺子也知道,自己在這兒,沒人敢傷楚狂性命,最多受一些皮肉之苦。被人打敗,面子雖然也不好看,但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愿聞楚大少高見!”
秦牧一步步走到楚狂身前一米處,然后停了下來,嘴角一揚,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楚狂也笑了起來,只見他一步跨出,然后抬起手中的銹劍,抵在了秦牧的喉嚨上。他的動作看起來并不快,但秦牧好像沒有察覺一樣,根本沒有做出什么反應,銹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秦牧臉色大變,喉嚨處傳來的絲絲寒意讓他后背冒出了一陣冷汗,怎么會是這樣?楚狂是什么時候出手的?為何我沒有絲毫察覺?不可能,一個小小武者,根本不可能做到,我是武宗,他怎么可能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出手?
秦牧心中充滿了驚駭和不甘,按理說,他只要察覺到楚狂出手,以他武宗的實力,完全可以后發先至,楚狂根本不可能偷襲到他。
“你……”秦牧驚訝的表情無法形容。
“你最好閉嘴,我的手一抖,你的小命就完了。”
楚狂淡淡的說道,語氣還算輕柔,但聽在秦牧耳朵中,背后卻冒起一陣陣寒氣,他絲毫不懷疑,楚狂敢殺他!
無形中,他的心神已經被恐懼占據,神情驚懼地呆立在當場。
大殿內,眾人也都一陣目瞪口呆,根本沒有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只見秦牧走到楚狂面前,楚狂然后‘輕飄飄’抬起手中的劍抵住了秦牧喉嚨,秦牧根本沒有做出什么反抗,似乎任由楚狂出手一般。
“秦牧這小子搞什么?為何不出手?以他武宗的實力,對付一個武者還不是手到擒來?”一些實力稍弱的武者無不在心中疑惑道。
但一些實力強大的武者,例如王隆御、楚老爺子、林老爺子、蕭老爺子、秦南天等人,皆都睜大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一般。尤其秦南天,心更是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秦牧是他們秦家崛起的希望所在,若被人殺人,秦家很可能也就完了。
并不是秦牧不想出手,而是他根本沒有察覺到楚狂出手,如何做出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