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凌天霜伸手喊到,可惜凌雁倒在血泊里,紋絲不動。
“凌伯伯……”傾璇眸光一黯,這一幕,其實她早就料想到了。而韓羽蕭,卻始料不及。兩儀刀對準了慕罹的心臟,正準備一刀貫入。“哐當!”純鈞劍臨陣倒戈,把陳悅打了個措手不及。
“韓師弟!你!”陳悅明顯面露驚詫。而韓羽蕭雙眼卻是發紅,目光掠過大師兄,瞪著梁大人:“什么國寶,凌莊主不交給朝廷,要以命相護?”剛目睹凌雁遞劍自刎,梁奎也是目瞪口呆。
“你們,狗官,騙了青城派,騙了我。”韓羽蕭心中的結解開了,他也不必再劍下留情。“反了反了!”梁奎惱羞成怒,“還不把這些亂黨拿下!”
話音剛落,陳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刀刺向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慕罹。慕罹拼盡最后力氣側身一躲,兩儀刀斜插如肋,洶涌的鮮血從慕罹口中澎湃而出!最后望一眼心愛的女子,秀頎的軀體應聲倒下。
被圍殺那邊,傾璇眼見慕罹倒地,鳳眸圓睜,滾燙的淚珠難以遏止地往外落。然而,現在卻不是傷心的時候。
“你做了什么?”韓羽蕭質問奪去慕罹性命的大師兄。“你瘋了,別忘了你的使命!”陳悅說得理直氣壯。凌天霜受了刺激當場昏厥,傾璇已然方寸大亂,眼看銳利的鐵戈便要齊刷刷地地在她的脖間。
就在此時,馬鳴嘶嘶,噠噠聲由遠及近,白衣少年策馬揚鞭,將兩邊涌來的士兵齊齊沖撞開來。
這邊,韓羽蕭一聲輕咤,純鈞劍轟然生出一道劍氣,將身旁的陳悅和圍上來的士兵震退幾步。劍光閃動,韓羽蕭撥開金戈鐵甲幾步跑到兩
位女子身邊,現在也管不得禮節,左手一抬便將凌天霜扛起。
“你……”兩人抵背相守,傾璇牙齒打著顫,根本不知韓羽蕭來者何意。“我助你們!”韓羽蕭斬釘截鐵回答。
白衣少年一手執劍,一手牽韁繩,突破重圍颯颯趕來。“傾璇上馬!”張若水朝著傾璇大喝一聲,此刻他還以為傾璇在和韓師兄對峙。“你快走!”韓羽蕭果斷決定兵分兩路,純鈞劍殺出一條生路,扛著昏迷的凌天霜便鉆入密林。
“傾璇上馬!”張若水揮劍撇開沖來的士兵,手忙腳亂讓他幾乎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傾璇見韓凌二人已然跑出幾丈開外,便騰身躍起,足尖一點便越身上馬背,坐在張若水身前。
張若水第一次策馬,能夠順利抵達已經是奇跡。換傾璇策馬,她抬首見和韓凌二人之間隔了一道人墻,不好追隨而去,便嫻熟地調轉馬頭,一拍馬頭,策馬朝反方向狂奔而去。
梁大人眼睜睜地看見煮熟的鴨子飛了,左右晃了晃頭不知如何是好。還是陳悅足夠冷靜,上前說到:“梁大人,還愣什么。兵分兩路,追!”梁大人一揮手,道:“哦!兵分兩路,快追!追!”
夜晚的喧囂,逐漸歸于塵土,天邊泛起魚肚白,秋明洌和景瀾已是氣喘吁吁,好不容易趕到了郊外約定好碰面的地方。
只見,前方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片尸體,刀槍劍戟也是散落一地。秋明洌一邊調理氣息,一邊持扇步步靠近。身著蜀錦松竹袍的凌雁趴在血泊之中,血液早已干枯,滲入土地,映照著霞光更顯凄厲。
“凌伯伯……”秋明洌痛心地皺眉。還好,沒有看見天霜。
“
明洌哥哥!”蹲在前面的景瀾朝他揮手,“這個人還有氣!”秋明洌聞言,立刻趕了過去。血泊中翻出某人,雖然他滿臉血污,秋明洌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曾救他一命的修羅劍客,雙目緊閉著,胸脯微弱地一起一伏。
“怎么會是他……”秋明洌將折扇敲著手心,“不管這么多,先救他!”
三年前,海云樓,客廂內。
傾璇關上紙糊的窗戶,轉身端詳著手中麒麟玉佩。玉佩質地細滑隱隱有溫熱之氣散出,潔白均勻不見瑕疵,猶如羊脂。最重要的是,剛到傾璇手中,中心就隱隱散發出一團微光,接著,以風雷的速度消逝。
“這真是……”傾璇怔怔地望著端坐在桌前一身蜀錦的中年男子。“這就是凌家的昆山玉。剛才它有反應,我就注意到了你。沒想到,孟家的鳳凰木,已經傳到你手里了。”“你是……”“孩子,你該叫我凌伯伯。”凌雁和藹一笑。
“凌伯伯,”冰美人難得霽顏一笑,“拜見凌伯伯!”傾璇朝他盈盈行了一禮。凌雁笑呵呵地放下茶盞,道:“多禮什么,快起。你滿月那天,我還去紅袍山莊賀喜。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叫孟萱,是吧,大家都管你叫萱兒。”
傾璇笑顏渙散,顰蹙著眉抿了一下丹唇,道:“孟萱已經死了,我現在叫傾璇。”凌雁先是一愣,沉吟了片刻,道:“孟兄呢?你們一家人消失了十多年,現在都還好嗎?”
“他死了。”傾璇頷首,語氣平淡地說道。凌雁這才一臉震驚,抖著下巴站起:“死了?怎么死的?”
傾璇依舊是面如平鏡,半晌,幽幽地吐出:“被人殺了。墨宮刺客,七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