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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你們不配

冷風簫殺。

簫簫的冷風吹過一條崎嶇的古道,吹過一顆千年古樹。

古樹傲然而立,樹葉在冷風中嘩嘩做響。

大樹下有兩個人正在亡命搏殺,被風吹落的樹葉落下,又被兩人兵器卷起,隨著冷風四散飛舞,又落下,又飛舞……。

古樹下,冷風中便似飛起了萬萬千千的蝴蝶一般。

這場博殺卻實在讓人感到有些奇怪,確切的說應該是這兩個人很奇怪,更確切的說是這兩個用兵器的人實在奇怪。

這兩個人一個是個胖子,手中揮著一柄劍,他胖的已經連脖子都看不到了。可是他用起劍來卻比冷風還要快許多,不但他的劍快,他的人也快,他的劍到哪里,他的人早已到了哪里。他又肥又胖的身軀似乎就像是片柳絮,只要風一吹就會飛的很高很遠。

在江湖上,劍絕對不是奇怪的兵器。不但不奇怪,反而太平常了,如果有十個武林人士聚會,至少有六個是用劍的。

胖子用劍其實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是用劍的胖子能把劍用的這么快,這么狠。更奇怪的是這胖子的輕功會如此出奇的高,如果你看到一個胖的動一下身上的肉都要顫三顫的胖子施展出如此高的輕功,如此快的劍法,如果你還不奇怪,那你一定也是個奇怪的人。

和胖子過招的卻是個高高細細的瘦子,他瘦的如果不是有眼眶托著,恐怕眼珠子都難免會忽然從眼眶中掉下來。他不但臉瘦可比骷髏,脖子比筷子也粗不了多少。其實一個人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這世上的胖子不在少數,瘦子同樣也遍地都是,本就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他用的兵器卻更加奇怪,他用的竟是一只碩大無比的大鐵錘。

江湖上雖然用鐵錘的人并不多,但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因為許多武師鏢頭都喜歡舞一舞鐵錘,耍一耍石碾,展示一下自己的力氣。奇怪的是這么一個瘦的刮下全身肉也沒有半斤的瘦子竟然用這大鐵錘當做兵器,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將這鐵錘舞的風雨不透,威力無窮。諾大的一個鐵錘在他的手竟然好像拿雙筷子夾塊雞肉來吃一般的簡單輕松。

如果這還不奇怪,那你就只好去看大夫了。

簫簫的冷風狂舞勁吹,轉眼間兩人已經斗了幾個時辰。這瘦子不但一點疲態沒有,反而將那只大鐵錘舞的更加快,更加猛烈,鐵錘帶風,似乎要將這天地間簫簫的冷風砸的粉碎。

可是他的鐵錘竟然連胖子的汗毛都沒有刮到一根。

同樣胖子的劍卻也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一片。

正當胖子和瘦子斗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冷風的盡頭忽然有一個人向這里走來。他走的很慢,好像還悠閑的背著手。但他來的卻異常的快,好像一下子就從冷風的盡頭處到了兩人的前面。

這個悠閑的人卻比樹下的兩個人都要奇怪。

他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灰布衣裳,就好像是個賬戶先生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會輕功的江湖人士。但他卻偏偏不緊不慢的走著,偏偏比風來得還快。

簫簫的冷風中,他的一雙眼睛閃著一種比冷風還要冷的多的光芒。這光芒就好像一只豹子在出擊前的一瞬間發出來的銳光一般,讓人不寒而怵。他的眼睛明明就是在注視著前方,可你要是看到這雙眼睛時,卻仍然要忍不住要打個激凌。因為你看到這雙眼睛時,一定會有一股殺透骨髓般的涼意從心底直沖到全身的。

這樣的一雙眼睛長在這么一個看似和和氣氣,普普通通的人的臉上,實在是讓人又奇怪又害怕。

他就用這種眼神一動也不動的盯著胖子和瘦子。冷風很囂張,他卻很沉默。

胖子雖然胖,瘦子雖然瘦,但他們的眼睛卻同樣的靈敏。看到這人時,他們的眉頭便同時皺了一下。然后便同時收招,錘聲劍影便瞬間消失在了冷風中。

胖子看著灰衣人,臉上的肥肉顫動了幾下,嘎聲道:“云飛揚?”

灰衣人搖搖頭。

胖子似乎長出了一口氣,向瘦子道:“他云飛揚既然沒有來,咱們不妨接著再斗他三百招,不知溫兄可還有這個膽量?”瘦子翁聲翁氣的道:“放屁,龜孫子才怕了?來來來,拔你的劍,看看咱倆個到底誰才佩和他云飛揚一戰。”

胖子還待答話,灰衣人忽然冷冷的道:“你們是云飛揚約來這里的?”瘦子回過頭來,胸膛挺的老高,道:“不錯,正是云飛揚約咱們到這里來的。”看他的樣子好像云飛揚能夠約他是件很有面子的事。他奇怪的看著灰衣人道:“閣下認識云飛揚?”灰衣人又搖搖頭。瘦子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慢慢道:“那你最好快點離開這里,一會這里打個亂七八糟實在不是什么好看的,萬一打的興起傷到你也說不定。”

他現在只想這灰衣人趕快離開這里,因為他實在不愿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盯著看。

有時候眼神比話語更具殺傷力。一雙殺氣縱橫的眼睛往往比說一百句我要殺死你還要讓人感到恐懼和壓抑。

正如有些人怕被人擢脊梁骨倒并不是怕別人指指點點的手,而是眼睛里那種鄙視的眼神。

精神上的壓力遠遠比體力上的壓力更折磨人。

灰衣人嘴角掛著一絲嘲笑,道:“不必了,因為……。”他看著兩人慢慢道:“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和云飛揚一戰。”胖子和瘦子同時愣住了,胖子看看瘦子,胖子看看胖子,兩人的臉上同樣迷茫不解,最后胖子喘著粗氣道:“難道云飛揚怕了,不敢來了?”瘦子向灰衣人道:“你怎么知道云飛揚不會來?你又是誰?”

灰衣人道:“云飛揚當然不會不來,只不過你們看不到了,因為你們不可能有機會和他交手。”他看著倆人驚疑的目光,一字字的道:“因為你們不佩。”

灰衣人的話一落,胖子和瘦子同時愣住了。胖子瞧瞧瘦子,瘦子瞧瞧胖子,終于,瘦子的眼睛里開始露出了一絲兇光,用一種比冷風還要冷的聲音道:“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灰衣人淡淡的道:“我是誰你們也不必知道,至于你們兩個,那個肥豬是甘涼道上的胡八,這個瘦狗是陜北溫雷。積德行善和你們一點也沾不上邊,打家劫舍強取豪奪卻是你們的拿手好戲。你們這樣的人和云飛揚一戰,豈不是有辱云飛揚這幾個字?”

他看著溫雷和胡八漸漸露出兇光的眼睛,慢條斯理的道:“因為你們這樣的敗類,漫說他云飛揚,就是我的這一只手,就足夠了。”溫雷皺著眉著道“夠什么?”灰衣人淡然一笑道:“夠要你們的狗命。”

胡八點頭道:“好,好,我橫行甘涼道十余年,什么樣的人我沒有見過?既然你來找死,我也不怕費事。”他的話未落,劍已忽然刺出,劍光刺透寒風,便似冷風中忽然劈下了一道閃電,直接刺向灰衣人的前心。他的劍剛剛刺出,溫雷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繞到灰衣人的后面,胡八的劍剛一刺出,他的大鐵錘便“呼”的掄起,直擊向灰衣人的后腦。他的人雖然瘦的全身沒有幾兩肉,但他的鐵錘卻用的剛猛無匹,鐵錘這一下突如其來的擊出,滿天的落葉都隨著鐵錘四散飛舞起來。

他們殺人無數,殺人的經驗遠遠比地上的落葉還要多,尤其是卑鄙狡詐的招數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所以他們一上來便是絕對致命殘忍的殺手。

因為不夠卑鄙狠毒的招數他們也不會。

胡八的劍一刺出,灰衣人也有了動作,他整個人忽然向后仰了下去,便像是把自己的腦袋向溫雷的鐵錘迎了過去一樣。可溫雷的鐵錘雖然又快又猛,卻又偏偏沒有砸上灰衣人的頭,而胡八的劍竟也一下從灰衣人的胸口之上滑了過去。灰衣人身體一后仰,食指和中指互相一搭一彈,然后“哧”的彈了出去,正好彈在胡八刺向他胸口的劍上,胡八的劍“啪”的一聲輕響,竟然斷成了兩截,劍柄雖仍然握在他的手上,劍尖卻突然飛了出去,白光一閃“噗”的竟刺入了溫雷的咽喉。而溫雷的鐵錘一下子脫手從灰衣人的身上飛過,發出了一聲奇異的響聲,已生生將胡八的頭顱砸碎。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不可思議,竟然好像事先演練過一般的天衣無縫。一切竟似乎都經過了精密的計算,萬無一失。如果灰衣人的后仰稍稍慢一點,那溫雷的鐵錘砸碎的也許就是他的頭,胡八的劍洞穿的就是他的前心,如果他的后仰稍稍快一點,那胡八和溫雷就絕不會使出全力。

他們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卑鄙小人,但決對不是笨蛋。

如果他們不出全力,那鹿死誰手,還真就不一定。

有些人做事往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的人雖然不會犯大錯誤,但卻永遠也不會有超越常人的成就:因為成功往往就是那些別人不敢去想或想了也不敢去做的事。

成功有時也很簡單。只要你敢想敢做,而且能夠為之無怨無悔甚至能夠為了它拋棄一切的時候,成功自然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的。

但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

所以這世界上成功的永遠是少數人,而多數人卻在自憐自嘆取笑別人中白白的消耗了青春。

灰衣人這一招雖然用的又精妙,又好看,好像信手拈來一般。可是誰又知道他為了這一招曾經付出了多少心血和艱辛?誰又明白他要為這一下承擔多少風險?

其實溫雷和胡八的實力并沒有如此的不堪一擊,只不過是對手比他們更聰明更果斷更敢于冒險而已。

有些人常常會在別人做成功一件事時便會認為這沒有什么,其實自己要是做,一定會做的更好,更精彩。但你不要忘了,正是因為別人先你一步做到了,他才會成功。所以不要總是盯著別人的成功忿忿不平,凡是成功,總有它超越別人的地方。

正如很多時候有些人實力遠遠不如你,卻比你成功,只是因為他比你多承擔了就是打死你你也不會去承擔的風險而已。凡事沒完沒了的思前想后,往往是失敗的根源。

灰衣人在溫雷的鐵錘砸上胡八的頭顱時已經站在了遠處,他看著兩人倒下的身體,慢慢將一片尚在飛舞的落葉夾在食指和中指間,慢慢的道:“我說過,你們不配。”

二 你也不配

冷風的盡頭處忽然又出現了一個人,他的背上有劍,劍穗在冷風中就像是兩朵火焰,冷風一吹,這火焰就似乎真的燃起來一般的隨風狂舞。

如果不是為了表演,劍柄上飄來蕩去的放一只劍穗多少有些顯得滑稽。可是這人的劍上偏偏就掛著一只長長的劍穗,這劍穗就隨著冷風飄來蕩去,但你卻一點也不會感覺到一絲的滑稽,因為你也沒有時間去看這劍穗滑不滑稽。

你能感覺到的只是這個人,這個似乎能把冷風斬斷的人,這個人身上似乎有一種壓垮一切的氣勢,讓人不可逼視。

來人很快就到了大樹下,等他看到溫雷和胡八的尸體時,眉頭卻皺了一下,然后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灰衣人,慢慢道:“云飛揚?”灰衣人搖頭,來人長出一口氣,轉身走開。

灰衣人卻一直盯著來人,冷冷道:“楊云在?”來人愣了一下,手忽然握上劍柄,他的手因為用力過猛而發出“啪啪”的輕響,可是他卻并沒有轉回身。因為他的手又慢慢的松開,道:“云飛揚沒有到,那胡八和溫雷一定是死在你的手上?”灰衣人道:“是。”楊云在吐了口氣道:“我并不比他們強多少。”灰衣人道:“可是云飛揚也約了你。”楊云在的眉頭在冷風中緊緊的皺了起來,冷聲道:“這和你有什么關系?”灰衣人淡淡的道:“有關系。”他看著楊云在的背影道:“因為我約了云飛揚。”楊云在猛然轉身,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灰衣人,慢慢道:“你是張簫?”灰衣人點頭。

楊云在看了看地上的溫雷和胡八,道:“云飛揚約了誰,你就殺誰?”張簫又點頭。楊云在搖頭道:“我不明白。”張簫冷笑,道:“因為我要讓你明白一件事,他們根本就不配和云飛揚動手。”

張簫看著楊云在訝異的眼神,一字字的道:“你,也不配。”

楊云在的臉忽然變的蒼白,他的眼睛中猛然升起了無窮無盡的殺氣,用一種比冷風還冷的聲音慢慢的道:“我的劍花漫天想必你也一定聽說過?”

張簫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點頭的意思當然是知道,搖頭的意思卻是并不怎么樣。楊云在既然能來這里,灰衣人的意思他當然不會不知道。他的手再次握上劍柄,點著頭道:“好,好。”然后他的劍忽然出手---

他的劍竟然真的能舞動漫天的劍花,炫目的劍花似乎比漫天飛舞的落葉還要密,每一朵劍花都好像連著一朵劍花,劍花帶著兩朵火焰飛舞,遠遠比滿天的焰火還要壯觀絢麗。

但這劍花中暗藏著的卻是無盡的殺機。每一朵劍花都可能是虛幻的光芒,而每一朵劍花又都可能是真正的利劍。他的劍藏在無數的劍花中,如果你攻向其中一朵,那么這朵劍花就可能是虛幻的,而其余的劍花中卻隱藏著他真正致人死命的劍招。只要你稍有疏忽,就注定了向死神招手。如果你攻向他的劍,那么那朵含著劍的劍花就立刻又會變成虛幻的劍花。

他的劍就是這么虛虛實實的罩住對手,終究要把對手拖垮。只要對手稍一分神,劍花立時就會變成他的劍,他的劍既然能夠舞動如此絕妙的劍花,就絕不會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劍花漫天,只不過是形容他的劍夠快,夠讓人眼花繚亂。在他的劍花舞起來的時候,曾經有無數江湖高手喪命在這催魂奪命的劍招之下。

劍花漫天,漫天的劍花。張簫能否是他的對手?

張簫在楊云在的劍花舞起時忽然拔劍。

他的劍拔的并不快,但刺出的卻異常的快。他的劍拔出便在楊云在舞動的每一朵劍花上刺了一下,最后一下便刺入了他的前心。漫天的劍花在一瞬間舞起,又在一瞬間消失,只有冷風在顫抖著訴說剛才發生的一切。

楊云在的表情忽然僵住,他吃力的低下頭看著刺進他心口的劍,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張簫搖了搖頭,道:“你這樣的劍法,卻偏偏要做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可惜了。”楊云在已經聽不到了,他的身軀在冷風中轟然倒下,拍起了地上厚厚的落葉,這是他最后舞出的花。

張簫在冷風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說過了,你也不配。”

三 你不是不配

冷風的盡頭又有人走來。

這次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一個壯漢,他滿身的肌肉似乎要將他的衣裳撐破了一樣,他的身后跟著的卻是個十七八的少女,一張臉蛋生的便如盛開的桃花,卻偏偏掛著無盡的怨愁。

難道這兩個人也是云飛揚約來的?張簫的眉頭皺了皺,因為這兩個人他根本就有見過,他左看右看,也實在猜不出這兩個人是干什么的。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只要是云飛揚約的人,就一定是十惡不赦的強盜。

壯漢走過胡八和溫雷的尸體時,眉頭便皺了起來,搖了搖頭道:“這是甘涼道上的胡八和陜北的溫雷,這兩個敗類早就該死了,只是云飛揚也沒有必要約他們過招啊,他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又怎么配和他過招?”少女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朵紅暈,燕語鶯聲的道:“他不愿意和江湖正派人士過招,當然要拿這些江湖敗類來代替了。”壯漢用手撓了一下亂如蓬草的頭發,道:“可是這些江湖敗類大多沒有什么真本事,只會些下三濫的手段而已,云飛揚要練成孤高于世的劍法,這樣子下去怎么可以。”那少女道:“江湖敗類中也有不少高手的,只不過他們做事過于心狠手辣,陰險歹毒而已。”壯漢搖搖頭,道:“要練孤高于世的劍法,就要有不同凡俗的對手,他的心這么軟弱,又怎么可以達到目標。”少女嘆氣道:“越是高手對高手,過招時死傷的機會就會越高,他不忍心傷到正派人士,所以才會只殺這些該死的江湖敗類的。”壯漢哈哈一笑,道:“噢?你怎么知道的?云飛揚親口和你說過的?”少女臉上的紅暈更加深了,低聲道:“我就是知道。”壯漢看著少女道:“云飛揚又沒有親口對你說,你怎么知道的?難不成他云飛揚在夢里告訴你的?”少女的臉一下子紅透了,急道:”陳叔叔真壞,看我回去不告訴我嬸嬸,讓他好好的收拾你。”壯漢哈哈笑道:“好了好了,陳叔叔不說了,你在夢里見到云飛揚是美夢,我在夢里夢到你嬸嬸怕就是惡夢了。”

這時壯漢已走到楊云在的尸體前,他“咦”的一聲道:“這人像是楊云在。”少女道:“楊云在的劍上有五顆天山綠寶石。”壯漢道:“不錯,是楊云在。”少女小嘴一撇道:“我說過江湖敗類中也有高手吧?”壯漢思索著,道:“楊云在的劍花漫天的確有點意思,但和云飛揚比起來卻差的太遠了。”他沉吟了一下,又點點頭道:“但江湖上能殺死楊云在的人卻不會很多了。”

這時他的頭才抬了起來,盯住了張簫。他一路旁若無人的走來,竟然沒有看張簫一眼,這時他看到張簫時,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張簫也一直在冷冷的看著壯漢,這時他才道:“你們也是云飛揚約來的?”壯漢搖搖頭。張簫道:“那就一定是你們約了云飛揚?”壯漢又搖頭。張簫道:“那好,你們快點離開這里吧。”壯漢愣了一下,可是他很快就笑了一下,道:“我們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張簫也愣了一下,好像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說話,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冷冷道:“因為我約了云飛揚。”壯漢“哦”了一下道:“所以你殺了這三個人,因為云飛揚約了他們?”張簫不說話,只冷冷的哼了一聲。壯漢用力搔著亂發,道:“可是我們并不是云飛揚約來的,也沒有約云飛揚。”張簫冷冷的道:“云飛揚約沒約你們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都不可以看到這一戰。”壯漢道:“所以你才殺了這三個人。”張簫搖搖頭,道:“我殺他們,是因為他們根本不配和云飛揚動手。”

壯漢嘆了口氣,看著張簫道:“你認為你的亂飛雪劍法就一定是云飛揚的對手?”張簫怔住,似乎沒有想到壯漢會如此說,江湖上知道他的亂飛雪的劍法并不多,就像知道他的名字的人也不多一樣。他看著幾片樹葉飛起,又落在壯漢的亂發上,心里不知怎么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思緒,道:“你知道我亂飛雪劍法?你是誰?”壯漢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他用一種很慢的語氣道:“你不是不配和云飛揚比劍,而是你不應該和云飛揚比劍。因為,你的亂飛雪劍法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張簫用一種殺透骨髓的眼神緊緊盯著壯漢,終于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好,你既然知道我的劍法,也一定知道我這個人?”壯漢點點頭。張簫道:“那你們最好快一些離開這里。”壯漢咧嘴一笑,輕描淡寫的道:“不必。”張簫冷冷的看著壯漢,眼中如豹子出擊般的光芒忽然暴長,手已經握上了劍柄。他的劍一旦拔出,只要對手沒有倒下,就絕對不會收回去。

壯漢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懶洋洋的道:“因為云飛揚根本就不會來。”張簫愣了一下,慢慢道:“你知道?”壯漢道:“我不知道,天下就沒有人知道了。”張簫道:“你憑什么知道?”壯漢咧嘴一笑,道:“因為云飛揚根本就不想殺你,也因為我們來了。”張簫忽然抬頭看了看天,然后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喃喃道:“看來他真的不會來了,原來云飛揚也只不過是個名過其實的膽小鬼而已。”

四 我也不配

壯漢忽然冷聲道:“你說云飛揚什么?”張簫冷冷的笑了一下,道:“我說他云飛揚是個名過其實的膽小鬼。”壯漢不屑的道:“你認為他云飛揚是怕你的亂飛雪的劍法才不敢來赴你們的這場約會的?”張簫“哼”了一聲道:“我想不到第二個理由。”壯漢道:“好,那我告訴你,他云飛揚不是膽小,而是膽太大了。不過他這次不來卻決不是因為你,因為你的什么亂飛雪劍法,在他眼里根本是一文不值。”

他看著張簫冷笑道:“不但是他,哼,就是我,也沒有怎么放在眼里。”

張簫冷冷的看著壯漢,劍卻忽然出鞘。

他一向很少說話,因為替他說話的,往往是他的劍,這一次也一樣。劍一出鞘,便直直的向壯漢刺出。他的劍一出鞘,冷風中突然又綻放出千萬朵劍花,與楊云在不同的是,張簫的劍花一舞動,卻像是天空中被風吹起的飛雪般亂舞起來,每一朵劍花都隨著冷風亂舞,既沒有章法,也沒有絲毫征兆。

天地間似乎都一下子混沌起來,不知道是蕭蕭的次風吹起了無數的劍花。還是無數的劍花舞動了漫天的冷風。

但他的劍花卻比楊云在的劍花不知要快出多少倍,不但劍比楊云在的快,而且沒有一點花哨的地方,他的劍花雖如亂雪飛舞般多,但每一朵都是實招,飛動的劍花只要有一朵落到對手的身上都決對是致命的殺手。

你可見過有人從漫天的飛雪中走過而身上不帶有一片雪?

壯漢道:“好劍法。”人已被這劍花逼的退了幾步。張簫道:“好的還在后面。”他的劍花已經變得更加快,更加的亂。壯漢退了幾步,哈哈一笑,道:“可惜我的比你好。”他的雙手忽然拍向飛舞的劍花,他的雙手拍出。

沒有人敢用雙手去接張簫的劍。張簫對自己的劍也一向自信,可是這壯漢卻真的用雙手去接張簫的劍,而且他的一雙手,竟然也真的接住了張簫的劍花。這一點張簫似乎也很意外,但幸虧他的劍花不只一朵。

壯漢雙手拍出,口中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和他動手。”他的手輕描淡寫的拍了幾下,劍花便消失了幾朵,亂如飛雪的劍花忽然消失在冷風中不見。但壯漢卻并沒有趁勝追擊,他的手在飛雪消失的時候卻忽然收了回去。因為張簫的劍花還有幾朵他也拍不到,如果他的一雙手再勉力拍出,無疑是自己把手送到對方的劍上一般。他的手收回時,張簫的劍芒卻忽然暴長,最后的幾朵劍花便如靈蛇般的到了壯漢的心口。這最后的幾朵劍花就像是吐著信的靈蛇,你不動還好一點,你一動,它就會立即咬在你的咽喉上,心口上,任何一個你暴露的部位上,這已是一種必殺必死的招數。

壯漢的手雖然縮了回去,卻還是搭上了張簫的劍,張簫的劍刺出,卻似乎是自己送到了他的手上一般。這看似退縮的一雙手,用的竟然是以退為進的招數,誘敵深入,以靜制動,這雙手用的也是上乘的武功路數。只聽“格”的一響,張簫的劍已經被他一雙手生生拗斷。

萬物相生相克,凡事必有解法,只不過看你能不能夠想到而已。道理越是簡單,關鍵時候卻往往大都犯糊涂,這是人的通病。能夠在第一時間想出來的,當然就是贏家。

如果張簫的劍是靈蛇,那壯漢搭上的正是他靈蛇的七寸。只聽“喀嚓”一聲響,他的劍立時便分成了兩半,一半在他手里,另一半卻到了對方的手里。

壯漢手中握著的那半段斷劍猛的刺進張簫的胸膛。

壯漢的斷劍刺入張簫的胸膛時,那少女大聲叫道:“陳叔叔,你不可以殺他。”壯漢冷笑道:“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話未落,劍已經刺進了張簫的胸膛。

就在斷劍剛剛刺進張簫胸膛時,忽然大樹后面“哧”的一聲輕響,一件暗器穿透冷風飛了出來,“叮”的一聲,壯漢手握著的斷劍又變成了兩段,一半被那暗器打的不知飛去了哪里,另一半卻握在壯漢的手里。那暗器后發先至,卻以小小的一塊擊飛了壯漢雷霆萬鈞的一擊。張簫終于在這短短的一瞬抓住了機會,胸口一縮,人已經向后滑出,避開了壯漢的手中的劍鋒。那壯漢似乎早已經料到有些一擊,劍一斷,他便大喝一聲:“云飛揚,你小子給我站住。”吃喝聲他的手一揮,手中的半截斷劍也化做一道電光,向大樹后打去。少女跺足道:“陳叔叔,別,別傷了他。”壯漢哈哈笑道:“這小子雖然有時候死心眼,但關鍵時候溜的比兔子都快,哪里有這么容易打到的。陳叔叔出出閑氣而已,如果他這樣就被打中,那他就不是云飛揚了。”話未落人已經到了大樹下。他的人雖然長的有些略顯笨拙,但輕身功夫卻一點也不差。他的人一到了樹下,那少女的人也如一只穿云的燕子般的掠起,直沖到樹后,一張臉漲的通紅,向壯漢道:“他?他已經走了?”壯漢冷哼一聲道:“這回他決對逃不了的。”人已經直掠而出,向冷風的盡頭處追去。

少女狠狠的跺了跺腳,咬牙道:“這回你別想再甩掉我。”話未落人已比一只燕子還敏捷的直掠而起,幾個起落便將壯漢甩在了身后,轉眼間便消失在冷風里。她的輕功竟比燕子還快,兩人一前一后,快如奔馬,疾如流云,轉瞬間便把簫簫的冷風甩在了身后。

冷風中只剩下張簫一個人站著發呆。冷風打在樹上,發出了生硬的呼嘯,又卷起了地上的落葉,狠狠的刮在他的身上臉上。可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整個人好像從上到下已經僵住,已經沒有了一點感覺。

他的心遠遠要比這冷風還要冷,冷到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要凍透。

過了很久很久,他嘆了口氣道:“他說的不錯,看來我也不配和云飛揚比劍。”

五 誰才配

壯漢在那少女的身后追了一陣,卻被她越拉越遠,只得急聲道:“雪兒,不要再追了,你追不上他的。”那少女似乎要哭出來一樣,急道:“我能追上他,我一定可以追上他的。”壯漢大聲道:“好孩子,不要胡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姓云的要走,天下又有幾個能夠追的上的?”少女急縱的身子顫了一下,終于停了下來,她慢慢的轉過身來,眼睛里噙著淚水,幽幽的望著壯漢道:“陳叔叔,我,我該怎么辦啊?難道他,他真的把我忘了?”壯漢冷聲道:“好孩子,干脆咱們回去算了,為這么個沒心沒肺的兔崽子傷心太不值得了。他云飛揚有什么了不起的,希望他運氣永遠這么好,別讓我看到他,如果我看到他,哼……。”

少女急道:“陳叔叔,你,你看到他,要怎樣?”壯漢冷冷的道:“他云飛揚總以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我就偏偏要看一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只要我見到他,就一掌砸扁了他。陳叔叔的輕功是不如他,但陳叔叔的十虎撲的手法也不是吃素的。”少女急道:“不可以,陳叔叔你不可以殺他。”壯漢滿臉怒容道:“這樣的混蛋殺一個少一個,我們司徒家族縱橫江湖幾十年,什么時候被人如此的戲弄過?就算他云飛揚眼高于頂,但天下又有哪個不知道司徒家族中的司徒笑雪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怎么就配不上他了?他云飛揚自以為他們云家跟司徒家族是世交,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陳叔叔非要給你出這口氣不可。”

司徒笑雪臉紅紅的道:“其實,其實他人雖然壞的很,可是我,我并不恨他。”

姓陳的壯漢“咦”了一聲道:“現在怎么又不恨他了,剛出來時不是還賭咒發誓的要殺了這個沒有良心的狗東西嘛?”

司徒笑雪扭著頭道:“當時人家氣急了嘛。”

姓陳的壯漢笑道:“司徒家的大小姐平時和人生氣可沒有這么快就好的啊,今天怎么天晴的這么快呀?看來云飛揚這小子還真是有兩下子,連司徒山莊的大小姐都心甘情愿的讓他迷成了這個樣子。看來陳叔叔還真的不能殺他,倒要向他學一學怎么讓女人乖乖的聽話的本事。”

司徒笑雪急道:“陳叔叔壞死了,看我回去不告拆嬸嬸,讓她好好教訓教訓你。”姓陳的壯漢雙手亂搖道:“好雪兒,你饒了陳叔叔吧,你要是告訴你嬸嬸還不如拿把刀直接把陳叔叔殺了吧。”

司徒笑雪嘻笑道:“司徒山莊就陳叔叔沒有出息,一聽到老婆的名號嚇的比老鼠見貓還要抖的厲害。”姓陳的壯漢苦著臉道:“你哪里知道你嬸嬸的本領,我敢保證天下絕對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受得了她的嘮叨,如果有一個,我都心甘情愿的撞死。”

司徒笑雪道:“那有什么用,我倒情愿什么都聽他的,可是他,唉……。”姓陳的壯漢道:“陳叔叔也想不明白,像雪兒這么冰雪聰明的老婆他不要,偏偏要去想做什么天下第一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嬸嬸要是能改掉嘮叨的毛病,我早就天天的陪在她身邊了。”

司徒笑雪道:“其實他也很寂寞,我聽爹爹說,一個人要練成天下無雙的劍法,必得要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寂寞,因為只有心無雜念,才能練成無堅不摧的劍法。”

姓陳的壯漢道:“可是等他練成的天下無雙的劍法時,他恐怕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他自己要練什么劍法,自然沒有人去管他,可他憑什么要我們的雪兒這么苦苦等他。”

司徒笑雪道:“他的抱負是沒有人能夠了解的,只有我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我情愿這樣等他,只要他不說不要我,我就心甘情愿的等他。”

姓陳的壯漢道:“唉,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讓司徒山莊的大小姐如此癡情的對他。”司徒笑雪道:“這和福氣無關,我是心甘情愿的等他的,所以我就不覺得苦,只要一想到他,心里就會暖起來了。現在我只是為他擔心,他要練成孤高于世的劍法,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對手才行。可是他卻從來也不會去錯殺一個正道人士,而邪門歪道的那些人又有幾個有真本事?如果他這樣下去,放眼江湖,又有誰才配是他的對手呢?”

沒有對手就沒有進步。

一個人如果總是沒有進步,那他的人就等于是在失敗的邊緣徘徊,不用別人動手,他自己就會慢慢的擊垮自己的。

所以接受對手,也就等于接受了成功的機會。人生是不能離開對手的,只有對手,才能激發出你的潛能和智慧。

害怕對手,就是等于害怕失敗。一個總是怕失敗的人將面臨更多的失敗。

對手不一定就是人天天想著要和他拚命的人。也許他只是一個目標,就能激發出你無窮的潛力。人的一生,沒有幾個這樣的對手,你的一生一定是懶散平庸的。

司徒笑雪忽然停住了口,因為他看到一個人正慢慢的走了過來,這個人的一雙眼睛本來就如寒風中的利刃,天上的寒星,出擊的豹子。可是現在這雙眼睛里卻充滿了落寞和孤寂,他從嘯嘯的冷風中走來時,似乎比冷風還要簫索落寞。

六 只有他才配

這個人就是張簫。

他慢慢的向兩人走來,走的很艱難,因為他的心里有太多的掙扎和痛苦。

如果你從來沒有失敗過,卻忽然經歷了一場你絕對接受不了的打擊,你的心里會是什么樣子?是逃避?還是直面失敗?

逃避很簡單,但你必將痛苦終生,你也許從此就再也沒有了一切。直面失敗卻說的容易,又有幾個做的到?

失敗的陰影是完全可以將一個人徹底的掩埋的。要想從這陰影中走出來,卻不是說說就可以的,這需要你自己的努力和堅強。

張簫顯然在努力走出這個陰影。所以他必需要來,如果他戰勝不了自己內心里的掙扎,他知道自己將從此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知道為何而敗,就永遠不會知道怎么去勝。

現在張簫就面對著這種掙扎,他必須知道自己是怎么敗在對手的手上的。否則他永遠不可能再練劍了。一個人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輸的稀里糊涂。張簫知道對方不可能告訴自己,因為誰也不會將自己劍法中的弱點告訴別人的。可是他一定要問,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以后還怎么練劍。別人告不告訴他是別人的事,他卻一定要問。因為只有他問了,才有知道的機會。

這也是他知道其中原因的唯一的捷徑。許多人做事總是要繞來繞去的,如果你真的聰明,就應該明白繞圈子是最沒有意思的,它最終并不會給你保留多少面子,反而會誤了你的時間。

張簫走到了兩人面前,他雖然想了許多借口,卻發現自己還是開不了口。

找借口說話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一個像他這樣驕傲的人。

司徒笑雪靜靜的看著張簫,忽然道:“你一路跟來,想必一定是想知道陳叔叔是怎么打敗你的吧?”張簫點點頭,他的頭點的雖然比睡落了枕還生硬,但他卻畢竟承認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有人跟他說這樣一句話,當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雖然聲音僵硬,卻還是立刻道:“是,我想知道。”

張簫忽然發現說出來并不難,只不過之前他沒有勇氣而已。

世上的事永遠都是這么簡單,只要你有勇氣,你就會發現許多事并沒有你想的那么難辦。你需要的只是戰勝自己的心魔而已。

他道:“如果我不能知道我是怎么敗在別人手上的,我恐怕從此連覺都睡不著了。我可以敗,但絕不能敗的不明不白。否則我還不如死在剛才的那一劍之下。”

這就是真正的劍客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可以死,可以敗,但就是不能夠輸給自己,就算他明天要死,也要在今天知道自己是怎么敗的,他們的一生,除了戰勝別人,更重要的是戰勝自己。

姓陳的壯漢道:“其實很簡單,劍法如果不是用來表演,那就是殺人,殺人的劍法最終只有一個目地,那就是將劍刺入對方的致命部位。我的劍法并不比你高,但我知道你雖然比楊云在的劍法要高的太多,但最終的一劍卻還是要刺向我的要害部位,我只不過是事先等著你的劍刺來罷了。”

張簫愣住了。

這其實是一個再淺顯不過的道理了。可是又有誰曾想得到?世界上有多少事是可以不必繞一個大圈就可以順利的到達目的地的,可是偏偏我們都在自己的圈子里繞來繞去卻還沾沾自喜,自以為是?

張簫長長嘆氣,長揖到地,道:“敢問尊駕可是司徒山莊的人?”

姓陳的壯漢點點頭。

張簫道:“那先生一定是司徒山莊的四大高手中的十虎撲陳庭剛了。”

那壯漢又點點頭道:“其實單論劍法我遠不是你的對手,我之所以能夠在那一招之間挫敗你,只不過是得了老莊主的一點指點,實屬投機取巧而已。”張簫笑了一下,道:“司徒莊主的神鷹斷劍式二十年前就已經揚名江湖,從前只是耳聞卻未得見,今日一見果然讓人折服。”姓陳的壯漢道:“你的劍法雖不是云飛揚的對手,但在江湖上卻已絕對難有幾個對手了。剛才我為了逼云飛揚現身,才迫于無奈出手,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張簫道:“敗在司徒山莊的高手手下,也不能算丟人,你們要事在身,就不敢再叨攪了,在下就此告辭。”

他嘴里說著告辭,腳卻沒有動。

陳庭剛等了一會,道:“你可是還有疑問?”

張簫看了看司徒笑雪道:“敢問這位可是司徒山莊的大小姐司徒笑雪?”

陳庭剛沉默著,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是司徒笑雪。你既猜出她是誰,想是有話要對她說?”

張簫愣了一下,道:“啊,沒事,沒事,兩位保重,在下就此告辭。”

這回他的人卻走的比誰都快,轉眼間便消失在簫簫的冷風盡頭。

陳庭剛看著張簫消失的身影,慢慢的道:“如果這江湖上還有一個人能最終成為云飛揚的對手,那就一定是這個人。”

司徒笑雪道:“是啊,嗜劍如命,為了劍情愿向戰勝自己的人低頭請教的人,必定會練出絕世無雙的劍法。可惜的是這個人并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飛揚一定不會和他動手的。”

陳庭剛道:“動不動手是一回事,劍法的高低是另一回事,如果這個人一旦劍法練成,接不接受挑戰就不是云飛揚說了算的。”

他在冷風中嘆著氣,道:“我相信云飛揚一定會接受他的挑戰的,因為只有這個人才配做云飛揚的對手。我相信云飛揚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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