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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鏖戰(二)

鬼子的援兵的確是近在咫尺。自從鬼子們採取鐵壁合圍戰術之後,各路日軍基本上都保持在一天至三天路程的距離範圍之內。官本一夫自從發現狼之隊的“主力”之後就和周邊的日泰軍進行聯繫,希望能夠協同配合共同殲滅敵人。日泰聯軍司令風間次郎中將,立即命令周邊日泰聯軍予以官本一夫全力支持。然而令鬼子們沒想到的事情就在他們眼前發生了,咫尺變成了天涯。

深諳圍點打援之要害的狼之隊怎麼可能對鬼子的行動毫無遇見呢?孫俊派出第110師師直屬部隊和第440團,帶領地方民兵武裝,對集結和前進的鬼子們進行干擾和偷襲,遲滯他們的行動。地雷戰、破交戰、麻雀戰等那些在中國行之有效的作戰方式,在叢林中被髮揚光大,上演了另一個升級版本。叢林得天獨厚的條件,簡直就是進行遊擊戰的天堂。四千多狼之隊的正規軍帶領近萬人的“土狼”們,在深山密林之中,積極打擊侵略者的囂張氣焰。他們不求殺敵多少(當然能多殺一些更好),只要達到遲滯的目的就行。

現代化的地雷和傳統的捕獵陷阱緊密結合,打了一場海外叢林版的人民戰爭。餵了劇毒的竹箭、標槍、捕獸夾、竹籠插滿倒刺的陷阱等一系列捕獵工具和手段,對付山中猛獸尚且綽綽有餘,更何況對付人了。槍炮聲、地雷爆炸聲、山石崩裂和弓箭聲中,到處是鬼子哭爹喊娘和殺豬般的慘嚎。萬餘名戰士和獵手,在叢林中時隱時現,聚散無常,鬼子的醫院、糧道和後勤輜重部隊屢屢遭襲,給日泰聯軍帶來無盡的麻煩和恐懼。尤其是夜晚,狼羣和叢林獵手們立即來了精神,山林中、巨石後、山徑間,鬼子們的周圍,到處都是他們矯健的身影。他們的身影每掠過一次,都會有一些鬼子再也看不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陽。

狼羣和叢林獵手的努力取得了巨大的成效,然而日泰聯軍的數量畢竟太多,越來越多的敵人向官本一夫身陷重圍的地點涌來。一場對於狼之隊和日泰聯軍來說都稱得上是一場苦戰終於拉開了大幕。狼之隊兩個師的兵力加上民兵中的主幹力量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到三萬人,而日泰聯軍總兵力依然在十萬人左右,雖然還未全部趕到戰場,但是在狼之隊周圍的兵力也達到了六萬之衆。這對於狼之隊來說絕對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考驗。

“天黑之前必須要全殲官本一夫的第140師團。”孫俊的命令無疑是對日軍的“最後審判”。其實孫俊心裡也很急。現在戰役的第一階段已經順利展開,吸引日軍的目的基本達成,如果不在大批敵人來臨之前,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包圍圈內的鬼子,迅速把部隊拉到外線,那麼這次行動不僅完全失去了意義,而且還有陷於被動的可能。爲了完成作戰目的,他把自己最後的預備隊全部派到前線。經過一夜的衝殺,一萬三千餘名鬼子被分割成八個較大的集團。天亮之後,鬼子們開始相互靠攏,企圖重新連成一片。就在這個時候,小股狼羣迅速匯聚,用身軀和火力填補彼此之間的空隙。然後,由外往內向包圍中的鬼子施加壓力。幾乎丟盔卸甲的鬼子們經過一夜的折騰之後,根本來不及喘息,就要在驕陽炙烤之下接受更加熾熱的洗禮。

叢林依然密不透風,滿眼鬱鬱蔥蔥的綠色之中,鬼子們身上土黃色的軍裝顯得格外醒目,成爲連臉上都塗滿迷彩的狼羣們槍口下獵物。狼之隊在訓練中從來不在乎彈藥,這與他們在作戰中的吝嗇形成鮮明的對比。郎朗的理由很簡單,訓練對後勤的要求,與作戰對後勤的依賴是兩個概念。狼之隊用彈藥喂出了一支達到甚至超過剛進入中國時期鬼子水準的部隊。每一名新兵在上戰場之前,平均消耗至少五百發子彈。對機槍兵、炮兵的訓練更嚴格,自然消耗的彈藥也更多。神槍手和神射手有天生的,但是更多則是靠訓練而來的,也就是要有充足的彈藥讓他們糟蹋。除此之外,纔可以談訓練方法和意志品質思想作風等等。從這點更能看出裝備對一支軍隊的重要作用。

早在孫俊謀劃這場戰役之處,就命令炮兵對預設的獵場進行射擊諸元的標註工作。他要求要力求細緻到每一個平方米,要把整個獵場進行網格化處理。從來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前期細緻入微的準備工作,在此刻發揮了難以替代的作用。一枚枚大口徑炮彈像長了眼睛一樣紛紛落在被分割的鬼子羣中。“中國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人的生死”在炮火硝煙中,這幾乎成爲每一名鬼子內心最強烈的獨白。還有什麼比面對一支拿自己的生命都不當回事的軍隊更可怕的事情呢?他們能夠藐視自己的生命,那麼對其他人的生命就可想而知了。這種恐懼絕對是從骨子裡往外升騰的。與其坐等被炸死還不如奮起一搏。分割中的鬼子終於明白過來,他們的血性在對死亡的恐懼中迸發了出來。說他們勇敢倒不如說他們是在求生的本能驅使下進行的選擇。還有一層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是希望和狼之隊混在一起,增加對方繼續炮擊的壓力。

果然,鬼子們在扔下大批屍體之後的行動奏效了。狼之隊大口徑火炮終於停止開火,但是這並不代表中小口徑火炮選擇沉默。隨著鬼子們身影的逼近,中小口徑火炮依次發言。在鬼子們前進的途中絕對是一步一個血印得走過來。然而,嗷嗷叫喚著的鬼子們的劫難依然沒有結束,60毫米迫擊炮,40毫米火箭筒、35毫米自動榴彈發射器、各型火焰噴射器和自動步槍、衝鋒槍組成的一條條死亡線,一層一層的剝離鬼子們的生命。

所有的戰爭手段都是一把雙刃劍。在叢林中使用火焰噴射器,效果和危害同樣明顯。在火焰噴射器暴虐的火焰之下,一具具人形火把引燃了山林灌木。一道道真正的“火線”把敵我雙方隔離開來。燒焦的樹木和人肉混合的氣味瀰漫在叢林之中各個戰場之上。在越燃越旺的大火面前,人類顯得瑤淼小得多。狼之隊開始向山頂撤退,他們需要在最快的時間越過山體棱線,這樣才能避免被禍害埋葬,而鬼子們則向山間谷地的溪流聚集。

戰場其實就是一個最容易出現意料之外事情的地方,在這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機遇與挑戰永遠是事務的一體兩面,如何變不利因素爲有利因素,永遠是戰場指揮者隨時都要面臨的考驗。戰鬥中出現的這個插曲,在給狼之隊既定戰術帶來麻煩的時候,同時也帶來的機會。孫俊命令所有遠程炮火集中火力,跟隨向下蔓延的火線實施炮擊,遲滯鬼子的行動。“讓小日本嘗一嘗爹媽少生兩條腿的遺憾!”孫俊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戰場在呼呼的火焰和驚天動地的炮火中,變成了真正的人間地獄。前方是一陣猛過一陣的炮火,身後是一浪高過一浪的火海。鬼子們在何去何從間艱難的進行著抉擇,然而火海給他們選擇的時間並不多。“大自然”的烈火給人造成的心理壓力要遠勝於人爲的壓力。更多鬼子選擇迎著炮火“前進”。

陸續到達溪邊的鬼子們,還未來得及喘息,鋪天蓋地的炮火接踵而至。燒死的炸死的淹死的擠壓踩踏死的鬼子屍體,層層疊疊地佈滿溪流和岸邊。密密匝匝的屍體幾乎使水流並不湍急的小溪斷流。官本一夫今天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哀鴻遍野和欲哭無淚。殘存的鬼子們的厄運並沒結束。如果說從昨夜到現在,狼之隊讓鬼子們領略了殘忍,那麼,第441團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就讓鬼子們領教了什麼叫做堅忍。從戰鬥發起之後,戰鬥已經無間斷的進行了近20個小時。第441團的狼羣們和鬼子們一樣沒有經過任何休息。然而,當他們接到進攻的命令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繼續踏上征程。要知道這裡是山地叢林,從山頂衝到山腰(進攻),在從山腰返回山頂(避火),然後再從山頂沿溪流進攻,這對人的體力消耗不言自明。但是,就是在這麼艱難的條件,第441團沒有絲抱怨,默默進行必要的準備和補充之後,殺向茍延殘喘的鬼子。當第441團打響第一槍之後,接下來的戰鬥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在經過突如其來的劇烈的體力消耗之後,人並不會立刻疲倦,反而是在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才能體會到骨頭髮酸肌肉僵硬。現在的狼之隊和鬼子就分別處於這樣的狀態。狼之隊第441團突然出現在鬼子們面前的時候,鬼子們幾乎是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迎戰。勢如破竹大概就是狼之隊第441團攻勢最好的註解。鬼子的殘部提前三個小時被肅清。

三個小時對於任何一直作戰中的部隊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孫俊在派出第441團之後,就毫不遲疑的帶領狼之隊主力,離開獵場。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泰國國防軍第2師。“柿子專挑軟的捏”打仗也是這樣,尤其是在這種敵我力量懸殊的條件之下更是這樣。孫俊選擇這支部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它距離戰場最近而且身處第334團、第335團組成的扎口部隊和第110師師直屬部隊和第440團組成的阻敵部隊之間,致使阻敵部隊承受著巨大的威脅。扎口部隊和阻敵部隊分處有兩座呈T字形山脈上,扎口部隊在T字的一橫之上,身後是圍殲官本一夫的獵場。阻敵部隊則處在T字的一豎上左邊是泰國國防軍第2師,右邊是日軍第141師團。在“橫”和“豎”之間被一條湍急的河流所隔斷。孫俊所帶領的狼之隊主力,在基本結束圍殲任務之後,就面臨著先打哪支部隊的問題。先打鬼子,較爲穩妥,但是如果不能儘快解決戰鬥,那麼很可能成爲消耗戰。先打泰國國防軍,則必須保證鬼子與阻敵部隊接火前結束戰鬥,否則已顯疲態的阻敵部隊兩個團,雖然可以得到扎口部隊的部分支持,但是要抵擋一個師團日軍的進攻壓力過大。孫俊反覆權衡之後,認爲打一個時間差還是有可能的,只是部隊要辛苦一些。

軍令下達之後,來不及休息的狼之隊再次出發。戰鼓已經敲響,敵人就在前面,每一匹狼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他們堅信敵人永遠比自己困難。山林間是急匆匆的腳步。一名戰士跌倒了,會有數條結實的手臂無聲的伸過來。前導部隊揮舞著開山刀,披荊斬棘,輪流爲身後的夥伴開闢道路。後衛部隊則背起體力稍遜戰友們的槍支,攙扶著鼓勵著跟上部隊前進的步伐。行軍路上除了軍官們低聲的催促和鼓勵聲之外,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知道現在是需要咬牙堅持的時刻,也是體現狼之隊精神和意志品格的時刻。我們要讓敵人知道,爲什麼只有我們而不是別人被稱爲狼之隊。

近了,近了!遠方的炮火,不斷催促狼之隊加快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近了、近了!遠方的戰友的渴望,不斷激發狼之隊的鬥志。近了、近了!敵人的生命的帶自己收割。

“面對敵寇我是狼”當狼之隊越過山頂棱線之後,突然,孫俊扯開自己的破鑼嗓子吼出了狼之隊的隊歌。他知道自己的弟兄們需要在長途行軍之後發泄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的弟兄們在和敵人苦苦熬戰之後,需要來自戰友們的鼓勵。歌聲就是勝利的號角,歌聲就是進攻的戰鼓。

“面對敵寇我是狼

體內熱血已滾燙

絞殺敵寇是我榮光

雄心百千丈威名萬里揚

我發奮圖強的理想

炎黃好兒郎定要中華強

熱血好兒郎定要中華強

讓天地爲我聚能量

去開天闢地爲我理想去闖

我鬥志高昂

敵寇灰飛煙滅紛飛揚

面對敵寇我是狼

衛國殺敵真正好兒郎好兒郎

用豪情萬丈復往昔榮光

做個好兒郎

熱血灑疆場

定要中華強

一時之間,山崗中、叢林裡狼之隊的歌聲由弱到強,有小到大頓時響成一片。在歌聲中,狼之隊紛紛躍出陣地,向敵人發起了令敵人膽寒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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