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龍門大殿外,劉三抖和沙大通守著門口,不是他二人不想進去,而是老祖不讓進去。
沙大通一張青蛙嘴問道:“劉師叔,依你看秦前輩那傷能治不?”
劉三抖沒好氣的揮手回應,“我怎么知道,快去當你的職去~”
沙大通主要的職務也就三件事,巡邏山門、站崗監察寮、靈田協助司徒妍,今日恰巧都沒輪到他,沒心思修煉,便跑來正殿幫茍有為的忙,沒想到遇到了受傷的陶方隱和秦封。
被劉三抖小眼睛狠狠瞥了一眼,沙大通有些委屈,準備轉身離開時,見鐘紫言和茍有為匆忙趕來。
“掌門來了!”
沙大通喜色大叫,把正在沉思的劉三抖嚇了一跳,氣的劉三抖跳起來就是一個板栗,“大呼小叫的,沒點規矩。”
沙大通抱著腦袋疼的直咧嘴,這么大的人,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那張青蛙嘴上掛滿了委屈,心想,‘我這招誰惹誰了,說了兩句話,都沒什么錯啊……’
遠處鐘紫言快步走來,“劉師叔,沙師兄,老祖在里面?”
這次沙大通不敢開口了,只是點了點頭。
劉三抖眼中憂色閃過,“掌門快進去罷,現在陶師叔只見你一人!”
鐘紫言快步進入正殿。
正殿內中央位置,赤紅長袍上密密麻麻的細碎破洞,銀發飄舞,雙掌持續為秦封輸送著紅色靈光,陶方隱眉目扭曲,好似在承受著巨大痛苦。
再看秦封,兩條臂膀沒了蹤影,兩肩傷口墨綠之氣濃烈。
鐘紫言走進二人三丈距離,發現再也往前走不了了,是靈氣屏障阻隔了內外。
識海傳來陶方隱的話語,“且稍待,等我逼出他體內的毒再說。”
鐘紫言點頭離遠坐下,靜靜等待。一邊也在疑惑,難道是同時受傷的?他們去了哪里,怎么會在一起。
等了兩柱香的時間,秦封一聲嘶吼,七竅流血,雙肩氣息爆裂,墨綠血水狂飆,流了十多息,才緩緩靜止。
陶方隱收了術法,將秦封的傷口撒上靈藥粉,包扎一番便算告一段落了。
秦封閉目盤坐,如今雙臂盡失,運行靈力受阻,緩慢異常,只能勉強維持一步步適應。
陶方隱起身招鐘紫言上前,施出隔音隔視屏障,雙目有黑芒隱現,沉聲說道:“槐山上已被秦封之前所在勢力的元嬰老祖霸占,短時間內那東西沒人能拿的走,他在等時機!你教簡雍他們放棄西陵道,退回山門安心修煉一段時間。”
鐘紫言剛要應承,陶方隱接著說道:“秦封雙臂已失,需要尋找靈物重生雙臂,不然結丹無望,這事門內弟子先幫著尋找,若無所獲,可去司徒家尋求幫助。”
這聽著怎么越來越像安排后事,鐘紫言點頭后擔憂問出,“老祖,您?”
陶方隱苦澀笑了笑,“我需要去一個地方,至少三年才能歸來,時辰快到了,長話短說!”
“門中一應事務,這兩年你處理的井井有條,我自不擔心,唯有一條需格外謹慎,即‘識人用人’,凡事多與簡雍和寒亭協商,也可求教秦封,萬勿剛愎自用,在這一條路上栽了跟頭。”
鐘紫言鄭重點頭。
陶方隱額頭逐漸浮現黑魂鎖鏈,他自己也感受的到,加快了語速,“當年我在須彌山與龍門水府做交易,換來那頭五階靈獸幼崽,你好奇這幾年我為何時常消失,今次說給你聽:即是為那頭小家伙付出的代價~”
陶方隱拿出一個長條紅木靈盒,“這里面的內容,若是三年后我還未歸來,會自動打開,屆時你一看便知!”
黑魂鎖鏈自陶方隱頭部蔓延至背部和胸部,鐘紫言大驚,“老祖!”
“三抖那邊我已經秘密傳音,他會支持你的。若有禍事發生,一切以性命為重,其余皆可拋卻,好生修煉,等我回來~”
黑魂鎖鏈迅速蔓延,很快覆蓋了陶方隱的下身,鎖鏈內部,陶方隱勉強笑著捋須招手。
鐘紫言頓時驚慌,“老祖,莫急著走,老祖!”
那黑魂鎖鏈逐漸連接,使得陶方隱所在的位置變成了黑洞漩渦,很快,黑洞漩渦卷著陶方隱的身體變得透明漸小,直至消失。
鐘紫言呆愣慌神,這怎么眨眼間就不見了。
屏障消失,秦封見里面的鐘紫言六神無主,而原本剛才還在的陶方隱突然消失不見。
“掌門,陶前輩他?”秦封疑問。
鐘紫言回神稍頓,“老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辦事,要兩三年時間才能歸來~”
對于秦封,自然不能隨口說謊,一來鐘紫言這個情況說謊,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二來說謊就意味著很有可能降低別人對自己的信任度,謊言遲早會有被戳穿的那一天,到時鐘紫言無法面對。
鐘紫言回問:“前輩,你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秦封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一番講訴,鐘紫言知道了,原來陶老祖和秦封不是一起去辦事,而是回來時恰巧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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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山地界往東一百二十萬里,巨大陰虛之門洞開,其后是無數佛魔虛影,金光與黑氣糾纏不休,一條條黑魂鎖鏈裹著一個個修士穿入陰虛之門。
這道巨大的門外有兩位身披錦斕袈裟的光頭,呈金剛怒目之色,生人勿近的樣子不太討喜。
個子稍微高一點的光頭問另一位個子矮的光頭,“還有多少?”
“一十三位。”矮個子光頭眼皮都不帶眨動一下。
高個子光頭狠狠罵了一句,“磨磨唧唧,一大部分都是道家修真者,還這么拖拉,估計進去也是個死,修什么真!”
那矮個子光頭執了佛禮,“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師兄……戒怒。”