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竟能坐到一起,剛開始的時候還互相看不順眼呢,冷玉甚至老想著要除掉小雀,而小雀因爲中了計曾被冷玉“不客氣”地對待也有點害怕冷玉,但是這兩人現在倒像是冰釋前嫌,成爲了朋友。
大概是因爲有了共同的目標吧。程安青無奈地想道。那就是監視管制她。她們肯定趁她不在的時候,互相交換怎麼才能馴服葉青的心得呢。
小雀見葉青緩緩從青鸞閣裡走出來,伸了個懶腰,便道:“怎麼,一個吻就讓你激動得一晚上都睡不著了麼?”
“啊哈哈,”程安青打了個哈欠,不理會小雀的挖苦。雖然昨夜的確爲這件事無法入眠,但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好像減輕了許多,至少現在回想起來,只不過會覺得自己當時很愚蠢,但是不會再感到耳紅心跳了。這也是程安青的一大特點,不記仇,也不悔恨,昨日之事已過去,心地豁達,只求過得開心。“中午好,有什麼吃的嗎?”
“王爺剛纔差人來通報,請你過去用午膳。”冷玉道,“不過你還在睡著……”
“午膳?!”程安青叫了起來,“我正好餓著呢,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嗎!”
冷玉無奈地給了她一個白眼:“通傳的人倒是剛走沒多久,不過我已經幫你回絕了,你再突然過去不太好吧。況且你這樣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一頭亂髮只穿了一身褻衣就走出來的程安青,又道,“要打理起來也得費點功夫。”
“那快點給我打理。”程安青不理會冷玉話中讓她別去的意思,對小雀說道。
小雀衝冷玉聳了聳肩,笑著跟著程安青回閣子,一邊走一邊調侃道:“也許人家想要的不是什麼午膳,而是用午膳的人呢。”
小雀與兩個侍女一同幫葉青打理了一下,給她梳了個懶散又俏皮的單螺。葉青總是不願再頭髮上裝飾太多的東西,她嫌太累贅,所以小雀便給她在單螺後簪了一根青鳥銜石的金步搖,上面綴了幾根孔雀綠羽,可愛又不失雅緻,頗合葉青的個性。葉青自己選了一身蔥青色,比前幾日的色調都要明亮了許多,在夏日的陽光下散發著活潑又健康的光輝。
冷玉這次沒再跟著葉青,只是讓小雀陪著她去王爺的沁芳園用膳。小雀也沒帶著侍女,只一人便陪著葉青去了。
沁芳園是王爺府的花園之一,離慕容子騫的書房最近,其中所植的花的品種也最多。裡面有個小亭子,在那兒賞花休憩是再愜意不過的事了,在那裡用膳也再合適不過。
小雀領著葉青前往沁芳園的小亭,私心想著的是王爺單約葉青共用午膳,但是到了那裡以後卻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
夏玠也在那兒。
小雀是個極爲伶俐的侍女。她一看到夏玠在那兒,就知道他是衝著葉青來的了。昨日一遊小雀已將夏玠對葉青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心裡自然
明白這夏玠對葉青已是欲罷不能了。
夏玠一看見葉青的到來便站起來迎向了葉青,而慕容子騫坐在那兒一動未動。
“葉姑娘。”夏玠人還未到便先朝著葉青說道,“真是好巧。”
“王公子?”直覺告訴程安青這可不是什麼巧合,而她也猜得果然沒錯,這位昨日還衣著簡樸的王公子,今日就錦衣華裝地來到了王爺府。這慕容王爺府,又豈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這不正說明程安青昨日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位王公子果然大有來頭。而這位王公子果然更適合如此華麗的裝束,更襯托得他貴氣十足,一舉一動竟充滿了王者風範。程安青心念一動,想著這位王公子不會就是當今的聖上吧。
一這麼想,程安青的舉動也有點猶疑了。她被王介請到了亭子中,亭中的大理石圓桌上擺滿了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酒。一旁立了兩個貌美如花的侍女隨時準備斟酒。慕容子騫氣定神閒的坐在右邊,當程安青走過來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
程安青心中不覺有些失落,坐在了更靠近王介的位子上。侍女爲程安青拿來了一隻玉石製成的酒杯,爲她斟上了一杯酒。這酒水的顏色竟然泛著淡淡的綠意,令程安青頗爲好奇。只見王介舉起酒杯向著她說道:“我們是否該敬一次緣分,讓我們再一次相遇。”
程安青未說什麼,只是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回敬,然後一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清醇又清洌,芳香滿口,甘甜卻又帶著淡淡的苦澀。程安青猜測這便是傳說中的竹葉青,不愧是文人雅士所愛之酒,令人回味無窮。
酒是好酒,令人回味無窮。不過這人嘛,雖不能說不是好人,但程安青還是有點眼力見兒的,她看得出這位王介公子在情場上縱橫的時間要比她當警官受訓的時間都要長,在對討女人歡心上面,也比她當警官還要有經驗。
有趣的是,雖然程安青可以看出這一點,但是卻並不覺得這夏玠是個花花公子。他對待葉青的態度宛如初次相戀一般,毫無經驗,卻又不似僞裝出來的。程安青知道有這麼一種人,情深而又不專。他們對待每一個所愛之人都情深似海,也非常的真誠,是的確視若真愛,但是他們很容易墜入愛情,只要是見到一個合自己心意的,與自己投緣的女子,就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愛情。如果要問他是否還喜歡之前的那個女子,答案也是肯定的,他依然還愛,只不過無法專一地只愛一個女子罷了。
程安青覺得王介就是這樣的男人,而她也看得出王介最新的目標就是自己。王介的神情很清楚地表現出來了,他已經被葉青深深地吸引住了,出現在這裡恐怕也不是他口中所說的“緣分”,可能是調查到了自己的身份,找到了王爺府之中。
雖然程安青對他沒什麼興趣,但畢竟是達官貴人,又在慕容子騫的面前,她還是得有些必要的周旋的。程安青有些生氣慕容子騫竟無動於衷,像他這麼聰明的人,應該一眼就看出了王介想要幹什麼吧,而且王介似乎與他是朋友,難道他還不了自己朋友的德性嗎?
但是他卻沒有阻止。
程安青更加懷疑這個王介是當今
聖上了,慕容子騫雖然心裡清楚,但是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止。而歷來的君王,大多都是情深而不專的種吧。
但是王介不願意承認自己便是夏玠,那麼程安青覺得還有機可趁。不知者無罪,現在犯下的錯,王介事後也不好追究什麼欺君之罪或者違抗君命的罪責了,因爲葉青根本“不知道”王介就是夏玠。
“葉姑娘,過不了幾日就是開元佳節了,這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我想邀姑娘您同遊。”夏玠抓緊機會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沒錯,他這次來就是專門衝著葉青來的。他自昨日見到葉青已是魂不守舍,只想著再見葉青。雖然葉青住在王爺府,是慕容子騫的女人,但是夏玠安慰自己,慕容子騫還沒有娶葉青,之前聽席淵所說慕容子騫對待葉青的態度也並不好,讓夏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追求葉青。所以他便來到了王府,藉著和慕容子騫吃飯的由頭,想要嘗試一下。
當他提出想見葉青的時候,慕容子騫二話沒說就派人去請了,但是卻回稟過來葉青身體不適不能來此的消息。夏玠看見慕容子騫的臉色有點難看,便也不再堅持,也沒說出想去青鸞閣看望葉青的想法,只是與慕容子騫共享美酒,對坐而談。
但不一時,葉青竟然款款而來,讓夏玠喜出望外。但慕容子騫的臉色倒好像更不好看了。夏玠眼中只有葉青,也分不出心思去想這王爺今日怎麼不如往常般颯爽了,只是一股腦地朝葉青獻著殷情,幾乎忘記了葉青其實還算是慕容子騫的女人。
“多謝王公子的好意,不過我想還是不必了吧。”程安青一口回絕道,都沒有多做考慮。避免這樣的男人的糾纏,是千萬不能給他一點機會的。而且程安青也想自己探索開元節,在那一天把皇城遊個夠,多一個男人跟著算是什麼意思,難道和他一起慢慢地漫步在花燈之下嗎,這點程安青可做不出來。
“葉……葉姑娘,這是爲何?”夏玠沒有想到葉青會拒絕他的邀請,幾乎沒有女人可以抵擋得了他的深情款款,但無疑這次他是失敗了,因爲葉青的表情雖顯得對推卻夏玠的邀請而感到不好意思,但是其實心裡卻無動於衷,一點都沒有被夏玠的殷勤所打動。
“您看,我是王爺的女人,若是開元節與另一個男人一同出遊,未免會招些閒言碎語的,所以還是……”程安青隨口就胡謅出來了一個理由,她也總不能當著夏玠的面說他礙事吧。
“但除了王府中的人,沒有人知道你是王爺府的人啊。”夏玠故意避開了“王爺的女人”的說辭,勸道,“既然不知,又如何傳閒言碎語?”
“但如果這樣做,我連自己那關都過不了。”程安青微微一笑,“做人貴在問心無愧,不是嗎。以我現在的身份去伴著另一個男人出遊,終有不妥。我也不想再給王爺帶來什麼麻煩了,所以還是得拒絕您的好意。”
夏玠呆呆看著葉青,無言以對。她像是鐵了心似的不願意跟自己出遊了,夏玠也看出自己多說也無益了。但是他覺得此時在這裡已經呆不下去了,便也不多言,只是起身,拂袖而去。兩個他的侍衛跟隨著他與他一同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