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缺德人的善事
雲飛揚要去追上三冒煙,他想看看這個缺德到家的人還想幹什麼,這冒煙島的人雖然不是什麼邪魔歪道,但也決不是什麼好貨色,如果這傢伙再做惡,也正好順手除了這個缺德貨。
他剛到街上不久,只聽見五毒掌嘶聲大叫道:“三冒煙,我操你十八代的祖宗,老子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放過你,你這個……”聲音嘎然而止。緊接著五毒掌的人就從天興樓裡直直的飛了出來,轟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的人到了臨死才知道自己被三冒煙算計了。他苦熬了這許多天,終於還是沒有算計過三冒煙,到死連頓飽飯都沒有吃上。
雲飛揚出了天興樓後向右拐了出去,走出了幾百米的地方,然後他才停了下來。他來的時候看到這裡拴著三匹馬。他斷定三冒煙會在這裡買一匹馬,像三冒煙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步行的。果然一問,三冒煙是騎了一匹白***而去。於是他順著三冒煙走的方向追了下去,追到傍晚時,忽然見到了一匹白馬正在路邊悠閒的吃著草。雲飛揚四處看了看,三冒煙居然就停在離白馬不遠處,只見他身邊堆滿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好像都是過日子用的東西。三冒煙一張胖胖的臉上熱的汗如雨下,但他卻好像混然未覺,口沫橫飛的在指揮著幾個人在分地上的東西。在他前面圍滿了一羣衣衫襤褸的百姓,個個都在像看著心中的神一樣充滿期待的在看著他,只要三冒煙喊到一個人的名字,立時就會有一個人擠上前去,然後拿著分到手中的東西對著三冒煙千恩萬謝。
這下子云飛揚可搞不懂了,要說這三冒煙做多大的缺德事,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冒煙島的人不做缺德事,纔會奇怪呢。可是要不是他親眼所見,如果有人說三冒煙做過這樣的好事,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信,剛纔還害得五毒掌生不如死的三冒煙,竟然會轉眼間在這裡變成了大善人了,真是讓雲飛揚如墜雲裡霧裡。
就在雲飛揚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三冒煙忽然扯著脖子喊道:“唉唉,剛纔那個瘦猴子,排骨陣,你他孃的怎麼回事,拿了老子的東西,叫你留個字都這麼費勁,你他孃的不想要了是不是?”那瘦子回頭笑道:“煙大爺,我哪裡是不想留,是我不會寫字,我總不能胡亂畫個符騙你老人家吧?”三冒煙氣呼呼的道:“你孃的,便宜了你個王八蛋了,過來摁個手印算了。剩下的都聽好了,不會寫字的就沒有東西分了,你冒煙大爺我沒有那麼多閒錢分給你們。”
雲飛揚簡直越聽越糊塗了,這三冒煙也不知道在搗什麼鬼,居然會給災民分糧食和衣物。這些災民除了窮就是窮,跟江湖中人也不可能有什麼關係,三冒煙不知道想在他們身上打什麼缺德主意。
三冒煙等東西發的差不多了,拿起了一個寫滿名字和摁著手印的本子,自言自語的道:“他孃的,總算又幹成了一件,看來乾點好事也沒有想的那麼難嘛。嗯,這做大俠的感覺還真不錯,早知道一開始就乾點好事,現在老子也是個大俠了嘛。”這一下雲飛揚更糊塗了,這三冒煙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做好事了,難不成他良心發現,真的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不成?好奇心一起,他反而決定跟著三冒煙看個究竟。
那三冒煙等地上的東西發的差不多了,許多人都圍著他千恩萬謝,一口一個大俠的叫著,便得意的揮揮手道:“算了算了,本大俠做好事從來不留名,但如果你們真的想感激我的話,就在人前人後多多的宣揚宣揚我好了,記住,老子的名號叫冒煙大俠。”雲飛揚暗暗好笑,這種人就算自認爲自己是大俠,取的名字也不倫不類。
二 缺德人的對手
雲飛揚等三冒煙走的遠了,才遠遠的在後面跟著他,只見三冒煙居然真的踏踏實實的開始做起好事來。雖然他每次做完好事都要逼著對方留名字或摁手印,但畢竟在三冒煙這種人來說能夠做好事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雲飛揚本來還想除掉三冒煙,可是他跟了三冒煙半個月後,卻發現三冒煙做的好事竟然真的越來越多,這簡直讓雲飛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實在想知道是什麼讓三冒煙也能夠做起好事來的。
一日三冒煙在路上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道上的一個過路人。那人穿著光鮮,看樣子竟像是富家子弟,他騎著一匹泛著油光的黃驃馬,頭上戴著個碩大無比的斗笠,將他的整個腦袋蓋得嚴嚴實實的。三冒煙看的卻不是這人的衣著,他的眼睛一直呆呆的盯著這個人的腰間的一把劍上,那把劍的劍身雖然在劍鞘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決非凡物,尤其是劍柄的護手上齊整整的鑲著的七顆晶瑩圓潤的寶石,就算不是削鐵如泥的利刃,也足足的可以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三冒煙用力的搓著雙手,口中自言自語的道:“他媽的,這麼好的東西,老子怎麼能夠放過?”可是他想了想,似乎又有些不敢,道:“老子要是拿了來,是不是就算是幹了件壞事?”他就這樣緊緊的跟著那人的身後,一會摩拳擦掌,一會猶豫不決的自言自語。過了好半天,他終於“呸”的一口道:“老子糊塗了,他讓我做好事,老子已經做了,可是他也沒有讓老子不要再幹壞事不是?”雲飛揚這才明白三冒煙爲什麼會不辭辛苦的幹這許多好事了,原來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可是這個人是誰呢?這人又爲什麼能夠讓三冒煙這種人心甘情願的給他做事,並且還都是好事呢?雲飛揚決定找到這個人,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這時三冒煙見四周無人,嗖的一下竄到了那人的面前,一面裝著抹臉上的汗水一面喘著粗氣道:“這位大爺,後面的那個妞在叫你呢?你沒有聽見嘛?”那騎在馬上的人從大斗笠裡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道:“是嗎?”三冒煙道:“是呀,是呀,你快看看吧,他好像跟了你許久了。”那人“咦”了一聲,轉回身去向來時的路上觀望,由於他戴的斗笠太大,便費力的將斗笠往起擡了擡。就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三冒煙已經向他出手,他的人雖然白白胖胖的,但動作卻比貍貓還要快幾倍不止,人一躍起,雙手同時向馬上的人擊出,只見一團白花花的東西裹著一道刀光直向那人射到。
馬上的人卻顯然對三冒煙早有防備,他回頭的同時,劍竟然也在同一瞬間出了鞘,他的頭雖然隨著身子轉了過去,但劍卻出擊的非常準確,好像算準了三冒煙有這一招一樣。只見劍光一閃,那團東西裹著劍光轉了個彎“啪“的摔在了一棵古樹上,撲的一聲四散開了,原來裡面包著的竟然是一下生石灰。那人哼了一聲,劍光不停,直向冒煙的當胸刺到,三冒煙的刀此時正好遞了過來,刀劍相交,只聽“噌”的輕響,三冒煙的刀已經從中斷成了兩截。三冒煙似乎沒有料到對方的功夫並不低,劍也如此的鋒利,嚇得怪叫了一聲,轉身就跑,口中道:“他媽的,碰上好碴了,再見。”那人沉悶的聲音立時變成了尖聲冷笑,道:“三冒煙,你個王八蛋想不到是老子吧?”三冒煙咦的一聲,轉身閃過一旁,瞪著一雙小眼睛仔細定睛看了看,道:“花花狼,是你?”花花狼狂笑道:“不是老子怎麼能破得了你那手缺德到家的招數和你那下三濫的暗器?”三冒煙嘻嘻笑道:“花花兄不去找小妞尋個開心,卻來找我不知道有什麼公幹?你小子什麼都要,不會連我這胖子也要吧?我除了一身懶肉,可沒有什麼值錢的地方。”花花狼目露兇光,道:“你這身懶肉我倒不要,但我想要你的命。”三冒煙嘻笑著道:“花花兄這陣肝火似乎有點過盛,不如兄弟我找個地方請你喝兩杯敗敗火怎麼樣?”他的話說完,人卻已經直竄了起來,似一陣煙般向前竄了出去。
三 以善制惡
花花狼冷笑道:“看是你這小子快,還是老子的馬快。”口中呼喝,手中的鞭子猛抽那匹黃驃馬,那馬吃痛之下,猛然縱起前蹄,向前飛一般的竄了出去。花花狼一邊狂笑,一邊縱馬向三冒煙追了上去。三冒煙知道他的劍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哪裡還敢和他再動手。只得沒命的狂奔猛逃,可是他的兩條腿再快,卻也快不過奔馬。還沒跑出多遠,花花狼的馬就已經在他的身後了,花花狼怪笑道:“三冒煙,這一次看你還往哪裡跑。”三冒煙一邊左閃右躲,一邊氣喘吁吁的道:“花兄怎麼如此健忘,咱們可是一同做過事的好兄弟啊,你怎麼能對我刀劍相向。”花花狼氣道:“就是因爲我沒有忘,纔要要你的命,要不是你,老子的半隻耳朵又怎麼會掉?”三冒煙道:“只不過半隻耳朵而已嘛,總不會比咱們的兄弟情誼重哪。”花花狼咬牙切齒的道:“那媽的,老子先割下你的兩隻狗耳朵,你嚐嚐什麼滋味。”這時花花狼的馬已經竄到了三冒煙的身後,花花狼寶劍一擺,直向三冒煙的後背刺去。他口中說的是割對方的耳朵,卻狠狠的刺向三冒煙的後心。三冒煙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沒有躲過這一劍。花花狼正暗自心喜,哪知他忽然肋下一麻,人已經從馬上直栽了下去,栽下去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三冒煙竟然也像根木頭似的站在了原地。
點中花花狼和三冒煙的當然是雲飛揚,他站在三冒煙的身後,三冒煙看不到他,但口中卻結結巴巴的道:“是柳,柳大俠嗎?小的,小的自從被你教導後可是一件壞事也沒有做過,不信你可以看我懷裡的本子,那上面有我做好事後那些人的手印,不信您可以親自去查好了。”雲飛揚暗暗好笑,冷冷的道:“五毒掌不是你害死的嗎?”三冒煙道:“這個,柳大俠都知道了。”雲飛揚道:“哼。”三冒煙道:“其實也不是我害死的,我正好趕上鬧肚子,沒有功夫照顧他,加上這小子的命不好,仇家又太多,他能死在江湖人的手上也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啊。”雲飛揚暗暗好笑,道:“你再說一遍當日我對你說的話。”三冒煙道:“柳大俠讓小的做足一百件好事,否則司徒山莊的人定會取小的狗命。可是小的從來也不敢忘記的啊,這一路上我一直拚命的在做啊,只是時間緊迫,一時間還沒有做完一百件而已。”雲飛揚終於明白了,原來讓三冒煙如此乖乖的做起好事來的居然是司徒山莊的柳如風柳叔叔。
三冒煙見雲飛揚不做聲,道:“你,你不是柳大俠?”雲飛揚道:“我從來也沒能說我是柳大俠。”三冒煙道:“喂,你既然不是柳大俠,咱們無怨無仇的,你幹嘛要點我的穴道?”雲飛揚道:“我雖然不是柳大俠,但卻是柳大俠派來看管你的,柳大俠知道你幹完了好事,難免又要做點壞事,本來柳大俠告訴我只要看到你幹一件壞事,就殺了你這個敗類,但我看你害的倒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次就先饒過你一回,但你要將功補過,再做一百件好事,如果你再敢做一件壞事,司徒山莊就決不饒恕。”
三冒煙靦笑道:“多謝大俠明察秋毫,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不瞞大俠說,這些日子做好事還真做出癮來了,一天不做好事,日子就過的沒有滋味。”花花狼大聲道:“大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這種人連自己的爹孃都敢坑,怎麼會幹什麼好事,我與他們冒煙島交往了十年,爲他們冒煙島出過力,賣過命,可是我有難時,他不旦不救,還出手將我打傷。要不是我見機的快,這條命都喪在這王八蛋的手裡了,今日你放他走了,來日不知這王八蛋又要坑害多少人。”三冒煙道:“花花狼,你狗日的別瞎說,那日你調戲良家婦女,你說我一個正義人士怎麼會幫你?你作惡多端,今日死有餘辜。”雲飛揚道:“好了,都住口,今日我也不殺你們,如果你們每個人都做一百件好事,就暫切饒你們的狗命。”三冒煙急忙道:“小的自然答應,小的已經做了不少好事了,再做一百件也沒有問題。”花花狼也搶著道:“只要大俠饒過我的命,我自然也會做一百件好事的。”
雲飛揚對花花狼道:“你懷中的劍並非凡物,是哪裡搶來的?”花花狼陪笑道:“大俠好眼力,這的確是把世間罕見的寶劍。不過小的發誓,這決不是搶來的。是,是偷來的。”雲飛揚道:“江湖上用劍的人雖多,但卻不曾聽人說過有哪一個擁有這樣的寶劍,你倒說說,劍主人是誰?”花花狼囁囁的道:“小的,不知道。”雲飛揚“哼”了一聲道:“笑話,如此寶劍,失主定會視如珍寶,藏的極爲隱秘,如果你連這劍是誰的都不知道,怎麼偷來的?”花花狼道:“小的只不過是誤打誤撞上而已,昨日見一婦人去當鋪當東西,因她當的東西有幾件希罕物,斷定她從前一定是有錢的主,便想跟了去弄點東西。誰知這一跟竟弄到了這柄劍。”三冒煙哼的道:“恐怕那婦人也被你糟蹋了吧?”花花狼怒道:“放屁。”三冒煙撇嘴道:“依著你花花狼什麼都要,就不要臉的名號,你會沒有幹,鬼才他孃的信呢?”花花狼見雲飛揚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不禁有些發毛,道:“我可以發毒誓,決對沒有,因爲,因爲那個婦人長的實在是醜的出奇,我再怎麼,也,也不會……。”雲飛揚冷聲道:“我可以饒過你的命,但你從前作惡多端,卻也應該留下點東西,免得日後再起邪念。”他的話落,手一探,從花花狼身上拔出那柄利劍,劍光一閃,花花狼慘叫一聲,滿地打起滾來,胯下頓時血流如注。雲飛揚道:“劍我先收著,記著司徒山莊會有人來檢驗你們是不是做好事的。
他的話說完,人已經消失在幾十丈外。
四 會飛的人
雲飛揚坐在一輛馬車裡。
車裡有張桌子,桌子上有杯,杯中本來有酒,但現在酒杯裡的酒已經喝完了,雲飛揚卻沒有再斟滿。他又從懷裡拿出了那隻羊脂玉的酒杯,滿滿的將它斟滿。
今天他很高興,這是他走出司徒山莊第一次感到心情舒暢。從前他用這隻羊脂玉的酒杯喝酒,是因爲思念,看到這隻杯,他就好像看到了司徒笑雪白玉一樣的臉。可是每一次都是越喝就越難以控制思念。有幾次他真的不想再練劍了,他什麼也不想要了,只想能夠和雪兒在一起,曾有幾次他都已經漫無目的的快走回到司徒山莊的門口,衝動的想立刻回到她的身邊,從此陪她永不分開。
可是他終於戰勝了自己,因爲他是雲太極的兒子,他不能讓父親的陰魂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他更不能讓雲家威名從此在江湖上倒下去。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堂堂的司徒山莊的大小姐,嫁給一個靠別人庇護的人。別人看不起自己還是其次,但不能因爲讓人從此連司徒笑雪也看不起,說他嫁的人只不過是個靠父親名聲混飯吃的笨蛋。
他一定要讓江湖上的人知道,雲家寨還是從前的雲家寨。
他要讓所有的人知道雲家並沒有倒下,他的父親雖然不再了,但云家就是雲家,哪怕只剩下他一個人,也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因爲他是雲太極的兒子,因爲他用的是雲家的劍法。他要告拆天下的人,司徒笑雪嫁的決不是一個笨蛋,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要讓司徒笑雪嫁給天下第一的人,因爲他要讓司徒笑雪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只有天下第一的男人,才配得上舉世無雙的司徒笑雪。
今天他高興,是因爲他知道司徒笑雪還在一直追隨著他。有幾次司徒笑雪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可是他卻不能露面,他知道只要自己看一眼她,就會立刻無法控制自己。所以他只好逃避,他要對得起自己的承諾,所以每當他聽到司徒笑雪的消息都會高興起來,他知道司徒笑雪只要還追隨著自己,自己就會充滿了力量,哪怕他們無法見面,但卻能夠給自己帶來無限的歡喜,只要知道司徒笑雪還好,就是最好的消息。
現在他知道司徒笑雪一定也不會離自己太遠,因爲他從三冒煙的口中知道了柳如風叔叔的行蹤,只要有柳如風在,司徒笑雪就一定在。冰雪聰明的司徒笑雪,總是能夠將有辦法找到自己的行蹤。
雲飛揚看著杯中的酒,輕輕的舉起來,一飲而盡,輕輕的道:“雪兒,雪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要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車外風捲窗簾,他卻忽然有了一種想奔跑的衝動。於是他敲了敲馬車的門,車門輕響,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我說小夥子,你彆著急,這裡離亂石涯可還遠著哩。”雲飛揚笑道:“老丈,你將車停下吧,就這裡了。”那聲音道:“這裡?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打尖的地方都沒有,你難不成要自己飛著去?”雲飛揚道:“老丈說對了,我就是要飛著去。”那蒼老的聲音笑道:“年輕人真是愛開玩笑,老頭子我活了幾十年,什麼沒有見過,就是沒有見過人會飛的,你要真的會飛的話,老頭子我這趟車錢就不要了。”
他的話一落,忽然發現雲飛揚真的從車裡飛了出來,不但飛了出來,而且像只鳥兒般飛上了樹,樹影搖晃,雲飛揚竟真的飛的不見了。那車伕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然後他大聲道:“喂,小夥子,你?你還在車裡嗎?”可是車裡卻再也沒有人說話。於是他急忙掀開車簾去看,然後他的眼睛就直了。
“唉”老頭子在嘆氣,道:“這趟車算是白跑了,人老了,不中用了。原來這世上真有會飛的人,只不過從前自己沒有見過而已。”可很快他失望的眼神又亮了起來,因爲他忽然發現桌子上赫然放著一隻金元寶,他用力的揉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用酒水寫的字:“車錢奉上,會飛的人。”老者的臉上又綻開了笑容,笑的比三歲的小孩子還燦爛,他咳嗽道:“原來會飛的人坐車給的銀子比別人要多得多。”
老者樂顛顛的將馬車向回趕,臉上的神情又興奮又得意。因爲他急著趕回去給他的小孫子講故事,一個關於會飛的人的故事。這可是他活了這許多年見到的最最有趣最最傳奇的經歷,一個讓他從此見到人就會講的故事。這個故事讓他見多識廣的一生,又多了許多份量。
至少是他自己是這麼認爲的。不管別人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