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水遭到兩面夾擊,自然是無路可逃,雙肩一垂呆立原地,只等兩位師兄發(fā)話。“原來你在這里,張師弟,萬俟師叔肺都要?dú)庹恕!标悙傋呱锨皝恚驹诹藦埲羲澈蟆!叭羲€好你還在益州。你快跟我們回去,現(xiàn)在承認(rèn)錯(cuò)誤還來得及。”張若水不停轉(zhuǎn)身面向兩位師兄,最終側(cè)身站在廊側(cè),面向二人,低頭道:“我知道我有錯(cuò),可是回去的話,師父一定會對我大刑伺候,我……”
韓羽蕭一手掌在張若水的肩膀上,道:“若水,有多少困難,師兄與你一同承擔(dān),好么?”陳悅則是始終板著臉,雙手環(huán)抱著,道:“張師弟,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你對清遠(yuǎn)師弟下蠱在先,擅自下山在后,如果還是男子漢,就應(yīng)該回青城山承受自己該承受的懲罰。”
雖然陳悅說的句句在理,可是想到萬俟玨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孫亦皓和冷寧失望地?fù)u頭,還有祖師殿上的長板凳和藤編,想到這里張若水就汗毛立起,受過鞭笞之刑,讓他對整個(gè)祖師殿都充滿敬畏。
“我……我……”張若水支支吾吾著,“我不會回去的!”張若水叫到,一手撐著走廊邊的長凳,騰身如白鶴亮翅,猛地翻了出去,像只遇見天敵的兔子一般倉皇逃竄。“張師弟!”陳悅喊著,眼里好似凝結(jié)著幽幽怒火。韓羽蕭無奈地一
瞪眼,也是翻身跳出走廊,提劍追了過去。
錦繡山莊繡房旁,凌天霜獨(dú)自一人走走停停。傾璇去方府周圍查看地形未歸,也不知父親在方府過得如何,衣食是否方便,想到這些,凌天霜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萬里無云的碧空,心中卻滿布陰霾下起淅瀝細(xì)雨。
她來到繡布前,蔥指輕撫著未繡完的鳳穿牡丹圖,有幾朵牡丹只勾勒出形狀還沒往里填色。這是爹爹一年前吩咐下的,要她繡好了作為以后的嫁妝,可是凌天霜并無心上人,對婚姻之事自然不上心,對這幅圖也是不以為意,繡繡停停,拖了一年。
凌天霜捻起針線,坐在繡布前便一針一線仔細(xì)繡了起來,既然爹爹喜歡,就把它完成吧,真希望,繡完這幅圖以后,能見到爹爹平安歸來。凌天霜知是癡念,卻還是忍不住想到,素玉手靈動如風(fēng),不一會兒便繡出了一片碧葉。
韓羽蕭追至繡房,白衣遁去,只見一粉衣姑娘裊裊婷婷地端坐在繡布前,五指輕挑針線,抬首低眉,都如一幅楚楚動人的仕女圖。韓羽蕭竟然怔住了,輕手輕腳地向她走了幾步,見那女子舉手投足都典雅如蘭,真像了曹植詩中的洛神宓妃。
凌天霜察覺到了有人靠近,驟然停手,抬眼見韓羽蕭軒然挺立在她身前,眼前一亮,立即起身盈盈行了
一禮,道:“天霜見過公子。”
韓羽蕭竟有些木訥,略微思慮了片刻,拱手道:“凌小姐,在下青城派韓羽蕭,打擾之處,還望見諒。”凌天霜一聽是正派之人,心中的戒備放低了大半,笑靨如花,道:“韓少俠言重了,原來是青城派高徒,失敬。”凌天霜巧笑溫柔,給人以春風(fēng)拂面之感,韓羽蕭一時(shí)竟失了方寸,咧嘴傻笑了一下,道:“凌小姐過譽(yù)了。”
正當(dāng)二人交談之際,一襲碧影閃進(jìn)了庭院,凌天霜一抬螓首,知是傾璇回來了,梨渦淺笑著,放下針線,提裙迎了過去,如今,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傾璇了。傾璇與韓羽蕭也是故人相見,相互寒暄了一番。
凌天霜一把握住了傾璇的略微冰涼的軟玉手,眸中波光粼粼,滿懷殷切地注視著她,傾璇略微搖了搖頭,偏頭望了一眼韓羽蕭,欲言又止。韓羽蕭以為是兩位姑娘有閨房私話要談,自己杵在她倆之間礙事,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待韓羽蕭離開后,傾璇頷首,目光垂下,輕嘆了一聲,道:“方府四處都是守衛(wèi),要進(jìn)去救凌伯伯,怕是要從長計(jì)議。”凌天霜輕咬著朱唇,杏眼一眨,抬首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救出爹爹。”她直視著傾璇,眸子變得有些灼人。傾璇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天霜,我一定助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