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鐘姑娘,今天蘿卜絲先生不在了,聽說到鄉下收古董去了。您還找他嗎?
不過,你的腌拐棗味道不錯,嘿嘿,不瞞您說,我向他要求了好幾次,他還真送了我一些。”
杏花村酒樓的小伙計,現在看到鐘靈和鐘岳姐弟倆,已經不會把他們當成普通的鄉下少年了。
不說別的,能把鎮上一等富豪湯公子和精明的洋鬼子蘿卜絲騙得團團轉的鐘姑娘,決不是一個等閑的小姑娘。
所以,一看到鐘靈姐弟倆踏進店里,他就主動上門熱情地打招呼。至于說討拐棗這樣的事,是他慣用的拉攏客尸的小伎倆和手法。
讓鐘靈聽得心里一陣舒服之余,對“欣賞”自己腌拐棗的知音,杏花村酒樓的小伙計一陣好感便油然而生。
哼,原來這個蘿卜絲先生還是個文物販子!鐘靈心中暗自腹誹。
“嘿嘿,這位小哥,請問尊姓大名?每次看到你,我們的運氣都不錯,喏,今天有一個新式的菜品,還請你幫忙向掌柜推介一下。”
鐘靈皮也學厚了,趁著四下無人注意的時候,往小伙計的手掌里塞進一小串銅錢。
小伙計到底是鎮上“五星級”酒樓里工作的,眼界也十分開闊,他不動聲色地將銅錢掩進腰里,然后心情大好地道:
“鐘姑娘,叫我小孫就可以了,我是這附近孫家莊的。怎么?姑娘還會做菜?”
“不是做菜,是腌制的新品,叫高麗菜,起源于高麗國。喏,你來試試
鐘靈說著,將一小罐的辣蘿卜遞給小伙計,示意他打開嘗嘗。
“啊?鮮、辣、脆,過口不忘。姑娘,這真是你自己做的?”
小伙計不以為然地拈起了一塊腌蘿卜,心道:不就是腌蘿卜嘛?還叫什么高麗菜。
不過,一嘗之下,他頓時大驚失色,杏花村酒樓的大廚,是每季度都送到水州的連鎖酒樓里培訓新菜品的。而水州酒樓里的大廚,則是每隔半年固定去大夏京城里,找呈宮里御膳房的大廚學習新菜品。
所以,杏花村酒樓里能一直保持鎮上王牌酒樓的地位。
不過,象這么美味爽爆到勁的腌蘿卜,呃,不,高麗菜,孫伙計還真沒吃過。
“當然是我做的啦,如假包換。”
鐘靈一看孫伙計的表情,心里就放松了下來。
“好,今天王掌柜的外出采買去了,你把這樣品菜留一罐給我,到時我幫你推介一下。”
孫伙計此時的心情,哪怕是鐘靈沒有給他那些好處,他也是會努力去推介的,因為,如果這新菜品能得到顧客的認可,那么他在王掌柜心中的份量也會加重一些。
鐘靈當然是很痛陜地留下了兩罐子辣蘿卜給他,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兒狼,以前在大超市還專]設免費品嘗區呢!
有些失業者,就是天天到免費品嘗區里蹭吃蹭喝,弄了個肚兒圓。
告辭了孫伙計,鐘靈又到鎮上幾家中等規模的鋪子走了一圈,結果,由于是新菜式,所以雖然有些還是掌柜的當場品嘗認為還行的,但卻都要鐘靈留下一些樣品,先讓顧客試吃了再決定是否向鐘靈長期訂貨。
鐘靈原本沒有預計到這種情況,不過,嫌貨的才是買貨的,這也是好事一樁,至少說明這些主顧自已是多少有認可的。只是新產品剛上市,他們不曉得顧客怎么認為。
于是,繞了一圈之后,鐘靈帶來的大甕里的腌蘿卜都送完了,但是銀錢卻沒有收上來一枚。
這情形把鐘岳看得暗暗著急,當著主顧的面他不敢說,但到了牛車上,鐘岳便道: “姐,這樣送完了,如果他們不訂的話,咱們可是連本也收不回來呀?
鐘岳知道姐姐上山弄香菇棚子要花不少錢,昨天光是工錢,那就是一串串的銅錢拿出去,把鐘岳的眼都看花了,這可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銅錢
所以,一天沒有收入,就讓鐘岳心里慌慌的。今天家里還在搭棚子呢,一天的工錢又要付出去了,姐姐可是答應人家要現付的。
“放心吧,吃貨的舌頭部是一樣的?!?
鐘靈觀察著主顧們的表情,心里已經有七八成把握了。就算真有人不訂,那也是少數。
“劉老伯,送我們到湯臣藥鋪去一下?!?
堆肥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成的,劉老伯昨天把制備好了,今天就放著發酵,根本用不著管它們。所以,鐘靈雇他的車,他便欣然答應。年紀大了,能多賺幾個錢總是好的。
鐘靈留了一壇子腌蘿卜,準備送給湯公子,人家那天大晚上的親自出門給阿爸看病,醫藥費分文不收。鐘靈雖然知道湯公子是看在他說的鐘靈的書法和詩詞的份上,但她總覺得于心不安。
書法是自己的沒錯,可是詩詞那可都是抄別人的,不算自己的勞動成果所以,送他一點親手做的東西,也算是表達一下謝意吧
牛車到了湯臣藥鋪門口,鐘靈一看,藥鋪門前又排起了長隊,又到了湯臣藥鋪做慈善的日子。
那正好,他今天肯定有在藥鋪。鐘靈本來還想著如果他不再,還得挺小伙計拿去送到他府上。這下方便了。
鐘靈走進藥鋪里,就看到病人把湯公子團團圍住,果然有在。雖然眼前人氣污濁,但卻無損于他白衣公子的翩翩形象。
“湯公子!”
鐘靈叫了一聲。
湯誠抬頭一看,見是鐘靈,眼前不由地一亮,道:
“鐘姑娘,伯父的病如何?”
“多虧了湯公子醫術高明,現在他已經能起床稍稍活動了。還有,上次你的人參,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在此一并謝過了。”
鐘靈反正都已經接受了對方的好意,也就不扭捏了,大大方方地道了謝
“哎,治病救人,是為醫者的本份,不必言謝?!?
湯公子微微一笑。
“嗯,你今天這么庀,我就不多打擾你了。這里有一罐我和阿母親手做的高麗菜,你嘗嘗味道可好。”
鐘靈說著,舉了一下手中的瓦壇。
湯公子趕緊起身接過來致謝。
看著病人實在多,鐘靈也就沒有多擾攘,放下壇子就走了。
臨走前,鐘靈又回頭看了一眼被病人團團圍住的湯公子,見他正一如從前般,不緊不慢,鎮定自若地為病人診脈、看病,那從容不迫的醫者之風,頓時就算是急驚風的病人,看到他也也會篤定幾分。
鐘靈沒有想到,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淡定如斯、從容如斯、溫潤如玉的湯公子的形象。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鐘靈以為,湯誠大抵就會是這么一輩子一成不變地過著他逍遙無尤的公子哥的生活。不會有煩惱,寄情筆墨金石之術。
而她和他,也會如此淡淡然相識于江湖。這一輩子的交集,也就是大夫與患者家屬的身份。性一的共同興趣,就是對書法的愛好。但這個時代,注定無法搭設更多的平臺,讓一對妙齡的青年男女交流。
帶著莫名其妙的暢快心情,鐘靈跳上了回家的牛車。
“姐,把高麗菜拿給湯醫生了嗎?”
鐘岳耐心地在車上托腮等著,時不時和劉老伯聊幾句。
“是啊,他庀得很,今天又是慈善坐堂看病的日子。我就沒有和他多聊 鐘靈解釋道。
“口目們村的趙良駒也在這里做掌柜的,常聽他說這里東家待他不薄,在這里做事七八年間,也在鎮上購置了一處房產,看樣子,收入不薄啊!”
劉老伯年紀一把,自然知道村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何況,趙良駒也算是在鎮上混得有點出息的。
“嗯,剛才進去倒是沒有留意到,可能人太多了。”
鐘靈漫應了一聲,腦子里卻不由地想到,趙良駒和劉楚那件事處理得怎么樣了?
要是處理不好,劉楚豈不是身敗名裂?若是自己萬一不幸,非得嫁八劉家的話,劉楚的名聲案塵,對自己并沒有任何好處。
這樣的事情,會被人家記得好久,以后自己孩子的前途,也會因為這位長輩的行為而案上一層陰影。
不過,這種事情,已經不是鐘靈個人的力量所能左右的了,反正,她現在需要的是盡陜和劉絮解除婚約,這樣,劉家的人做什么,就和她干糸全無了。
再說了,以劉楚居然做出亂倫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說,劉家的家教顯然不咋的。這種人家,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什么?阿靈,你這次出去一分錢也沒有收到?”
丁先風和鐘自強早就在家中翹首以盼,由于鐘靈的描述,他們對鐘靈的新菜品也充滿了期待。
這可是他們分家后能振興家道的一大指望啊!
可是,鐘靈卻告訴他們這次的高麗菜全部送出去了,沒有收到一分鐘這怎么能令他們不吃驚呢?還好,鐘靈和他們一一解釋之后,鐘自強和丁先風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也就明白過來。
“阿靈,你做得對,要讓顧客接受,肯定要先讓他們嘗試一下味道?!?
丁先風安撫女兒,雖然心中惴惴不安,但她知道女兒為了家里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當然舍不得罵她。并且,她心里也做好了血本無歸的準備。
大不了,這一次沒有收到訂單,以后就不做了唄。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超乎丁先風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