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怪笑道:“天下修士是一家,飛升的秘密怎么可以你們天門一家獨享呢,如果你愿意拿出來大家分享,江海城的這點小事我們八大門派絕對不會插手?!?
呂悠悠笑道:“就憑你也可以代表八大門派了嗎?呵呵,說實話,如果只有你一個人,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憑你也配做這個說客嗎?”
老頭被呂悠悠奚落卻也不生氣,平靜道:“不管夠不夠資格,這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否則八大派這么多高手,即便你老師下凡也難以抵擋,你何苦招這殺身之禍?!?
呂悠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為什么永遠(yuǎn)也達(dá)不到最后一步嗎?因為你太膽小。不要說只是八大派,縱使天下修士齊聚,如果我不愿意,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我做任何事。你不妨傳話給其他門派的人,蕭索是我?guī)煹?,如果想對付他那就不要怪我不講以前的情面?!?
老頭猛地一拍桌子:“呂悠悠,你太自大了,今日你如果不說出秘密,絕對走不出這個院子?!彼@句話一說完,身后的青年便一下閃到他身前,布下一個玄妙的陣勢,隱隱將呂悠悠包圍在其中。
這邊的動靜卻是早已驚動了院中的賓客。不過大部分人都識得他們的身份,此刻只怕惹禍上身哪敢多干涉。不過卻也有其他門派的數(shù)人看老者一方已經(jīng)開始動手,忙著通知門中的長輩去了。
呂悠悠怡然不懼,一手執(zhí)弓,笑道:“數(shù)年未出手,江湖已經(jīng)對我很陌生了啊,連你這種小蝦米也敢向我張牙舞爪了。我敢說現(xiàn)在是你的私自行動,如果青衣掌門在此,絕對不會讓你這么做。”
這句話卻是碰到了老者的痛腳。老者乃是青衣門的修士,現(xiàn)代掌門的師兄,向來自視非凡,以為一定會成為這代青衣,想不到老掌門臨死之際卻將掌門之位傳給了當(dāng)時毫不起眼的小弟子。老者雖然不服卻也不敢違背老掌門旨意,將此事引為人生最大遺憾,而且最是反感人家說他不如現(xiàn)代青衣。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青衣掌門才把他打發(fā)來江海城參加壽誕,也是為了眼不見心不煩,省的看見他礙眼。
老者怒哼一聲,他雖然知道呂悠悠名氣極大,手段極高,但是畢竟沒有和她打過交道,內(nèi)心深處一直認(rèn)為一個女子能強到哪去,江湖中穿鑿附會之人實多,因此對于呂悠悠的恐怖卻是了解不多。
如果他知道呂悠悠初出江湖的名號叫做睚眥必報,曾經(jīng)因為一個人瞪了她一眼殺了那人一家百多口,如果他知道呂悠悠生平最恨別人威脅自己,曾經(jīng)有個門派圍住她隱居的山林,呂悠悠一箭之下,那個門派精銳盡滅,如果他知道呂悠悠血色和蠻不講理的過去,那么他一定會對呂悠悠客氣的多。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的印象中,呂悠悠不過是一個仗著師門名氣混起來的小女子罷了,能有多大能耐?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呂悠悠想提醒一下他,她長弓輕輕劃動,電光火石之間,老者的整條手臂便被弓弦切斷了。
這弓弦是龍筋所制,既韌且堅,在內(nèi)力作用下,鋒利程度不下于普通神兵。
所有人都沒想到呂悠悠說動手就動手,便看見老頭哀嚎一聲,抱著斷臂跳了起來。他伸手點了穴道止住血,看著呂悠悠嘴唇直哆嗦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呂悠悠環(huán)目四顧,高聲道:“我天門弟子雖然散歸天涯,但終有一日天門將重開,難道你們不怕到時候給自己引來滅頂之災(zāi)嗎?”
她射月勢心法催動,周圍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人窒息。呂悠悠打定了主意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氣勢不斷提升,那股壓迫感也越來越強大,一些修為低的人已經(jīng)開始匍匐在地上起不來身了。
“何必和這些普通人一般見識呢。”江府門外又來了一批賓客,領(lǐng)頭的是一個布衣鐵劍的老者,老者身后赫然是在春滿樓有過一面之緣,被呂悠悠三箭驚走的峨眉后起用劍高手。
“鐵劍先生?”呂悠悠面色沉重,凝聲道,“想不到連峨眉鐵劍先生也不能免俗,覬覦天門秘密嗎?”
來人正是峨眉掌門鐵劍先生。
鐵劍先生俗名姓林,二十歲時一朝悟劍,棄了榮華富貴出家修道,以劍為名,自號鐵劍道人。當(dāng)年天門初開的時候,鐵劍先生也曾試過機(jī)緣,但是可惜的是他雖然修為通天,福源上卻是沒有得道的可能。當(dāng)年他黯然離開天門,在南瞻部洲蒼莽山忽然有了新感悟,于是在悟劍之處創(chuàng)立峨眉派,不過數(shù)十年的時間,峨嵋派后來居上,成為與古七派并列的八大派之一。
呂悠悠之所以感到有些驚訝,是因為這鐵劍先生乃是少有的真誠剛正之人,想不到連這等人物也禁不住長生不死的誘惑而出手了。
老師當(dāng)年曾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凡有一線擺脫生死的機(jī)會,所有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
她冷笑道:“鐵劍先生也是打算逼迫小女子告知天門秘密的嗎?恐怕會讓您失望了啊。”
鐵劍先生笑道:“你可以不說,我只是來嘗試一下你的一箭傾城罷了。我曾聽說天門親傳弟子每人都有一招密招,隱藏著大秘密。蕭四少劍道未成,在下自然看不到這個密招了,今日難得碰到呂小姐,當(dāng)年要見識一番了?!?
“一箭傾城嗎?”呂悠悠的目光忽然迷離,就在這一剎那,她進(jìn)入了一種很玄妙的境界。本來威壓驚人的氣勢消失無蹤,整個人透發(fā)出一種空虛剔透的感覺。仿佛她根本就不在這個院子里,她明明就站在那,卻沒有人可以捕捉到她的氣息。
“這次出來,我就知道戰(zhàn)斗是不可避免的,會死很多的人,流很多的血,可能我也會在這場紛爭中死掉。但是在聽到他到江海的消息后,我還是沒有一絲猶豫的趕過來了。當(dāng)年他牽著那女子的手,將師兄妹互贈的玉佩扔到山谷,決然而去的時候,我曾說過,這輩子再也不管他的死活了。然而為什么每次聽見他遇險的消息,總是忍不住沖過去呢?”
“是因為只有他愿意陪自己喝那種苦澀的酒嗎,還是因為小的時候他總喜歡把手放進(jìn)自己懷中取暖,便一直放進(jìn)了自己心里呢?然而不管什么原因,雖然自己修的是天下獨步的射月勢,但是他卻成為自己的心障了。”
“是魔障,是孽,是上輩子欠的債,只有死一次才可能解脫。所以,天機(jī)預(yù)示,自己終不可能順利飛升,還要渡死劫兵解。死劫啊,還沒嘗試過死亡是什么滋味呢。”
“如果他知道自己為他而死,他會永遠(yuǎn)的記住自己吧。不知道他會不會哭泣啊。真不希望他哭,很懷念他開心的笑的樣子,自從那女人離開后他便沒有真正笑過了。”
呂悠悠雙手虛張,那把長弓就自動的漂浮了起來。猛然間她后背一片耀眼的光,一對丈長的光翼慢慢的伸展開來,輕輕拍打兩下,她便緩緩的浮動半空。
“一箭傾城嗎?想見識的話就跟過來好了。”呂悠悠話說完便一展翅,向著遠(yuǎn)處最高的山巔飛了過去。
鐵劍先生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背后鐵劍嗆然出鞘,他伸手拉過那青年,架起劍光隨著呂悠悠離去。
滿院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越飛越遠(yuǎn),終于反映過來,瘋了般的隨著奔跑了過去,此時此刻誰還有心思去管什么壽誕啊,這等驚世之戰(zhàn),百年也是難得一見,錯過了豈非可惜。
卻說蕭索在江府中一陣尋找,還真讓他看出來一點奧妙出來。整座江府的所有房屋居然都暗藏周天易數(shù),不通門道的人就是逛一輩子都不可能發(fā)現(xiàn)隱藏著的各種暗道。偏偏蕭索是一個怪才,對這周天易數(shù)頗有研究,當(dāng)下仔細(xì)計算,慢慢查找起來。
江海天此時就躲在一間暗室之中,這間暗室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現(xiàn)在他不相信任何人了,面對江家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即便親生兒子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向自己下死手,他又還能相信誰呢?
他只能也只愿意相信自己。
很久以前他就養(yǎng)成這樣的良好習(xí)慣了,任何時候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這個習(xí)慣讓他風(fēng)風(fēng)光光平安無事的活到了六十多,而且還會讓他活的更久。既然是最后的后路,當(dāng)然除了自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想到他的兒子們現(xiàn)在可能正在陪著那些大門派來的人喝酒謀劃著怎么殺掉自己,心里就很有些憋悶。但是他只是一個商人,自己也只有六階的修為,面對這些武力值極其強大的門派,他除了妥協(xié)和退避還能做什么呢?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商人無疑是最容易被欺負(fù)的群體。
這間小小的密室里,有冰鎮(zhèn)的吐魯番葡萄酒,有各種精美可口的“食為天”特制小吃,還有一張大的過分,柔軟的夸張的床。
唯一可惜的是床上只是躺著個害怕的哆嗦的老頭,沒有年輕漂亮的身體。
江海天招募的高手們,已經(jīng)被那個莫須有的秘密全部吸引走了。對于修士們來說,金錢雖然重要,但是到底沒有飛升的秘密來的重要。畢竟修煉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飛升。
所以蕭索很輕易的就走進(jìn)了這間房子,然后按一定規(guī)律在地板上重重的踏了幾腳。地面便突然開了地道入口。
蕭索也不懼怕機(jī)關(guān),走了進(jìn)去。正看到江海天正喝著葡萄酒,吃著小吃。他不由笑道:“江老爺好悠閑啊,倒讓小子一陣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