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鳥翠鳴,晨露滴落。
劉三抖洞府內各種布陣器具隨意擺放,在外人看來這也太雜亂了,不過他并不在意,掌門一大早登門請教,與他一同探討他所悟的天賦技能才是正事。
“的確不同于其它清靜心法,有一股令人神魂寂靜一瞬的感覺,關鍵時刻,若能憑此震蕩心神,得失這瞬間的助力便是生死兩種境況,練氣境每層突破,當能提升兩三成把握……”劉三抖細細感受后,思索估算道。
鐘紫言剛才試著對劉師叔運用天賦技能,果然能起一些作用,但也冒了一些風險,用后直接虛脫躺地了。
又聽劉三抖說:
“不過對于筑基可就沒什么幫助了,我當初筑基時,那可是連續枯坐了半年之久,頓悟過后,心境陷入深層,不是這一股靈魂勁力就能掃除的,鬧不好還會幫了倒忙。”
鐘紫言現在才練氣二層,哪里知道筑基時候的事,不過聽劉師叔這么說,也能體會一二筑基之艱難。
“只可惜無法時時運用,這勁力好像是我識海本命的鯨息脈率,運用一次需要大概休緩半天~”鐘紫言嘆惜。
劉三抖小眼凝思,“掌門可是想靠這第一個本命天賦幫助同門弟子?”
鐘紫言疑問,“有何不妥。”
劉三抖稍頓,苦笑道:“修煉一途,哪有捷徑可走,掌門自身有此福運,只能自身受用,若要靠這股力量去幫別人,一個不甚便是害了對方。”
鐘紫言雙眼呆愣,心想劉師叔說的的確在理,即便自己有心幫人,幫十人只要失手一次,那就是毀了一人的大道,涉及神魂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好插手的。
所以【穩心勁】若想對他人使用,需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劉師叔在理,紫言記下了。唉~可惜這本命技能不是什么殺力手段,我在爭斗一途怕是難了。”
當初尚未踏入修真之路時,鐘紫言在黃龍潭見到師父謝安力戰二十多人,一招一條性命,初覺血腥驚恐,后來竟有一股爽意浮上心頭。
不久后又見陶老祖屠戮同門,三四十人不到一盞茶殺的所剩無幾,那時呆愣著目不轉睛,心中想的卻是自己若有這般手段,鐘家豈會滿門盡滅。
終歸還是放不下幼時那血淋淋的畫面,懦弱恐懼中帶著不甘情緒,渴望擁有力量來主宰自己此后的人生,如今踏入修路,自然對那種力量愈發敬羨。
劉三抖指著自己洞府內滿地的陣法器具,笑道:
“非得是術法殺力手段才算好?不妨告訴掌門,我二三十歲年紀時,清靈山那些天資不錯的同輩,仗著境界比我高,隔三差五欺辱我,那又怎么樣?如今還不是給柳家做了走狗,讓他們今時對上我,只憑地上這些玉符陣器便能殺的他們抱頭鼠竄。”
鐘紫言舒展皺眉,哈哈大笑,說到那個鼠字,鐘紫言最先想到的就是眼前這位劉師叔。
“如何?掌門要不要考慮隨劉某學學這陣法之道?”劉三抖興興問道。
鐘紫言忙搖頭,要是跟劉師叔學,那估計一輩子連道侶都找不到,只能陪著這些冰冷的玉符陣器。
劉三抖越瞅鐘紫言越順眼,實實在在想一想,自己陣法一道至今也沒個傳人,可不得物色一個。
“掌門,你還年輕,跟我學,保管十年內能一人敵數十同階。”
眼見劉師叔不依不饒,鐘紫言只得落荒而逃。
“掌門…”
“掌門師侄…”
“你別走啊?”
…
劉三抖頗為郁悶,看來自己的傳人得從那五個孩子里面找了。
見鐘紫言越走越遠,劉三抖笑著自語,“陶老祖眼光獨到,掌門日后成就怕不會低,那第一個本命天賦也真是……誒,個人有個人的緣法,羨慕不來,我還是繼續研究我的三階烈火大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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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
斷水崖邊,又是兩批人,和上次不同,這一次去出任務,十拿九穩,所以眾人皆信心滿滿。
齊長虹自那夜門派大殿出去以后,一直在洞府呆著閉關,應是卯足了勁兒在修煉,雖不知情況,按照劉三抖的猜測,不突破練氣八層怕是不會出來了。
所以這次去西陵道由姜玉洲帶隊,這一去,要呆一個月左右,接手長蘇門驛館需要一個過程,現在那邊還有他家弟子把守。
“三位師兄,顏師姐,每七天便派一人回來報個信兒,待下月買來蜂鈴子,便不需這么麻煩了,早些去吧~”
兩方互相見禮拜別,依舊是四人小隊,姜玉洲、陶寒亭,顏真瑩和董武丁。
姜玉洲此次抱著立功的心態去,算是豪氣萬丈,最后朝劉三抖行過拜別禮,帶著其它三人走上一階浮靈木盤,疾馳飛去。
劉三抖看著遠去的那四人,小眼轉動,略有煩惱,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內心在盤算什么。
“老祖也是真會安排,臨走時讓我敲打他們,長虹還好,敲打玉洲這小子,日后萬一比我先結丹,指不定會怎么報復,可得找準機會再敲打,不然……”
這話自然是他心里的話,若是被小輩弟子們知道,明面上不敢說什么,暗地里指不定要怎么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