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萬惡的、權勢傾天的柳都鎮總捕頭鄭熠,他有神馬權利和資格,把主意打到自家好不容易賺來的宅子上?
天知道鐘靈對這幢宅子有多珍愛,不光是冬暖夏涼,還有高大的土擋墻,給了她多少安睡的安全感……
一瞬間,鐘靈心里升騰起一股“毀天滅地”的感覺,如果身邊哪怕有一瓶花生油的話,她都會抓起來朝身上淋下去,然后拿出女漢紙的氣勢,挾一塊炭火對著自已,惡狠狠地喊出:
“你敢征用我的房子,我就****給你看!”
鄭熠被鐘靈的眼神嚇壞了,一個人可以瞬間從慵懶變身為如此強悍,就象一只沉睡的母老虎被召喚醒來一般。
“呃,阿靈,你這是怎么了?只不過是征用下你家的宅子,又不是挖你家的祖墳,不用反應這么激烈吧?”
鄭熠帶著怕被吃人老虎咬一口的防備心理往后深深地退了一步。
“我的宅子是出銀子買的,這里還有地契呢,你們官府蓋上大紅印章承認的,你憑什么征用?”
鐘靈不太自信地回道,之所以不太自信,是因為她知道大紅印章神馬的在皇上的圣旨威壓之下都是浮云。連人命都不是皇上的,別說一幢皇上根本沒有看在眼里的宅子。
“呃,我只是說征用,又沒說強行征來用什么。嘿嘿,怪我沒和你說清楚。”
鄭熠略一思索,算是明白了能把鐘靈弄成發怒母老虎樣子的原因,看來,宅子,不對,她看重的私產就是她的逆鱗,她的底線了。
想來這其中,不光是宅子,還包括田產什么的……
“強行征用就更不可能了!”
鐘靈聽到強行二字,楞了一下,但依然斬釘截鐵一副誓死悍衛的模樣道。
“嗯,征用你家宅子的意思呢,就是在這山上,我們弄來了許多工匠兵丁什么的,大家都很辛苦,頂著這么大的太陽在干活。所以,為了安撫他們,也為了加快工程進度,所以征用你家宅子作為茶水供應點。
要求你們家每天要向工地供應茶水,條件是每月補貼二百兩銀子。”
鄭熠只好趕在鐘靈含冤悲屈地把他臉上瞪出洞來之前,抓緊把話說完。
“完了?就這些?那些工匠兵丁不會入住我們家的宅子吧?”
鐘靈果然底線分明,只要不動到她家的宅子,還能借機生財,她何樂而不為啊?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燒幾十桶開水算什么?她家有的是沼氣,也不用象別人那樣上山去砍柴、曬柴,再來燒火費柴;而且菜也是自家采的老山茶,不值幾個錢,一個月二百兩銀子的官銀補貼,她家真是賺翻了。
鐘靈這才回味過來,看來鄭熠很有補貼她家的味道啊!事情并非她想象得那么糟糕。
“不會住你家的,只是要你家提供茶水罷了。當然了,這活也不好做,冬天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開水就要求保溫,不能涼掉。不然工匠們喝了涼水,拉肚子什么的,就會耽誤工程進度了。”
“呃,那什么時候開始啊?我好叫家里人準備下,鄭少爺,來,喝茶,這可是上品鐵觀音香茶。”
鐘靈熱情地招呼鄭熠上座,讓他哭笑不得,這姑娘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全身煞氣呢,現在居然笑魘如花了。
鄭熠“受寵若驚”地端起了鐘靈遞給他的香茶,呃,這味道的確不錯,可是能喝到還真不簡單。
“對了,你要到工地上去看看嗎?我們計劃在這里建個小廣場,然后樹一尊5米高的觀音大士像。后面再做一個正殿,邊上要有側殿,大約有20畝地吧!”
鐘靈聽了鄭熠的介紹,差點沒被茶水噎死,因為她以為只是蓋座小廟呢,哪里知道會有這么大的陣勢,5米高的觀音大士像?有兩屋樓了好不好?這幫啥現代化機械都沒有的古人,如何能把這么高大沉重的觀音大士像立起來?
好吧,這不是她該關心的問題,她該關心的是,這個工程能拖得越久越好,她的茶水費也能賺得手軟。
“好吧,一起去看看,正好可以探討下供水的桶要裝在哪。”
鐘靈一想,這也是工作,正好趁著“老板”在解決了,不然萬一工匠們到時有什么不滿,她就得全兜著了。
“這塊腰牌你拿著,小心別丟了。以后送水的人叫他們要帶上,不然不給進去的。”
鄭熠將一個暗黑色的燙金鐵牌交給鐘靈,拿在手里頗有份量,鐘靈注意到鐵牌上寫著鄭字。
當然,內里是不是還有做暗號,還有其它玄機,鐘靈就不曉得了。
其實工地離鐘家的宅子也不遠,二人閑庭信步,鄭熠的馬被他牽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除了林間小鳥的啼叫,就是馬蹄清脆的“得得”聲了。
鐘靈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好象是在大學校園里時,和暗戀的男生散步在校園林間小道似的。
不過,說實話鄭熠長得蠻帥的,雖然和鄭煬比起來,鄭熠少了幾分如春風般和熙的笑臉,但是他的個性卻更加棱角分明。和鄭煬交往下來,總覺得客客氣氣間有種無形的隔膜,而和鄭熠就不同了,他更加坦誠,很容易找到那種,對了,就是校園里男閨蜜的感覺。
鐘靈把這種感覺定位在男閨蜜,心里一下子就輕松了。
鄭熠考慮的是,這座觀音大仕廟建起來后,鄭家過去提心吊膽的日子也可以結束了。畢竟,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這里派出家丁來防護,不必象過去那樣時不時找借口上來察看。
讓鐘靈家送茶水,除了給鐘家福利的考慮外,還有一方面的考慮是鐘家的確才是他們可以信任的人,由他們家負責茶水,那是安全肯定有保證的。
這些能做石雕的能工巧匠,可不是隨便就能召集到的,如果中間有幾個出了狀況,整個工期就要大受影響。
再說,原來阿爸的規劃里,也有考慮要拆除就近鐘家的宅子,但鄭熠一力勸阻了,稱如果動了村民的利益,肯定會引起全村人的不滿,那就得不償失了。
鄭鹽官考慮之后,還是準了鄭熠的方案,那就是鐘家的宅子依然保留,但是不允許再進行擴建。
鄭熠可是見識到鐘靈護宅之威,所以一時半會還沒敢打算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和她說。
鐘靈在他們家面前,一向不象別的村民一般唯唯喏喏的,所以鄭熠打頭開始,就沒把鐘靈當成低他們一等的人來看。凡事的出發點,倒還建立在為他們考慮的基礎上。再說,鐘靈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如果沒有鐘靈,那晚他就算不立馬死在那些人手里,過后也會因為失血過多,得不到救治而死。
鐘靈哪里想到鄭熠心里在想這么多彎彎道道呢,她在鄭熠的帶領下,進入已經壘起了土墻,隔絕了村民好奇窺探眼光的工地上,不由眼前一亮:
“鄭熠,你們對生態的破壞可太大了!”
“生態?什么是生態?”
鄭熠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由皺了下眉頭,不解地看著鐘靈。
鐘靈只好耐心地和他講什么是植被、什么是水土流失……
“哦,就是山上的花花草草唄,得,我回頭叫他們都種上名貴香樟什么的就可以了。對了,你那荷花不錯,到時留些種給我,這觀音大士雕像前會有一個小規模的荷花池。”
鄭熠對著挖得亂七八糟的黃土堆比比劃劃,鐘靈完全看不出這些黃土堆今后會如何變成一座漂亮的廟宇,甚至還會有荷花池這種優雅的東西……
倒是她能看得出來,建這座廟宇,鄭家是費了大力氣,光在工地上忙碌的工匠就不下二百多人,得,這么多人,鐘靈這才發現,原來這茶水錢也不好賺啊!
還好我有沼氣!
鐘靈鼓勵自已!
不然,這真是一門接近虧本的生意。鐘家要為這二百多號人,撥出一個專人,一天到晚不停地燒開水,如果換成別人家需要柴火的,那就更慘了,還得叫幾個人上山專門砍柴!
不過,這觀音大士廟修起來,絕對對自已沒什么壞處,家里左近還多了鄰居作伴,聽說還會有兵丁入駐,到時候自家就更安全了,萬一遭了土匪什么的,只要把家里報警用的大鑼敲起來,就能得到救助了。
鐘靈心里這么盤算著,還是十分樂意鄭家把廟宇修在這里的,至于鄭家父子考慮的風水不風水的,她完全懵然不知。
當然,如果鄭家父子知道鐘靈才是鄭田田成功的秘訣,那鄭家父子肯定地把鐘靈當成“風水”保護起來了。
鐘靈的小算盤撥得好,不過,她卻沒有想到,對手喜歡的,正是自已憎惡的道理。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鄭鹽官的潛在對手吳舉人這幾天很煩,因為他也聽說了鄭鹽官將要當升任外公一事,子嗣傳承,這可是大事,田貴妃雖然現在受寵,但是有孩子沒孩子,那還是有區別的。
如果沒有孩子,人老珠黃或者皇上厭倦了,三兩年也就拋到腦后了。而如果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女,皇上怎么也得顧著自家的骨血吧?再說,就算是公主,日后的附馬不也是一股勢力?
吳舉人可是恨得牙癢癢的,這天他來到鎮上的茶館,準備聽書打發下煩悶。
“這位老爺,看你印堂發黑,面目污濁,最近氣運不盛啊!”
就在吳老爺低頭打算喝茶時,一個老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