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裡面最開心的就是鍾靈了,她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國慶節(jié)全市書法比賽三等的獲得者,能把字“賣”到五百兩銀子。
好吧,也不能說人陳先生不厚道,好歹如果沒有他想起要把字達(dá)到京城去討好某個權(quán)貴,也就不會有一大筆銀子賞賜的事情發(fā)生。
雖然這筆銀子的數(shù)目肯定超過五百兩,但陳先生能分給她五百兩,已經(jīng)不錯了。
不對,鍾靈突然意識到,這五百兩恐怕不是那麼好拿的,恐怕還是有所求吧?如果無所求,那鍾靈的字換了一大筆銀子的事情只要陳先生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現(xiàn)在他既然說了,還拿出一半分給鍾靈,恐怕…
果然,鍾靈纔想到這裡,湯公子就道:
“陳先生還託我向鍾姑娘求字,當(dāng)然,關(guān)於這另外的求字,他還有一份禮物送上?!?
湯公子手一揮,一個下人就又拿了小的錦盒上來,打開錦盒,裡面露出一個扁形溫潤的綠油油的玉鐲,那綠意猶如春天的氣息一般,映入眼簾,就是一片綠意盎然。
“喲,這玉鐲水頭極好,而且這扁形的玉鐲,最適合未出閣的姑娘戴了。”
林秀仙是做慣了生意的,一眼就識出這玉鐲的價值所在
“哎,這陳先生也真是的,寫幾個字嘛,還這麼客氣,送什麼玉鐲啊?”
鍾靈嘴裡說著,手上卻是毫不客氣地拿出玉鐲,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別說,還正好,戴在她纖細(xì)的手腕上,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鍾靈心裡那個美啊,正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玉價值是否有她從前生活的年代那麼高昂,但這麼上好的玉,就連她個門外漢也看出來了,絕對是好東西要換成以前,她恐怕連問都不敢問津,沒想到這個陳先生這麼大方,居然拿出這麼塊上好的美玉來送她。那她可就卻之不恭了!
這可是她用自己的一手好字換來的第一件貴重的禮物!見鍾靈這麼大大方方地收下,湯公子微微一笑道:
“看來鍾姑娘是答應(yīng)了,不過,大過年的要你勞動筆墨,是不是不太合適?或者我年後再差人來取?”
“也行,我精心琢磨一下,也要對得起這一千兩銀子的身價不是?”
鍾靈今天好事連連,先是外公外婆來了,現(xiàn)在又收到五百兩銀子解了家裡的燃眉之急,心緒難免浮動,這種急躁的心態(tài)的確不適合動筆。
湯公子坐了一會就告辭離開,臨走時,鍾靈叫他不用特意差人來取字了,等她寫好,便叫小嶽子直接拿了字送到藥鋪即可。
湯公子聽完,不由地啞然失笑,倒忘了鍾嶽這小子這茬,於是便點頭首肯。
送走湯公子,外婆丁孫氏不由可惜了下,心道,這少年公子,溫文爾雅,人又謙恭有禮,看著和阿靈還頗有話談,如果當(dāng)初阿靈沒有訂親就好了。
可惜啊,可惜!心裡頗是惋嘆了一番。
“鍾小姐,鄭鹽官家的鄭小姐送來喬遷賀儀。”
湯公子剛走,忠伯就急匆匆地進來稟報。如果之前對這家新晉的“地主”忠伯還有點“暴發(fā)戶”的感覺,但這一天下來,眼見不光是鎮(zhèn)上的名流湯公子,還是鎮(zhèn)上權(quán)勢最大的鄭鹽官的家人,都或是上門拜訪,或送來賀儀,忠伯對新主人的認(rèn)可度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就是舊主人王財主家,也沒有這麼多本地鄉(xiāng)紳、官員、名流主動來訪,最多是王財主家的兩位公子回來,一些聞風(fēng)而來的官員、名流過來拜訪一二,看這個架勢,新主人雖然是本村人氏,但結(jié)交的手面也是極廣的。忠伯更有了一種要緊緊依附現(xiàn)在主人的感覺。
一聽鄭鹽官家的鄭小姐,鍾靈就知道除了鄭田田還有誰,於是趕緊正要走到門口相迎,鄭一已經(jīng)喜孜孜地進來了,上前打了個千行了禮道:
“鍾姑娘,鄭小姐知道您新遷新居,特意遣我給您送來一套紫檀的梳妝鏡,還有一套上好的化德家用瓷器。”
這鄭小姐還真是個妙人,梳妝鏡送給鍾靈正好,而化德的家用瓷器卻是全家都可用上,還真是面面俱到。鍾靈心中暗自佩服,有她這樣細(xì)膩的心思,如果真地入選皇宮,想不出頭都難。
但是,皇宮裡的鬥爭形勢也不是一般地複雜,鍾靈可是看過《甄繯傳的,知道別看皇宮裡都是一幫貌美如花、溫文漂亮的女人,但那鬥爭起來的你死我活,可一點也不輸給軋髯大漢之間的刀劍往來。
其實要真能你劈我一刀,我射你一箭真刀真槍地往來就好了,怎麼也比宮鬥來得痛快。
“喲,這是哪家小姐與阿靈如此交好,手面這麼大,送了一套紫檀的梳妝鏡?”
丁孫氏可是知道紫檀傢俱的珍貴的,剛纔湯公子送來一套黃花梨木的屏風(fēng),已經(jīng)算是大手筆了,這紫檀木比黃花梨木更上一等,換句話來說,紫檀木是做傢俱最佳的木材了,這一套紫檀的梳妝鏡,那可是價值幾何的問題。
鍾靈也是心中一動,覺得鄭家雖然有錢,但鄭田田這麼對她這個幾次謀面的朋友,的確是十分慷概大方。
鍾靈哪裡知道,在鄭田田的心裡,已經(jīng)把鍾靈當(dāng)成了極好的閨蜜,她自小生長在富貴人家,生活的情形雖然不象皇宮那麼複雜,但也不出其右,只是鬥爭的慘烈和規(guī)模比皇宮裡小而已。
所以,見到鍾靈這個落落大方、凡事頗有新意的女孩,她便引之爲(wèi)知已了。本文由";鄉(xiāng)";";村";";小";";說";";網(wǎng)";的網(wǎng)友上傳,";鄉(xiāng)";";村";";小";";說";";網(wǎng)";免費提供閱讀";";
也許之前鍾靈並不明白鄭田田的心思,但看到她送的這份厚禮,心下便也瞭然了,想著這個自己惟一交好過的女孩,不久就要進京了,也許再見面也很難了,心裡不禁一番唏噓。
“鄭一,幫我謝過你家小姐,對了,她什麼時候進京呢?我到時候去送送她。”
鍾靈知道,這段時間,鄭田田的生活肯定很忙,親朋迎來送往的,還要做進京前的一些準(zhǔn)備,所以也不便去打擾她,只打算她確定了日子,再去送她便是,而且,她也有一份禮物要送給鄭田田。
“過了元宵就起程了,鄭小姐叫你有空要到我們府上和她一敘?!?
鄭一知道鄭田田極看重鍾靈,不然也不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她了,這套梳妝檯,其實是鄭小姐一直在用的,她把這套梳妝檯送給鍾靈,還真是別有意味。
鍾靈聽鄭一這麼一說,見鄭田田居然把自己一直在用的梳妝檯送給自己,心裡便隱隱猜到,鄭田田已經(jīng)做好了回不來的心理準(zhǔn)備了,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用慣了的傢俱送給自己。
鍾靈心中不由地一酸,卻沒忘了,叫忠伯趕緊給了鄭一五分的賞銀,這也是今天送禮的下人中,得到賞銀最高的了一天下來,不時也有鄉(xiāng)鄰前來道賀,所以鍾家頗顯得門庭若市……
一家人直到入夜吃晚飯時,才坐下來吃了一頓團圓飯。
當(dāng)然,這頓飯還是由丁先風(fēng)下廚,新來的秋月,還是個嫩丫頭,現(xiàn)在叫她做飯也拿不出手。
再說,鍾家也不是那種世代的鄉(xiāng)紳,他們作爲(wèi)第一代,自然還會和下人們打成一片,而這樣的光景,或許再傳個一兩代,就漸行漸遠(yuǎn),不復(fù)再見了。
湯是新鮮的扇貝湯,丁家從海邊帶來的諸多海產(chǎn)品中的一種;還有紅燒帶魚、油炸崇武魚卷、粉絲蒸龍蝦、清燉坑凍、爆炒山豬肉、炸排骨……可謂山海其結(jié)合,充分發(fā)揮了丁先風(fēng)的烹製特長。
丁家這回過年和往年一樣,帶來了大量的海味,細(xì)微至海帶、紫菜餅、海蠣幹,大至墨魚乾、魚翅等,都一一備齊在鍾靈依稀的記憶裡,記得小時候去外公家的情景,她記得也是高門大戶,看來,阿母嫁到這山裡來,的確是委屈了。
還好,阿爸阿母的感情極好,阿爸也不會象其它村裡的男人一樣,把老婆看成使喚的下女一般不加尊重,他們倆口子在一起,可謂琴瑟和鳴,婦唱夫隨。這精神上的滋養(yǎng)也很重要哦,自從鍾自強的病體一天天痊癒,丁先風(fēng)的氣色也跟著明朗起來,反而更顯年輕了。
吃過飯,天色全黑了下來,屋裡幾個廊檐下都點了燈籠,廳裡也點上了幾支兒臂粗的大蠟燭,照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
鍾老爺子聽說親家到了,白天苦於鄉(xiāng)鄰前來拜年脫不開身,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碗一扔就過來了。
“哎呀,親家,你的身子骨還和過去一樣結(jié)實,練武之人就是不一樣啊!”
丁老爺子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笑嘻嘻地調(diào)侃著。
“嘿,你也不是那樣,天天人蔘、龍蝦養(yǎng)著,看上去比我滋潤多了。來,今晚上咱們得好好來兩杯。”
鍾雷來了興致,叫鍾自強備下酒菜,親家來了不喝酒怎麼行呢?鍾奶奶則在邊上陪著丁孫氏一行閒話家常。
鍾靈懂事地自己下廚,拿出她自己的看家手藝,就著家裡的食材,不一會兒,弄了幾個下酒菜出來。
“阿靈,這是你自己做的?”
丁老爺子看到鍾靈一會兒就變花樣似地端出幾碟小菜來,不由吃了一驚,不知不覺間,孫女真地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